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木子苦痛无处说
李学木这个木子真的着难了。
李木子想，如果甩掉杨长秀的话，不但要费一番周折，而且会招来不明真相的人的非议。别人肯定会说是他李木子不要良心，杨长秀对他那么好，对他父母亲那么巴心，可李木子上了军校后，要当军官当干部了，就不要农村的未婚妻了，李木子会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的，杨长秀有可能会控告李木子是当代的“陈世美”。
但是，李木子如果不甩掉杨长秀的话，杨长秀的所作所为是任何－个男人都无法容忍的，怎么办呢？
李木子想着想着，眼泪竟然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李木子现在就遇到伤心事了。
这时，杨长秀摘豇豆回来了。她放下豇豆问奶奶：“奶奶，木子呢？”
“木子可能在楼上睡觉。”
李木子听到杨长秀的声音，赶紧抹掉自己的眼泪装着睡觉。
杨长秀来到楼上，坐在李木子的床边看着他：“老木，你怎么啦？瞌睡没睡好？”
杨长秀说后轻轻地摇了摇李木子。
李木子看着杨长秀出了一声长气：“哎！我好难哟！”
“你什么事好难啊？”杨长秀紧张的看着李木子。
“我……我！”李木子想现在就给杨长秀说，看看她有什么反应？但话到嘴边他又犹豫起来，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杨长秀。
杨长秀见李木子看着自己，就用手推了李木子一下，轻轻地说：“老木，你说嘛！你有什么难事？”
“我……我，长秀，我好想现在就结婚哟！”李木子故意这样说。
杨长秀微微笑了一下，望着李木子，说：“比我们小的人娃娃都要读书了，我们……”
“是啊！我就是为这事着急！我要明年才从学校毕业，学校毕业后是不能马上结婚的。部队规定干部结婚，男的必须要年满二十八岁，女的必须要满二十五岁才能结婚。我到二十八岁的时候你都三十岁了，我们还有六七年才能结婚啊！你看生产队比我们小的人都结婚了，有的人都有小孩了，可我们还要再等六七年的时间啊！”
李木子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使杨长秀知难而退，使她不要再等自己。
杨长秀看着李木子没有说话。
过了一阵，杨长秀长叹了一声，望着自己的脚轻轻的说：“老木，我每个月洗一次还是很恼火很难受的。”
“什么每个月洗一次？”李木子正要问杨长秀每个月洗一次是什么意思的，他一下想起来明白了杨长秀说的意思了，关切的对杨长秀说：“长秀，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我也没有办法呀？我也想早点结婚，可我不能啊？你实在恼火难受的话，你就不要等我了！”
杨长秀听李木子这样一说紧紧地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似的。
李木子想，难道杨长秀要知难而退？
过了一阵，杨长秀望着李木子轻轻地说：“老木，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嗨！我哪里是不想要你啊？我是看到你的苦处我心里难过啊！长秀，我们还有六七年的时间才能结婚啊！六七年后，那些比我们岁数小的人的娃娃都上学读书了，可我们却才结婚。这六七年的时间，对你来说多难啊！我一想起你的难处我心里就难受，可我又没有办法帮你。要不然你就不等我重新订婚吧！你找一个可靠的人早点把婚结了，这样你就没有什么难处和苦处了，我也就放心了，不用再替你担心着急了。”
杨长秀没有接李木子的话，她只是痴痴地看着李木子。
“伙计，要不我俩也像他们那些人那样悄悄的掰早包谷？可我又怕我们掰了早包谷后，正式结婚的时候是要体检的，如果体检的时候发现你不是真资格的姑娘了，那是不批准我们结婚的，而且还要追查原因，到那时候我们两个都要遭。所以，我们两个还得忍一忍坚持住，你说呢？”
李木子这是在告诉杨长秀，你的事情是过不了体检关的。
