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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碧螺山庄和流佩古琴

    碧螺山庄位于京郊西南尚婉莹的环翠山庄相连,都是京都数一数二的肥沃平坦的土地。因为是冬季正是农闲之时。大片大片土地闲置,果园里的果树都是光秃秃的枝丫。整个庄子一眼望不到头。

    原剧情是围绕尚婉莹展开,碧螺山庄只是在尚婉莹念叨里出现过。剧里没有一点镜头。

    罗清萍和小丫坐在马车里,感叹,现代时住的都是楼房,何曾住过大院子,还是广阔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庄园。如果没有尚婉莹这个大隐患,那这日子过得就舒服了。

    到了庄子跟前,“吱呀”一声,高大的庄子门大开。王庄头领着数百仆从迎出来,抱手行礼,道:“少爷、小姐旅途劳顿,快些进去歇息,万事都已准备妥当。”

    跨进门里,只觉宽阔宏大,但见粉墙黛瓦连绵不绝,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条笔直的甬道直通前方,地面由四方的青石板铺就而成,光滑细腻,在日影下闪烁着耀目的光芒。沿着甬道而行,放眼望去,迎面是一座八角的石亭,绕过石亭,可见一带清脆玉竹,穿过玉竹小径,但见一座假山巍然耸立眼前。假山旁边是一汪碧池。收拾的整齐的花园里,因寒冬冷气干枯的枝丫立在空气中。

    走至正房前,推门而入,是个客厅。屋子里几张檀木桌椅,雕工细腻,椅后四扇画屏,屋角四盆墨兰,壁上挂一幅海棠春睡图。转到屏风后,发现这客厅竟有前后两扇门,后门又有几级台阶,通向一间厅房。众人上了台阶,进了房内。

    这房比前略小,四面有花窗,窗下一张玉几,上置一琴,好像古筝。

    罗清萍想:古筝?流佩古琴?必须收起来。居中有一圆桌,再进去是相连三间大屋。中间似是起居室,左右各有一间,房门垂有软帘。罗清萍想:这必是卧室。

    小翠让奴仆将带来的日常用品稍稍归置。罗清玉坐到椅子上说:“这庄子甚好,姐姐想住就多住些日子。待姐姐出嫁,我回禀了母亲,一定将这庄子给你作嫁妆,姐姐以后可以经常来此处小住。”

    王庄头点头说道:“可见三少爷真心关爱小姐。这庄子南边是皇帝的避暑山庄,东边是右丞相峰泽山庄,西南边是吏部尚大人家的庄子。最北边是皇家猎场,如此风水宝地,历来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的。”

    罗清萍听了,叹道:“弟弟是真心好,可王庄头的意思是不可能给我的。以后,只要姐姐我来这里,弟弟不撵出去就好。”

    罗清玉道:“姐姐放心,再好不过是一处房产,到时候弟弟亲自处理此事,绝不虚言。”

    小丫翻白眼了,王庄头都把话说这份上了,这傻少爷听不懂?一点官场基本常识都不懂,难道智力有缺陷?怪不得大夫人那么操心!

    罗清萍真的太感动了,在这个女子地位如此卑微的时代,遇到这么一个重情重义自己的弟弟,真是万幸。

    王庄头此时又不合时宜地道:“此处乃皇族龙头风水之地,皇帝只给重臣皇族居住,不能买卖送人,有市无价。”

    罗清萍不忿,道:“那尚婉莹的山庄怎么在这里?他又不是皇族?”

    王庄头道:“大小姐可说的是玉莹山庄?大小姐闺阁小姐,自然不知。五年前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流民爆乱,当时还是吏部一小书吏的尚卿峰,捐献出家里亲眷经营的粮仓,数量之多,惊动朝野。粮食充足,爆乱便轻易化解。皇帝大悦,也没有赏赐这山庄。只是加官进爵。几年之内,尚卿峰便官职致吏部尚书了。

    后来,尚卿峰的女儿尚婉莹时不时去皇宫里请安,进献奇珍异宝,皇后便启奏皇帝,赏了那玉莹山庄给尚家。”

    小丫一听讨论剧情了这不是,忍不住也说上了:“尚婉莹如此费尽心机讨好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却费尽心机,五湖四海的找来了一把千古一琴,专门送给了罗清……送给了大小姐。”

    罗清玉打断道:“皇宫之事,不可妄议,姐姐旅途劳累,快些安顿歇息吧。”

    王庄头也笑道:“三少爷说的是,大小姐好好休息。庄子里的仆人最喜欢大小姐在。”

    罗清玉笑道:“王庄头,就是说不欢迎本少爷来了?”

    王庄头拱手道:“三少爷误会了,只因大小姐小住,每日辛苦练琴从不懈怠,老朽及众家仆也有幸能听到悦耳的琴音,令人陶醉啊!”

    罗清玉道:“姐姐自从病了,家里再无琴音绕梁,弟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姐姐,你的宝琴在这里,可能给弟弟和王庄头再抚琴一首?”

    罗清萍翻个白眼道:“姐姐我饿了,快去传传膳!”

