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虎口脱险
虽然成功逃脱，但是没抓到猴子，她们仍然解毒无望。
林纾打起精神来，道：“你说吧，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不能辜负这好不容易留存的一条生命！”
“抓猴子？”凌风也不是很确定。
“走，抓猴子！猴子常做后勤是不是？我们去丢弃的装甲车旁边埋伏！”林纾干劲十足，但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儿，疑惑着问，“我看猴子跟人类配合得挺好呀！”
“嗯。”凌风点头，似笑非笑。
像是这里有个坑，她已经看过一百个人连续绊倒，林纾是第一百零一个。
“你知道的，我现在智商没有很高。”林纾撒娇。
凌风轻轻笑，解释着：“如果我们成功通过试炼，找到机构解毒续命，那么接下来就有机会做一个士兵。猴子也是，如果牠有能力杀人，那就有机会做一个猴子兵。然后，我们有缘也许会成为战友。”
“两家机构不反对吗？”林纾不是很懂，“猴子研究机构并没有给牠种下仇视人类的基因，是吗？”
“哪来两家机构？”凌风促狭地问。
她明知林纾误会什么，就是不肯一次说清楚，像无聊的大人玩着逗弄小孩的把戏。
“研究猴子和研究人类生命体……”林纾说着恍然大悟，“他们是同一家机构！”
凌风满意地大笑，觉得成功捉弄了林纾。但这笑容很快结束，笑过之后又是一脸无趣，这无趣的世界哟！
“你不赞同他们……他这么做？”林纾问。
“你赞同吗？”凌风反问，“能抓住猴子才是一个合格的人类，你赞同这样粗陋、残酷的判定标准吗？我们一出生什么都没有，就要先面对残酷的生存竞争，我不认为这对身体和心理的发展有任何促进。这种竞争除了增加我们的痛苦，它什么都不是！”
“既如此，为什么设置这样的竞争？”林纾也不明白，“他们做这种事情也够劳师动众，不会只是为了增加我们的痛苦。”
林纾不是妄自菲薄，但心里十分明白，她确信：“我们的痛苦，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凌风把眼睛看向别处，判断军队行进的方向，寻找猴子的时间紧迫。她一边找寻，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林纾：“机构认为，只有获胜的幸存者才是合格的生命体，才能当一个好士兵。”
“一定要当士兵吗？”林纾糊涂。
“当然不是一定的，你也可以过自己的生活，有一个自己的小院子。”凌风脸上带着嘲讽的笑，也不知嘲笑谁，她接着说，“然后，等着哪一天军队经过，一炮轰塌你的小院子。”
林纾更糊涂，问：“现在都是谁跟谁打战？生活水平降低成这样，有什么好打？”
“不知道呢！”凌风摊手，“我总是还没机会搞清局势，活过三天的时候很少，这次还是托你的福。上一次有机会全面了解世界，当时的大军阀还是黎汹。刚在爱心社跟大家交流，黎汹已经是过去时。”
“他们到底为什么开战？”林纾气得破口大骂，“傻逼吗？打战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吗？打战总得有所图，比如我们以前看似乱打，其实每次都是为了站稳脚跟。”
“我们也是为了站稳脚跟。”凌风想了想，改口，“站住一个脚尖。”
“怎么说？”
“现在打战大多是为了抢更多地盘，建更多小院子。自己的小院子连成势力圈，别人的战车不敢进来，不能随便炮轰。如此便是在这片大地上立住一个脚尖，安全有保障。”
“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建自己的小院子，那么和平相处呗，谁也不炮轰谁。大家各自发展不好吗？已经落后其他星球太多！”
凌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纾。
“我说的不对吗？”
凌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带着林纾去追寻猴子的踪迹。这样聊下去，聊到明天也说不明白，只是浪费时间，更加不能在限期内抓到猴子。
