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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单方面挨打

    那原本似狼似人的怪人,现在俨然就是一个能两腿站立的狼人了,原本光溜溜的上身,现在也是全被鬃毛覆盖,似癫似狂,嘶吼声声不断。

    怪人见一击落空,赶忙右爪一个横扫千军,势大力沉的扫向陈无念,好在少年早有预料,还没稳住身形,便将柴刀抽出,立在身前将将的迎上袭来的爪子,少年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瞬间将他掀翻了出去,在水面上翻滚了几圈,才再次掉入水中,陈无念慌忙爬起来,发现已经来到了浅滩,水已经不及腰,还是低估了这一击,只觉喉咙一甜,丝丝血水从嘴角流出。

    轻轻用手擦去嘴角的血,心中暗骂,他妈的,怎么会遇到这种变态,从前和爷爷一起也猎杀过山中小兽,不过这样还是第一次见,倒是经常听人说起山中会有妖怪,但那些都是当故事听听的,还听说并不会出现在有人活动的地方,没想到让自己遇到了,低头看看还握在手心的柴刀,上面已经三道卷起来的豁口。

    趁那怪人没有上岸,陈无念再次跑向崖壁,可还没等他接近,怪人已经游到了岸边,一躬身便追上了少年,少年自知已然跑不掉,收气凝神,将爷爷教的吐纳之法调匀,回手便将柴刀劈向追上来的怪人脑袋,那怪人伸爪格挡,抬脚便踢向少年小腹,速度之快让少年躲闪不及,刚来得及微微侧身,左手在腹部一档,便挨上了这一脚,少年向后噔噔噔倒退了数步却并没有稳住身形,又在地面上翻滚了数丈才算停了下来。

    陈无念只觉得气血上涌,五脏六腑都要碎掉一样,坐起身哇的再次吐出一口血。

    这时那怪人反倒不是很着急的看着眼前的人类,似乎有种玩味的念头。

    陈无念坐在那虽然气血翻涌,头脑昏沉,可身体却燥热的不行,好像有一股气在四肢百骸乱串,胀的整个身体发红,像是充气的气球,整个人也像进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好一会一种感觉才渐渐褪去。

    少年并不知为何这样,当所有的膨胀感都褪去,头脑也瞬间清明。夜幕已经降了下来,眼前的环境却看的更加清晰,之前安静的只剩瀑布落水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声音大了许多,似乎连自己的和那怪人的心跳呼吸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陈无念不知道这种感觉代表什么,转头看向怪人,眼中瞬间爆出数道精光,原本还在玩味的怪人被惊得后退数步,然后便呲起了獠牙,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软弱的像个面团的人类,怎么就在几个呼吸间变化如此之大。

    像极了被挑衅的野兽,瞬间暴怒,怒吼连连,震耳欲聋,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类,气势暴涨,一个瞬身便来到少年面前,双爪齐齐对着少年面门劈下。

    陈无念看着怪人劈下来的双爪,在劲风吹到之前,向后一个翻滚,刚好避过这凌厉的一击,翻身站起,那怪人的后续攻击后发先至,利爪出现在少年面前,少年再次侧身,将将避过,另一只利爪便紧随而来,角度刁专,少年不得已只能用柴刀格挡,只是刚一接触,柴刀便崩飞了出去,咻的飞出老远,落入潭水中,好在争取出一点空档,急忙后退数丈,只觉得手掌隐隐作痛,低头偷看,才发现是虎口已经崩裂。

    一阵风袭过峡谷,吹起一阵尘土,掠过二人,刮过崖壁上的几颗树,哗哗作响。

    怪人没想到这人类竟然接下了两次攻击,仰天长啸,血红的独眼涌出鲜血,流遍全身,全身的毛都隐隐透出暗红色,整个怪人气势大涨,伴随气势的上涨,伴随而来的一阵阵的骚臭味道,令人作呕。

    不等陈无念做出反应,怪人已然出现在了少年的面前,紧接着头上便重重的挨上一拳。

    哄——

    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在崖壁之上,撞出一个磨盘大小的凹陷。

    “好快!好强!”

    “告示上说的那个截杀路人和村庄的妖怪就是你吧!”

    “不知道,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为何要对我下杀手!”

    陈无念吐掉嘴里的血沫,私心裂肺地吼道!少年不明白,他已经够惨了,没人疼,没人爱,孤苦无依,可是还要受那么多的苦,遭这么多的罪!为什么啊!不是都说过妖怪能懂人言,为何面前这个怪人,却不知道他在说啥!

