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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聘陵墓工程师

    已经在家待业差不多三个月了,自从第一个月被人资叫过去凑了几次业绩后,工作没谈成,打车费都去了好几百后,李孟对于跨区的面试单位都不想再投,于是更加无人问津。

    直到在家待业三个月后,有天因为很晚还在房间打游戏,他妈半夜起来拔了家里的电闸,双方发生激烈争吵后,便跑去网吧过夜。

    在网吧呆了一天一夜后,他浑浑噩噩的叫了个外卖,趴在桌子上小憩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妈骂他的狠话,于是愤愤的打开招聘网站,准备重新投递简历。

    刚进入页面就刷到一个急招驻外工程师的信息,要求英语四级,且异地面试,介意勿投。

    要是平时他肯定会觉得是嘎腰子的电信诈骗,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有着一份稳定收入且未来可期的28岁骄傲少年。

    他所有的骄傲自尊都因为时代的一粒尘而击垮,起初他也以为只是行业小调整而已,直到看到各类地产爆雷后,那些不可一世的甲方突然变成他的同事,再后来市面上的私企不断倒闭,他们公司的考核不断增多,福利不断减少,再到人资的通知单正式下发到他面前,终于他也成为了无数失业大军中的一员,当然最终击垮他的还是来自至亲的责骂。

    现在的李孟如同清晨街头游走的赌徒,只要有钱什么他都能干,于是他立马给投去了简历。

    不一会儿,就得到了回复,要求加微信私聊,李孟掏出手机添加好友,通过后,那人直接说,要异地面试,地点在福建长乐,时间农历八月初九。

    李孟心里虽有疑问,但怕希望破灭,也不敢多问,他现在的心态就好像入了传销组织的人一样,总觉得只要还待在里面一天,自己的钱就有希望要回来。

    联系好以后,李孟出了网吧准备回家,他知道下午他妈一般会去楼下的麻将馆打牌,于是便趁着这段时间回家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必要证件后就去了高铁站。

    他照着地址找到了一个叫郑和村的地方,但这里导航参数实在太少,于是只能问下过路的村民,这时候路上的村民本就不多,好不容易遇上几个一问也大多鸡同鸭讲,根本听不懂他们的口音。

    李孟苦恼的蹲在一颗大榕树下抽烟,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影子倒在他跟前,声音冰冷的说道,要去郑家祖屋吗?

    李孟立马抬头,站起身,正是正是,兄弟,你知道去吗?劳架指下路,同时手上也不忘递跟烟过去。

    那人并未接过,只是淡漠的说,跟我走。

    李孟觉得这兄弟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但也只能跟着走,现在的他鬼都不怕,别说是个人。

    他跟在这个人身后走着,只见他如入无人之境似的,带着他穿堂过巷,还从人家村民的堂屋神主牌面前横窜而过,李孟虽然忌讳但也只能跟着他走。

    他好奇的问,兄弟,你是本地人吗?我听你口音好像跟当地人有些区别,听着有点像云南那边的味儿,李孟曾做过云南的项目,总觉得好像在那里听过这种口音。

    那人并没有回答,李孟只好识趣的闭嘴。

    大概走了10多分钟,那人终于停下了,李孟顺着他的目光抬头往上看,只见一个十分有历史感的牌匾上写着郑家祠堂四个字。

    李孟心想,哪个王八蛋选了这样一个鬼地方。

    只见小哥却似乎有些轻蔑的读出郑家祠堂四个字。

    李孟瞧小哥的行为实在奇怪,但容不得他多想,那人已经快步进门,李孟紧跟上去,入了内里才发现原来别有洞天,关是看大门还以为就一个简单的四合院,没想到里面有几进院子,到了第三进院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李孟心想,完了,这都这么多竞争者,估计这次又没戏了,他跟着那个奇怪的男人随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等了好一会儿,一个约莫60岁的老头站起来说话,各位,我是郑家第30代宗长郑先珉,今天广邀各位才俊过来,是为着替我们郑家完成一件百年大事,如果事情能办好,从今往后此人将被视作我们郑氏一族的大恩人,我郑氏一族盛于明永乐年间,其后人广布全球,甚至垄断了东南亚的政商名流圈,即使在美国华人世界也有着不小影响,若日后恩人提出任何要求,我郑氏族人必定全力以赴。

    话语未毕,下面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李孟心想,什么鬼,不是招工程师吗?这是要干嘛,建宗祠还是陵园呀?他拉着旁边一个挨着他的男人问,兄弟,你也是搞工程的吗?哪个单位的?技术岗还是施工岗?那人一脸疑惑道,我是看阴宅风水的呀?

