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后排那个女生
剪完头发小月觉得清清爽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在小县城上初一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额头太大，剪了个齐刘海，但是本身她的头发有自然卷，当时是2011年，女孩子都流行给齐刘海做离子烫，弄得直直的。小月知道自己妈妈是不会答应自己去烫的，也不会允许她买一个小小的直发棒。为了保持刘海能更直一点，她每天早上都会早起十分钟单独洗刘海，有一次月考，小月排名第九（班里三十个人），回到家妈妈就把小月书包给扔了，拽着小月头发破口大骂：“你他妈别念了，就在家里给我当服务员吧。我们起早贪黑的干活为了啥啊？你这么学你他妈对得起谁啊？”
小月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其实妈妈打的那几下没有疼到掉眼泪的地步，可是很少有人哭是因为疼，不是吗？小月只是觉得很委屈，又无力改变，她觉得自己是被唾沫啜了的烟灰。
她感念父母的辛勤劳动，也尽了最大能力帮忙分担。她觉得自己很棒，又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烂的小孩，她成长的每一步都紧盯着大人们的眼色，她最擅长讨好别人，然后陷入怀疑自己的情绪怪圈。
小月哭着哭着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床照旧洗刘海，听见水声，妈妈一下踹开卫生间的门，给小月吓了一跳。
小月知道，妈妈又要骂她了：“天天早晨在这洗啥呢，洗这么长时间。能不能把精力给我放在学习上。”
小月知道妈妈不高兴了，还没洗完刘海上的泡沫，赶忙擦干出发去上学。她顶着湿漉漉的刘海走在路上，分不清脸上的是水珠还是眼泪。
自己想过剪短发，妈妈不同意，说短头发难看，可长头发打理起来妈妈还总是觉得她过于爱美，影响学习。可是长头发如果不留刘海她会因为自己额头大而自卑，有刘海她每天早晨提心吊胆。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纠结的女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按新学校的硬性要求剪了头发以后，她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
她只期待自己的新校服快快到手，她不想穿着自己的衣服上学让大家用那种眼神盯着她。
小月在新学校重新读初一，这个学校初一的校区离得比较远，需要早起坐班车。六点起床，洗漱之后去小区门口买早餐，之后坐在班车上吃。小姑和舅奶都眠浅，早上小月开门和洗脸都需要很小心。
第一天报到，每个人都穿着校服，她一进门就收到了齐刷刷的注视，本以为老师会让她做个自我介绍，结果老师直接给她安排了和一个男孩同桌。她没来之前，班里是五十三个人，两两同桌，这个男生落了单，因为老师看他觉得他像个刺头，所以让他单独坐一桌。小月来了，自然成了他的同桌。
他显得很兴奋，看小月长得还不错，他更兴奋。
第一节上课，是班主任的课，她本以为班主任会说些什么，可是她没有，她连小月叫什么都没和大家说，直接上课。上课上到一半：“诶，不对，我忘听写了。我昨天是不是说考三单元单词来着，课代表咋不提醒我呢？”
没人回应，她开始大喊：“一个个都不提醒我吧？赶紧的，拿出小条，现在考。”
小月一下子很慌乱，她不知道什么叫“小条”。她的男同桌张博文递给他一张，缓解了她的局促。
老师听写的单词和句子她都背过，觉得没什么难度。刚在心里建设的一点信心，却在下节课被语文老师击个粉碎。语文老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单亲妈妈，感觉她的脸上就写着疲倦和戾气。
语文老师进门眯缝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那个，最后排那个女生，你咋不穿校服呢？我咋没见过你呢！”
小月腾的一下站起来：“老师，我是新来的，我的校服还没有到。”每周学校会统计订校服的人，统计完之后的下一个周四下午才会发到各班。
“新来的，咋来这晚呢，我们的课你还能跟上吗？”
小月低头不语。
“坐下吧。”老师说。“来，都把小条拿出来，考我昨晚留的作业，让你们背的文言文注解。二十个全考，我看看你们一个个背的咋样。”
小月心想：“这的老师真的一个比一个厉害，怪不得大家都叫这里是第二人民监狱。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昨晚作业是什么，背了什么，就算我打的分少，老师也不至于骂我吧！”
接着就是语文老师机关枪一样的输出：
“来，第一个给我写翻译。”“汝在文言文里是什么意思。”
“自己背没背心里都有数吧，都给我坐正了，别看别人的，别说我一个大嘴巴扇过去。”
“下一个，安是什么意思？让你们背的两个意思都写出来。”
小月没背过根本不会，她翻译成了“安全”。
“你看，有的同学真的写的都没有底气。你们的表情小动作我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你们谁是咋样我心里都有数。我可不是那好惹的老师，我的课你不重视肯定不行。”小月瞬间脸红。
“下一个，毕是啥意思？”
“策是啥意思？”
……
