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倒霉的老同学
副大队长办公室内，程勇正在皱眉研究着一份案情报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一名与程勇年纪相仿的男子推门而入，程勇抬头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大笑着起身相迎。
“诶呀，老同学，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男子一把握住程勇的手：“哈哈哈，老程那，好久不见了哟！这不，你老不去我那儿，只得我来看你了。”
“老许啊，看你这话说的…咱这行都忙你也知道的。得！今儿跟我回家，咱老哥俩好好喝上两杯！”说着程勇从抽屉里拿出珍藏的茶叶忙活着泡茶。
男子名叫许德昌，相邻H市的刑警大队队长，与程勇是同期毕业的同学。
程勇笑呵呵的将茶杯放下，问道：“最近过的还好？嗨，按规矩你是大队长，得由我们这的熊队长亲自来接待你才是，我这副职领导可不够资格哟。要不，我去喊老熊来？”
许德昌嘬了口茶，摆手叹道：“哎，不必不必了，我已经退二线了，刚卸下了大队长的职务。”
程勇一听愣住了，忙问道：“老许啊，你才52岁，要说退二线还早了些吧？一般来说怎么着也得干到55、6岁才退呀？”
许德昌干笑了几声，说道：“哎，早些退了也好，让年轻人早点上来锻炼嘛！”
程勇发觉许德昌说这话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于是推了他一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咱多少年的交情了我还不知道你？有事就说！！”
“呵呵，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那！”许德昌不停转动着茶杯，又叹了口气，“其实……我这二线退的不怎么光彩，是被市局劝退的……”
“劝退？？”程勇倒吸了口气，眉头拧成了疙瘩，“这话怎么说来着？你老许这些年的工作表现我还是知道些的，每年省里评比的时候成绩也是靠前的，不说升到市局做个副局，那怎么着也不至于劝退呀？”
许德昌苦笑着放下茶杯起身四处走着，来回打量着程勇的办公室。
与其说是打量，倒不如说是起身避开程勇追问的目光，他怕自己脸上挂不住。
“说起来也是倒霉。老程那，你记得去年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的‘清旧案’活动么？”
程勇点头：“怎么会不记得，我差点交个大鸭蛋上去呢。诶不对呀，我看过你那边的报告，不是也成功的破了一起悬案交上去了么？再说了，即使交了个鸭蛋上去那也不至于劝退的，最多也是写份检查检讨检讨。”
许德昌慢慢踱到窗旁，边摆弄着那几盆多肉盆景边说道：“当初这任务下来的时候我是信心满满，一下子报了两个案子上去，是，是破了一个，这都不说，我就是栽在那个没破的案子上。”
程勇双手一摊：“这就说不过去了嘛，悬案悬案，那都是线索极少极难破获的案子，所以才暂时悬置。不能说这回你破不了就得退二线，这没道理的嘛！”
“哎，你是不知道。”许德昌一屁股在程勇的位子上坐下，仰头望着天花板，“那个案子中受害者的家属听闻时隔14年再次启动了调查，非常的激动，家属的期望也特别高，可到头来我们却宣布这案子还是得来日方长，这一下就造成了家属心里极大的落差，一时没想开，跳楼了，摔成了植物人。这事在我们那里影响很大，媒体也是大肆的报道渲染，给市局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所以市局为了平息舆论，又看着我年纪也不轻了，于是干脆让我主动退二线，就当给家属一个交代。”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程勇摸着下巴连连点头，“确实，你这也是倒霉，谁让你碰着个那么偏激的受害者家属。”
“所以说…你这回是来找我宽宽心的了？”程勇将许德昌的茶杯端到他面前，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想开点老同学，干一辈子刑警了，早几年歇着也没什么不好。别多想了，等我打电话把能来的老同学都喊上，晚上去我们市口味比较好的一家酒楼，我请客！！”
