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杀意
无边荒原，恶水横流。
无数人形大小的石槽散落四处，在这些石槽上，皆有一方巨石，紧紧压着槽子内的骷髅碎骨。
身死道消的刘伯跌跌撞撞，走在泥泞小径，脸上满是茫然。
“我不是已经被那小畜生杀死了么？”
走了百余步，前方忽然一具石槽拦路，他迟疑了番，周围的情形，着实有些诡异。
他试探着迈出脚尖，踩在石槽边上。
许久，无事发生。
“呼，看来没什么陷阱，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刘伯踏脚继续向前走去。
天空忽然传来呼啸，一方巨石径直从混黄天空坠下。
轰的一声！
石槽上的老人瞬间化作肉泥。
而在某处石碑前，刘伯的身影再度凝现，浑噩的目光扫视了下周围。
“我不是……已经被那小畜生杀死了么？”
说着，漫无目的地缓步向前走去。
……
脑海中的视野戛然而止。
陆远揉了揉有些冰痛的脑袋。
“被我杀死的刘伯，魂魄似乎被吸入了另一个空间？真是奇妙。”
怀中的玉章已然恢复了原样，幽光消散，只是底部出现了几道清晰的笔画，尚且分辨不清。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绝非凡物。
自己原本只是有些气感，现在可以感觉到，右手臂内某条经脉像是被玉章涌入体内的冰冷灵气贯通，力气大了几倍不止。
不过这体内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消耗了自己不少体力。
原本便虚弱的身体，此刻饥寒交加，眼前也阵阵发黑。
未能走出多远。
陆远终于再也难以坚持，扑通一声昏倒在地。
当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
耳边没有了雨声，而是车辙滚动的声响，不时有鸟雀叽喳。
他用手遮了遮明晃晃的阳光。
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载满山货的马车上。
“醒啦？”慵懒的声音从车头传来。
只见寅三娘正坐在车头右侧，靠在山货堆上晒着太阳，手中不停向嘴里塞着果干。
左侧的车主小哥，看起来约莫二十余岁，皮肤风吹日晒有些黝黑，不过细看之下，此时又隐隐透着微红。
“这种果干也很好吃的，我给你再抓点。”
他向身后的某个布袋掏了掏，抓出满满一大把橙红果干，递到了寅三娘手中。
周围林木密集，陆远仔细辨认了下周边的山势，渐渐与记忆中的道路联系起来。
“这条官路……貌似是通往钱家镇的？”
“嗯嗯，我这正是要送山货过去，在那边有不少商队，能卖上个好价钱。”小哥咧嘴笑着，手中鞭子甩动，打在想要偷懒吃路边草的马屁股上。
陆远谨慎地摸了摸怀中，那本人皮秘籍与玉章还在，只是六两碎银不见了踪影。
似乎是听到了陆远的摸索声，寅三娘头也不回的道：“不用找了，银子我付车费啦。”
听到这话，陆远不由得头疼的捂住额头，这个不谙世事的败家娘们，什么金车坐一次能花六两碎银？
而车夫小哥也耳根红了红，不好意思起来：“其实真的不用给钱，六两银子真的太多了。”
“那就还回来吧。”
“呃？……”没想到陆远回答的这么直接，他一时愣了愣神。
“还五两就行了，那一两当作她吃果干的钱。”
这些钱都是陆远一脚一步赚来的，哪里舍得这么挥霍。
不顾寅三娘赌气的眼神，探手接过五两银子，将其塞回自己怀中缝制的内兜。
马车渐行，日至当午。
所幸道路两侧树木越加高大，倒也不怕强光晒到，饶是如此，陆远还是感觉热到有些汗意。
前方似是一座古庙，只是被藤蔓爬满，看不得真容。
虽知大致方向，但这条路他却是从未走过，因此知之甚少，只在心中暗暗提防。
马车行驶到庙前停下。
抬头看去，也不知是荒废了多少年月，门墙外杂草丛生，残破围墙被雨蚀风侵，全靠被粗大藤蔓包裹着，这才没有彻底倒塌下去。
当看到门头上歪斜残破的匾额，陆远不由得瞳孔一缩。
虽然那匾额上的漆色早已剥落得不成样子，但字迹却仍依稀可见。
