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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武院

    石洞处,血腥气弥漫,充盈四野。

    狼尸堆满石洞,仅留下一小块区域,供人栖息立足。

    空间受限,狼尸没能全放在洞中,石洞外还有小部分,约莫十来头。

    林昊三人坐在石洞里,围绕着一个火堆,手上铁签翻动,认真烤着各自手上的狼肉。

    火堆上,还架了一大只狼腿,滋滋冒出狼油,肉香味充斥石洞内。

    一晚上的紧张,外加早上没吃东西的林昊,此时嘴里奋力撕咬一片狼肉,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隋文玉吃得相对秀气,捧了一片狼肉送到嘴边,小口咬下一块,细嚼慢咽数十遍,直至将肉嚼烂,才喉头涌动,吞入肚中。

    林昊忍不住腹诽,这种吃法,按照他的食量来计算,每顿要吃几十片肉,估计不得一天从早吃到晚,什么都不用干了,想想都摇头,心生抗拒,他可受不了这。

    他以前是有这讲究,不过自从练了图像,食欲大增后,忽的像打开了新天地,他觉得大口吃肉确实要痛快一些。

    然而,他发现隋文玉不仅吃相秀气,长得也是如此,娇小的身形盈盈一握,长发披散脑后,垂及腰背,莹白的瓜子脸精致,双眼清澈明亮,琼鼻小嘴,面孔清秀甜美。

    她身上穿着简陋的粗衣麻布,林昊一看就知和他一样,生来普通,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想想也能释然,哪家千金小姐半夜会在老林中逃窜,被恶狼追赶。

    再看隋文杰,相对就普通一些,不算英俊的脸上棱角分明,眼睛格外有神,浑身上下透露出阳刚。

    “谁能想到,之前要吃我们,如今却入了我们腹中。”隋文杰手拿一片狼肉,面露感慨,不甚唏嘘道。

    他们两兄妹被恶狼追赶一夜,从昨晚至今,没吃过半口食物,早饿得不行,能支持到现在,全靠精神强撑。

    几片狼肉下肚,体力得到恢复,林昊问出了心底一直疑惑的问题。

    “你们怎么会在半夜被狼群追赶?”林昊比较关心这个问题,深山老林里,两个岁数不大的人出现其中,一个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少女,这本不合常理,想不困惑都不行。

    “林兄你听说了武院吗?”隋文杰咽下口中的肉,抬手胡乱抹了把嘴,没直接回复,反而一双眼睛盯着林昊,热切的问道。

    林昊瞧了眼眼隋文杰,发现他提到武院时,身体止不住轻颤,眼里更是有激动,有神的眸中冒出炽烈的目光。

    “武院?没听说过。”林昊如实回答,他每天都待在山中,偶尔回村也少与人接触,确实没听谁说过什么武院,至于之前,他一天到晚摸鱼掏蛋的,放下碗就不见踪影,更不需提。

    见林昊不像说假,隋文杰似又想到什么,恍然的说道:“没听过很正常,我也是前两天才从一个行走商嘴里听说的武院。”

    隋文杰放下手中铁签,理了理思绪,目光炯炯,眼露兴奋的说道:“你知道吗?就在三个月前,天朝大开武库,将里面多部武籍秘本从武库拿出,发放至各个州府。”

    “不仅如此,天朝还颁布告令,让各州府务必三月内建成武院,用以存放武籍秘本,供世人研习。”隋文杰越说越兴奋,拳头紧握,指节因情绪激动,被捏的泛白,但他犹然未觉,继续说道:“这在以往,根本不可能,自天朝建立以来开设的皆是学院,是读书人学习文章,考取功名利禄的地方,开设武院,还属头一遭。”

    林昊微微一怔,三个月前天朝开放武库和告令州府修建武院,这个时间节点是巧合吗?

    至于隋文杰说的天朝,他不是很懂,村里人长期待在村里,守着一亩三分地,每天除了干活就是睡觉,偶尔聚在一起,聊的也是东家长西家短,很少有人会提及村子以外的东西。

    他相信教书先生或许清楚,不过在学堂时,从没有人问过,先生自然不会多说,他又想到还有一人应该也知道,做倒手生意的李大牛,毕竟李大牛曾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建立武院,至于让你这么激动吗?”林昊侧目,有些不明觉厉,隋文杰的话让他一头雾水,但还是耐心的问道:“难不成与你有关?”