杨长秀愣愣的看着李木子，什么话也不说。过了一阵，杨长秀轻轻地问李木子：“你什么时候走？”
“我原来计划过两天走的，但又怕路上有耽搁，我准备明天就走了！”
“你们学校不是放了一个月的假吗？你怎么这么早就走呢？”
杨长秀很诧异的看着李木子。
“我是一个月的假，但要把路上的时间也算上啊！这么远的路，我怕路上有什么耽搁。”李木子说到这里，望着朝杨长秀轻轻地笑了笑，说：“长秀，伙计，我心里还有个秘密，我也想早点走了好一些。”
“你心里有个什么秘密？”杨长秀一惊，愣愣的看着李木子。
李木子向杨长秀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点。
杨长秀俯下身把脸靠近李木子，李木子一把抱着杨长秀，贴着她耳朵轻轻地说：“我天天在家看到你，心里就想……”李木子故意停下不说了。
“你就想什么？”杨长秀直起身子愣愣的看着李木子。
李木子把手放在杨长秀的身上，轻轻地笑了笑：“我天天看到你，我就想……”李木子又一下把杨长秀抱着，贴着她耳朵轻轻地说：“我就想……想和你掰早包谷！”
杨长秀微微笑了笑：“你想的话我就给你！”
杨长秀说着一下睡在李木子的身边。
李木子用手撑着头看着杨长秀的脸，说：“哎！伙计，我真的想像他们那些人那样掰早包谷，可是我不行啊！我毕业以后，结婚的时候是要先向组织向领导打报告，领导上要批准后还要派医生来检查你的身体，看看你有没有病，还要看看你那地方是不是完好无损的。如果不是的话，领导就不同意我和你结婚。为了使你是完好无损的，不使我看到你就想掰早包谷，我还是走了为好，免得我们控制不住做了掰早包谷的事。你说呢？”
“真的要有医生来检查呀？”张梅秀很惊诧的看着李木子。
“不但有医生来检查，还要对你和你们家进行政审。”
“啥子叫政审？”杨长秀不解的看着李木子。
“政审就是来调查你们家的历史，看看你们家是什么成分，你们家的亲戚里面有没有人做过什坏事，这是第一个政审的事情。第二个政审就是审查你做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比如你偷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你和别人打过架没有，你和别人做没有做过那些方面的事。你如果在这些方面有问题的话，领导就不同意我们结婚了。这些方面如果没有问题了，领导才批准才同意我和你结婚，这就是政审。政审通过了，组织上就要把你带到巴山县医院进行体检，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大病，如果你有什么大病的话，那也是不行的，领导也不会同意我与你结婚的。你没有病了，但还要检查你的妇科……”
“什么叫妇科？”杨长秀眼巴巴的望着李木子。
“妇科就是你们女人方面的事情。在检查妇科的时候，是要检查你那里的。如果我们掰了早包谷做了那事的话是检查得出来的。如果发现你已经是早包谷了，领导也是不会批准我们结婚的。所以，我就是现在想和你做那事掰早包谷我也不能做。如果我们做了那事，几年后正式结婚的时候一检查发现你做过早包谷的事，领导就不批准我们结婚了，那我们不就麻烦了？可我在家里天天见到你就想掰早包谷，可又不能那样做只好忍着，可又多难受啊！为了不见到你，免得一见到你就想那些方面的事，我不如早点回学校去？所以，我就明天走了。”
杨长秀愣愣的看了李木子一会儿，一下坐起来：“那，我现在就回家去。”
杨长秀说后站起来要走。她回头看了看李木子。杨长秀的意思是想李木子起来送送她。
“我想睡觉，长秀，我就不送你了！”李木子说着闭上眼睛装着睡觉的样子。
杨长秀见李木子真的想睡觉，回过来用手拍了拍李木子的脸：“你就好好的睡觉吧！”
李木子望着杨长秀的背影想，如果杨长秀没有那些事情该多好啊！
母亲收工回来没有看到杨长秀就问李木子：“儿子，你是不是和长秀吵架了？”
“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李木子有些生气的样子说。