    王庄头道:“晚膳已经摆放妥帖,只等少爷、小姐享用。”,又对罗清玉道:“少爷别急,大小姐吃饱喝足了,少爷只管把耳朵竖起来等着,大小姐自个儿便急不可耐得练上琴了,劝都劝不住。”

    一妇人走来,道:“少爷,小姐,这边厅堂用膳。”

    罗清玉道:“姐姐,我们走过去,正好看看这碧螺山庄那一眼清泉。”

    罗清萍点头,让小丫扶着自己的胳膊走。边走边说话。

    妇人指着泉眼道:“大小姐,您看,这泉水叮当想呢,再配上您的琴声,真是人间最美妙的音律!”

    罗清萍偷偷对道:“这流佩古琴在哪放着?乘早砸了!”

    小丫也小声道:“皇后娘娘赏的,你敢砸?那琴很值钱的,你舍得砸吗?哦,别想着卖钱,亵渎御赐之物是死罪。”

    罗清萍道:“这琴在我这,人人都要我弹,烦死了,我哪会?这不演砸了吧!原剧里这个古琴我怎么没影响了?”

    小丫瞪眼道:“你没仔细看剧,还要我给你补课呢!流佩古琴,罗清萍的最爱,一直带在身边。嫁给四皇子做平妻,便带到了四皇子府里。罗清萍死后,此琴才离开了罗清萍,被尚婉莹据为己有。”

    罗清萍嘀咕:“嘿!砸我手里了!”

    罗清萍住了主房,罗清玉住了玉竹林旁边的南房。小丫跟着罗清玉住在偏房。因为王庄头也是罗家的老人,小丫怕自己夜间不伺候三少爷的事传到大夫人耳朵里。大夫人虽然器重自己,那是把少爷侍候好的前提下。

    郊外的夜晚格外寂静。小丫住在三少爷房间的套间偏房里,听着罗清玉翻床的声音,难以入睡。

    庄子上的早晨,远远的传来鸡叫声。

    原剧情里,今天下午,尚婉莹重生前,四皇子会骑马在猎场追一只兔子,跑出护卫圈,不慎被树枝划破了胳膊,罗清萍偶遇了四皇子,为四皇子清理包扎伤口。

    尚婉莹重生后,设计让张添语在这个时间拖住罗清萍,自己偶遇了四皇子。一段爱情故事就此展开。

    罗清玉陪着罗清萍用过早膳,便带着应文、应武和十几个护卫启程赶往狩猎场,在那里先巡视猎场,查看安保,等着皇帝和皇子们大驾光临。

    罗清萍和小丫坐在屋子里的地龙上。

    罗清萍喝口热茶道:“今日皇子们可畅快了!成日里关在皇宫里,像坐牢一样。”

    小丫道:“照原剧情,重生后的尚婉莹设计把张添语塞给你拖着你,她自己去偶遇四皇子了!也不知道陈光照能不能拖住四皇子。信息不能及时沟通啊!”

    罗清萍道:“张添语那个傻姑娘,竟然为陈光照自杀了!真是挺可怜的。”

    正说着,小翠过来禀报:“张小姐求见小姐。”,罗清萍和小丫对视一眼。罗清萍说:“有请。”

    不多时,就见一身红色袄子,头上钗环摇曳的张添语走了过来,身后两个大丫鬟跟随。一见了罗清萍便笑着道:“姐姐,妹妹今日叨扰你了。”

    罗清萍连忙道:“妹妹请先坐,我也闲着,你来了还能陪我说说话。”

    小丫此时已经站在了罗清萍旁边,她打量着这个痴情的小丫头,略微圆的小脸蛋因为冷风吹的红扑扑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站起来打的弯弯的,说话声也清脆,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我听尚姐姐说姐姐你身体还未恢复,整天闷闷的,想个姐妹说说话。尚姐姐身体不济得紧,我打扰了她一会她就疲惫不堪了。姐姐可好些了?”,张添语柔和的语调让人听了很舒服。

    罗清萍笑道:“我也不大好,时常觉得头晕、眼花,夜里总是睡不踏实。”

    张添语听了,便道:“姐姐,我家母亲也是睡不好,我所以专门去音律阁请了位琴师,在母亲身旁奏一些轻缓的乐曲,渐渐地,我母亲竟然睡眠好了。”

    罗清萍道:“真的,改天我也试试。”

    张添语笑着说:“何须改天,我也学了一手,可暂给姐姐弹奏。”,罗清萍听了,高兴地说:“好,我承妹妹的情。”,张添语谦虚的说。“只是姐姐音律天下第一,我真是班门弄斧了。”

    罗清萍:现在你姐姐的音律是倒数第一。

    “姐姐,我此次来时,尚姐姐催的忙,没准备琴,姐姐可将你的流佩古琴借妹妹一用。”,张添语道:“就像往常一样,有什么不对的,姐姐指点我。”

    罗清萍点点头,心说:我个小白,啥都不懂,指点个屁!