一共考了二十个，小月会写的也就四个。小月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建设：“没关系，今晚回去好好背，明天考小条努力得满分。今天分数低老师应该不会太责怪我吧！”
小月的心一直悬着，下午语文课老师已经批完小条。她气势汹汹的走进班级：“你们昨天都怎么背的文言文注解？小条这么多人都不及格。来我点到名字的同学全都给我站到讲台上来。”
小月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其实妈妈打的那几下没有疼到掉眼泪的地步，可是很少有人哭是因为疼，不是吗？小月只是觉得很委屈，又无力改变，她觉得自己是被唾沫啜了的烟灰。
她感念父母的辛勤劳动，也尽了最大能力帮忙分担。她觉得自己很棒，又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烂的小孩，她成长的每一步都紧盯着大人们的眼色，她最擅长讨好别人，然后陷入怀疑自己的情绪怪圈。
小月哭着哭着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床照旧洗刘海，听见水声，妈妈一下踹开卫生间的门，给小月吓了一跳。
小月知道，妈妈又要骂她了：“天天早晨在这洗啥呢，洗这么长时间。能不能把精力给我放在学习上。”
小月知道妈妈不高兴了，还没洗完刘海上的泡沫，赶忙擦干出发去上学。她顶着湿漉漉的刘海走在路上，分不清脸上的是水珠还是眼泪。
自己想过剪短发，妈妈不同意，说短头发难看，可长头发打理起来妈妈还总是觉得她过于爱美，影响学习。可是长头发如果不留刘海她会因为自己额头大而自卑，有刘海她每天早晨提心吊胆。她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纠结的女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按新学校的硬性要求剪了头发以后，她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
她只期待自己的新校服快快到手，她不想穿着自己的衣服上学让大家用那种眼神盯着她。
小月在新学校重新读初一，这个学校初一的校区离得比较远，需要早起坐班车。六点起床，洗漱之后去小区门口买早餐，之后坐在班车上吃。小姑和舅奶都眠浅，早上小月开门和洗脸都需要很小心。
第一天报到，每个人都穿着校服，她一进门就收到了齐刷刷的注视，本以为老师会让她做个自我介绍，结果老师直接给她安排了和一个男孩同桌。她没来之前，班里是五十三个人，两两同桌，这个男生落了单，因为老师看他觉得他像个刺头，所以让他单独坐一桌。小月来了，自然成了他的同桌。
他显得很兴奋，看小月长得还不错，他更兴奋。
第一节上课，是班主任的课，她本以为班主任会说些什么，可是她没有，她连小月叫什么都没和大家说，直接上课。上课上到一半：“诶，不对，我忘听写了。我昨天是不是说考三单元单词来着，课代表咋不提醒我呢？”
没人回应，她开始大喊：“一个个都不提醒我吧？赶紧的，拿出小条，现在考。”
小月一下子很慌乱，她不知道什么叫“小条”。她的男同桌张博文递给他一张，缓解了她的局促。
老师听写的单词和句子她都背过，觉得没什么难度。刚在心里建设的一点信心，却在下节课被语文老师击个粉碎。语文老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单亲妈妈，感觉她的脸上就写着疲倦和戾气。
语文老师进门眯缝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那个，最后排那个女生，你咋不穿校服呢？我咋没见过你呢！”
小月腾的一下站起来：“老师，我是新来的，我的校服还没有到。”每周学校会统计订校服的人，统计完之后的下一个周四下午才会发到各班。
“新来的，咋来这晚呢，我们的课你还能跟上吗？”
小月低头不语。
“坐下吧。”老师说。“来，都把小条拿出来，考我昨晚留的作业，让你们背的文言文注解。二十个全考，我看看你们一个个背的咋样。”
小月心想：“这的老师真的一个比一个厉害，怪不得大家都叫这里是第二人民监狱。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昨晚作业是什么，背了什么，就算我打的分少，老师也不至于骂我吧！”
接着就是语文老师机关枪一样的输出：
“来，第一个给我写翻译。”“汝在文言文里是什么意思。”
“自己背没背心里都有数吧，都给我坐正了，别看别人的，别说我一个大嘴巴扇过去。”
“下一个，安是什么意思？让你们背的两个意思都写出来。”
小月没背过根本不会，她翻译成了“安全”。
“你看，有的同学真的写的都没有底气。你们的表情小动作我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你们谁是咋样我心里都有数。我可不是那好惹的老师，我的课你不重视肯定不行。”小月瞬间脸红。
“下一个，毕是啥意思？”
“策是啥意思？”
……
一共考了二十个，小月会写的也就四个。小月在心里已经做好了建设：“没关系，今晚回去好好背，明天考小条努力得满分。今天分数低老师应该不会太责怪我吧！”
小月的心一直悬着，下午语文课老师已经批完小条。她气势汹汹的走进班级：“你们昨天都怎么背的文言文注解？小条这么多人都不及格。来我点到名字的同学全都给我站到讲台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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