“儿子，我们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呀！我们能有什么事要瞒你呢？”
母亲很惊诧的看着李木子。
“妈，长秀早就变心了！外面都传说得那么厉害，你们难道就不晓得？你们是不是故意在骗我？”
“儿子，你是不是听到外面的人说了什么啦？”母亲很惊诧的看着李木子。
“妈，外面的人说什么啦？”李木子故意反问母亲。
“哎！儿子，你走了这两年，我们家里只要有事，都是长秀跑上跑下跑进跑出的，我们家这两年全靠她呀！去年我和你爸爸同时生病，这个家就全靠她在支撑呀！我们不能不要良心啊！”母亲显得很幽愁的样子。
“妈，讲良心也不能那样做啊！讲良心也得有个原则呀？”
“儿子，我和你爸爸舍不得长秀啊！长秀对我们都好啊！”
这时候父亲李德明也来到楼上，他对李木子说：“堡子王玉龙的事情你可能听说过，你是晓得这个人的。他就是在外面接的女人。他爸爸早上进城给他们背的米、肉、油去，中午饭都没有吃就回来了。你也想我以后不吃中午饭就回来吗？”
“我……”李木子无法回答李德明：“爸、妈，杨长秀可能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父母亲非常吃惊地看着李木子。
“你是听哪个给你说的？”李德明说后紧紧的盯着李木子：“娃儿，你不要听外面的人乱说！有些人是看到长秀对我们家好，她还没有过门就对我们巴心巴肝的，别人就嫉妒我们，巴不得我们家接不到一个好媳妇。所以就给长秀说一坨不好的屎粑粑掉起，就希望你娃娃变心不要杨长秀。你娃娃是发过誓的人，你难道要违背你的誓言吗？再说就是退一万步来说，杨长秀如果真的做了什么错事，我们都应该原谅她！你记不记得别人说过，宁愿接一个偷人的，也不要接一个傍门的。只有聪明的人才晓得去做那些事，傍门的笨人怎么晓得去做那些事呢？娃儿，不管外面的人说杨长秀什么事你都不要听不要信，杨长秀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难道不晓得？我们不会告诉你？”
李德明的话说得李木子哑口无言。
李木子的父母亲的确是舍不得杨长秀。李木子当兵走了这几年，家里的大事小事，杨长秀都参与了。她基本上每过三五天就到李木子家里去看看，帮着李木子的父母做这做那的。
尤其是李木子的奶奶，她每次看到杨长秀就像是看到李木子一样高兴。
从这些方面来说，李木子真的很感激杨长秀，这也是李木子矛盾痛苦的地方。
李木子如果不与杨长秀继续交往的话，三个老人这一关肯定是过不去的，这怎么办呢？总不能为了老年人高兴而不顾及自己吧？
李木子想到这里，就对父母亲说：“爸妈，杨长秀的确对你们，对我们这个家不错，可是她有些事情……”
李木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德明就一下打断道：“她有什么事情？”
李德明狠狠地瞪了李木子一眼，气呼呼地说：“李木子，我再给你说一遍，你不要听外面的人乱说！外面的人是巴不得我们家倒霉穷下去，巴不得我们家接不到好媳妇的！”
“爸妈，你们难道就不……”
“李木子，我给你说，你娃娃是发过毒誓的人，你不能变心啊！你变了心那是要遭报应的！”
李德明恨恨的看着李木子，李木子真的是欲哭无泪呀！
“爸妈，我明天就走了！既然是这样，那我还呆在家里干什么呢？”
李木子这样一说，父母亲都愣愣地看着他。
“你不是还要几天才走吗？怎么提前走呢？”母亲紧紧地盯着李木子。
“路途远，我怕路上耽搁迟到了。”
父母亲还想说什么，李木子已经下楼了。
李木子来到大嫂家：“大嫂，我明天走了！”
“你明天就走？”
大嫂很吃惊地看着李木子，说：“好！幸好我刚才割了猪草回来，我去给你大妈说一声，我明天跟你进城去耍几天。”
当天傍晚，杨长秀和她的父亲、哥哥来到李木子家。
李木子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是想说点什么，他就故意不给他们时间和机会。
吃过晚饭，李木子就对爸妈说：“爸妈，我明天要早起赶路，我要早点睡觉！”
李德明夫妻俩很吃惊也很遗憾地看着李木子。
