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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星空

    “那哥哥,你怎么办啊?你背后没有翅膀。”

    “没翅膀也能飞的,只不过有翅膀的话会更酷一点儿,毕竟要去找你荥月姐姐。”

    说罢,顾泽往旁边走了几步,确认好距离,一双巨大的洁白羽翼浮现而出。

    “走吧小家伙,咱们去接他们,然后再去吃饭。”

    “不过你要先适应一下这对翅膀,我先带你去高空。”

    说罢,他上抬了一下手。白天依再睁眼时,竟发现她已经在高空中,不禁害怕的面色发白,惊恐的往后退了几步,可还未踏出,便有掉落下去的趋势。

    可掉落的偏偏又非常缓慢,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涌上了心头,她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扇动翅膀”

    一声厉喝传来,她顿时反应过来,快速的扇了一下翅膀,可却忘了控制力度,身体往后极速后退。

    她又忙后扇了一下翅膀,这次的力度就控制的好多了,可依旧没办法把身体升上去,依旧在往下坠落着。

    无奈之下,她只能再次扇动了一下翅膀,向下倾斜了一些角度,这次奏效了,她成功的飞升了上去。

    顾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不得不说,即使在如此惊慌失措的情况下,小依依旧没有发出尖叫声,而是冷静的不断调试角度。

    动作又特别优美,如同一个在空中不断盘旋的海燕一般,又像一个翩翩起舞的雪白色的蝴蝶。

    在尝试了几分钟之后,白天依终于掌握好了方法,翅膀再扇动时,身体不会往前或往后退,也不会因为倾斜的角度过大,而整个身体竖向旋转,而后还需要重新调试。

    现在她已经能做到,双翅扇动,而稳稳的立在空中,向前或是向后全凭自己的想法。但调整方向的话,如果过于微小的方向,她还无法做到。

    “学的很快嘛,不错不错”

    听见这个漫不经心的声音,一股因生命处于危机之中的恐惧感而酿成的愤怒,顿时涌上心头来,她差点没忍住赏他一个白眼。

    这样真的很可怕的好吗?再睁眼就在空中,而后还往下坠落,这个翅膀又刚刚在她身上,幸好她的平衡感很好,这才避免了出丑。

    等掌握好平衡之后,她才有能力关注其他的,而在注意到身边的景色后,她不禁怔住了,差点没流下泪来。

    这是何等美丽恢宏的景象啊!

    无边的云海,曾经只能在地面上仰望着它的存在,而如今,却能真实的触碰到它们。

    白色的云彩就环绕在她的周围,如丝如缕,如轻烟,如水雾。只需要轻轻一碰,感受到体温之后,它们就会化作一些细密的水珠,凝结在她的手指上。

    虽身处高空,她却感受不到有多寒冷,而且光能壁垒内的温度还在不断提升着,直到和地面上差不多的温度,寒冷的感觉全无,而白云也渐渐消散,化为了一缕缕光雨,撒向人间。

    抬眸看向更远处,远方还有更为浩瀚的海,云海,漫无边际的云海。太阳的光芒逐渐倾洒下来,把越来越多的白云照成金色,而旁边又是白色的云朵,色彩在不断加深,构成了一道绝美的,光与影的幻像。

    “小家伙,好好去玩一会儿吧。”

    顾泽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呈现淡淡的粉红色,不禁有些感叹,这个女孩儿真是爱哭。

    事实上吧,他第一次飞到高空的时候,根本不注意周围的景色,他的心中只思考一件事,如何飞得更高一些。

    身体在不断攀升,直到最后聚集而来的氧气再也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向上,才不甘心的坠落而下。

    他凝视了一眼她,听到他的话语后,她极为开心的在空中盘旋着,对一切都很好奇,时而轻轻触碰白色的云彩,时而在云海中轻舞。

    光彩照在她的身上,她周身散发着圣洁而美丽的光辉,又有一股轻松而自由的风采,映的她真的是,美的让人窒息。

    顾泽低咳一声,默默地转过头,盘坐在云海中,闭上了双眼,平息着自己的心情。

    顾天见过这样的风景吗?

