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运气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这句话对果子来说很对。
“果子是吧？欢迎你再次回到母校！”刘校长坐在一把斑驳的椅子上，面前同样斑驳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搪瓷缸，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字。
这是今年比较流行的款式，果子打量着那个搪瓷缸，心里默默想着前几天还想在集市上让娘给自己买一个作为自己即将步入工作岗位的奖励，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毕竟还没有挣到一分钱的时候，竟然就要和父母讨价还价了？不能这么功利！
“校长您好，我是果子，前几天收到了一封聘信，我很愿意来校执教！希望校长给个机会，感谢校长了！”果子学着大人的样子，语速就像他当时心脏的跳动速度一样飞快。
小时候的果子和爷爷常在一起，爷爷在办公室开会总是会有这些“客套话”，果子也有样学样，颇有受过人情世故洗礼的模样。
果然校长微微扬了扬眉毛：“嗯嗯，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很优秀。”
刘校长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拿起桌子上的几张纸看了起来。
“你读书时，组建了篮球队，还代表我们学校参加了市里的篮球比赛，获得了不错的名次呀？！”
果子听不出校长的话是陈述还是疑问，但为了不让气氛变得沉默尴尬，只能当疑问句来对待了。
“是的，刘校长，当时也是几个兄弟都爱好篮球，所以就组建了篮球队，也参加了一些比赛，得了些名次。”果子开始变得局促，他不明白校长为何迟迟不提招聘的事情。
“嗯，好好好！不错，成绩也很好！按照现在百废待兴的教育局面，学校有意留你做体育老师，上面虽然已经大张旗鼓的开始了教育整顿，但是对我们这种偏远穷困的地方来说，要想恢复，还是需要几年的功夫才行，需要一个过程……”刘校长说完后看了一眼王老师。
王老师带着果子来到校长室后，校长不知从哪里已经回到了办公室，校长和果子谈话时，王老师也是一直坐在旁边，只是笑咪咪的，没有表态，这时看到校长望着自己这边，会意了。
“果子，那封信不代表已经把你招聘了，你应该能明白吧？”王老师还是保持着笑眯眯的情态。
“啊……我知道，应该………还是要走一些程序是不是？”果子试探着。
“聘信是没有问题的，我们经过了解，也知道你的体育成绩不错，而且大厨也说你人品可靠，值得信赖，所以我们就写了那封信，而且也是有意和市里联系给出编制的。”王老师解释着，看了一眼校长。
“只是我们疏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聘任之前需要进行公开的推荐、考核等工作，我们考虑的太简单了，只想着找到合适的人选。”王老师顿了顿。
“根据市里的要求，要进行考核竞争，那么就需要不只你一个人参与了……”校长接着解释道。
果子其实并未明白其中的诀窍，在那个时代，竞聘上岗还不多见，工作都是安排的。
在果子的印象里，安排工作只需要看个人能力素质就可以了，自己的体育成绩摆在那里，喊自己来做老师，理应天经地义，至少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况且当年老师的地位和待遇不如现在，受到社会风气的影响，老师这一职业在成分阶级划分中还是受到歧视的。
谁会来和自己一起竞聘呢？
果子来县里之前，村子里不少人都在嚼舌根。
“当老师有啥好的？就为那几块钱，走资本主义道路了？”
“当老师还不是祸害人，教的一个个都是洋墨水，谁还下田干活？”
“书记也真是的，怎么能同意孩子去当老师呢？他们家净出这些丑事，那个大春还自己搞对象，羞死了！看吧日子过的也不咋滴！”
“这是走资本主义老路！使不得！使不得！”
……
面对这些流言，爷爷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当老师将来必有大贡献，至少国家在恢复教育事业，这是好事，具体好在那里他也说不清楚，至少让百姓、让后代孩子们能够读书识字，总归不是坏事吧？
在这种朴素的教养之下，爷爷是坚决支持果子教书的，即使是体育老师，也能让孩子们强健体魄，他冥冥之中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对果子来说，在高中时期的学校生活是美好的，一群没有“心机”的年轻人聚在一起，让果子无比清新惬意，况且还是自己喜欢的体育课程，打篮球还有工资可以拿，总归不是坏事……
