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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埋伏

    情痴和尚、林诗韵、何娇娇、岑刚四人服下解药,身体恢复如初,已经没有大碍。

    看着被制服的骆澄,众人你瞧着我,我瞧着你,一时之间百感交集。阳光从树林密叶漏下来,落叶上还有清晨的露珠,透着清晨的阳光一闪一闪发光。

    何娇娇对着跪在地上的骆澄笑道:“想不到这场厄难,竟会如此度过。糟老头子,你可坏透了。”

    骆澄急速运气复原,可是他武功尽失后刚刚吃药调养,虽然已经恢复,但是此时再次重伤。纵使再浑厚,却不能运用自如,越着急。

    乔延年道:“骆教主怎么处置呢。我看这人九分靠不住。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让他永远不能再危害武林。”

    骆澄厉声喝道:“住嘴!”望着乔延年,满脸的怨气,“你说话大声,吓唬人吗?我可是了解过,你当初也想加入拜月教的,今天你倒是会见风使舵,看见拜月教不行了,你就掉转头来倚靠名门正派。还要对老夫下手。两面三刀的畜生,呸!”

    吴昊天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动作极是迅捷,嗤嗤有声,朝着骆澄连刺三剑,说道:“成王败寇,你今天哪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这辈子做的坏事,死一百次都没办法弥补。”

    骆澄此时重伤跪倒在地,只能逼退了两三步,说道:“大虫不吃伏肉。我已经投降了,你还想要动武吗?不怕江湖人取笑?”

    沈云道:“你的命现在在我们手上,还不知道求饶,只一味的大声扰攘,不怕死到临头吗?”

    何娇娇走向前来,把骆澄身上穴道点住,随即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下笑嘻嘻的道:“我说呢,大家是好朋友,为甚么要动刀子,那不是太伤和气吗?我看直接一掌把他经脉震断,让他永远无法用武功害人就好。”

    林诗韵道:“此人武功害人,思想也害人。你能费的了他的武功,费不了他脑子里的东西。”

    岑刚笑道:“那有什么好办法呢?难不成真让他成为一具死尸?”拿着折扇,走近与骆澄四目相对。

    骆澄喝道:“滚开,别碍手碍脚!要杀要剐干脆!”

    岑刚笑道:“是,是!”转过身来,突然间右手一抖。

    骆澄一声惨呼,道“大家武林中有身份的人,我劝你别动刀子,你一定不听,那不是太不讲义气了吗?”

    岑刚道:“不帮你,又帮谁?刚才一掌之下,你全身的穴道已经封死,内力全部化去,经脉不损,却永世不能用武功害人。这也算是给你一个比较好的待遇了。”转过身来,向林诗韵等人道:“此人虽万死不抵其罪,但杀人不如改造。咱们就让他一辈子活在忏悔中,做武林的反面榜样,教育众人不是更好吗?”

    六人都道:“对,对,圣人诛心,就是让他从心中改造开始,也给武林一个榜样和震慑,那才是天下最大的鼓舞呢。”

    岑刚朝着林诗韵瞧去,只见她一双妙目凝望自己,眼神中全是温柔,当即心中一宽,没想到多年不见,她还是这温柔的眼神。

    情痴和尚笑道:“依我看,不用客气,正好我和赵桐成为知己,今后要在一色天隐居,不妨带上骆教主一同归隐,瞧上一瞧隐居的生活,那也不妨的。”伸左手在骆澄背心和腰间推拿数下,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

    骆澄全身簌簌的抖个不住,说道:“情痴……和……和尚……谢谢……,你你……你……收留。”双膝一屈,跪倒在地,说道:“小人罪该万死,多说……多说也是无用,今后听从你们安排。小人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

    吴昊天道:“大哥把骆教主带上一色天,那就热闹很好玩的,骆教主这就走起来罢,你们去樟木头,我带着骆教主走回一色天!”

    于是吴昊天带着骆澄往一色天去了,岑刚等众人往樟木头来,行程三五天便来到了樟木头附近的小镇,与杜恒,邱楚峰等武林正派人士回合。

    众人研究了一番如何包围樟木头,分工合作的事情,第二天便往樟木头来。各路江湖高手此行严格保密,拜月教始终没有察觉。

    情痴和尚说道:“我们一路过来,拜月教的声势反而没过去那么猖獗了。”

    杜恒道:“我们追赶来,一路上却没见到拜月教教徒的什么踪迹。”

    何娇娇道:“这不是拜月教的人听闻什么风声,藏匿起来了。”

    杜恒道:“这个可能不大,咱们这次来的武林正派人士,都是秘密通知的,且绝对不会是拜月教的内奸。拜月教又哪里得来消息逃走呢。”

    众人随即折而向西,兼程急赶,但一路之上竟没见到半点拜月教的踪影。杜恒和诸葛飞燕等人都是心下嘀咕,均想:“一行数百之众,一路行来,定然有人瞧见,饭铺客店之中,也必留下形迹,难道他们真的逃跑了?”