    白天依开心的笑着,在云海中跳着温暖的舞蹈,这是她曾为他跳过的,很温柔的,而并不诱惑的舞蹈。

    名字就叫做温暖,她当时希望他能一直开心,可他却说,有她在的每一天都很开心,都很幸福。

    虽然最后因为一些尴尬的小事情,就是她跳舞时,顾天总是会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于是在某一次他险些失控后,她再也不为他而起舞了,为此他懊恼了好久,也求了她好多次,可她都没有同意,幸运的是,他也没有太过于执着,也没有因此难为她。

    这一点真的蛮好的,算是他一个巨大的优点。

    看着周围美丽恢宏的景色,她不禁心中有些期盼,期盼着他也能到这里。这可要比在飞机上看直观,美丽的多了,可他却没有这个好运。

    她忽然想起了昨晚的誓言,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说好再也不理他的,可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他。

    待一舞罢,她也回到了师父的身边,在他身旁默默等待着。

    “开心了吗?”

    “开心”

    顾泽缓缓睁开了双眼,依旧保持着严肃的神态,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小家伙开心的笑着,但眉宇间有一缕哀愁,隐藏的很深,如果不是他看的比较仔细的话,还真发现不了。

    “走吧小家伙,该去接荥月他们了。”

    白天依嗯了一声,跟在他的身后,向荥月姐姐家里飞去。

    他们并排飞行着,白天依扭头看了眼师父的侧脸,发现他在偷笑着,不禁有些感叹起来。她和顾天的爱很难,但他和荥月姐姐的爱看上去却很简单。

    如果早一些遇到顾大哥的话,早一些踏上修行路的话,他们是不是,就真的有可能了?

    而不是如同现在一般,自己深深地恨着他,但又对他们之间的处境无能为力。

    或许是因为快要见到他了吧,自己格外的多愁善感起来,有些害怕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傻笑着看自己。

    可不该这样的,她应该多关注于修行之上的事情,这才是最重要的。

    想来想去,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昨晚的那个星如雨的术法,可那个术法好像并无多少威力的样子。

    “在想什么?”

    顾泽瞥到她的小脸,面色不断变化着,有些踌躇,又有些期待。

    “在想顾天?他再欺负你的话,就跟我说。你与他不同,对待他,我没什么好手软的。”

    “没有没有”

    白天依慌忙摇了摇手,她可没有想伤害他。

    “他不会伤害我的”

    “呵”

    顾泽发出一声冷笑,并未回应。这群人与小依不同,小依是真心地对他好,而他们,不过是期待着他的资源。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的本意便是,把他们飞速提升上去。

    他未来需要帮手,仅此而已。至于羁绊什么的,除非他们端正态度,否则的话,也别指望他能把他们看的有多重。

    真以为他不知道,他们一直在暗中监视他吗?找死的行为。

    “说起来哥哥,你昨晚施展的那个,星如雨的术法,有威力吗?”

    听到这绰绰不安的声音,顾泽立马换了另一副面孔,嘿嘿笑着,转头看向她。

    “想学吗?”

    白天依红着脸,轻轻点了一下头,她确实很喜欢那个星如雨的术法。

    “星如雨?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你起的名字很好听,以后就叫它这个名字了。”

    白天依不禁有些疑惑起来,这个名字和威力并无关系啊,不过看着他笑着看向自己,脸依旧红了起来,毕竟师父在夸她。

    “这个术,想要它有威力,它就有威力,不想要它有威力,它就没威力。”

    “嗯?”

    察觉到她疑惑的看向自己,顾泽不由得有些想笑,觉得还是跟这个小家伙仔细讲讲比较好。

    “所谓术的威力,除了与灵力控制,符文阵强度,操控方式等有关外,最主要的,还是与元素觉醒强度有关。”

    “所谓灵力,便是漂浮于空中,隐藏于世间万物之中的微小颗粒。但这并不是说,世间万物都可以转化为灵力,因为形成世间万物的灵力已经组成了无比稳固的结构,等于说是由虚体变为了实体。

    再想将其逆反转化为灵力,难度比把一块熟肉转化为生肉还要难得太多,能做到这一步的,恐怕只有神王。”

    “这是一个很大的盲区,很多未有传承,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把这句真理奉为圭臬,一辈子研究这里。可纵观历史,除了一人取得过成就外,其余人都白白浪费了自己的一生。”

    “当然,灵力微粒构成实际的物体,没有外力干预的话,这个过程极为漫长,人的寿命长度与其相比,不值一提。”

    “神王吗?”