人生的征途毕竟不会一帆风顺，抱着朴素的想法来到学校，竟然还需要竞聘上岗，这是出乎果子预料的，难怪王老师说事情并非那么简单，难道就是这件事？
“刘校长、王老师，学校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坚决按照程序走。”果子表态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校长仿佛松了一口气。
“那么，果子，你就先回家等消息，我们到时候会组织相关的考试考核，到时候会给你写信，接到通知就只有再跑一趟了！”王老师笑眯眯的对果子说。
“好的，校长，王老师，真是辛苦你们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随时可以喊我回来。”果子说着站了起来，又一一握手告了别。
果子推着自己的铁架子自行车走在校园的主干道上，大道中间铺满了煤渣，冬天烧煤取暖用的渣子是天然的铺路材料，代替了还不多见的柏油路面。
微风习习，仍旧天高气爽，看着道路两边的杨树，树叶还在稀里哗啦的响着。
果子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说不上来的感觉，不明内幕的他，也无法判断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竞聘上岗究竟如何竞聘，完全摸不着头脑，记得之前听人说过高考的人都是整齐的坐成一排，在一定时间内答完题目，最后得出分数排名次，优者上，劣者汰。
那么自己能答出高分吗？会不会被淘汰？如果被淘汰是不是要遭到耻笑？
这些问题竟然第一次让果子感到患得患失起来。
而在另一方向的校长办公室里，刘校长的脸拉的长的可怕，王老师低头坐在椅子上，不敢看校长的眼神。
“你真是胆子大，怎么方案还没有出来，就敢随便寄信出去？！”
“教务会议上，大家都觉得果子体育成绩不错，就连大厨都推荐说果子这人实在可靠，那么多人投票推荐，校长您又没有表态，以为你同意了……”王老师轻声辩解。
“这个信送的倒是快！要是果子不同意竞聘，你这个黑锅可是要背的重哦！你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吗？”校长说完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搪瓷缸子，走到门边把剩下的凉茶泼进了花池里。
花池内的一丈红开的正艳，茶水泼进激起了无数白虫，上下翻飞……
“果子是吧？欢迎你再次回到母校！”刘校长坐在一把斑驳的椅子上，面前同样斑驳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搪瓷缸，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字。
这是今年比较流行的款式，果子打量着那个搪瓷缸，心里默默想着前几天还想在集市上让娘给自己买一个作为自己即将步入工作岗位的奖励，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毕竟还没有挣到一分钱的时候，竟然就要和父母讨价还价了？不能这么功利！
“校长您好，我是果子，前几天收到了一封聘信，我很愿意来校执教！希望校长给个机会，感谢校长了！”果子学着大人的样子，语速就像他当时心脏的跳动速度一样飞快。
小时候的果子和爷爷常在一起，爷爷在办公室开会总是会有这些“客套话”，果子也有样学样，颇有受过人情世故洗礼的模样。
果然校长微微扬了扬眉毛：“嗯嗯，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很优秀。”
刘校长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拿起桌子上的几张纸看了起来。
“你读书时，组建了篮球队，还代表我们学校参加了市里的篮球比赛，获得了不错的名次呀？！”
果子听不出校长的话是陈述还是疑问，但为了不让气氛变得沉默尴尬，只能当疑问句来对待了。
“是的，刘校长，当时也是几个兄弟都爱好篮球，所以就组建了篮球队，也参加了一些比赛，得了些名次。”果子开始变得局促，他不明白校长为何迟迟不提招聘的事情。
“嗯，好好好！不错，成绩也很好！按照现在百废待兴的教育局面，学校有意留你做体育老师，上面虽然已经大张旗鼓的开始了教育整顿，但是对我们这种偏远穷困的地方来说，要想恢复，还是需要几年的功夫才行，需要一个过程……”刘校长说完后看了一眼王老师。
王老师带着果子来到校长室后，校长不知从哪里已经回到了办公室，校长和果子谈话时，王老师也是一直坐在旁边，只是笑咪咪的，没有表态，这时看到校长望着自己这边，会意了。
“果子，那封信不代表已经把你招聘了，你应该能明白吧？”王老师还是保持着笑眯眯的情态。
