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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断头者诡秘闻2

    “哈哈哈!”

    老张头粗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得了失心疯般大笑着,以至于咳嗽不止:“我就说……有鬼……”

    叶婴皱着眉头,端详起桌上的那颗头颅。离开了身子后它并不再发出异动,与普通的死人头颅别无二致。

    “我想接下来还是交给官府比较好。”她提议道。

    于是二人便来到镇子的小衙,招呼夜里的当差过来。站着瞌睡的当差突然被吵醒自然十分不乐意,于是对着他们大声嚷嚷:“有事明天再来!”

    叶婴将那颗头往门栏里一送,直怼到他眼前:“路边捡的,要不先放你这?”

    当差还没睡醒,于是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盯着这圆圆的东西看了许久,忽而大叫一声,往后摔了老远,哭爹喊娘地往堂子里头去了。

    没过多久,又出来一个小吏模样的人,神情严肃地走至跟前,讯问道:“你们在哪儿发现的这颗头颅?”

    叶婴知道说了他也大概不信,便面不改色地扯谎:“我在回城的路上看到的,就在一个草丛里。”

    “哪儿的草丛?”小吏紧接着问。

    叶婴有些心虚,怕他要问个没完没了了,于是假装没听见地自顾自说道:“啊呀……好好的怎么会有颗头……难道说还有一具无头女尸么?”

    “是,三天前在镇边的确发现了一具。”小吏板着脸说道,“至今还没确定死者的身份。”

    “尸体在哪?”叶婴急促地问。

    “已经送去沂城县的仵作那了。”小吏随意回答,转而又是严厉地问讯,“我问你在哪儿发现这颗头颅的?”

    “哎,这草丛都长一样,你非要我说也说不明白呀。”叶婴装傻地呵呵陪笑道,“尸体被发现时穿着衣服吗?可有钱财丢失?”

    小吏狐疑地盯着她那张皎白而生嫩的脸庞,觉着她应当与此案无关,便如实回道:“死者身无异常,也未丢失财物,只是被不知何人切下了头颅,我们查不出什么,于是就交由县里的大人负责此案。”

    “唔。”叶婴低头思忖了一会,随即试探道,“那您不妨与我一同进城去,确认一下这颗头是否属于那具尸体?”

    小吏直截了当地拒绝道:“不劳烦了,我将它带过去就好。”

    “啧,这我们也要回县里,正巧顺路不是。”叶婴却依旧不依不挠,“再说我还需去做个供述。”

    小吏冷着脸思索再三,最终勉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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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官家的马车,手里的头也被收走,叶婴坐在颜予身旁,窃窃道:“不是劫财也不是劫色,难道是仇杀?”

    “意外。”颜予无聊地看着窗外千篇一律的黑色风景,说道。

    “意外?”叶婴简直给他笑出了声,“谁能走在路上就意外丢了脑袋啊?”

    “运气不好的话,是的。”他懒懒地回答。

    “少跟我打哑谜。”叶婴拍了拍他的胳膊,不满道,“到底怎么回事?”

    颜予无奈地转过头来,拖长了声调解释:“下葬时没有头颅的尸体便无法转世投胎,只能做个孤魂野鬼,直至找到头颅为止。这位走着夜路便被夺了脑袋的女子,很明显就是个倒霉的受害者。”

    叶婴小声惊呼:“你是说那个出现在老张头铺子上的怪人?”

    “他每晚来到茶铺,就是为了寻找新的头颅。”颜予肯定地点头。

    “原来如此。”叶婴后怕地吸了口气,想起不久前那怪人伸手摸她脖颈,不会是看上了她的脑袋吧。而想上一想,又不禁感到惶恐,”难道他还在镇上寻找猎物?”

    颜予轻应一声,语气有些感慨:“只要他找不到自己的头颅,就会不断有人平白无故地死去。”

    叶婴皱紧了眉,看来事情远没有一个女人被杀这么简单。

    马车在深夜里疾行,昏黄的灯光在前方忽闪,又被夜风吹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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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着几天没好好睡过一觉,被颜予推醒时县衙的牌匾已经隐约可见,天空也泛着青白的微光。

    由于时候尚早,两人与小吏便坐在大堂里,等待当班的人过来。

    又过上几盏茶的功夫,沂城县衙的捕快终于来到堂前,叶婴总觉着这位黑面男子长相颇为熟悉,定睛一看,这不是何家案的那位么!

    捕快见到她也颇为惊诧:“叶半仙怎么在这?”

    “这个嘛。”叶婴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在路边发现了个无名的头颅,听说还有一具无头女尸,所以来看看。”

    黑面捕快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半仙还真是碰上不少稀罕事——随我来。”

    于是几人跟在他身后,走进一间不大的敛尸房。此处地处阴凉,更添几分阴森。捕快掀开一面白布,露出已肿胀发烂的尸身,她一丝不挂,看来是经过了仵作验尸。白渡镇来的小吏将头颅拼接在她断裂的脖颈上,如臆想般契合。

    捕快看着案台上二十出头的女性,目光摸索一番,说道:“验尸结果可以确定她死于斩头的一击毙命,刀口处十分平整,是被利器迅速砍下的,看来凶手是一位孔武有力的男性。”

    叶婴赞同地附和,这更加验证了颜予的说法。

    他又抬起头来,对着站在一旁的当差说道:“请画师来给她画像,再张贴到镇上查清楚身份。”

    吩咐完此事,捕快兀自在屋内踱步沉思:“这是一桩连环血案……”

    “什么?”叶婴闻言一惊,连忙问道,“还有受害者?”