杨长秀的父亲的嘴张了几次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一早，李木子和大嫂出发时，杨长秀非要跟着一块去。李木子以为杨长秀只是送自己一段路后就会回去的，哪想到她竟然要跟着李木子一块进城。
杨长秀对李木子说：“我没有进过巴山城，我想到巴山城里去看看！”
当天九点多钟，李木子三人来到八庙街上，由于进城的人多，李木子三人没有赶上班车，只好第二天走。他们三人就到李家的一个姑家里去住。
路上，大嫂悄悄地对问李木子：“兄弟，长秀把你跟得这么紧，她是不是要跟着你到部队去？如果她跟着你到部队去的话，你就麻烦大了。”
“不可能哟！”李木子一惊：“大嫂，你帮我悄悄地问问她是不是要跟我走？”
过了一阵，大嫂对李木子说：“她明天就回去！”
“哦！”当天下午到城里后，李木子本想给杨长秀买第二天回破石的车票的，但她既然是第一次进巴山城，自己就多陪她一天，以此回报相处十年的交情。
第三天一早，李木子和杨长秀就这样分别了。杨长秀回破石，李木子到山城。
从这以后，李木子和杨长秀再也没有见面了，他俩真的成了一对生死冤家。
后来杨长秀不顾及与李木子的十年情份，竟然要置李木子于死地，这是何其残忍啊！
李木子回到学校后，农民兄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道：“兄弟，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老兄，我好难啊！”李木子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兄弟，什么事那么难？你可不可以给我说说？”农民兄非常关切的看着李木子。
“老兄，我的长秀变了！”李木子说着眼泪就巴嗒巴嗒地掉下来了。
“她怎么变了？你原来不是说她对你很好吗？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农民兄很吃惊地看着李木子，说：“兄弟，是不是你小子思想变了就说人家变了？”
“哥，你兄弟的为人，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是了解的，我是那种随便就不要良心的人吗？”
李木子就把自己知道的，或者说是李木子怀疑的事情都一股脑地告诉给农民兄。
农民兄沉思了会，轻轻地说：“兄弟，这件事你的确是不好处理。”
“哥哥，关键是我如果闹起来了，她们家的人我了解，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们会把我姑父言十五拱出来，那样我姑父言十五就要坐监就要进牢房。”
农民兄不解的看着李木子，说：“兄弟，怎么又牵涉到你姑父言十五呢？”
“老兄，我从我们生产队里一些人话中感觉到，杨长秀可能与我姑父言十五有不干净的事，还有就是杨长秀每次给我的信都是姑父言十五在帮她写。”
“兄弟，你怎么知道杨长秀给你的信是你姑父言十五在帮她写信呢？”
“老兄啊！我是从杨长秀信上那字体上判断的呀！”
“兄弟，你姑父言十五帮杨长秀给你写信这很正常啊！你怎么就凭他帮杨总秀给你写了信，你就怀疑你姑父言十五与杨长秀有说不清的事呢？”
“哥，我是从杨长秀和我大姑的关系，以及大嫂的话中感觉到的。同时，我对姑父的为人是了解的，他就喜欢这方面的事。”
“哦！”农民兄好像明白了：“兄弟，你打算怎么处理呢？你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将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的。你看最近的报纸，都在批农村出来的‘高价小伙’，你呀！你搞不好会被当成典型的。”
“哥哥，我就是担心的这个问题，所以，我才不好下决心啊！”
李木子没有想到，农民兄的话一语成谶，李木子真的就成了部队的典型，可他却不是什么好典型。
李木子非常痛苦，也非常悲哀，他这些痛苦悲哀的事却无法说出来。在那个时候，李木子就是说出来了也没有人相信他的。哪个女青年放着前途似锦的男青年不要呢？只有傻瓜才会那样做！