    那怪人并不理会少年人的苦楚,在他刚爬起来,下一击攻势便紧随而至,重重一记爪刀斜斜劈下。

    “啊——”

    陈无念大吼一声,欺身而上,眼睛盯住劈下的爪刀,猛然抬手抓住,另一只手一并抓住那怪人的后攻过来的另一只爪刀,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记势大力沉的头槌,重重的砸在怪人还在流血的右眼之上。

    在接触一瞬陈无念闭上眼睛,不再想其他,生死有命。

    拼命的招式只能用一回,所以用上了毕生所有的气力。

    轰--

    随着一声闷响,两人都噔噔噔后退数步,陈无念强忍着头晕目眩,看向怪人。

    只见那怪人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住那受伤的右眼嗷嗷嚎叫着。

    陈无念不做停留,转身顺着崖壁向上爬,心里祈盼着怪人不会爬墙,少年的目的地是那块突出的窄小平台,那里至少是个可以防守的地方,他实在是太累了,如果不是求生本能太强烈,早就该放弃了。

    向上爬了一段距离,回头看看,见那怪人还在哀嚎,继续爬、使劲爬。

    刚刚那一击真是凶险万分,之前便注意道怪人常常因为伤口的疼痛而呲牙,甚至想用手去抚摸,定然是伤得不轻,只要在那伤口上再给他一击,应该会让他痛上加痛,生不如死,想要痛击那个位置最好是有武器,可是唯一的柴刀已经飞入潭水中,剩下的自己的手臂不够长,速度也没他快,唯一的办法就是能让他站住不动,怎么办?示敌以弱,给他一个假象,不论他能不能听懂,至少能让他放松警惕,所以就有了刚刚的一幕。

    陈无念也是后怕不已,如果自己没有抓住怪人的手臂,或者怪人反应够快再给少年一脚,哪怕是用他的蛮力挣脱,后果都是少年命丧当场,唯独选择了最坏的,当场愣住,哪怕是仅仅只有一瞬,也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这样陡峭的崖壁,陈无念也是经常会爬的,爷爷还在的时候,会带着他去山上采药,许多名贵的药材都是长在悬崖上的,所以对于少年来说爬悬崖不是最主要的难点,难点在于时间紧迫,不能细心观察规划好路径。

    好在陈无念有些许功夫底子,短短的片刻已经爬出两丈多高,只要再给他少许时间就能爬到平台了,可是怪人已经停止了哀嚎,用仅剩的一只血红左眼,死死的盯着向上爬的陈无念。

    陈无念见怪人停止了哀嚎,也心中急迫,几次差点失手,下面是水潭,掉下去不至于摔死,但所有的计划就成了笑话,马上就要到了,平台近在眼前,可离得越近越难攀爬,崖壁上面多少还是覆盖了些许青苔。

    怪人不明白这个人类刚刚为什么不跑,而是向上爬,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今天必须要拿这个人类来祭五脏庙,仰天长啸,怪人的毛发迎风而张,又长了一截,气势比之前又涨一截,整个人匍匐在地,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样子,完全是一头独眼的独狼,在原地用脚不停地刨土,之后猛然向前窜出,速度之快更甚之前。几个跳跃便来到崖壁之下,后腿微屈,向上一跃,然后整个身体已来到距离陈无念不足一丈之处,脚上的利爪成了最有利的攀爬工具。

    陈无念眼看怪人就要追上自己,也是慌得不行,那怪人四脚并用,爬的飞快,距离不多之时,向前一个飞扑,就要抓住陈无念。

    此时陈无念离平台还有两尺不到的距离,见怪人不管不顾的扑向自己,陈无念咬牙也是猛地向前飞扑,好在距离不远,双手死死地扣住平台边缘。

    怪人没料到陈无念如此果决,瞬间扑空,直直的掉进了水潭,陈无念不敢放松,双臂较劲,终于是上来了,靠在崖壁上坐下来,喘着粗气,再次劫后余生。

    看看这个小平台不知道是什么石头,和旁边的崖壁不尽相同,上面没有一点青苔,瀑布的水溅到上面也是瞬间消失,手摸在上面却冰冰凉凉,五尺见方的台子干干净净,像是每天都有人打扫过一般。

    歇息片刻,陈无念向下观望,下面安安静静,沉入水中的怪人,一直没有浮出水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陈无念专心致志的看着水面时,突然觉得身后袭来阵阵凉意,夹杂着骚臭的气味,本能的向前翻滚一下,险险的将要害避过了怪人背后偷袭的一爪,可是右肩膀处还是被爪尖划到,短衫破碎,带出三道血痕,丝丝血水顺着手臂留下,好在不深,却也是火-辣辣的疼。

    不知怪人何时从瀑布后悄悄的爬了上来,已经又变回了半人半兽的心态,刚刚的一击也差点让陈无念翻下平台,惊出一身冷汗。本打算借助平台的地利好防守一点,现在更难发挥了。

    陈无念弯腰向前冲去,想去抱住怪人的腿脚,没想到他却闪身跳了开去,两人一来一去,竟然调换了位置,现在陈无念靠在了崖壁。

    怪人抬脚向陈无念踢来,少年矮身躲过。

    轰--

    怪人的脚深深的陷入了崖壁,少年布满了蛛网装的裂纹,陈无念偷眼瞧见,按这深度,要是踢在自己身上,直接就肠穿肚烂了。

    此时怪人也是满脑袋的问号,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用力向外一拔,后面的墙壁纷纷碎裂,倒了进去,靠在崖壁上的少年也是摔了个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