    正行走间,离樟木头山门还有数十丈之地,突然前面两边山上突然飞出很多箭来。众人乱走狂窜,刀剑急舞格挡,顿时尘土飞扬,瞧不见自己身在何处。

    杜恒从人丛中挤了过去,闪身避开几次横里射来的飞箭,抢到前面,不由得叫一声苦,只见一块数万斤重的大石掉在路口,此地有大斜坡,杜恒等江湖正派正好在下方。如果拜月教一旦触动大石,防滚下来必然全无生还。

    前进的路牢牢堵死,仓皇一瞥之下,似乎并无闪躲的地方。

    岑刚飞身而前,左足落地时只觉足底一软,踏在一人身上,跟着风声劲急,地下一柄兵刃撩将上来,总算他内力奇厚,虽然见不到对方兵刃的来势,却也能及时察觉,左足一使劲,倒跃退回石壁,大声向杜恒等人说道:“地下躺满了人,死伤未知,又被挡住去路,可走不过去。”

    诸葛飞燕听得风声呼呼,两侧和山腰上满是拜月教的人在舞动兵刃,箭如蝗虫从高处射过来。这一刻时光中,又有几人或死或伤。

    忽听得展云翰说道:“众位朋友,咱们中了尹风雨的奸计,身陷绝地,该当同心协力,以求脱险,不可乱挥兵器,错杀了身边的同伴。”

    许多人齐声应道:“正是,正是!”

    杜恒仔细观察了周边形势,拜月教似有六七百人。这些人都已身靠石壁,除了放箭,双足站立不动,身手十分瞬速。和岑刚,情痴和尚,邱楚峰等人迎着弓箭奋力奔上前,想要把敌人制服,都被强大的箭阵逼迫了回来。

    杜恒捡起地上一把箭,不停的往上投射。瞬时间半山腰上的人,纷纷中箭,身上脸上大都溅满鲜血,坠落下来。

    突然,大石前似乎有移动的迹象,当场的江湖人士都震惊不已,深怕石头滚落,粉身碎骨。

    诸葛飞燕、林诗韵、何娇娇三人手中握着刀剑,一边格挡箭矢,一边挺身缓缓挥动,特别谨慎小心,向着大石走去,突然之间,跃上大石上,大喝一声:“动手!”

    林诗韵三人手挥长剑,越过石头杀了出来。

    群豪见前面路已经没了危险,大叫:“跟着三位姑娘冲出去。”纷纷抽出兵刃奔涌向前,越过巨石。

    杜恒一个箭步,跃向山腰上,挥剑横砍竖劈。突然整个地面都往下陷。众人惊恐万分,哇哇直叫。杜恒感觉整个人也跟着下坠,身边似乎也有很多人下坠。随即身体重重撞击,眼前发黑,晕倒了过去。

    很久,杜恒才醒过来。

    只听有人叫道:“将一所谓的江湖正派尽数杀了,一个活口也别留下!”那五六百人余人齐声答应。

    情痴和尚等人已经辨认出此人声音,说道:“是一剑疾王涛!还有莫多!”杜恒听那发号施令的声音确是王涛,心想:“怎么师傅在这里?这陷阱原来是他布置的。难道师傅也投靠了拜月教了吗?”

    王涛虽然数次意欲杀杜恒,但多年来师徒而兼父子的亲情,在他心中已是根深蒂固,无法泯灭,刚才本来居高临下,如果击中兵力对付杜恒,想必杜恒是难以逃避的。

    杜恒叫道:“师傅,你来人家怎么也在拜月教这里?”

    只听王涛阴森森的道:“亏你还有脸叫我师父?你欺师叛门,我岂容得你这些恶徒?”他顿了一顿,“杜恒,你也到了这里,却是来干甚么了?”

    杜恒道:“我和江湖名门正派朋友前来剿灭拜月教,为天下武林伸张正义。”

    王涛冷冷的道:“死到临头,还自称名门正派。对长辈还是这般无礼。”

    林诗韵道:“你暗使阴谋,勾结拜月教,陷害自己的弟子和同门,残害武林中人,人人得而诛之,还算是长辈?”

    莫多道:“王涛,他对你当众侮辱已经不再把你当师傅了,你去将他宰了!”

