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那天兵慌忙跪下：“娘娘息怒。”
我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下令，左右两军加大对魔军大营的攻势。命神策营统领速来见我。”
神策营是我最后的底牌，本是我最后翻盘的资本，如今，也只能那这个机会换中军数千将士的性命了。河神……如今军中有太多神仙是后来天帝提拔上来的。我的命令于他们而言根本不起作用。看来，这军中的神仙也要好好洗盘了。
我在玄音谷找到了被魔军单方面屠杀的中军。我打了个手势，神策营的天兵便从四面围了上去，将那些混战的神魔统统围在了中间。这一变故谁也没想到，那些神魔都渐渐停了下来，看向了这后来包围他们的兵将。我面无表情地看向场中：“把魔界余孽通通拿下！”
神策营的士兵们很快将那些魔兵缚住。我的目光锁住河神，眯了眯眼睛。河神一脸无所谓地走了上前，他身上的战甲在方才的厮杀中变得残破不堪，脸上也溅上了血迹。我微微一笑：“河神舍身忘死，还真是忠勇呀。”
河神冷嗤了一声：“别这样阴阳怪气的。你别以为你是战神我就怕了你。我好歹还上了战场杀了魔兵。你呢？像缩头乌龟一样呆在大营里头。”
我轻“呵”一声，一招手，便立刻有兵士上前抓住了河神。那河神呆了一秒，回神后大声骂出了口：“贱人！你敢抓本神！”
我凉凉道：“本座是本战的主将，有何不敢？”
“我犯了什么错？你凭什么抓我！”
我垂眼看着他，冷笑：“擅作主张，不听军令，是为一。辱骂主将，不敬军威，是为二。你觉得本座凭什么？”
河神狠狠地瞪着我：“你就不怕天帝陛下怪罪下来吗？天帝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我眸华一冷，长袖一挥，祭出夺命咒。河神的骂声未落，便已倒在了地上，顷刻间化为飞灰。我淡淡道：“不知悔改，污蔑天帝。数罪并罚，其罪，当诛。”
语毕，我的眼神轻飘飘地掠过所有天兵：“将河神的罪状通告下去。以儆效尤。”
那些幸存的中军将士皆垂下了头。我转过身去，就要离开，眼光却被一个魔兵战袍上的凤凰纹绣吸引。我禁不住走了过去。那是一只红羽如火的凤凰，绣工极好，栩栩如生。我的手不自觉抚上了那只凤凰，轻轻地，怕弄疼它似的。
“为什么要绣火凤凰？”纵然极力克制，我还是听到了声音的沙哑。
那魔兵被我的忽然靠近惊呆了，并未回答我的问题。我扫了他一眼，转头看其他魔兵，发现他们的战袍上都绣着相同的火凤凰。我看向另一个魔兵：“你来说，为什么？”
那个魔兵别过头，很明显，他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我冷冷一笑：“你是本座的阶下囚，从来都没有你想不想回答，只有本座想不想让你回答。”
“我不答，你将如何？”那魔兵挑衅地看着我。
我走到他跟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被打得一怔。我挑了挑嘴角：“不能怎么样？只能好好教训你该怎么与本座说话。”
“你……”
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我俯身凑近他：“你可想好了？是这般好好回答本座的问题合算，还是等本座用刑撬开你的嘴合算？或者，等你这些兄弟告诉本座。”
他大睁着双眼看向我。我直起身，偏头一笑。他闭了闭眼睛，低下头去：“尊上的真身是火凤凰。今日来的都是尊上的亲兵，所以战袍上都绣了火凤凰。”
火凤凰。我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天地间一切都停止了运转。火凤凰，火凤凰……红羽如火的凤凰，仿佛天边云霞，无数次，无数次的夜里，都会闯入梦境。我勉强问出一句：“你们尊上叫什么名字？”
“玄忆。”
