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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再回首时少年身

    苏小明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运气不够好的人,完全不像明因老和尚说的,是一个有大气运的人。

    有诗为证…不,有经历为证。

    参加中考的时候,考数学之前,准考证丢了自己还没发现。

    结果在匆匆往考场赶的时候,被老师叫住,拉去考务办。

    一个考务人员把准考证交回苏小明手中之前,很严肃地说,一个同学捡到了他的准考证。

    “可是为什么你还要骂人家呢?”

    考务老师的一句责问的话让苏小明愣了半天。

    我连自己准考证掉了都不知道啊,我怎么就会去骂捡我准考证的人?

    我不得赶紧握住人家手,连声说好人啊!你可救了我一命!

    我又不傻我骂人家。

    妥妥的我也是本校学霸,排名榜牢牢占住第一的人啊!

    等进场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才被放去考场。

    这一科数学就变得苦大仇深了,后来成绩出来,果然是120的满分,考了70分。

    是唯一没取得全校前三名的学科,虽然并没有影响苏小明总分全校第一的中考成绩,但在全县落在了十名之外。

    如果说这还不足以说明苏小明运气不佳,那么参加工作后,本来派遣证都已经写下,安排在七龙镇中心小学工作的他,却被派去了镇上三十多里外的黎村小学,大概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黎村小学是镇里最远的村小,整个村小只有十二个学生,分三个年级,安排了一个老师。

    传说中的复式班。

    每一个在村里任教的老师都呆不长,在编教师一到约定年限立马请调。

    哪哪都缺老师啊,所以一请就调,镇里中心小学虚位以待。

    本来黎村是有一个还要服务一年的老师的,可是,人家有亲戚从弯弯回来,这股“台风”直接把人家从黎村刮回了镇中心小学。

    余威犹在,一年后又捎带着刮回县城。从此青云直上,后来做到了县城中学的校长。

    而苏小明就在乡教委主任的一番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加高度肯定其深明大义之下,收拾铺盖卷奔赴黎村了。

    一呆就是五年。

    直到有一天,种种阴差阳错之下,离开了黎村,也离开了满是温情与折磨的讲台。

    从此在南方奔走,讨口饭吃,又是种种不顺畅。

    直到今天,死狗般呆在顺城郊区的小加工厂里,天天守着电动门开开关关。

    有鉴于此,明因老和尚就是为了骗自己每天早上骑行的时候,给他带东西上山,才说得那么神秘莫测,并且信誓旦旦:出家人不打诳语。

    洞里寺毕竟离城里有一段路,上山容易下山难……上山也不容易。假日的时候,倒是有外地的旅行车上山。

    而到了那种时候,苏小明是等不到明因老和尚沏茶的,他得先去赶着做些斋饭,以便忽悠……嗯,接待那些虔诚的香客。

    至于平日,是没有什么车上山的。

    也有人提出,为本县旅游事业的发展,建议开通上山公交车。

    慕云山虽小,风景也是不错的啊!

    不过这个提议明显不切实际,很快石沉大海,成了又一个有生之年系列。

    所以,明因老和尚经常性地托苏小明带些杂物上山。

    有时候是一袋盐,有时候是几卷纸,有时候是一个打火机。

    东西不算重,也不值几个钱。

    问题是明因老和尚常常忘记给钱,苏小明也经常忘记要。

    很奇怪的是,刚认识老和尚的时候,苏小明还莫名诧异,老和尚智能机用得飞起。

    你能想象得到吗?一个老和尚站在寺庙的一角,一株梅花树下,举起手机。

    树上梅花胜雪,树下宝相庄严。

    那画面太美,不敢想不敢想。

    所以,扫个码很难吗?

    所以,冲下鲫鱼背的时候,苏小明脑子里闪过的念头竟然是:

    老和尚,你还欠我十九个……十九块钱呢!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耳边传来的一个焦急的呼喊:

    “小明!小明!你怎么样了?”

    “你还欠我十九块钱呢!”苏小明口中喃喃。

    “谁欠你钱了?你不要吓我啊!”似乎被吓了一跳,声音陡然尖锐起来。

    被这尖锐的声音一刺激,头脑总算清醒了一点,感觉一股热流从额头流下,就要流到眼角了。

    赶紧伸手抹了一把,黏糊糊的,大概是流血了。

    费力地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少年的脸,满脸汗湿,三七分的头发掉下来一缕,沾在额角。

    很熟悉啊!这不是初中同学刘杨非吗?

    那时候有死党这个说法吗?如果有,那阿非就是自己的死党了。

    一起逃课看电影《少林寺》,一起趁夜黑风高偷摘人家橘子。

    被人家果园里的狗追得狼狈逃窜。

    最过分地是有一次被政治老师批评了,一气之下,一下午不上课,走了几十里山路,偷跑去刘杨非姑姑家里,还住了一晚上。

    结果校长带着一干老师连夜分头跑到两个人家里,寻人无果。

    第二天自己又乖乖跑回学校,结果被老校长提溜到操场的升旗台下,灰溜溜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用或诧异或憋笑的眼神围观。

    当时怎么会回味着刘姑姑家的腊肉炒年糕的味道呢?

    哎呦!额头一阵剧痛把纷乱的思绪打断了。

    “不要紧的,搞点烟丝压住伤口,这血啊,就止住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伴随着这阵剧痛响起。

    痛过之后,果然没有了流血的感觉了。

    苏小明稍稍扭过头,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干瘦汉子,正把一个塑料烟丝袋小心地卷了起来,插进胸前的口袋里去。

    见苏小明看过来,那汉子笑了起来:

    “怎么样?好点了吧?”

    苏小明点点头,嗯了一声,又低声说:

    “谢谢啦!”

    “谢啥啊!”那汉子接着道:

    “骑车的时候可得小心了啊!这路上乱石多,骑得快了,可不就摔了嘛!”

    告别了热心的汉子,两人又开始往家里赶去。

    默默想了一会,理顺了思绪,苏小明才明白,在鲫鱼背这一摔,把自己从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摔回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

    这一摔,就是三十年啊!

    阿非似乎也被吓着了,推着车默默走在旁边,不时转头看他一眼。

    今天是1991年7月16日,星期二。

    师范三年已经过去了,毕业的时候,那个倾心的女孩竟然没说分手。

    只是掉着泪,看着苏小明,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才蹦出一句话:

    “你要记得写信啊!”

    信是会写的,也确实写了不少,只是回信却渐渐少了。

    黎村的道路还是太小了啊!小到承受不起一份思念。

    少年的爱情是最容易凋零的,最禁不起距离和时间的撕扯。

    所以,“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可是,大多数时候,这一个人,往往也会迷失在时间的沙海里。

    “明天还去捡砂子吗?”阿非还是憋不住了,问道。

    阿非说的捡砂子是捡钨砂。

    苏小明的家乡,圆山乡四面环山,这些山是罗霄山的余脉,亿万年前的地质运动给这些山里埋藏了很多矿物。

    其中最丰富的就是钨矿,是当地人收入最大的来源。

    听到“捡砂子”这三个字,苏小明脑子里忽然轰地一声炸响,圆山乡最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一桩传奇事件忽然就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