    啊?看风水,原来这家人真的要盖陵墓呀。我去,兄弟你口音好像四川人,你咋跑这么远过来干这个。李孟接着问道。

    害,别提了,今年世道这么差,谁还找我们看风水,以前经常光顾我的那几个工程老板,坐的坐牢,跳的跳楼。那小哥郁闷的说道。

    李孟一听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于是觉得他来这里的决定也并不是那么傻逼,至少这里还有这么多个跟他一样相信光的人。

    这时上面的老头说道,今天感谢各位前来报名,但本次任务需要一些特殊的选拔才能通过,下面请各位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和自己的名字,出生地点,应聘岗位,写在这张纸上,然后交给我旁边的助手。

    众人看过去这才发现助手的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年约三十好几,长着一张标准华裔脸,穿着黑色无袖修身连衣裙,脚踩红底恨天高,齐刘海搭配一头黑色大波浪卷,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正一声不吭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默默的翻着一本古代装订样式的书,时不时得小抿一口茶。

    李孟盯着她上上上下的扫了很久,然后跟着其他人一起排队填单,这些来应聘的人虽然长相身高都不一样,但是此时的想法却都一样,都想趁交资料的时候,多看美女两眼,除了那个自始至终不发一语的奇怪男人。

    在大家都交了资料以后,女人旁边的男助手拿着那堆资料进了内室,女人和老头还有几个看上去也像郑家族长的人士纷纷也跟了进去。

    李孟心想,这又是干嘛?资格预审呀,建个陵园而已,至于嘛?乡下土夫子都行,有钱人就是爱瞎装逼。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里面终于有动静了,老头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名单,然后说,请以下念到名字的留下,未念到名字的请出门到第二进院子领取我为各位准备的车马费,每人一万元整,以及我们福建的顶级大红袍,每人一袋。

    此言一出,厅里的人顿时人声鼎沸。

    才来一趟就发一万,我去,要是选上得有多好的待遇呀。

    那你们去争去吧,我只要那一万块,马上要开学了,我家小孩学费正好,红茶给我岳母娘,正好马上就中秋了,这下不用看老婆脸色了。

    李孟心里听着,觉得各有各的道理,他觉得他都行,这时老头开始念名字,念了20几个后,李孟以为他会没戏了,正想着拿着一万块是去厦门玩还是去平潭玩时,上面念到了李孟,他有些飘忽,以为听错了,直到老头又重复了一次,长沙李孟在吗?他才尴尬的举手,并同步平移到左边中选人群中去,而他之后就是最后一名中选人员,朱武,也就是那个奇怪的男人。

    李孟很高兴的跟这个小哥打招呼,毕竟要不是他带自己来,他也选不上,不过小哥也依旧没搭理他,李孟也不放在心上,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等下问开多少工资。看这情形应该不会少,他自然不会知道就在几分钟后,他就要经历生死抉择。

    结果出炉后,其余人依次排队去领车马费,当中的人有的高兴,有的失落,人类的悲喜终究不相通,有的人每天能否醒来都要看运气,而有的人明明就已胜过了大多数人,却还是想要生命重启。

    等其余人退散后,剩下的人又全部站回到大厅中央。

    那老头又开始说道,剩下来的还需要过两关才能被最终选定,接下来第二关需要各位签一份生死状,因为这一关是有性命危险的,所有要做的,和所有的风险说明,都写在了这张协议书上,你们可以签也可以不签,不签的可以离开,待遇同方才那批人一样,出门领车马费,但是原则是这份协议上的内容不能泄漏,所以请各位放好自己的手机,不要发生另双方难堪的画面,说罢助手男开始发文件。

    李孟好奇的想着这是干啥啊?不是让我来修陵园吗?直到他拿到那份文件,上面写着本人同意被注射由甲方提供的医疗试剂,该疫苗有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甚至死亡的风险,本人均已知悉,如注射后身体出现不可逆伤害甚至死亡,将由甲方提供一切丧葬费或医疗费,并一次性支付死亡抚恤金或工伤赔偿金300万。

    当众人拿到这份单子以后,除了小哥其他人都不淡定了,也包括李孟。他想,卧槽,原来不是要我来做工程师,是要我做人体白老师。

    这时人群中有人站出来拒绝,什么鬼,我要死了,我老婆立马会改嫁,我拿命换的钱变成我老婆二婚的陪嫁。笨蛋才签,我不签,我拿车马费走人。

    老头面不改色的说道,可以,其他人如果也不想签的可以同他一起出门领车马费。

    这时又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我从去年过年就没回家了,开发商欠总包,总包欠老板,老板就欠我们班组,我十岁跟我爷爷做木工,村里的木匠都是我的徒弟,晚年因为被拖欠工资,害得没面目回家,我现在都过了天命之年了,就是在工地上工伤死了,法定也赔不了三百万,就拿我这条命给我囡囡做嫁妆,给我父母做养老费也值,我签!

