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娅郅，雅致
作为天下中心的安郡，永平岛被渡星海包裹着，只有两条海路可达。
从北港出发，可达北赤县魁裔蒙郡的郡治苍平，从南港出发，可达南神州稷裔邰郡的郡治安朔。
受到伐傩战影响，南港最近排查十分严格，但北港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绵绵秋雨笼着这座港口，却浇不灭货船装卸货的热火。
米象戴着斗笠，混在一群脚夫中，一边搬着货一边和旁边的脚夫口扯浑话。
虽然才到北港几天，但米象自幼混迹在街头巷尾，极擅和这些卖苦力的人打交道，一起上几次港，喝几场酒，便能兄长弟短起来。
靠着逢迎管事，米象用几天下苦力的钱，换到了今天去苍平货船的随行资格。
搬完了货，一帮子脚夫聚在一起，点了杆烟，围在一起抽着，等船上清点完，要是没出问题，便能各自领钱散了。
接过烟斗猛的抽了一口，米象摸着一脸拉碴的胡须，拧着粗壮上挑的眉，一脸凶相，却又显得惬意非常。
“米二！”
听到喊声的米象一惊，朝来声处看，只见一个剑眉直浓，眼蕴锐光，英气干练的青年，一个皮肤很黑，眉毛很粗，眼亮而狭长的精悍少年，拥着一个桃花眼，眉如新月唇含珠的女子，撑伞走来。
雨中来的正是尉郅、白娅、于布，他们先到盛都，追查白氏药庐假药一案，顺着线索一路追到北港。
“吗的，是放贷的硕鼠！”米象当即颠倒黑白，将白娅三人说成之前跟脚夫们提过的放贷人。
众脚夫听到米象的话，站到他身前，“几位，米老哥把全部身家都给了你们，怎的还不肯放过？”
白娅见米象无赖，正要向众脚夫解释，身旁的尉郅却抬手拦下了她，“我来。”
雨帘被风吹斜，也撩起尉郅的散发，白娅看着尉郅英毅的侧脸，没有坚持。
“护好白姑娘”，尉郅头也不回，将伞扔在身后，持剑上前。
眼见着尉郅踏水而来，米象狠声煽动，“吗的，揍死这些吸血夺命的硕鼠！”
码头的脚夫多少受过盘剥，一听米象的话，怒火上涌，呼喊着冲向尉郅。
尉郅剑不出鞘，双脚踏地，如同岳峙，一帮子脚夫上前，却没人能在尉郅手下撑过一合。
眼见着几个脚夫被打趴在地，剩下的人不敢上前，米象见势不好，扯下斗笠飞奔而逃。
“让开！”尉郅一声大喝，把剩下的脚夫喝得倒退，尉郅上前推开拦路的脚夫追去，无人敢拦。
在雨中撒腿狂奔的米象不敢回头，见着有艘货船正在撤板，狂吼一声，便想飞身抓住板子。
刚跑到水边，身后破空声音传来，一根垫木被尉郅踢来，正中米象侧背，米象被巨力带着横飞丈余。
倒地的米象并没有束手就擒，仍想起身，可惜伤势沉重，再次摔在地上水洼，被赶上来的尉郅一脚踩住后背。
被踩住的米象恼怒的以拳捶地，尉郅却不理会他的愤恨，上前揪住衣服，拖着米象，在泥泞的地上犁出一道混浊的水线，回到脚夫聚集的地方，把他扔在白娅身前。
“各位，这米二在白氏药庐卖力，却吃里扒外，伙同别人以次充好，暗偷药材，惹下大祸逃命，现在我们处理家贼，还请不要插手，徒惹祸患！”尉郅一脚踩着米象，把剑抱在胸前。
众脚夫扶着方才被打趴的人，被尉郅气势吓住，面面相觑，不知该进该退。
“把这些给他们”，白娅从袖中取出一吊钱递给于布。
接过钱扔给对面的脚夫，于布按刀上前，“这是我家姑娘给你们的伤药钱，莫要被奸人蒙骗，自讨苦吃！”
之后不再理会脚夫，于布押着米象，尉郅拾起地上的伞，离开了港口。
北港的一间客栈，白娅三人聚在一间房中，米象被捆住，坐在地上。
“米二，你偷换药材，究竟是何人指使？”白娅端坐在上，用她不疾不徐的声音对米象进行审问，于布按刀在侧，尉郅抱剑去了门外，一如既往的守原则，没有插手的意思。
“哼”，米象把头撇到一边不答。
啪！
于布上前就是一巴掌，“别以为娅姐大度仁慈，你就能糊弄过去，再不说，我自一刀断你一指！一指不够，便断十指！”