“真的不能和平相处吗？”林纾乖乖跟上，但是忍不住继续输出观点，“如今大家都穷，互相打劫也抢不到什么好东西。抢一个听声辩位的组件，不说出动这么多人、这么多车，还有这么多时间的投入，就是最后那一炮的成本都没抢回来。”
“我问你。”凌风打断道，“你需要穿衣服吗？”
林纾皱眉，这算什么问题？
“先不论衣服的防尘、保暖功能，就说人类还没有克服羞耻心……”林纾肯定地说，“我要穿！”
“你的衣服要自己做吗？从织布到裁衣，全部自己做吗？”
林纾听懂了，但深不以为然：“你想说大家仅仅是想要好好穿衣也会引起争夺，继而引发战争。”
“不是吗？”凌风反问。
“这种竞争可以用贸易规则解决。”林纾大声说，“为了一匹布开战，人命是有多不值钱！”
“布料会自己长腿走进你的小院子吗？”
凌风一直用发问的方式驳倒林纾，语气特别讨厌，有种明知故问的戏弄。
林纾被激得来气，道一句：“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呗！”
凌风没有顾虑她的情绪，开始疯狂输出：“你觉得为了布料打战荒唐，那为了汽油开战是不是就合理？石油战争，不陌生吧？把布料从工厂运到商店再运进你的小院子，需要汽油，是吧？不仅布料，你所有吃的、用的、玩的、欣赏的，每一样东西送到你的小院子里都需要汽油。除非你的生活里完全自给自足，什么都不需要。那么，也别跟大家挤在小院适建区，这颗星球上还有无人区，你去那里生活吧！”
“所谓无人区就不是人能住的。”林纾撇嘴，小声反驳。
她有点儿认识到自己天真，但还不想认输。
“对啊，大家都想住宜居区那不得打架吗？”凌风嗤笑道，“一家人住一栋楼房，俩兄弟还要为了谁住二楼、谁住三楼争抢，抢不明白还要媳妇儿登场。建小院的地址选在哪里，可比楼层的选择讲究多了。”
“可是，这些竞争都可以通过文明的方式解决。”林纾仍然嘴硬。
“你真的这么以为？”凌风不敢置信，决定点醒她，“所谓文明社会不过是把争抢的脏活儿推给军队而已。人民岁月静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但是纳税养军队，军队负责出去拼抢。直接点儿生抢石油、稀土开采权，含蓄点儿争一些有利的贸易条件。比如，你需要的，我卖给你天价；我需要的，你卖给我白菜价。人家凭什么让你占这么大一便宜，还不是因为你军队厉害！”
林纾心里面已经被说服，她在狸山的时候天天打战，凌风所说深有体会。她曾经为了锂矿和别人开战，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想来也很蛮横。凭什么那处锂矿得狸山说了算，还不是因为狸山更强？他们还主导整个武器系统的生产，凭什么所有工厂乖乖听安排，还不是因为狸山厉害！
当然，狸山没兴趣耍什么坏心眼儿，而且科技更强，大家跟着狸山并不吃亏。可是说到底，能让大家跟着狸山干的并不全是崇高的目标使然，首先还得是狸山的拳头够硬。
尽管心里有答案，林纾嘴上仍为自己的观点努力，这是一个辩者的自我修养。只要嘴还能张开，自己的观点就不能倒。
“在资源稀缺的时候难免混乱一阵儿。”林纾试图把矛盾说得轻描淡写一些，“比如新品发售总是引起哄抢，后续生产力跟上就好了。所以我们应该努力发展科技，让石油不再珍贵，研究出更多替代品。而且这是可以实现的，你看我们已经基本不使用石油。”
“你们用什么？”
“稀金。”
“你们为稀金争抢吗？”
“……”
林纾不说了，凌风也不再追问，本来也不是非要林纾认输不可。
俩人看到一辆废弃的装甲车，默契地、沉默地在附近找个地方埋伏蹲守。
果然，被丢弃的装甲车上会长猴子，只是这次猴子有点儿多。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一直有一些天真的毛病。”林纾突然开口道歉，“你别生气，想想这辈子可能到此为止，便不要与我计较吧！”
“不会，我也希望有人同我辩论，最好还能说服我，给我一些方向。”凌风笑道，“我时常想，生生世世想，可总是越想越灰心。”
“你想不到改变这个世界的可能，所以才不愿意好好活吗？”林纾试探着问，“因为觉得怎么活都是受罪？”
凌风默认。