    “一周前镇子东边的一户人家死了个农户,也是被砍下了头颅。”小吏插进话来,“凶手也是至今未被找到,而尸体已经下葬了。”

    叶婴狐疑地点了点头,凑近了颜予小声私语:“这也是被那无头鬼所杀的么?”

    “未必。”颜予很快应声,似也疑惑不解,“官差,这农户是何时死的?”

    “据他妻子所说,是在本月初三的正午。”

    “鬼魂不会在白日出现。”叶婴又窃窃的说道,“看来不是他干的。”

    “那他的头颅可有被找到?”颜予又问。

    小吏一愣,随即回应:“没有,不仅如此,还丢失了一条胳臂。”

    叶婴忽而想起茶摊上的怪人也始终只从蓑衣中探出一只手臂,不禁惊呼:“难道他就是……”

    “什么?”众人皆向她看来,捕快凝目盯着她瞧,神色严肃。

    “没什么,没什么。”叶婴慌忙笑着摆手,一面扯住颜予的衣袖,“看来有必要去这位农户家走一趟了。”

    黑面捕快却并未被她糊弄过去,柔和的嗓音中却夹杂着官差的威严:“半仙可是看出了什么?”

    “嗯……”叶婴见他不好糊弄,便将老张头摊子上的事一一说来。

    在场的官吏听完皆是蹙紧眉头,露出迷惘的神色。小吏率先开口,证实道:“前晚那老张头的确跑到小衙来,说是见了鬼,可我们去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虽说是难以置信。”捕快思索再三,而后说道,“可若真如半仙所说此乃鬼神所为,我们肉体凡胎又如何管得了?”

    “管得了。”一言不发的颜予忽而开口,语气笃定,“那位农户之死,必是人为。”

    “罢!”捕快于是抬手一呼,“且去那再查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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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转一圈,又是回到了白渡镇上。路过老张头的茶摊时叶婴将目光探出了马车,只见那门扉紧闭,早就收摊了。

    快点解决这桩奇案,对所有人都好。她一面想着,一面转头对颜予说道:“你说这砍头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斩下一只胳臂?难道说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拿不出来,于是干脆一起砍走?”

    颜予却并不赞同:“那单单斩下手掌便好,何必去砍一整只胳臂,既麻烦,又容易引人注目。”

    “确实。”叶婴嘟囔着,“那可就怪了。难道说这条胳臂有什么妙用?”

    颜予笑道:“别瞎想了,到了地仔细看看吧。”

    叶婴轻嗯一声作为答复,说到这马车正好停下,探出头一看只见前头的捕快和小吏已经下了车。

    他们也很快跳下了木槛,眼看捕快咚咚敲起了门。不多时,一位妇人前来开门,她身材矮小肥胖,身披一件杏黄长巾,一双小眼睛紧张地在几人间兜转。

    她夸张地呵呵打起招呼:“几位官人又是所为何事?”

    “发现了新的端倪,需要再仔细检查一番。”捕快公事公办地说道。

    “哎哟……”女人一抖手中巾帕,拿腔作调地堵在门前不肯放几人进去,“我那可怜的亡夫都已经下葬了,又何必劳烦心思……”

    “你挡着官府办案,难道是有隐情瞒着不报吗?”捕快却直截将她打断,冷冷地盯住她瞧。

    女人额上渗出涔涔的冷汗,又是一通假笑,乖乖地给几人让出了路:“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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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前前后后地进了院子,四处张望,而女人就站在门边,神情紧张地望着他们。捕快冷哼一声:“我早便觉得这妇人心里有鬼。”

    “怎么说?”叶婴听着其中话里有话,连忙问道。

    捕快于是说来:“她就是死者田义的妻子,与田义的兄长、住在镇西的单身汉田忠偷情多年,丈夫死了也丝毫不见悲痛,问话时也总是支支吾吾。”

    “那岂不是有很大嫌疑?”叶婴回头看了眼那个肥胖的妇人,也觉得她贼眉鼠眼,很像是行过不轨之事。

    捕快却摇了摇头:“死者的头与手皆是被利器一击迅速斩下,而田义又是个魁梧的庄稼汉,她那模样根本不可能做到。”

    “那她的情夫田忠呢?”叶婴又不甘心地说来。

    捕快依旧摇头:“田忠那日一整天都在家中院里舂米,门敞着,许多街坊都有目证。”

    “好嘛,这下无懈可击了。”叶婴叹了口气,离开他走回颜予身边,却见他一直抬着头,盯着角落里的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