    只听王涛道:“杜恒,你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出尽了风头,今日却死在我的手里,哈哈,哈哈!”笑声中充满了阴森森的寒意,一步步走将过来。

    适才杜恒和王涛对答,站立之处,已给莫多听得清清楚楚。山坳中一片寂静,唯闻王涛脚步之声,他每跨出一步,杜恒便知自己是向鬼门关走近了一步,他心中有个声音告诫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能与师傅动手的。

    此时尘土飞扬,视线无法看视前方,王涛寻不见杜恒,只叫道:“杜恒,你不敢现身,缩头缩尾,算甚么好汉?”

    何娇娇怒气上冲,忍不住便要挺身而出,和他决个死战,但立时按捺住了,心想:“恒哥哥总是不敢违抗他师傅,又常常以大丈夫能屈能伸,岂可跟他逞这血气之勇这样的想法来要求自己?我没理由让恒哥哥难做人,决不能这般轻易上前惹事”便把剑横在胸前,站在杜恒身旁,防备王涛杀来。

    这时莫多喝道:“将这里所有的名门正派尽数杀了,谅那杜恒也无处可躲,死不可免!”顷刻之间,兵刃相交声和呼喊之声大作。

    只听得群豪与众拜月教教徒斗得甚是剧烈,尘土蔽日之中乱砍乱杀,难分友敌,又过片刻,打斗声已然止歇。

    肖晓道:“大伙儿交叉来去,砍杀一阵。”

    众教徒答应了,但听得剑声呼呼,此来彼往。

    杜恒此时却不见诸葛飞燕,深怕她有危险,急得几乎哭了出来,只想大叫:“飞燕,飞燕,你在哪里?”

    莫多喝道:“住手!”众教徒收剑而立。莫多哈哈大笑,说道:“一众违逆拜月教的人,都要清除,这些人好不要脸,竟然不自量力,来找拜月教的麻烦。杜恒这小贼,自然也是命丧剑底了!哈哈!哈哈!杜恒,杜恒,你死了没有?”

    杜恒屏息不语。

    莫多道:“王涛,今日终于除了你平生最讨厌之人,那可志得意满了罢?神逍派掌门之位,永远都属于你的。”

    王涛道:“全仗莫兄神机妙算,巧计安排。”

    杜恒心道:“师傅和莫多兄弟相称。莫多为了利用师傅作为旗帜招降江湖正派,对他可客气得很啊。”

    莫多道:“若不是你用了这个巧计,设下埋伏,咱们难以手刃这些名门正派。”

    王涛道:“只可惜混乱之中,我没能亲手杀了杜恒这小贼。”

    杜恒心想:“我从来没得罪过师傅,何以师傅对我如此憎恨?”

    莫多低声道:“不论是谁杀他,都是一样。咱们快些查看杜恒、岑刚、邱楚峰等人是否已经真的死了。料想江湖正派这些人兵分多路,还会有其他人从另外的地方攻上来。乘着天色未明,咱们一拥而上,黑夜中大占便宜。”

    王涛道:“正是!”只听得脚步声响,向前,脚步声渐渐远去,过得一会,便无声息了。杜恒低声道:“飞燕,你在哪里?”语音中带着哭泣。

    忽听得头顶有人低声道:“我在这里,别作声!”杜恒喜极,双足一软,坐倒在地。当众教徒挥剑乱砍之时,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躲在高处,让兵刃砍刺不到,原是一个极浅显的道理,但众人面临生死关头,神智一乱,竟然计不及此。

    诸葛飞燕纵身跃下,杜恒抢将上去,掷下长剑,将她搂在怀里。两人都是喜极而泣。杜恒轻吻她面额,低声道:“刚才可真吓死我了。”

    诸葛飞燕在黑暗中亦不闪避,轻轻的道:“你哭了,好没骨气!我却听得出是你的声音。”

    杜恒忍不住笑了出来,问道:“你真一点也没受伤吗?”

    诸葛飞燕道:“没有。”杜恒道:“我看不到你,也没有了斗志,深怕似乎你受了重伤,到后来更一点声息也没有了,那可真不知如何是好。”

    诸葛飞燕微笑道:“我早跃到了上面,生怕给人察觉,又不能出声招呼你,只好静静的躲避。”杜恒吁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我竟始终想不到,该打,该打!”拿起她的手来,轻击自己面颊。。

    诸葛飞燕让他搂抱着,杜恒左手环抱诸葛飞燕,右手抓起地下长剑,突然听得脚步声靠近,此时已经没有和漫天飞尘,只是眼前也仍然一片黑暗,喝道:“甚么人?”

    只听一人冷冷的道:“杜恒,是我!”正是王涛的声音。但听得地道中脚步声响,显是去而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