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惨死

    出了宫门，大理寺卿和副将薛琪迎了上来：“督主，您为何不告诉皇上您遇刺是何等凶险。那西厂厂公竟敢放任手下对您不敬……”“西厂的事我自有考量，至于刺杀，我统领京郊，我遇刺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还要陛下为我讨公道。”萧逸枫目光如炬。

    “属下不敢僭越，只是……只是……有些人说您与陛下因为太平长公主的事，心生不和……所以……”薛琪顶着萧逸枫的目光，低着头小声回答道。

    “我同陛下关系如何，需要你们来探究？你知不知道打听陛下的事是重罪。”萧逸枫看着薛琪的眼神深邃，薛琪汗湿透了衣襟，直接跪下：“属下对陛下，对督主绝无二心！”

    “督主，京郊一众都等着呢，薛副将也是无心的，您看……”大理寺卿王涛笑呵呵地当起和事佬。萧逸枫打量了薛琪一眼“看在王大人的面子上，起来吧。若是再犯，你就不必在我身边待着了。”萧逸枫一甩衣袖大步流星地走了，薛琪连忙起身跟上。

    路上，薛琪对着王涛行了一礼，看了一眼前方萧逸枫的背影，小声道：“薛琪谢过王大人。”“薛副将客气了。”王涛笑呵呵地还了一礼。

    京郊河畔，一具具尸体从河里捞上来，排列整齐。京兆府尹看见了不远处的萧逸枫小跑着过来，谄媚地笑道：“没想到这事还惊动了您，劳烦大人亲自过来，下官实在惶恐。”“顾大人有什么好惶恐的。”萧逸枫轻笑拍了拍京兆尹顾林生的肩膀。顾林生只觉背脊一凉“萧大人，不过是几个贫民失足溺水而亡罢了，下官去附近的村查访过了，确实是村民，这几日农忙他们大概是夜晚太晚归家看不清路失足掉进河里淹死的。”

    “府尹大人，这么说怕是不合适吧。”早在打捞尸体的时候，这附近就聚集了一大群围观的村民，说话的正是站在人群中的一位，萧逸枫定睛一看，原来是陆凯之，陆凯之朝萧逸枫眨了眨眼，怀安正站在他旁边。陆凯之再次开口：“大人，这群村民在这土生土长基本上就没有不会水的，就算有不会水的，这么多年也知道河的大概位置，怎么会好端端地自己掉进河里，而且一淹死就这么多人。”“大胆刁民，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京兆尹急了，想要命人把他拉下去，萧逸枫抬手，制止了京兆尹后面的话。“说下去。”萧逸枫示意陆凯之说下去。“他们虽表面没有任何损伤，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在细微之处没有致命伤。而且他们虽是农民但是大部分人的指甲里都有泥土就有些奇怪了，并且这种泥土跟田地的泥土不大一样，农田中的泥土是黑褐色的，但村民指甲里的泥土是黄褐色的。”陆凯之走近，将死者的手摊开，指甲里的泥土确是黄褐色的。

    这时，仵作大声说道：“大人，这些死者脑部在同一位置有针孔，怕是死后才被丢进河里的。”“萧大人，下官真的不知啊。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京兆尹吓得冷汗直流直接跪下了。萧逸枫并不理会，看了一眼河道问道：“这条河上游是哪里？”“回大人，上游是护城河。”仵作恭敬地答道。“薛琪，带领一队人马，去附近村庄将死者家属带回来。”萧逸枫吩咐道。“是，属下领命。”薛琪立刻点齐人马出发。

    “府尹大人起来吧，还要麻烦您叫人把这些尸体抬回府衙。”萧逸枫把顾林生扶了起来。“不麻烦不麻烦，下官这就叫人抬回去。”顾林生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赔着笑。

    等萧逸枫再次看向陆凯之时，他与怀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萧逸枫上马往回走，大理寺卿骑着马在后面缓缓跟着。“刚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萧逸枫回头看他。“督主，聪慧过人自有决断，下官说与不说并无区别。”大理寺卿依旧是那副笑呵呵地模样，好似乎天生长了一副笑脸。“京兆尹是谁举荐的？”萧逸枫问道。“您的舅家，齐国公府。您的二表姐今年刚嫁给京兆尹大人做继室。”王涛如实回答。“哦，是吗？看来我和他还有姻亲在。”萧逸枫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傍晚时分，薛琪才从外面回来，直奔书房，直接推门而入：“督主，凡是有溺水村民的村落都被血洗！我们去晚了一步！”薛琪跪下，沉重地说。

    “皇城之内，天子脚下。守卫军呢？京兆尹呢？干什么吃的！”萧逸枫脸色剧变，怒气差点压抑不住。“督主……”薛琪愧疚地低下头。

    “走，去看看。”萧逸枫冷着脸出门，薛琪紧随其后不敢迟疑。

    萧逸枫到达村庄时，京兆尹也收到消息赶了过来。京兆尹急着过来靴子都穿少了一只，连忙跪下请罪：“大人，下官管理不善，治下不严，不曾想过发生这等祸事，下官请罪，求大人开恩！”“请罪，顾林生，你不应该向我请罪，你应该向这里所以死去的冤魂请罪！”萧逸枫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冰冷。

    萧逸枫不再理会顾林生。走入村庄虽然所有的死者都被收尸入殓，但血渗入土地，远远看去鲜红一片。

    萧逸枫眼底一片沉痛，她从小的理想就是创造一个太平盛世，为此她鞠躬尽瘁，尽力做好每一件事。匡扶皇室，因为她知道陛下与太后之争，必会让国家风雨飘摇，她竭尽所能地想将伤害降到最低。她一心一意想造福于民。却没想到天子脚下，她所管辖之地，竟会成为不法之地，她却未曾察觉，致使黎民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