两个字一出，我本回暖的心房又一次凉了下来，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涩然了。我都在想些什么？他都羽化这么久了，我竟还不能放下吗？我自嘲一笑，急急忙忙地向营地方向疾跑。我怕再多呆一刻，泪就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放不下，真的放不下呀。我一直以为拿起很难，可没想到放下也这么难。难得我只有仓皇逃跑，才能暂时骗过别人，也骗过我自己……
“怎么又喝起来了？”说话的是紫微。这次大战他也跟了来。
我靠在枝干上，偏头一笑：“酒是个好东西。可以生悦，可以忘忧。紫衣仙，为什么我忘不了？喝醉了也忘不了？”
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忽而又扬头一笑：“一定是我喝的太少了对不对？喝醉了才能忘啊。我怎么没想起这一点？”
“玄女，长琴的死不是你的错。”
我笑了：“不是我的错，我当然知道不是我的错。你们全告诉我不是我的错，所以我也差点就相信不是我的错了！”
紫衣仙的脸上露出一丝晦涩的神情。我喝了一口酒：“紫微，我一直对自己说忘了他。但，忘不了啊。我越想忘就越是忘不了。开始的时候，我每天晚上要喝得烂醉才能睡下。后来，我渐渐不喝酒了。可是那些梦魇从未离开过，一直缠着我。我不敢说，怕你们担心，怕被那人利用。可我知道，我从没有忘记他。你知道吗？今天我看见魔兵战袍上绣的火凤。明知是痴心妄想，我还是忍不住要希冀。”
“我在希冀什么呢？他明明回不来了啊。我还是想希冀他回来，回到我身旁。像以前一样，叫我一声‘丫头’。我想吃他做的桂花糕，想他教我凡人的剑术。我想他能像当初那样一袭红衣，走到我跟前，告诉我都是梦，告诉我他在。他说要护我一世的，他这个骗子！骗子……”
泪终于流了下来，流得痛快。我想他回来，哪怕他再骗我一次，哪怕他埋怨我当初的决绝，我都不会再与他置气了，再也不会了，只要他回来，像当初那样，叫我一声“丫头”……
我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冷冷的弧度：“下令，左右两军加大对魔军大营的攻势。命神策营统领速来见我。”
神策营是我最后的底牌，本是我最后翻盘的资本，如今，也只能那这个机会换中军数千将士的性命了。河神……如今军中有太多神仙是后来天帝提拔上来的。我的命令于他们而言根本不起作用。看来，这军中的神仙也要好好洗盘了。
我在玄音谷找到了被魔军单方面屠杀的中军。我打了个手势，神策营的天兵便从四面围了上去，将那些混战的神魔统统围在了中间。这一变故谁也没想到，那些神魔都渐渐停了下来，看向了这后来包围他们的兵将。我面无表情地看向场中：“把魔界余孽通通拿下！”
神策营的士兵们很快将那些魔兵缚住。我的目光锁住河神，眯了眯眼睛。河神一脸无所谓地走了上前，他身上的战甲在方才的厮杀中变得残破不堪，脸上也溅上了血迹。我微微一笑：“河神舍身忘死，还真是忠勇呀。”
河神冷嗤了一声：“别这样阴阳怪气的。你别以为你是战神我就怕了你。我好歹还上了战场杀了魔兵。你呢？像缩头乌龟一样呆在大营里头。”
我轻“呵”一声，一招手，便立刻有兵士上前抓住了河神。那河神呆了一秒，回神后大声骂出了口：“贱人！你敢抓本神！”
我凉凉道：“本座是本战的主将，有何不敢？”
“我犯了什么错？你凭什么抓我！”
我垂眼看着他，冷笑：“擅作主张，不听军令，是为一。辱骂主将，不敬军威，是为二。你觉得本座凭什么？”
河神狠狠地瞪着我：“你就不怕天帝陛下怪罪下来吗？天帝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我眸华一冷，长袖一挥，祭出夺命咒。河神的骂声未落，便已倒在了地上，顷刻间化为飞灰。我淡淡道：“不知悔改，污蔑天帝。数罪并罚，其罪，当诛。”
语毕，我的眼神轻飘飘地掠过所有天兵：“将河神的罪状通告下去。以儆效尤。”
那些幸存的中军将士皆垂下了头。我转过身去，就要离开，眼光却被一个魔兵战袍上的凤凰纹绣吸引。我禁不住走了过去。那是一只红羽如火的凤凰，绣工极好，栩栩如生。我的手不自觉抚上了那只凤凰，轻轻地，怕弄疼它似的。