许德昌掏出包烟，扔给了程勇一支，自己点上慢悠悠的吐了一口烟：“咱倒不是个矫情人，退就退了，还能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跑来找你宽心？？我只是看着摔成植物人的家属心里难受，可怜，才20岁的姑娘。我这次来…是想你帮帮我……”
程勇听到这话有些意外：“找我帮你？你什么意思，还是放不下那案子？”
“我良心过不去啊！”许德昌重重的把刚抽了一口的烟按在了烟灰缸里，“那姑娘6岁时全家被杀，成了孤儿，如今自己却……”
程勇重重的嘬了几口烟，沉声道：“老许，咱都是干了一辈子的老刑警了，这人世间残酷和丑恶的事啊…咱见得多了，说句不好听的，麻木了！怎么这回你倒跟个新手似的多愁善感？退了就退了，案子什么的都留给后面的年轻人去办，再插手的话只怕人家后头说你闲话哟！”
许德昌连连摆手摇头：“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我不能给自己的刑警生涯画上一个羞耻的句号！！其实那姑娘跳楼自杀我是有间接责任的，如果那案子我当初不往上报的话压根就不会出这事……我不管，这案子不解决，我退的不安心！你得帮我，这是我最后一个案子！！”
程勇无奈的点了点头：“行。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可是H市是你们的地盘，我怎么帮你？只怕你们那边的刑警会怪我们手伸的太长喽！”
“这个你不用管，有我在！虽然我退了可说话还是好使。再说了，这个悬案要是能破了他们也巴不得，这不给舆论一个更好的交代了么？这对我们H市刑警队的名声也是大有好处的。”
“好！”程勇拍了拍大腿，“老同学你就直说吧，要让我帮你做什么？”
这时许德昌的脸上突然堆满了笑，很殷勤的又给程勇递了支烟，并且还掏出打火机给程勇点上。
“我说老许，你有话就说，你这眼神看的我直发毛。咱是什么关系，这些虚套子你就少来！快些，有话就说！”
“嘿嘿…”许德昌凑在程勇的身旁坐下，“我听说…你这儿有一个破案效率极高的专家？听说还是个年轻人，并且还只有你请的动，嘿嘿，你看……”
程勇无奈的笑道：“你这都哪儿打听到的，行啊你老许，消息够灵通的啊！他啊……”
这时程勇突然打住了话，扭头瞪着自己办公室那虚掩着的门。
“谁在外面偷听那？这都老半天了我都懒得说，进来！！”
话音刚落，门被缓缓推开，探进来一个留着干练短发的脑袋，一对大眼睛对程勇扑闪着。
“嘿嘿，师父，还是被你发现了。”
是左铃。
“财务那里让我来取你的差旅费发票呢，我见你有客人，就在门外等等咯……”
“你这丫头……”说着程勇瞪了眼左铃，回头拍了拍许德昌，“来老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徒弟，叫左铃，刚进来一年多。”
“哦哦哦……”许德昌望着左铃有些惊讶，站起了身来，“我知道你，是左厅长的女儿吧？”
程勇忙一把拉住了许德昌：“诶，老许可不能这么说，这丫头最烦别人提起这个。”
许德昌笑着点了点头，走上前和左铃握了握手：“你好左铃同志，很高兴见到你。我知道你的哥哥，他是一名优秀的刑警，我对他很敬佩，我担任H市刑警大队长时也专门组织过同事们学习你哥哥的英雄事迹。请允许我对你表达敬意。”
说着许德昌竟然对左铃弯腰行了个礼。
左铃不知所措的摆动着双手：“许队长您可别这样，我可受不起，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员……”
“好了好了，老许你坐下吧！给小辈行什么礼，别把人家吓着。”程勇将许德昌拉回来坐下。
这时左铃神态拘谨的小声问道：“许队长，您是想来找王速的吧？”
许德昌连连点头：“对对…他叫王速？呵呵，我是只闻其人，还不知其名呢。”
左铃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这几天…他好像失踪了，电话总也打不通呢，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啊？？”失望的表情瞬间爬满了许德昌的脸。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请进！”