    “林兄你不懂,天朝建立武院,为的什么?是为了培养武道人才,这对我们习武之人来说,是难得的机遇,一旦把握住,以后飞黄腾达,将是指日可待。”隋文杰说到最后,更是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我还听说,不仅州府建立武院,朝都也建有一座,号称皇家武院,凡是进入皇家武院的,往后出来至少是封疆大吏,掌管一州,只是这消息不知是否属实。”

    封疆大吏,掌管一州,很厉害吗?

    林昊发现隋文杰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明白,唯一能理解的是,对习武之人而言,建立的武院有很大吸引力,让他们趋之若附。

    “你是想进武院?”林昊若有所思,大概猜到隋文杰的意思,看他先前的激动神色,显然是有这想法。

    “不瞒林兄,我确实想进武院,不过武院也并非想进就进。”隋文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低落,略带惆怅的说道:“哪怕是州府的武院,一样要满足条件才能进去。”

    有条件?林昊想想也能理解,武院对习武之人有莫大吸引力,肯定会引无数人前往,真没个条件,那得是多少人,天朝再渴望人才,还不至于这样培养。

    “都有什么条件?”林昊越发好奇,他觉得今天在隋文杰身上学到很多,这些都是他以往所不了解的。

    “武院设定了两个条件,第一条是年龄限制,要求不得超过十六岁,这一点还好,我今年刚过十五,尚且能够达到,至于第二条,是需根据武院下发的图册练习,需要找到什么气感,只有这两条同时满足,武院才会招收。”隋文杰显得落寞,看上去相当颓废,之前的兴奋早消失无踪,林昊猜测他肯定是达不到第二条的要求。

    “图册?气感?能详细说说吗?”林昊继续问道,他想知道能让隋文杰唉声叹气,整个人气质大变的,具体是什么条件。

    “我听行脚商说后,最初也不清楚是什么图册,立即去找人借来翻阅了一下,图册不厚,仅几页纸,每张纸上画了几幅人的图像,每幅图像的人都各有姿势,尽不相同。”隋文杰讲到这,停顿一下,略显尴尬说道:“可惜图册是找人借的,我翻阅完后就还给了那人,否则倒能拿给林兄看看,至于说气感,好像说是练习第一幅图像后,身体内会产生一股气流,我到现在都没练成,更不好对林兄形容。”

    隋文杰说完后,低下头默不作声,这件事似乎对他而言,打击比较大,让他心底不平静,提不起兴致。

    然而,他却不知道林昊心底一样不平静,早已惊涛骇浪,波澜起伏,震惊得无以复加。

    林昊想到了自己练习的图册,一样是图像,一样是各有姿势,尽不相同,全然跟隋文杰描述的一致,甚至隋文杰不知怎么形容的气感他都清楚,的确是练习第一幅图像后会产生的。

    不过林昊很好的将震惊掩藏在心底,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

    “难道你没想办法努力一下。”林昊一脸复杂的问道。

    “怎么没想办法,武院下发图册时有说,多食肉类能帮助气感的产生,特别是野兽肉,所以我才想到进山寻找野兽,这也是为什么你看见我们在山里的原因。”隋文杰苦笑,明明是想进山狩猎,却被当成了猎物,任谁都感到无地自容。

    林昊恍然,难怪会在山里看见这两位,但是随即他又疑惑,进山狩猎很正常,可为什么一定要带上隋文玉呢?

    似乎知道林昊所想,不等他问出,隋文杰主动说道:“带上小妹是因为武院已经建成,马上要进行第一次招纳,我也是想早点进入武院,毕竟谁也不清楚第二次会是在什么时候,所以铤而走险,带上小妹一起进山,还是抱有幻想,万一在山中突破,产生了那所谓的气感呢?这样我们也能直奔武院。”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之前所有的疑惑终于解开,林昊不得不说隋文杰确实想得周全,只是这样一来,似乎对隋文玉就有些不公平。

    “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入武院,难道只为了飞黄腾达,高官厚禄?”林昊不禁有些怒意,他觉得隋文杰的做法确实有些莽撞,没在乎到隋文玉的安危。

    “能飞黄腾达固然是好,但有一点林兄你可能知道,据说武院内的那些武籍秘本,炼到最后,能够飞天遁地,来去自如,掷象断河搬山更是轻而易举。”隋文杰一脸神往,眼神中更是有狂热,仿佛他已经置身于那样的场景里。

    林昊一怔,隋文杰讲述的和村长老人所说的那些远古先民一样,这其中难道有莫大关联,他知道,或许答案就在武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