“为什么要绣火凤凰？”纵然极力克制，我还是听到了声音的沙哑。
那魔兵被我的忽然靠近惊呆了，并未回答我的问题。我扫了他一眼，转头看其他魔兵，发现他们的战袍上都绣着相同的火凤凰。我看向另一个魔兵：“你来说，为什么？”
那个魔兵别过头，很明显，他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我冷冷一笑：“你是本座的阶下囚，从来都没有你想不想回答，只有本座想不想让你回答。”
“我不答，你将如何？”那魔兵挑衅地看着我。
我走到他跟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被打得一怔。我挑了挑嘴角：“不能怎么样？只能好好教训你该怎么与本座说话。”
“你……”
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我俯身凑近他：“你可想好了？是这般好好回答本座的问题合算，还是等本座用刑撬开你的嘴合算？或者，等你这些兄弟告诉本座。”
他大睁着双眼看向我。我直起身，偏头一笑。他闭了闭眼睛，低下头去：“尊上的真身是火凤凰。今日来的都是尊上的亲兵，所以战袍上都绣了火凤凰。”
火凤凰。我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天地间一切都停止了运转。火凤凰，火凤凰……红羽如火的凤凰，仿佛天边云霞，无数次，无数次的夜里，都会闯入梦境。我勉强问出一句：“你们尊上叫什么名字？”
“玄忆。”
两个字一出，我本回暖的心房又一次凉了下来，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涩然了。我都在想些什么？他都羽化这么久了，我竟还不能放下吗？我自嘲一笑，急急忙忙地向营地方向疾跑。我怕再多呆一刻，泪就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放不下，真的放不下呀。我一直以为拿起很难，可没想到放下也这么难。难得我只有仓皇逃跑，才能暂时骗过别人，也骗过我自己……
“怎么又喝起来了？”说话的是紫微。这次大战他也跟了来。
我靠在枝干上，偏头一笑：“酒是个好东西。可以生悦，可以忘忧。紫衣仙，为什么我忘不了？喝醉了也忘不了？”
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忽而又扬头一笑：“一定是我喝的太少了对不对？喝醉了才能忘啊。我怎么没想起这一点？”
“玄女，长琴的死不是你的错。”
我笑了：“不是我的错，我当然知道不是我的错。你们全告诉我不是我的错，所以我也差点就相信不是我的错了！”
紫衣仙的脸上露出一丝晦涩的神情。我喝了一口酒：“紫微，我一直对自己说忘了他。但，忘不了啊。我越想忘就越是忘不了。开始的时候，我每天晚上要喝得烂醉才能睡下。后来，我渐渐不喝酒了。可是那些梦魇从未离开过，一直缠着我。我不敢说，怕你们担心，怕被那人利用。可我知道，我从没有忘记他。你知道吗？今天我看见魔兵战袍上绣的火凤。明知是痴心妄想，我还是忍不住要希冀。”
“我在希冀什么呢？他明明回不来了啊。我还是想希冀他回来，回到我身旁。像以前一样，叫我一声‘丫头’。我想吃他做的桂花糕，想他教我凡人的剑术。我想他能像当初那样一袭红衣，走到我跟前，告诉我都是梦，告诉我他在。他说要护我一世的，他这个骗子！骗子……”
泪终于流了下来，流得痛快。我想他回来，哪怕他再骗我一次，哪怕他埋怨我当初的决绝，我都不会再与他置气了，再也不会了，只要他回来，像当初那样，叫我一声“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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