啐了一口，米象抬头瞪视于布，却见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眼中满是狠色，又偷看了眼优雅端坐的白娅，发现白娅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是老子自己贪财，没人指使”，米象终是开口，为了蝇头小利而狠的人，真到了刀架脖子，最知道隐忍保命。贪财惜命，色厉内荏，说的就是这种货色。
“若只是贪财，你偷拿药材，或是以次充好，也还说得过去。但送到衡公子处的药材，却是更换了部分，改变药性，其中更换进去的一些药材，甚至比原来的药材还贵，这就是你说的无人指使？”白娅声音平缓，但意思却直指米象话中矛盾。
啪！
于布再次扇了米象一巴掌，把米象扇倒在地，一手捏着米象被捆住的手，一手拔刀放在米象手指上，“再敢说一句谎，这根手指立马落地！”
“小人要是说了，会没命的！”
“你要是不说，现在就没命！”于布把刀换到米象脖颈。
看着胸膛起伏，气喘不止的米象，白娅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你可认识胡刀疤？”
米象瞳孔微缩，“你怎知道他？”
“背后指使的人让他安排你逃走，但我拿住他的时候，他却对你的行踪一清二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白娅语气平静。
但地上的米象，身体已开始发抖，他这人从小混在下层，小聪明还是不缺，胡刀疤一面安排他逃走，又一面盯着他，自然是要找个不引人注目的机会杀他灭口。
“您就是白氏少东白娅姑娘吧？”米象终于准备开口。
押着他的于布，见他直呼白娅名字，又要责打，白娅伸手按在于布肩上，让他暂且退开，“不错，我是白娅。”
“我可以告诉您，但您知道后得立即放了我。”
“那不行”，白娅平静的摇了摇头，“你要写下口供，签字画押，再跟我去衡公子处指认。”
“不行！我要是出面指认，岂有活路？”
“米二，白氏少东还是我，说服衡公子不杀你，保证无人能暗杀你，对我来说，不是难事，这是你唯一的选择”，白娅声音轻柔，但话中自信十足。
从北港出发，可达北赤县魁裔蒙郡的郡治苍平，从南港出发，可达南神州稷裔邰郡的郡治安朔。
受到伐傩战影响，南港最近排查十分严格，但北港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绵绵秋雨笼着这座港口，却浇不灭货船装卸货的热火。
米象戴着斗笠，混在一群脚夫中，一边搬着货一边和旁边的脚夫口扯浑话。
虽然才到北港几天，但米象自幼混迹在街头巷尾，极擅和这些卖苦力的人打交道，一起上几次港，喝几场酒，便能兄长弟短起来。
靠着逢迎管事，米象用几天下苦力的钱，换到了今天去苍平货船的随行资格。
搬完了货，一帮子脚夫聚在一起，点了杆烟，围在一起抽着，等船上清点完，要是没出问题，便能各自领钱散了。
接过烟斗猛的抽了一口，米象摸着一脸拉碴的胡须，拧着粗壮上挑的眉，一脸凶相，却又显得惬意非常。
“米二！”
听到喊声的米象一惊，朝来声处看，只见一个剑眉直浓，眼蕴锐光，英气干练的青年，一个皮肤很黑，眉毛很粗，眼亮而狭长的精悍少年，拥着一个桃花眼，眉如新月唇含珠的女子，撑伞走来。
雨中来的正是尉郅、白娅、于布，他们先到盛都，追查白氏药庐假药一案，顺着线索一路追到北港。
“吗的，是放贷的硕鼠！”米象当即颠倒黑白，将白娅三人说成之前跟脚夫们提过的放贷人。
众脚夫听到米象的话，站到他身前，“几位，米老哥把全部身家都给了你们，怎的还不肯放过？”
白娅见米象无赖，正要向众脚夫解释，身旁的尉郅却抬手拦下了她，“我来。”
雨帘被风吹斜，也撩起尉郅的散发，白娅看着尉郅英毅的侧脸，没有坚持。
“护好白姑娘”，尉郅头也不回，将伞扔在身后，持剑上前。
眼见着尉郅踏水而来，米象狠声煽动，“吗的，揍死这些吸血夺命的硕鼠！”
码头的脚夫多少受过盘剥，一听米象的话，怒火上涌，呼喊着冲向尉郅。
尉郅剑不出鞘，双脚踏地，如同岳峙，一帮子脚夫上前，却没人能在尉郅手下撑过一合。
眼见着几个脚夫被打趴在地，剩下的人不敢上前，米象见势不好，扯下斗笠飞奔而逃。