李木子的苦痛无处说，就是说了也没用人相信的。
李木子想，如果甩掉杨长秀的话，不但要费一番周折，而且会招来不明真相的人的非议。别人肯定会说是他李木子不要良心，杨长秀对他那么好，对他父母亲那么巴心，可李木子上了军校后，要当军官当干部了，就不要农村的未婚妻了，李木子会受到社会舆论的谴责的，杨长秀有可能会控告李木子是当代的“陈世美”。
但是，李木子如果不甩掉杨长秀的话，杨长秀的所作所为是任何－个男人都无法容忍的，怎么办呢？
李木子想着想着，眼泪竟然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李木子现在就遇到伤心事了。
这时，杨长秀摘豇豆回来了。她放下豇豆问奶奶：“奶奶，木子呢？”
“木子可能在楼上睡觉。”
李木子听到杨长秀的声音，赶紧抹掉自己的眼泪装着睡觉。
杨长秀来到楼上，坐在李木子的床边看着他：“老木，你怎么啦？瞌睡没睡好？”
杨长秀说后轻轻地摇了摇李木子。
李木子看着杨长秀出了一声长气：“哎！我好难哟！”
“你什么事好难啊？”杨长秀紧张的看着李木子。
“我……我！”李木子想现在就给杨长秀说，看看她有什么反应？但话到嘴边他又犹豫起来，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杨长秀。
杨长秀见李木子看着自己，就用手推了李木子一下，轻轻地说：“老木，你说嘛！你有什么难事？”
“我……我，长秀，我好想现在就结婚哟！”李木子故意这样说。
杨长秀微微笑了一下，望着李木子，说：“比我们小的人娃娃都要读书了，我们……”
“是啊！我就是为这事着急！我要明年才从学校毕业，学校毕业后是不能马上结婚的。部队规定干部结婚，男的必须要年满二十八岁，女的必须要满二十五岁才能结婚。我到二十八岁的时候你都三十岁了，我们还有六七年才能结婚啊！你看生产队比我们小的人都结婚了，有的人都有小孩了，可我们还要再等六七年的时间啊！”
李木子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使杨长秀知难而退，使她不要再等自己。
杨长秀看着李木子没有说话。
过了一阵，杨长秀长叹了一声，望着自己的脚轻轻的说：“老木，我每个月洗一次还是很恼火很难受的。”
“什么每个月洗一次？”李木子正要问杨长秀每个月洗一次是什么意思的，他一下想起来明白了杨长秀说的意思了，关切的对杨长秀说：“长秀，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我也没有办法呀？我也想早点结婚，可我不能啊？你实在恼火难受的话，你就不要等我了！”
杨长秀听李木子这样一说紧紧地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似的。
李木子想，难道杨长秀要知难而退？
过了一阵，杨长秀望着李木子轻轻地说：“老木，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嗨！我哪里是不想要你啊？我是看到你的苦处我心里难过啊！长秀，我们还有六七年的时间才能结婚啊！六七年后，那些比我们岁数小的人的娃娃都上学读书了，可我们却才结婚。这六七年的时间，对你来说多难啊！我一想起你的难处我心里就难受，可我又没有办法帮你。要不然你就不等我重新订婚吧！你找一个可靠的人早点把婚结了，这样你就没有什么难处和苦处了，我也就放心了，不用再替你担心着急了。”
杨长秀没有接李木子的话，她只是痴痴地看着李木子。
“伙计，要不我俩也像他们那些人那样悄悄的掰早包谷？可我又怕我们掰了早包谷后，正式结婚的时候是要体检的，如果体检的时候发现你不是真资格的姑娘了，那是不批准我们结婚的，而且还要追查原因，到那时候我们两个都要遭。所以，我们两个还得忍一忍坚持住，你说呢？”
李木子这是在告诉杨长秀，你的事情是过不了体检关的。
杨长秀愣愣的看着李木子，什么话也不说。过了一阵，杨长秀轻轻地问李木子：“你什么时候走？”
“我原来计划过两天走的，但又怕路上有耽搁，我准备明天就走了！”
