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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君子坦荡荡

    老胡笑嘻嘻的,倒是让范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老小子,不会是个……

    “老哥,有事说事,咱不讨论这个,再说咱这也没有娘们儿啊。”

    “谁说没有?”

    老胡抬眉立眼的,太恶心了。

    范则满脸问号,他想干啥?

    “你来。”

    说着话,老胡强拉着范则,来到札喇冯阿的营账前。

    他伸手挑开一点门帘,冲范则使了个眼色,往里面指了指。

    范则思虑了片刻,还是顺着他的手,看了一眼。

    只见那个风尘女,正被反绑着手脚,斜躺在皮褥子上。

    随后老胡放下了门帘,搂上范则的肩膀。

    “看见没,这个小娘们儿,喜不喜欢?”

    “你开什么玩笑?!”

    范则赶紧撤开,正色道:“这可是札爷的娘们儿,老哥你胆子可太大了,这话也能乱说?”

    你个狗日的,是想害死老子吗?

    再说我范则是个有底线的人。

    我,我,我不爱玩字母游戏。

    老胡摆摆手:“这就是主子爷的意思。”

    范则傻了,啥玩意儿?

    “主子爷说你这些天,饭食上伺候得周道,所以就把这娘们儿赏给你玩一回。”

    啊?

    这个年代,鞑子们玩得这么开吗?

    虽然这风尘女极有可能是札喇冯阿在平谷掳来的。

    但好歹算个露水夫妻。

    老札这人……太自绿了!

    不对,啊呸!

    范则啊范则,你都在想些什么!

    “这,这也不行。我,我干不出这事儿。”

    范则直摇头,转身就要走。

    “别,回来,”老胡赶紧拦住他,“这可是主子爷的恩典,咱们做奴才的本分你忘了?主子爷赏你什么,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有这规矩?

    范则有点含糊,印象里好像是。

    比如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或者赏一巴掌大用过的草纸,也得回家放祠堂里供起来什么的。

    “别磨叽了,就算你再不愿意,也得进去装装样子。你没看主子爷都不在,就是为了给你赏呢,还犹豫什么。”

    听老胡这么一说,范则才发现,从吃完饭以后,老札确实带着十来个人出去了。

    坚守底线!

    “等札爷回来,老弟我自己跟他说吧。”

    “那你就是当面打主子爷的脸了?”

    老胡嗤笑道:“到时候别说睡不上娘们儿,恐怕脑袋也要搬家喽。”

    范则感觉莫名其妙,也吃不准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老胡在他背上推了一把。

    “进去吧,这种恩典,老哥我想要还要不来呢。”

    范则稀里糊涂地就进了营账。

    本来想赶紧转身出去,但忍不住看了风尘女一眼。

    怎么说呢……

    因为被绑着的原因,衣服不太整齐。

    多少露了一点,不多,就一点。

    范则是个母胎SOLO。

    对,笑吧,君子坦荡荡,有什么好羞耻的。

    但是吧,从平谷出发以来,过了不少天。

    鞑子在这个时代呢,也谈不上什么卫生习惯。

    就算是在大明,也就好那么一丢丢。

    这女子少说五六天没洗澡了,身上除了有点脏兮兮的,还每天跟老札待在一起。

    白天同骑,晚上同寝。

    那个味道啊……

    真让人提不起兴致来。

    但是,好歹是个女人。

    虽然入错了行,又被掳劫,但在这乱世之中,想来也是万般无奈的苦命人。

    态度别太恶劣,让人家难受。

    “呃,这位姑娘,我,我不碰你,我这就走,我,我,我不看你了。”

    说完,范则赶紧扭过头去,嘴唇嘟噜几下,振奋精神。

    那女子也没有说话。

    空气突然安静。

    范则在原地呆呆站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

    坏了,着道儿了。

    结果刚要出去,就在这一瞬间,营账掀开。

    札喇冯阿,范则,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范则赶紧在脑海里搜罗这几天学的女真词汇,但好像没啥有用的,全是吃、喝、好、再来一份什么的。

    札喇冯阿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抽出腰刀,架在了范则脖子上。

    完了,爸比球了。

    虽然也存在一定的可能性,就是老札是因为自己没接下“赏赐”,很不高兴,要砍了自己。

    但更大的概率,是老胡那孙子摆了自己一道。

    范则感受着脖子上的寒意,第二次……

    他已经考虑开始下一局了。

    但札喇冯阿却也没真的砍下去,而是叫过了老胡。

    老胡好像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

    老札说一句,老胡翻一句。

    “你看,主子爷生气了吧,问你为什么不接赏?”

    “我接了啊,这不是札爷自己进来的吗,我还没来得及呐!”

    范则赶紧推脱。

    “唉,主子爷说你太不识抬举了,这回老哥也救不了你了,你要有什么遗言,赶紧说。”

    “老哥哥我拼了老命不要,也会把话儿和你的尸首,带给盛京范先生,也算老哥尽心了。”

    我他妈谢谢你了。

    真的会谢。

    “老孙,老孙!救命啊!”

    范则哪还有心思答理老胡,只想赶紧叫老孙来,跟札喇冯阿说清楚。

    老胡见状,也不演了,在那边跟札喇冯阿不停地说着什么。

    孙向魁早在札喇冯阿刚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对,已经在往这边凑了。

    此刻听到范则的呼叫,更是迈着大步就要往里跑,一点文人的架子都不要了。

    真仗义啊。

    但他过不来,被札喇冯阿的护卫给拦住了,急得直跺脚。

    邢远悄然脱开了绳子,不动声色地从边缘地摸了过来,看着一个鞑子的腰间,目光冷厉,蓄势待发。

    而老胡则依旧弯着腰,跟札喇冯阿回话,脸上笑意渐浓,看起来十分得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老札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刀花一挽,收了。

    这可给大伙都整蒙了。

    老孙:?

    老胡:?????

    邢远,敛住气息,险些摸到鞑子腰间的手,也无声无息地收了回来。

    范则:我&%*¥(#@!

    札喇冯阿拍拍范则的肩膀,秃噜了几句女真话,抱起地上的风尘女,往范则肩上一放。

    差点没给范则压趴下。

    费了好大劲才扛住了。

    老札又是一阵大笑,踢着范则的屁股,把他赶出了营账。

    范则后知后觉,这阵儿心跳才开始猛地加快起来。

    当然也可能是负重的原因。

    孙向魁赶紧过来,拉着范则的手就走。

    “小范呐,可太危险了,快走。”

    “我,我这去哪啊?”范则一脸蒙逼,“这老札是什么意思?”

    孙向魁气得一振衣袖:“先走,我慢慢跟你说,不会害你。”

    范则没办法,只得扛着风尘女,吃力地走了。

    只有老胡还在原地凌乱。

    直到他也被札喇冯阿一脚踢了出来。

    老胡:气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