“兰……兰若寺！”
正将马车栓在树上的车夫小哥，闻声回头看了看：“原来叫兰若寺啊，这庙在我爷爷那辈以前就这样了，村里人也不识字，都管这里叫破庙，中途会在这歇息。”
看到陆远那有些惧色的眼神，寅三娘挑了挑眉。
“你来过这？”
“没有。”陆远否认地摇了摇头，将那莫名悸动的熟悉感压在心底，希望这里与记忆中的那个兰若寺只是重名。“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一只两米长的小蟒蛇从墙根蜿蜒而过，途径庙门，忽然被一柄飞来的短刀钉在原地。
庙中匆匆脚步声传来。
看起来像是某个富家公子哥，头顶束发插着羊脂玉发簪，渐绿丝绸儒袍上面绣着金丝竹叶纹，隐隐露出银色木槿花镶边的内衬，腰间玉带还插着一柄象牙折扇。
他弯腰取起短刀，将蟒蛇捉在手中。
陆远这才看到他的面容，果然是富贵人家出身，样貌着实不俗，放到原世怕是要迷倒一众少女了。
见到面前的陆远，公子哥满脸谦逊模样，和善地向他微笑一声，同时抛来几枚碎银。
“抱歉几位，庙里已经歇满了，还是暂去他处吧。”
手中掂了掂三两碎银，陆远将其塞入怀中，这人倒是大方，顺着庙门向内看，有二十几人团坐着，确实已然歇满了人。
里面有几个老人似是注意到外面动静，当即利落起身，扬声问询：“鹤霄，那几人是做什么的？”
“只是过路歇脚的村人。”李鹤霄淡淡回应了句，随手将手中的蛇丢回庙里。
一个壮汉接住，麻利的剥皮拆解，切段送入沸腾锅中。
“告辞。”陆远拱拱手，转身向车上的寅三娘走去。
李鹤霄不失礼节地同样拱手道别，将短刀甩了甩插回腰间刀鞘，不经意望向马车时，却是一时顿住。
只见那女子容貌脱俗，手中懒散地地吃着果干，明明坐姿也不甚雅观，像个混荡绿林的法外人，此刻叫人看了却只觉得爽利可爱。
“走吧，里面已经满人了。”陆远自然是不愿节外生枝，口中招呼着，便要继续赶路。
寅三娘却是翻了个白眼。
她撑起后靠的身子，斜睨道：“莫要以为旁人瞎眼，明明是你贪财，收了人家的贿赂。”
无数人形大小的石槽散落四处，在这些石槽上，皆有一方巨石，紧紧压着槽子内的骷髅碎骨。
身死道消的刘伯跌跌撞撞，走在泥泞小径，脸上满是茫然。
“我不是已经被那小畜生杀死了么？”
走了百余步，前方忽然一具石槽拦路，他迟疑了番，周围的情形，着实有些诡异。
他试探着迈出脚尖，踩在石槽边上。
许久，无事发生。
“呼，看来没什么陷阱，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刘伯踏脚继续向前走去。
天空忽然传来呼啸，一方巨石径直从混黄天空坠下。
轰的一声！
石槽上的老人瞬间化作肉泥。
而在某处石碑前，刘伯的身影再度凝现，浑噩的目光扫视了下周围。
“我不是……已经被那小畜生杀死了么？”
说着，漫无目的地缓步向前走去。
……
脑海中的视野戛然而止。
陆远揉了揉有些冰痛的脑袋。
“被我杀死的刘伯，魂魄似乎被吸入了另一个空间？真是奇妙。”
怀中的玉章已然恢复了原样，幽光消散，只是底部出现了几道清晰的笔画，尚且分辨不清。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东西绝非凡物。
自己原本只是有些气感，现在可以感觉到，右手臂内某条经脉像是被玉章涌入体内的冰冷灵气贯通，力气大了几倍不止。
不过这体内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消耗了自己不少体力。
原本便虚弱的身体，此刻饥寒交加，眼前也阵阵发黑。
未能走出多远。
陆远终于再也难以坚持，扑通一声昏倒在地。
当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
耳边没有了雨声，而是车辙滚动的声响，不时有鸟雀叽喳。
他用手遮了遮明晃晃的阳光。
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载满山货的马车上。
“醒啦？”慵懒的声音从车头传来。