“啊……我知道，应该………还是要走一些程序是不是？”果子试探着。
“聘信是没有问题的，我们经过了解，也知道你的体育成绩不错，而且大厨也说你人品可靠，值得信赖，所以我们就写了那封信，而且也是有意和市里联系给出编制的。”王老师解释着，看了一眼校长。
“只是我们疏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聘任之前需要进行公开的推荐、考核等工作，我们考虑的太简单了，只想着找到合适的人选。”王老师顿了顿。
“根据市里的要求，要进行考核竞争，那么就需要不只你一个人参与了……”校长接着解释道。
果子其实并未明白其中的诀窍，在那个时代，竞聘上岗还不多见，工作都是安排的。
在果子的印象里，安排工作只需要看个人能力素质就可以了，自己的体育成绩摆在那里，喊自己来做老师，理应天经地义，至少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况且当年老师的地位和待遇不如现在，受到社会风气的影响，老师这一职业在成分阶级划分中还是受到歧视的。
谁会来和自己一起竞聘呢？
果子来县里之前，村子里不少人都在嚼舌根。
“当老师有啥好的？就为那几块钱，走资本主义道路了？”
“当老师还不是祸害人，教的一个个都是洋墨水，谁还下田干活？”
“书记也真是的，怎么能同意孩子去当老师呢？他们家净出这些丑事，那个大春还自己搞对象，羞死了！看吧日子过的也不咋滴！”
“这是走资本主义老路！使不得！使不得！”
……
面对这些流言，爷爷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当老师将来必有大贡献，至少国家在恢复教育事业，这是好事，具体好在那里他也说不清楚，至少让百姓、让后代孩子们能够读书识字，总归不是坏事吧？
在这种朴素的教养之下，爷爷是坚决支持果子教书的，即使是体育老师，也能让孩子们强健体魄，他冥冥之中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对果子来说，在高中时期的学校生活是美好的，一群没有“心机”的年轻人聚在一起，让果子无比清新惬意，况且还是自己喜欢的体育课程，打篮球还有工资可以拿，总归不是坏事……
人生的征途毕竟不会一帆风顺，抱着朴素的想法来到学校，竟然还需要竞聘上岗，这是出乎果子预料的，难怪王老师说事情并非那么简单，难道就是这件事？
“刘校长、王老师，学校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坚决按照程序走。”果子表态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校长仿佛松了一口气。
“那么，果子，你就先回家等消息，我们到时候会组织相关的考试考核，到时候会给你写信，接到通知就只有再跑一趟了！”王老师笑眯眯的对果子说。
“好的，校长，王老师，真是辛苦你们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随时可以喊我回来。”果子说着站了起来，又一一握手告了别。
果子推着自己的铁架子自行车走在校园的主干道上，大道中间铺满了煤渣，冬天烧煤取暖用的渣子是天然的铺路材料，代替了还不多见的柏油路面。
微风习习，仍旧天高气爽，看着道路两边的杨树，树叶还在稀里哗啦的响着。
果子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说不上来的感觉，不明内幕的他，也无法判断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竞聘上岗究竟如何竞聘，完全摸不着头脑，记得之前听人说过高考的人都是整齐的坐成一排，在一定时间内答完题目，最后得出分数排名次，优者上，劣者汰。
那么自己能答出高分吗？会不会被淘汰？如果被淘汰是不是要遭到耻笑？
这些问题竟然第一次让果子感到患得患失起来。
而在另一方向的校长办公室里，刘校长的脸拉的长的可怕，王老师低头坐在椅子上，不敢看校长的眼神。
“你真是胆子大，怎么方案还没有出来，就敢随便寄信出去？！”
“教务会议上，大家都觉得果子体育成绩不错，就连大厨都推荐说果子这人实在可靠，那么多人投票推荐，校长您又没有表态，以为你同意了……”王老师轻声辩解。
“这个信送的倒是快！要是果子不同意竞聘，你这个黑锅可是要背的重哦！你知道这里面的轻重吗？”校长说完站起身来，拿起桌子上的搪瓷缸子，走到门边把剩下的凉茶泼进了花池里。
花池内的一丈红开的正艳，茶水泼进激起了无数白虫，上下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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