    此话一出,厅里的人分了三派,不签派有六七个,签派有十四五个,没表态派有七八个。

    老头又说话了,那么不签的人请出门领钱。其余人签完的上交给我,然后进西苑等待。这时留下的人相继提交,只留下小哥和李孟,李孟一脸愁容的看着小哥说道,小武哥,你说我该不该签呀。

    小哥冷漠的说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李孟想起,临走那夜他妈骂他的那些话,顿时又深感被刺痛,然后仰起头,妈的,这么后悔生了我,那老子就干脆还条命给她!然后大笔一挥,签了进西苑。小哥当然也签了。只是小哥等了好久才进西苑,李孟想不通,明明他就一副这事他干定了的样子。却还要磨磨蹭蹭到最后才交,不知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很快就有人进来给他们打针了,自从接了三针疫苗后,已经很久没打针了。其实李孟现在的心情还是很复杂,他想着如果他死了他妈妈到底会不会伤心,其实他妈妈也挺不容易的,自从高考后,他爹那个王八蛋找了个二奶的事就被他妈撞破了,当然有可能是他妈,早就发现,怕影响他高考故意不说,直到考完以后才发作。他爹就带着二奶跑了,只给他们娘两留下了那套房子。他妈做了10来年的伴读主妇被迫要重新上岗做会计,期间在单位里被人说了不少闲话。其实他妈的辛苦,这些年他都看在眼里,只想好好挣钱让他妈过好日子,只是天不遂人愿,任他工作再怎么努力,也不能跟时代风口对抗。除了随波逐流,他想不到任何翻身的可能。或许这针疫苗就是上天给他报恩的机会。想到这里他眼角有些发热,不过这时正巧看到了正走进来的黑群女人,热泪又退了回去。

    女人径直像穿白大褂的那群人走过去,问道,都准好了吗?

    为首的白大褂回,差不多了。

    嗯,那就开始打吧。注射后的血液报告发给我,我先走了。女人说完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李孟挨着小哥排队,不知为啥,他觉得这个小哥虽然行为古怪,但人不坏。就快排到他俩的时候,李孟突然对小哥说,武哥,虽然现在这样说很晦气,但是如果等下我死了,我希望你能帮我把遗书交给我妈,告诉她我不后悔做他儿子。小哥依旧冷漠看着他,但是说了声,好。

    很快到了他俩,李孟撸起袖子,闭上眼睛,转过头,看上去跟打普通的疫苗没啥区别,可他们的行为却是在赌命。

    李孟以前看不起他妈凡事都要求神问佛,但现在他希望有神灵助他度过这一劫。他想到村口进来时,路过的天妃庙,然后心理默默祷告,天妃娘娘救我,天妃娘娘救我。

    不知是否祷告有效,在注射完被安排至客房休息后,他以为自己会死,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并写好了遗书,放在床边。可谁知竟然一觉到天亮。

    他起床洗簌后,来到昨天的注射地点,那里已经有人在抽血了,他跟过去问白大褂,他没什么事,是不是过关了。

    白大褂说,是的,但要抽血检验一下。

    李孟很高兴的过去排队,这时小哥也来了,李孟招呼他过来排队抽血,二人抽完血,找了个凉亭坐下吃早饭。已经一天没好好吃顿饭了,虽然是早餐,但李孟也吃的大快朵颐。

    吃完后,他看到别人也吃的差不多都站在院子里聊天晒太阳。

    李孟下意识的数了一下人数,加自己在内一共18人,第一轮中选30人,走了7人,现在剩了18人,也就是昨晚有5人没有醒过来。

    他下意识的在人群中寻找昨天那个激动的木工大叔,好在他还在。作为曾经的总包人,他自然是懂得这些匠人的心酸苦楚。

    他们这群人在外头无锁事事,好在这个宅院里找乐子的地方很多,有棋牌室,健身房,还有图书管,于是大家各忙各的。不同于他们,里面的白大褂似乎忙的不可开交。

    李孟听见里面的人,好像在对一份血检报告起争执,为首的白大褂说,叫savannah过来一趟。

    半个小时后,李孟又见到了昨天那个美女,原来这美女叫savannah,名如其人,都是高冷范,于是他得出只可远观的结论。

    只是令人意向不到的是,此刻这个高冷美女正快步向自己走来,并停在他的面前驻立,而李孟见状,感觉血脉逆流,心肝脾胃全都提到嗓子眼,看来同事们说他说的没错,他就是有色心没色胆,他结结巴巴的对着迎面走来的美女,犹豫着是说哈喽,还是说你好时,却发现美女只对他说了二个字,让开!

    李孟此刻内心:什么鬼!瓦特!靠北啦!死扑街!

    接下来他就听到一番ai级别的对话。

    你是朱武。

    是。

    你是晋宁人。

    是。

    朱洪是谁。

    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