“让开！”尉郅一声大喝，把剩下的脚夫喝得倒退，尉郅上前推开拦路的脚夫追去，无人敢拦。
在雨中撒腿狂奔的米象不敢回头，见着有艘货船正在撤板，狂吼一声，便想飞身抓住板子。
刚跑到水边，身后破空声音传来，一根垫木被尉郅踢来，正中米象侧背，米象被巨力带着横飞丈余。
倒地的米象并没有束手就擒，仍想起身，可惜伤势沉重，再次摔在地上水洼，被赶上来的尉郅一脚踩住后背。
被踩住的米象恼怒的以拳捶地，尉郅却不理会他的愤恨，上前揪住衣服，拖着米象，在泥泞的地上犁出一道混浊的水线，回到脚夫聚集的地方，把他扔在白娅身前。
“各位，这米二在白氏药庐卖力，却吃里扒外，伙同别人以次充好，暗偷药材，惹下大祸逃命，现在我们处理家贼，还请不要插手，徒惹祸患！”尉郅一脚踩着米象，把剑抱在胸前。
众脚夫扶着方才被打趴的人，被尉郅气势吓住，面面相觑，不知该进该退。
“把这些给他们”，白娅从袖中取出一吊钱递给于布。
接过钱扔给对面的脚夫，于布按刀上前，“这是我家姑娘给你们的伤药钱，莫要被奸人蒙骗，自讨苦吃！”
之后不再理会脚夫，于布押着米象，尉郅拾起地上的伞，离开了港口。
北港的一间客栈，白娅三人聚在一间房中，米象被捆住，坐在地上。
“米二，你偷换药材，究竟是何人指使？”白娅端坐在上，用她不疾不徐的声音对米象进行审问，于布按刀在侧，尉郅抱剑去了门外，一如既往的守原则，没有插手的意思。
“哼”，米象把头撇到一边不答。
啪！
于布上前就是一巴掌，“别以为娅姐大度仁慈，你就能糊弄过去，再不说，我自一刀断你一指！一指不够，便断十指！”
啐了一口，米象抬头瞪视于布，却见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眼中满是狠色，又偷看了眼优雅端坐的白娅，发现白娅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是老子自己贪财，没人指使”，米象终是开口，为了蝇头小利而狠的人，真到了刀架脖子，最知道隐忍保命。贪财惜命，色厉内荏，说的就是这种货色。
“若只是贪财，你偷拿药材，或是以次充好，也还说得过去。但送到衡公子处的药材，却是更换了部分，改变药性，其中更换进去的一些药材，甚至比原来的药材还贵，这就是你说的无人指使？”白娅声音平缓，但意思却直指米象话中矛盾。
啪！
于布再次扇了米象一巴掌，把米象扇倒在地，一手捏着米象被捆住的手，一手拔刀放在米象手指上，“再敢说一句谎，这根手指立马落地！”
“小人要是说了，会没命的！”
“你要是不说，现在就没命！”于布把刀换到米象脖颈。
看着胸膛起伏，气喘不止的米象，白娅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你可认识胡刀疤？”
米象瞳孔微缩，“你怎知道他？”
“背后指使的人让他安排你逃走，但我拿住他的时候，他却对你的行踪一清二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白娅语气平静。
但地上的米象，身体已开始发抖，他这人从小混在下层，小聪明还是不缺，胡刀疤一面安排他逃走，又一面盯着他，自然是要找个不引人注目的机会杀他灭口。
“您就是白氏少东白娅姑娘吧？”米象终于准备开口。
押着他的于布，见他直呼白娅名字，又要责打，白娅伸手按在于布肩上，让他暂且退开，“不错，我是白娅。”
“我可以告诉您，但您知道后得立即放了我。”
“那不行”，白娅平静的摇了摇头，“你要写下口供，签字画押，再跟我去衡公子处指认。”
“不行！我要是出面指认，岂有活路？”
“米二，白氏少东还是我，说服衡公子不杀你，保证无人能暗杀你，对我来说，不是难事，这是你唯一的选择”，白娅声音轻柔，但话中自信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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