“你们学校不是放了一个月的假吗？你怎么这么早就走呢？”
杨长秀很诧异的看着李木子。
“我是一个月的假，但要把路上的时间也算上啊！这么远的路，我怕路上有什么耽搁。”李木子说到这里，望着朝杨长秀轻轻地笑了笑，说：“长秀，伙计，我心里还有个秘密，我也想早点走了好一些。”
“你心里有个什么秘密？”杨长秀一惊，愣愣的看着李木子。
李木子向杨长秀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点。
杨长秀俯下身把脸靠近李木子，李木子一把抱着杨长秀，贴着她耳朵轻轻地说：“我天天在家看到你，心里就想……”李木子故意停下不说了。
“你就想什么？”杨长秀直起身子愣愣的看着李木子。
李木子把手放在杨长秀的身上，轻轻地笑了笑：“我天天看到你，我就想……”李木子又一下把杨长秀抱着，贴着她耳朵轻轻地说：“我就想……想和你掰早包谷！”
杨长秀微微笑了笑：“你想的话我就给你！”
杨长秀说着一下睡在李木子的身边。
李木子用手撑着头看着杨长秀的脸，说：“哎！伙计，我真的想像他们那些人那样掰早包谷，可是我不行啊！我毕业以后，结婚的时候是要先向组织向领导打报告，领导上要批准后还要派医生来检查你的身体，看看你有没有病，还要看看你那地方是不是完好无损的。如果不是的话，领导就不同意我和你结婚。为了使你是完好无损的，不使我看到你就想掰早包谷，我还是走了为好，免得我们控制不住做了掰早包谷的事。你说呢？”
“真的要有医生来检查呀？”张梅秀很惊诧的看着李木子。
“不但有医生来检查，还要对你和你们家进行政审。”
“啥子叫政审？”杨长秀不解的看着李木子。
“政审就是来调查你们家的历史，看看你们家是什么成分，你们家的亲戚里面有没有人做过什坏事，这是第一个政审的事情。第二个政审就是审查你做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比如你偷没有偷过别人的东西，你和别人打过架没有，你和别人做没有做过那些方面的事。你如果在这些方面有问题的话，领导就不同意我们结婚了。这些方面如果没有问题了，领导才批准才同意我和你结婚，这就是政审。政审通过了，组织上就要把你带到巴山县医院进行体检，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大病，如果你有什么大病的话，那也是不行的，领导也不会同意我与你结婚的。你没有病了，但还要检查你的妇科……”
“什么叫妇科？”杨长秀眼巴巴的望着李木子。
“妇科就是你们女人方面的事情。在检查妇科的时候，是要检查你那里的。如果我们掰了早包谷做了那事的话是检查得出来的。如果发现你已经是早包谷了，领导也是不会批准我们结婚的。所以，我就是现在想和你做那事掰早包谷我也不能做。如果我们做了那事，几年后正式结婚的时候一检查发现你做过早包谷的事，领导就不批准我们结婚了，那我们不就麻烦了？可我在家里天天见到你就想掰早包谷，可又不能那样做只好忍着，可又多难受啊！为了不见到你，免得一见到你就想那些方面的事，我不如早点回学校去？所以，我就明天走了。”
杨长秀愣愣的看了李木子一会儿，一下坐起来：“那，我现在就回家去。”
杨长秀说后站起来要走。她回头看了看李木子。杨长秀的意思是想李木子起来送送她。
“我想睡觉，长秀，我就不送你了！”李木子说着闭上眼睛装着睡觉的样子。
杨长秀见李木子真的想睡觉，回过来用手拍了拍李木子的脸：“你就好好的睡觉吧！”
李木子望着杨长秀的背影想，如果杨长秀没有那些事情该多好啊！
母亲收工回来没有看到杨长秀就问李木子：“儿子，你是不是和长秀吵架了？”
“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李木子有些生气的样子说。
“儿子，我们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呀！我们能有什么事要瞒你呢？”
母亲很惊诧的看着李木子。
“妈，长秀早就变心了！外面都传说得那么厉害，你们难道就不晓得？你们是不是故意在骗我？”
“儿子，你是不是听到外面的人说了什么啦？”母亲很惊诧的看着李木子。
