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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答案

    (第二章有违禁内容,正在修改)

    ‘很久之前,在老爸也还年轻的时候,总是绕不开一个问题,其实不只是我,几乎所有曾踩在那片土地上人们都曾很认真严肃的思考过:

    生命,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我在做的,有意义吗,我在做的,是对的吗?

    怎样才算活着呢。

    也许这一切到了太空,都变得简单起来:

    生命的意义只剩下生命,生活的意义在于能够生存。

    只要没有死亡,就算是活着。

    其实不是的啊。就像千百年来,无数圣贤哲人都无法给出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一样,如何境地,任何时空,我们都在追寻着。

    就像之前我觉得很扯的,我们老师曾对我们说“得到一道题的答案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求解的过程。”

    现在想来,也许追寻答案本身真的也算是一种解答。’

    两艘飞船已经以光速的百分之一向比邻星飞了6个月了。以这样的速度,再过420多年,就能到达第一个可能愿意收留人类的星球。当然,也只是“可能”而已。

    “神州”和“阿波罗”始终以不变的距离同向飞行。在木星之后的短暂时期里,两船的关系紧张到了极点——人是活的,资源是死的,人活得越少,资源就消耗的越慢,剩下的人就活的越久。

    经过计算,哪怕全部进入冬眠状态,将资源消耗降到最低,没有运输船的情况下,“神州”的16人可以撑213年,“阿波罗”的21人可以撑194年。

    说白了,你不死,我不死,大家都得死。

    但俩舰都没法动手,一是因为任何武器都会把整艘船炸的一干二净,别提抢什么资源了。二是任何一方先动手,另一方都有反击的余力,像极了冷战时期的核威胁。明明毁灭性的战争一触即发,却反而维持了长久的和平,因为关键在于“毁灭”二字——啥都没了,你打仗干什么?

    所以两船的关系慢慢回温,但仍是不肯放下戒备,所以双方交换了两名船员。

    “阿波罗”号派来的是个美日混血的姑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因为中文说的不错,又是黄皮肤,很快就和大家混熟了。

    陈浥城正看着培养仪里的两个“小家伙”出神——他经常到这里来发呆。

    两下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就令他回过神来,不用回头他就知道脚步声的主人是玹宇——她是这里除了陈浥城以外的第二位常客。

    “你做他俩的妈妈,怎么样?”陈浥城转过头来坏笑着说,

    玹宇皱了皱眉头,声调先沉后仰地轻骂了一声:“滚。”

    “啧,你别急啊,做孩子的妈妈,又不是我的老婆,这俩可以分开来嘛。”陈浥城无奈地转身陪笑道。

    “为啥是我,你安的什么心?”玹宇的眉头舒展开,叉着胳膊问道。

    “船上就仨女人,你,还有那个整天劝我给孩子改基因的臭医生,还有那个半个小日本。你说嘛,我能选谁,我这俩孩子不能生下来就没有娘吧。况且……你也整天来这里,摆明了也喜欢这俩孩子不是?”陈浥城掰着三根手指头苦笑道。

    玹宇噘着嘴哼了一声,“你咋知道我不是因为喜欢吃小孩?话说,人家王芝也是对你好,太空里生孩子确实和地上不一样了。现在是全程体外培养,况且人类处于这么严峻的时期,我们又是在太空……”玹宇也开始掰手指头,但陈浥城很快就打断了她。

    “这样吧,你回去跟她说,这事没得商量,怎么着都没得商量,我只求她把我孩子好好生下来就是,还轮不着她为人类的未来操心。”陈浥城伸出一只手横在玹宇面前,表示很坚决。

    “你也是人类的一员,你也要为人类负责的。”玹宇把手背到身后,乖巧地站着。

    陈浥城招了招手,摇头说道:“别说了,没意义,我是人类的一份子,我会负责,但是,我现在是作为一名父亲站在这里。有人想对我的孩子动手脚,那就不行!”陈浥城转身看向,两个已有人型的胚胎,说道:“你就这样回绝她吧,你说,不是一个老男人要拒绝她的基因计划,是一个父亲首先在为自己的孩子负责,再然后才是全人类。”

    玹宇抬起头好像想了想什么,又面带微笑地轻声道:“我会考虑的。”

    “考虑个屁啊,你不去就我去!我一定跟那臭女人说明白!”陈浥城转身。

    玹宇看着那个着急忙慌地男人露出了鄙夷却带着笑意的表情,说道:“我是说,做孩子妈妈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陈浥城一怔,赶紧换了一副笑脸:“奥!你说这个啊,嗐,这还用考虑吗,就这么定了啊,孩儿他妈!”

    “臭男人别想占我便宜。”玹宇假意往后倾了一下,笑骂一声,走开了。

    等玹宇走远,陈浥城小声嘀咕道:“谁稀罕。”

    回到个人的休憩舱,陈浥城拿起一瓶镇定安眠的药片,想了想,又放下。

    他觉得今晚他大概不需要。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看一眼自己的安睡的孩子还令人安心的了。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其实我也不清楚啊,但我想,有那么一瞬间,大概是我第一次抱起你的那一瞬间,我离答案很近了。

    我大笑,你大哭。

    那一刻我不去想任何事情了,我只想把一切都定格,好让我把我最心爱的永远捧在掌心。’

    玹宇回到休憩舱,轻轻地坐在她的小床上。在枕下拿出一盒针剂。

    她原本笔直的腰板像是被风扯紧的风筝线忽然断开,颓废。她把针扎到小臂上,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妈妈……吗?”她的眉温柔地弯下来,右手缓缓地把一小节液体推入体内。

    时间在太空极其缓慢的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