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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太下作了

    哈?

    比剑?

    范则更糊涂了。

    老太太都七十多了,那老爷子也小不了啊。

    这岁数还出去跟人比剑,瘾头可太大了。

    莫非是个剑仙?

    范则本来想去看看,结果老太太说老爷子已经等了三天,都没见人来,估计是不会来了,去了也难免扑空。

    算了,那先吃饭。

    吃饭的时候,老太太碍于礼数,就不再出来坐陪了,所以范则他们吃得比较随意。

    风卷残云过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年纪大一些的,早早就躺下睡了,比如孙向魁、宋应星和茅元仪。

    这三人还等着明天一早,登高俯瞰诸葛村全貌呢。

    可年纪小的,精神头太足,根本睡不着。

    范则一合计,那不如出去逛逛。

    刚才老太太提到了,老爷子与人约在村西北的一个寺庙比试,离村子也就二里多地。

    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就当消化食了。

    范则问了大伙,都谁想去,反应最强烈的是念义,然后是祝均。

    邢远表示一个乡下把式,估计没什么看头,不想去。

    而怜容则是劝祝均也别去凑热闹,刀剑无眼,溅一身血还得洗衣服。

    这把范则给气的。

    你不去就不去,在家等着给我们洗衣服!

    说完,范则强拉着很不情愿的邢远,带上祝均和念义一起出门了。

    二里地一晃就到。

    这里确实有座寺庙,范则抬头看了看,发现并没有牌匾,估计是个荒寺。

    从庙门进去,走过一段幽径,大伙见到一座大殿,殿前的广场上,有两个身影。

    嘿,抄上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这两人应该就是老太爷跟他的对手了。

    范则没有上去打扰,而是绕着广场,走到了十几米外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想要静静观瞧。

    念义和祝均都很兴奋,尤其是念义。

    他听以前寺里来过大明的师长说过,在大明有很多侠客,武艺高强,行侠仗义,念义一直十分向往。

    现在他的身体已经颤抖起来,脸上尽是期盼之情。

    祝均的两个随从,将祝均护在了身后,只留了一道缝隙,让他在后面观看。

    虽然祝均很不乐意,但随从们是知道轻重的人,说什么也不让开。

    而邢远嘛……

    他本来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子,都没正眼往广场上瞧。

    等他跟范则走过来,站定了以后,刚一抬眼……

    “兄弟,我肚子疼,先走了,你回头跟谁也别说起我来,记住!”

    说完,邢远悄无声息地往后倒退,想顺着后面的林子溜走。

    “站住,待会儿再收拾你!”

    谁?

    范则听见一声怒喝,从四面八方飘来,像环绕声一样,惊得他菊花登时一紧。

    “范大哥,我们是不是打扰人家了,要不还是走吧,这样不太礼貌。”

    祝均小声跟范则嘀咕着。

    范则有点舍不得,念义更舍不得。

    但是人家明显是不高兴了,再赖在这里,不只惹人厌烦,恐怕还会招来麻烦。

    你想想,能在大晚上约人出来比剑,还一等就是三天的,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啊。

    范则点点头,想让大家安静的撤退。

    没想到邢远长叹一声,摆了摆手:“都待着吧,不是收拾你们,看吧,不都想看吗,这回想走也走不了了,看!看!”

    邢远越说语气越差,最后自己在旁边找了块石头,一屁股坐下,嘴里还絮絮叨叨的。

    范则很纳闷。

    但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一阵晚风拂过。

    微风卷起一片落叶,飘荡到广场上,正停在比试的两人中间。

    霎时间,两声龙吟暴起,直冲天际。

    今日腊月十四,万里无云,月光照人。

    范则此时才看清场中的两人,具是长须老者。

    其中一人身着长衫,仙风道骨。

    另一人短打模样,紧趁利落。

    二人宝剑同时出鞘,两道剑锋划过落叶,然后剑指对手,蓦地身形交错,已然过了一招。

    范则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是没看清这一招是怎么交手的,只听到短促的兵刃相击之声。

    长衫老者一招过后,迅速转身,向短打老者连刺三剑,招招攻向要害之处。

    短打老者也不含糊,身形一晃,躲掉第一剑,然后挑动剑尖,十分写意地化解了长衫老者的攻势。

    此时长衫老者剑势用老,正是难以抽身之际。

    短打老者看准时机,右手剑花一抖,反手持剑,躬身转体,剑刃向长衫老者腰间划去。

    但长衫老者只是佯装受制,右足踏地,猛地向侧后蹿出,同时左足向前一踢,正中短打老者的手腕。

    短打老者长剑立时脱手,连忙闪身后撤,以防对手趁机攻杀。

    果然,长衫老者刚一落地,便又是一剑,刺向短打老者背心。

    眼见短打老者将要中剑,只见他忽然身子一沉,伏在地面上,躲过了致命一击。

    不止如此,他趁长衫老者收剑不及,以两手抵地,双脚向后交替踢击,逼得长衫老者连连后退。

    短打老者趁机接住下落的长剑,转身便是一道半月斩下。

    长衫老者来不及闪身,只能以剑身格挡。

    不想短打老者只是虚晃一剑,却是伸手抓住长衫老者的衣摆,向后一拉,拉得长衫老者身形不稳。

    短打老者占得先机,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右手持剑平刺,只待长衫老者自己撞来。

    可长衫老者双膝一弯,借势使出一式铁板桥,不只避过了短打老者的长剑,还用一个滑铲,将短打老者的双脚劈开,然后从他的胯下滑过。

    而长衫老者在滑行之时,还不忘将长剑竖起,直直割向短打老者的机要之地。

    这下短打老者可不干了,赶紧松开了手,可他的足下无根,身体不受控制地下落,眼看子孙根便要不保。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长衫老者剑锋一收,剑尖堪堪划过短打老者的裤裆。

    万幸,无人受伤。

    这一切说起来很快,实际更快。

    果然高手对决,只是瞬息之间,能打上三天三夜不人胜负的人物,那得等到一九五九年,在《明报》上才能看到。

    范则眼力有限,加上夜晚光线不佳,从他的视角来看,两个老头只是“叮叮当当”几下,然后就结束了。

    长衫老者得胜后,将长剑入鞘,负手而立。

    短打老者则缓缓从地上站起,显然刚才不小心,劈了大胯,有些别扭。

    等他好容易站稳,连剑都顾不上收,气得先在原地蹦了个高。

    “下作,太下作了,这次不算,咱们再来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