一名与程勇年纪相仿的男子推门而入，程勇抬头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大笑着起身相迎。
“诶呀，老同学，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男子一把握住程勇的手：“哈哈哈，老程那，好久不见了哟！这不，你老不去我那儿，只得我来看你了。”
“老许啊，看你这话说的…咱这行都忙你也知道的。得！今儿跟我回家，咱老哥俩好好喝上两杯！”说着程勇从抽屉里拿出珍藏的茶叶忙活着泡茶。
男子名叫许德昌，相邻H市的刑警大队队长，与程勇是同期毕业的同学。
程勇笑呵呵的将茶杯放下，问道：“最近过的还好？嗨，按规矩你是大队长，得由我们这的熊队长亲自来接待你才是，我这副职领导可不够资格哟。要不，我去喊老熊来？”
许德昌嘬了口茶，摆手叹道：“哎，不必不必了，我已经退二线了，刚卸下了大队长的职务。”
程勇一听愣住了，忙问道：“老许啊，你才52岁，要说退二线还早了些吧？一般来说怎么着也得干到55、6岁才退呀？”
许德昌干笑了几声，说道：“哎，早些退了也好，让年轻人早点上来锻炼嘛！”
程勇发觉许德昌说这话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于是推了他一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咱多少年的交情了我还不知道你？有事就说！！”
“呵呵，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那！”许德昌不停转动着茶杯，又叹了口气，“其实……我这二线退的不怎么光彩，是被市局劝退的……”
“劝退？？”程勇倒吸了口气，眉头拧成了疙瘩，“这话怎么说来着？你老许这些年的工作表现我还是知道些的，每年省里评比的时候成绩也是靠前的，不说升到市局做个副局，那怎么着也不至于劝退呀？”
许德昌苦笑着放下茶杯起身四处走着，来回打量着程勇的办公室。
与其说是打量，倒不如说是起身避开程勇追问的目光，他怕自己脸上挂不住。
“说起来也是倒霉。老程那，你记得去年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的‘清旧案’活动么？”
程勇点头：“怎么会不记得，我差点交个大鸭蛋上去呢。诶不对呀，我看过你那边的报告，不是也成功的破了一起悬案交上去了么？再说了，即使交了个鸭蛋上去那也不至于劝退的，最多也是写份检查检讨检讨。”
许德昌慢慢踱到窗旁，边摆弄着那几盆多肉盆景边说道：“当初这任务下来的时候我是信心满满，一下子报了两个案子上去，是，是破了一个，这都不说，我就是栽在那个没破的案子上。”
程勇双手一摊：“这就说不过去了嘛，悬案悬案，那都是线索极少极难破获的案子，所以才暂时悬置。不能说这回你破不了就得退二线，这没道理的嘛！”
“哎，你是不知道。”许德昌一屁股在程勇的位子上坐下，仰头望着天花板，“那个案子中受害者的家属听闻时隔14年再次启动了调查，非常的激动，家属的期望也特别高，可到头来我们却宣布这案子还是得来日方长，这一下就造成了家属心里极大的落差，一时没想开，跳楼了，摔成了植物人。这事在我们那里影响很大，媒体也是大肆的报道渲染，给市局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所以市局为了平息舆论，又看着我年纪也不轻了，于是干脆让我主动退二线，就当给家属一个交代。”
“原来是这么个情况。”程勇摸着下巴连连点头，“确实，你这也是倒霉，谁让你碰着个那么偏激的受害者家属。”
“所以说…你这回是来找我宽宽心的了？”程勇将许德昌的茶杯端到他面前，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想开点老同学，干一辈子刑警了，早几年歇着也没什么不好。别多想了，等我打电话把能来的老同学都喊上，晚上去我们市口味比较好的一家酒楼，我请客！！”