“妈，外面的人说什么啦？”李木子故意反问母亲。
“哎！儿子，你走了这两年，我们家里只要有事，都是长秀跑上跑下跑进跑出的，我们家这两年全靠她呀！去年我和你爸爸同时生病，这个家就全靠她在支撑呀！我们不能不要良心啊！”母亲显得很幽愁的样子。
“妈，讲良心也不能那样做啊！讲良心也得有个原则呀？”
“儿子，我和你爸爸舍不得长秀啊！长秀对我们都好啊！”
这时候父亲李德明也来到楼上，他对李木子说：“堡子王玉龙的事情你可能听说过，你是晓得这个人的。他就是在外面接的女人。他爸爸早上进城给他们背的米、肉、油去，中午饭都没有吃就回来了。你也想我以后不吃中午饭就回来吗？”
“我……”李木子无法回答李德明：“爸、妈，杨长秀可能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父母亲非常吃惊地看着李木子。
“你是听哪个给你说的？”李德明说后紧紧的盯着李木子：“娃儿，你不要听外面的人乱说！有些人是看到长秀对我们家好，她还没有过门就对我们巴心巴肝的，别人就嫉妒我们，巴不得我们家接不到一个好媳妇。所以就给长秀说一坨不好的屎粑粑掉起，就希望你娃娃变心不要杨长秀。你娃娃是发过誓的人，你难道要违背你的誓言吗？再说就是退一万步来说，杨长秀如果真的做了什么错事，我们都应该原谅她！你记不记得别人说过，宁愿接一个偷人的，也不要接一个傍门的。只有聪明的人才晓得去做那些事，傍门的笨人怎么晓得去做那些事呢？娃儿，不管外面的人说杨长秀什么事你都不要听不要信，杨长秀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难道不晓得？我们不会告诉你？”
李德明的话说得李木子哑口无言。
李木子的父母亲的确是舍不得杨长秀。李木子当兵走了这几年，家里的大事小事，杨长秀都参与了。她基本上每过三五天就到李木子家里去看看，帮着李木子的父母做这做那的。
尤其是李木子的奶奶，她每次看到杨长秀就像是看到李木子一样高兴。
从这些方面来说，李木子真的很感激杨长秀，这也是李木子矛盾痛苦的地方。
李木子如果不与杨长秀继续交往的话，三个老人这一关肯定是过不去的，这怎么办呢？总不能为了老年人高兴而不顾及自己吧？
李木子想到这里，就对父母亲说：“爸妈，杨长秀的确对你们，对我们这个家不错，可是她有些事情……”
李木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德明就一下打断道：“她有什么事情？”
李德明狠狠地瞪了李木子一眼，气呼呼地说：“李木子，我再给你说一遍，你不要听外面的人乱说！外面的人是巴不得我们家倒霉穷下去，巴不得我们家接不到好媳妇的！”
“爸妈，你们难道就不……”
“李木子，我给你说，你娃娃是发过毒誓的人，你不能变心啊！你变了心那是要遭报应的！”
李德明恨恨的看着李木子，李木子真的是欲哭无泪呀！
“爸妈，我明天就走了！既然是这样，那我还呆在家里干什么呢？”
李木子这样一说，父母亲都愣愣地看着他。
“你不是还要几天才走吗？怎么提前走呢？”母亲紧紧地盯着李木子。
“路途远，我怕路上耽搁迟到了。”
父母亲还想说什么，李木子已经下楼了。
李木子来到大嫂家：“大嫂，我明天走了！”
“你明天就走？”
大嫂很吃惊地看着李木子，说：“好！幸好我刚才割了猪草回来，我去给你大妈说一声，我明天跟你进城去耍几天。”
当天傍晚，杨长秀和她的父亲、哥哥来到李木子家。
李木子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是想说点什么，他就故意不给他们时间和机会。
吃过晚饭，李木子就对爸妈说：“爸妈，我明天要早起赶路，我要早点睡觉！”
李德明夫妻俩很吃惊也很遗憾地看着李木子。
杨长秀的父亲的嘴张了几次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一早，李木子和大嫂出发时，杨长秀非要跟着一块去。李木子以为杨长秀只是送自己一段路后就会回去的，哪想到她竟然要跟着李木子一块进城。
杨长秀对李木子说：“我没有进过巴山城，我想到巴山城里去看看！”