只见寅三娘正坐在车头右侧，靠在山货堆上晒着太阳，手中不停向嘴里塞着果干。
左侧的车主小哥，看起来约莫二十余岁，皮肤风吹日晒有些黝黑，不过细看之下，此时又隐隐透着微红。
“这种果干也很好吃的，我给你再抓点。”
他向身后的某个布袋掏了掏，抓出满满一大把橙红果干，递到了寅三娘手中。
周围林木密集，陆远仔细辨认了下周边的山势，渐渐与记忆中的道路联系起来。
“这条官路……貌似是通往钱家镇的？”
“嗯嗯，我这正是要送山货过去，在那边有不少商队，能卖上个好价钱。”小哥咧嘴笑着，手中鞭子甩动，打在想要偷懒吃路边草的马屁股上。
陆远谨慎地摸了摸怀中，那本人皮秘籍与玉章还在，只是六两碎银不见了踪影。
似乎是听到了陆远的摸索声，寅三娘头也不回的道：“不用找了，银子我付车费啦。”
听到这话，陆远不由得头疼的捂住额头，这个不谙世事的败家娘们，什么金车坐一次能花六两碎银？
而车夫小哥也耳根红了红，不好意思起来：“其实真的不用给钱，六两银子真的太多了。”
“那就还回来吧。”
“呃？……”没想到陆远回答的这么直接，他一时愣了愣神。
“还五两就行了，那一两当作她吃果干的钱。”
这些钱都是陆远一脚一步赚来的，哪里舍得这么挥霍。
不顾寅三娘赌气的眼神，探手接过五两银子，将其塞回自己怀中缝制的内兜。
马车渐行，日至当午。
所幸道路两侧树木越加高大，倒也不怕强光晒到，饶是如此，陆远还是感觉热到有些汗意。
前方似是一座古庙，只是被藤蔓爬满，看不得真容。
虽知大致方向，但这条路他却是从未走过，因此知之甚少，只在心中暗暗提防。
马车行驶到庙前停下。
抬头看去，也不知是荒废了多少年月，门墙外杂草丛生，残破围墙被雨蚀风侵，全靠被粗大藤蔓包裹着，这才没有彻底倒塌下去。
当看到门头上歪斜残破的匾额，陆远不由得瞳孔一缩。
虽然那匾额上的漆色早已剥落得不成样子，但字迹却仍依稀可见。
“兰……兰若寺！”
正将马车栓在树上的车夫小哥，闻声回头看了看：“原来叫兰若寺啊，这庙在我爷爷那辈以前就这样了，村里人也不识字，都管这里叫破庙，中途会在这歇息。”
看到陆远那有些惧色的眼神，寅三娘挑了挑眉。
“你来过这？”
“没有。”陆远否认地摇了摇头，将那莫名悸动的熟悉感压在心底，希望这里与记忆中的那个兰若寺只是重名。“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一只两米长的小蟒蛇从墙根蜿蜒而过，途径庙门，忽然被一柄飞来的短刀钉在原地。
庙中匆匆脚步声传来。
看起来像是某个富家公子哥，头顶束发插着羊脂玉发簪，渐绿丝绸儒袍上面绣着金丝竹叶纹，隐隐露出银色木槿花镶边的内衬，腰间玉带还插着一柄象牙折扇。
他弯腰取起短刀，将蟒蛇捉在手中。
陆远这才看到他的面容，果然是富贵人家出身，样貌着实不俗，放到原世怕是要迷倒一众少女了。
见到面前的陆远，公子哥满脸谦逊模样，和善地向他微笑一声，同时抛来几枚碎银。
“抱歉几位，庙里已经歇满了，还是暂去他处吧。”
手中掂了掂三两碎银，陆远将其塞入怀中，这人倒是大方，顺着庙门向内看，有二十几人团坐着，确实已然歇满了人。
里面有几个老人似是注意到外面动静，当即利落起身，扬声问询：“鹤霄，那几人是做什么的？”
“只是过路歇脚的村人。”李鹤霄淡淡回应了句，随手将手中的蛇丢回庙里。
一个壮汉接住，麻利的剥皮拆解，切段送入沸腾锅中。
“告辞。”陆远拱拱手，转身向车上的寅三娘走去。
李鹤霄不失礼节地同样拱手道别，将短刀甩了甩插回腰间刀鞘，不经意望向马车时，却是一时顿住。
只见那女子容貌脱俗，手中懒散地地吃着果干，明明坐姿也不甚雅观，像个混荡绿林的法外人，此刻叫人看了却只觉得爽利可爱。
“走吧，里面已经满人了。”陆远自然是不愿节外生枝，口中招呼着，便要继续赶路。
寅三娘却是翻了个白眼。
她撑起后靠的身子，斜睨道：“莫要以为旁人瞎眼，明明是你贪财，收了人家的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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