许德昌掏出包烟，扔给了程勇一支，自己点上慢悠悠的吐了一口烟：“咱倒不是个矫情人，退就退了，还能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跑来找你宽心？？我只是看着摔成植物人的家属心里难受，可怜，才20岁的姑娘。我这次来…是想你帮帮我……”
程勇听到这话有些意外：“找我帮你？你什么意思，还是放不下那案子？”
“我良心过不去啊！”许德昌重重的把刚抽了一口的烟按在了烟灰缸里，“那姑娘6岁时全家被杀，成了孤儿，如今自己却……”
程勇重重的嘬了几口烟，沉声道：“老许，咱都是干了一辈子的老刑警了，这人世间残酷和丑恶的事啊…咱见得多了，说句不好听的，麻木了！怎么这回你倒跟个新手似的多愁善感？退了就退了，案子什么的都留给后面的年轻人去办，再插手的话只怕人家后头说你闲话哟！”
许德昌连连摆手摇头：“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我不能给自己的刑警生涯画上一个羞耻的句号！！其实那姑娘跳楼自杀我是有间接责任的，如果那案子我当初不往上报的话压根就不会出这事……我不管，这案子不解决，我退的不安心！你得帮我，这是我最后一个案子！！”
程勇无奈的点了点头：“行。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可是H市是你们的地盘，我怎么帮你？只怕你们那边的刑警会怪我们手伸的太长喽！”
“这个你不用管，有我在！虽然我退了可说话还是好使。再说了，这个悬案要是能破了他们也巴不得，这不给舆论一个更好的交代了么？这对我们H市刑警队的名声也是大有好处的。”
“好！”程勇拍了拍大腿，“老同学你就直说吧，要让我帮你做什么？”
这时许德昌的脸上突然堆满了笑，很殷勤的又给程勇递了支烟，并且还掏出打火机给程勇点上。
“我说老许，你有话就说，你这眼神看的我直发毛。咱是什么关系，这些虚套子你就少来！快些，有话就说！”
“嘿嘿…”许德昌凑在程勇的身旁坐下，“我听说…你这儿有一个破案效率极高的专家？听说还是个年轻人，并且还只有你请的动，嘿嘿，你看……”
程勇无奈的笑道：“你这都哪儿打听到的，行啊你老许，消息够灵通的啊！他啊……”
这时程勇突然打住了话，扭头瞪着自己办公室那虚掩着的门。
“谁在外面偷听那？这都老半天了我都懒得说，进来！！”
话音刚落，门被缓缓推开，探进来一个留着干练短发的脑袋，一对大眼睛对程勇扑闪着。
“嘿嘿，师父，还是被你发现了。”
是左铃。
“财务那里让我来取你的差旅费发票呢，我见你有客人，就在门外等等咯……”
“你这丫头……”说着程勇瞪了眼左铃，回头拍了拍许德昌，“来老许，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徒弟，叫左铃，刚进来一年多。”
“哦哦哦……”许德昌望着左铃有些惊讶，站起了身来，“我知道你，是左厅长的女儿吧？”
程勇忙一把拉住了许德昌：“诶，老许可不能这么说，这丫头最烦别人提起这个。”
许德昌笑着点了点头，走上前和左铃握了握手：“你好左铃同志，很高兴见到你。我知道你的哥哥，他是一名优秀的刑警，我对他很敬佩，我担任H市刑警大队长时也专门组织过同事们学习你哥哥的英雄事迹。请允许我对你表达敬意。”
说着许德昌竟然对左铃弯腰行了个礼。
左铃不知所措的摆动着双手：“许队长您可别这样，我可受不起，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员……”
“好了好了，老许你坐下吧！给小辈行什么礼，别把人家吓着。”程勇将许德昌拉回来坐下。
这时左铃神态拘谨的小声问道：“许队长，您是想来找王速的吧？”
许德昌连连点头：“对对…他叫王速？呵呵，我是只闻其人，还不知其名呢。”
左铃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这几天…他好像失踪了，电话总也打不通呢，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啊？？”失望的表情瞬间爬满了许德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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