当天九点多钟，李木子三人来到八庙街上，由于进城的人多，李木子三人没有赶上班车，只好第二天走。他们三人就到李家的一个姑家里去住。
路上，大嫂悄悄地对问李木子：“兄弟，长秀把你跟得这么紧，她是不是要跟着你到部队去？如果她跟着你到部队去的话，你就麻烦大了。”
“不可能哟！”李木子一惊：“大嫂，你帮我悄悄地问问她是不是要跟我走？”
过了一阵，大嫂对李木子说：“她明天就回去！”
“哦！”当天下午到城里后，李木子本想给杨长秀买第二天回破石的车票的，但她既然是第一次进巴山城，自己就多陪她一天，以此回报相处十年的交情。
第三天一早，李木子和杨长秀就这样分别了。杨长秀回破石，李木子到山城。
从这以后，李木子和杨长秀再也没有见面了，他俩真的成了一对生死冤家。
后来杨长秀不顾及与李木子的十年情份，竟然要置李木子于死地，这是何其残忍啊！
李木子回到学校后，农民兄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问道：“兄弟，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老兄，我好难啊！”李木子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兄弟，什么事那么难？你可不可以给我说说？”农民兄非常关切的看着李木子。
“老兄，我的长秀变了！”李木子说着眼泪就巴嗒巴嗒地掉下来了。
“她怎么变了？你原来不是说她对你很好吗？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农民兄很吃惊地看着李木子，说：“兄弟，是不是你小子思想变了就说人家变了？”
“哥，你兄弟的为人，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是了解的，我是那种随便就不要良心的人吗？”
李木子就把自己知道的，或者说是李木子怀疑的事情都一股脑地告诉给农民兄。
农民兄沉思了会，轻轻地说：“兄弟，这件事你的确是不好处理。”
“哥哥，关键是我如果闹起来了，她们家的人我了解，她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们会把我姑父言十五拱出来，那样我姑父言十五就要坐监就要进牢房。”
农民兄不解的看着李木子，说：“兄弟，怎么又牵涉到你姑父言十五呢？”
“老兄，我从我们生产队里一些人话中感觉到，杨长秀可能与我姑父言十五有不干净的事，还有就是杨长秀每次给我的信都是姑父言十五在帮她写。”
“兄弟，你怎么知道杨长秀给你的信是你姑父言十五在帮她写信呢？”
“老兄啊！我是从杨长秀信上那字体上判断的呀！”
“兄弟，你姑父言十五帮杨长秀给你写信这很正常啊！你怎么就凭他帮杨总秀给你写了信，你就怀疑你姑父言十五与杨长秀有说不清的事呢？”
“哥，我是从杨长秀和我大姑的关系，以及大嫂的话中感觉到的。同时，我对姑父的为人是了解的，他就喜欢这方面的事。”
“哦！”农民兄好像明白了：“兄弟，你打算怎么处理呢？你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将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影响的。你看最近的报纸，都在批农村出来的‘高价小伙’，你呀！你搞不好会被当成典型的。”
“哥哥，我就是担心的这个问题，所以，我才不好下决心啊！”
李木子没有想到，农民兄的话一语成谶，李木子真的就成了部队的典型，可他却不是什么好典型。
李木子非常痛苦，也非常悲哀，他这些痛苦悲哀的事却无法说出来。在那个时候，李木子就是说出来了也没有人相信他的。哪个女青年放着前途似锦的男青年不要呢？只有傻瓜才会那样做！
李木子的苦痛无处说，就是说了也没用人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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