    “对,就是神王,神王为至尊,据说至尊之上还有另外的境界,但这一切不过是猜测罢了。”

    白天依点了点头,她还未踏入修行界,这些对她太过深奥,不过既然师父讲了,就要认真的记录下来。

    “所谓灵力构成的实体之间,再相互转化的过程。比如由木变为火和草木灰,也就是土。或者是土变为石,石变为玉或翡翠,或钻石。本质上而言,都是基于实体之上的相互转化罢了,与初始阶段截然不同。

    这也是一个盲区,末法时代曾有痴人拿出这些举例子,想证实这句真语为错误,因为他以为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神明和强大的修行者,他就开始怀疑这一切,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虚幻,耍人的把戏罢了,有其他的原因。

    结果神明下场,将初始过程快进了数千倍后,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个过程,也见识到了初始物质的诞生,这才再无疑惑,他也成为了一个大笑话。”

    “大笑话吗?”

    白天依紧紧的蹙起了眉头,她隐约觉得,这是一个很伟大的人,不应该被人这么嘲笑。

    “对,就是大笑话。”

    顾泽瞥了她一眼,眼中带着莫名的笑意,小家伙好像要比他所想的,聪明得多。

    “后世,包括他所在的那一世,所有的书籍中,都把他当成一个反面典型,都认为他是一个碌碌无为却又异想天开的蠢货。”

    “他不该被这样评价。”

    白天依终于忍不住了,第一次反驳了师父。

    但随后,她又害怕的看着他,生怕他因此而动怒,不要她了。

    看到这个可怜的小眼神,顾泽怔住了,而后叹息着,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别这样小家伙,你这个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会让我觉得我是一个坏蛋,好像我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情一样。”

    白天依并未回答,只是用头发轻轻的蹭了一下他的手,温柔的笑了笑。

    他这才露出笑容来,准确的说,是脸红的笑容,又赶忙转过头去了,低咳了一声假装严肃,而后继续说着。

    “你知道他的下场如何吗?”

    “他继续着他的实验,渴望从根本上否定灵力的存在,打破人类于末法时代,痴迷于修行的美梦,并做出了一些先进的器材,最后被大主教当成不信奉至高神的异端,绑在柱子上活活烧死。”

    白天依蹙了蹙眉,觉得师父,事实上也是对他持赞赏态度的,并不是否决他。

    “看出来了吧,小依。”

    “嗯,他是一个很伟大的人。哥哥你说的末法时代,应该就是天地之间灵力逐渐消散,而在这个时代依旧信奉神,绝大多数人都投身于修行的话,那这个世界一定会变成,或已经变成了,极为可怕,堕落,腐朽的世界。”

    “纵观历史长河,凡是被神,被宗教崇拜统治的时代,一定是无比悲惨的时代。

    我不觉得,祖国历史上,也就是这六千多年来,有神明的存在,一切只是人在故能玄虚,可即便如此,那些时代都无比的残酷,人民甚至没有了生存的权力,无边惨剧数不胜数。”

    “仅是人便是如此,如果是神明呢?如果他真有无比的伟力呢,信奉他的人只会更加狂热,直至丧失人性。

    我不觉得神就一定是好的,要么他是人通过不断的修行成神的。而人有七情六欲,有罪恶嗔痴,而一旦手握权柄,又有毁天灭地的实力,欲望就会不断膨胀,内心不够坚定的话,就有很大概率堕入黑暗,下面的人民就会无比凄惨。”

    “而天生神明可能还要好些,毕竟他看我如同蚂蚁,要么全部毁灭,要么放任不管,要么默默观察,这些都比第一种情况要好。”

    “那个人不愿看到这一切的发生,他是伟大的吹哨人,也是伟大的先行者。虽然他的研究方向有一些错误,但在一定程度上,他打破了一些迷雾。后世会不断有人效仿他,认清他行动的必要性,而他所发明的那些器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用于民生或是军事的器材,就是,科技。”

    听到科技二字,顾泽再也没忍着,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来。

    “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后世就不断会有人站出来,他所做的一切之意义,甚至可与千万年前,古猿人第一次踏足地面,仰望星空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