    云舒禀告:“奴婢这就去取琴。”

    仆人摆好琴桌,将古琴放到上面。古筝的形状为长方形,一弦一音,共二十一弦。张添语手指轻抚琴弦,爱如珍宝。惊叹道:“姐姐这琴属实天下第一。”

    说着,她伸出手,十指在那琴弦上来回抚动,美妙的声音瞬间倾泻而出,是那么的柔婉动人,好像一汪清泉潺潺流淌,又好像林间鸟儿的呢喃。罗清萍和小丫听的美滋滋的。

    一曲毕,罗清萍和小丫都鼓掌称赞。张添语红了脸道:“姐姐比我弹得好听百倍,只是姐姐身体有恙不方便弹罢了。姐姐可指出妹妹不足之处,妹妹也有进益。”

    罗清萍抽了抽嘴角道:“妹妹果然琴技大有进展,只是,只是……年龄尚小,有些东西领悟不来。已经很不错了。”,张添语认真倾听,恭敬地道:“多谢姐姐提点。”

    张添语又说:“姐姐,这琴是好琴,可在‘揉’、‘颤’时,发现筝码传导不好,不稳定。琴音店铺里的筝码别要,糊弄人的。姐姐自己找了琴匠来府里制作,要酸枝木才好。别用琴匠带的木头。就用年前你我在云县挖过来种的酸枝木。

    而且,制作的时候,一定在屋子里做,如果在屋子外做,风吹过新鲜树茬,就没有任性了,影响传音。”

    罗清萍只有点头的份。

    “姐姐,可记得当年你我第一次见面?”,张添语回忆道:“当时我刚进庄子,一曲清韵悠然飘渺而来,令人如饮仙酿,醉人芳华。我四顾找寻,在那景山石亭的八角亭见到姐姐倩影,惊为天人,便立志要学得姐姐一手好琴,姐姐许我待到时机成熟便收我为徒,不知道姐姐还要让妹妹等多久?”

    “啊!这个,嗯,待到我身体好了,自然收了你。”,罗清萍口里糊弄着。

    张添语欣喜地说:“谢谢姐姐,尚姐姐告诉我你来庄子了,我立马赶了过来,所谓知音难觅,我心里一直当姐姐是我的知音呢。”,说完,张添语抚摸琴身,爱不释手。

    罗清萍看张添语爱琴如此,突然想到:原来剧情里,罗清萍死了,此琴才离开,不如……调戏调戏剧情君看看会怎样?打定主意,便道:“既然妹妹喜欢这琴,那姐姐今日就送你了!”

    小丫大跌眼镜:大小姐!这么价值连城的琴,放着镇宅也好啊,又不是白菜,说送人就送人!你送我呀!

    张添语大惊:“姐姐不可,这把千古一琴可是皇后娘娘专门在你及卉礼时,大费周折找来的。妹妹怎配拥有如此之宝物!”

    罗清萍潇洒大方的挥挥手:“实不相瞒,自从我落水后,生出个手抖的毛病,根本不能弹琴,此琴放在我这只能吃灰,还不如赠与妹妹,宝剑配英雄嘛!”

    张添语惊喜不已,千恩万谢一翻,内心激动久久不能平息。

    云舒立刻跪下道:“大小姐,不可,皇后娘娘会怪罪的。”

    罗清萍道:“她送我了,就是我的。再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云卷也跪下道:“大小姐平日待流佩琴比命都重要,常说此琴普天之下只此一把,慎重啊!小姐只是暂时手抖,等手好了,再弹也不迟,还是留下吧!大夫人见琴没,也会怪奴婢们没看好物件的。求小姐三思啊!或者等奴婢禀报大夫人,再送不迟!”

    张添语起身道:“叨扰姐姐多时,姐姐该歇息歇息,妹妹这就不打扰了。”,说着,将流佩古琴放去琴盒,云卷、云舒、小丫瞪着眼睛看那张添语,像要把她吃了。

    罗清萍道:“你我姐妹说说笑笑,多痛快,何故要走?况且马上要用午饭了,吃了再走不迟!”

    张添语惊恐地看了看那三个要吃人的丫头,回道:“奈何今日家母也在庄子上,妹妹想回去侍奉母亲。”

    罗清萍忙道:“既是妹妹侍奉母亲,姐姐就不再挽留,只求以后常来坐坐。”

    张添语自己两个胳膊紧紧抱着琴盒,一溜烟跑了。云卷、云舒追了出去!

    小丫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道:“以后会客,千万别叫我。你们坐着,我站着,你们吃着我看着,还不能说话,累死老子了!”

    刚坐下的小丫,又不弹跳起来,指着罗清萍鼻子道:“不是,罗清萍,几百亿的古董,说送人就送人,你是怎么想的?把脑子当狗屎,你是怎么想的?”

    罗清萍道:“主任,你不是说原剧情里,那琴直到我死的时候才离开我吗?我现在没死,我让它离开我了。我就看看这剧情怎么走?我就捣乱,我就玩!我看这剧情君能怎样?”

    小丫翻白眼,道:“小心剧情君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