林纾给她打气：“不必等到想得很清楚才做，先做，做着做着就会清楚。也许文明社会不过如此，也许就算科技发展到狸山那样的程度也还是免不了战争。可是，我们还是要努力发展，不能因为大学不过尔尔，就永远在小学不毕业。”
“搞定这只猴子！”林纾乐观地说，“活过三天，才能谈以后！”
林纾打起精神来，道：“你说吧，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不能辜负这好不容易留存的一条生命！”
“抓猴子？”凌风也不是很确定。
“走，抓猴子！猴子常做后勤是不是？我们去丢弃的装甲车旁边埋伏！”林纾干劲十足，但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儿，疑惑着问，“我看猴子跟人类配合得挺好呀！”
“嗯。”凌风点头，似笑非笑。
像是这里有个坑，她已经看过一百个人连续绊倒，林纾是第一百零一个。
“你知道的，我现在智商没有很高。”林纾撒娇。
凌风轻轻笑，解释着：“如果我们成功通过试炼，找到机构解毒续命，那么接下来就有机会做一个士兵。猴子也是，如果牠有能力杀人，那就有机会做一个猴子兵。然后，我们有缘也许会成为战友。”
“两家机构不反对吗？”林纾不是很懂，“猴子研究机构并没有给牠种下仇视人类的基因，是吗？”
“哪来两家机构？”凌风促狭地问。
她明知林纾误会什么，就是不肯一次说清楚，像无聊的大人玩着逗弄小孩的把戏。
“研究猴子和研究人类生命体……”林纾说着恍然大悟，“他们是同一家机构！”
凌风满意地大笑，觉得成功捉弄了林纾。但这笑容很快结束，笑过之后又是一脸无趣，这无趣的世界哟！
“你不赞同他们……他这么做？”林纾问。
“你赞同吗？”凌风反问，“能抓住猴子才是一个合格的人类，你赞同这样粗陋、残酷的判定标准吗？我们一出生什么都没有，就要先面对残酷的生存竞争，我不认为这对身体和心理的发展有任何促进。这种竞争除了增加我们的痛苦，它什么都不是！”
“既如此，为什么设置这样的竞争？”林纾也不明白，“他们做这种事情也够劳师动众，不会只是为了增加我们的痛苦。”
林纾不是妄自菲薄，但心里十分明白，她确信：“我们的痛苦，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凌风把眼睛看向别处，判断军队行进的方向，寻找猴子的时间紧迫。她一边找寻，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林纾：“机构认为，只有获胜的幸存者才是合格的生命体，才能当一个好士兵。”
“一定要当士兵吗？”林纾糊涂。
“当然不是一定的，你也可以过自己的生活，有一个自己的小院子。”凌风脸上带着嘲讽的笑，也不知嘲笑谁，她接着说，“然后，等着哪一天军队经过，一炮轰塌你的小院子。”
林纾更糊涂，问：“现在都是谁跟谁打战？生活水平降低成这样，有什么好打？”
“不知道呢！”凌风摊手，“我总是还没机会搞清局势，活过三天的时候很少，这次还是托你的福。上一次有机会全面了解世界，当时的大军阀还是黎汹。刚在爱心社跟大家交流，黎汹已经是过去时。”
“他们到底为什么开战？”林纾气得破口大骂，“傻逼吗？打战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吗？打战总得有所图，比如我们以前看似乱打，其实每次都是为了站稳脚跟。”
“我们也是为了站稳脚跟。”凌风想了想，改口，“站住一个脚尖。”
“怎么说？”
“现在打战大多是为了抢更多地盘，建更多小院子。自己的小院子连成势力圈，别人的战车不敢进来，不能随便炮轰。如此便是在这片大地上立住一个脚尖，安全有保障。”
“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建自己的小院子，那么和平相处呗，谁也不炮轰谁。大家各自发展不好吗？已经落后其他星球太多！”
凌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纾。
“我说的不对吗？”
凌风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带着林纾去追寻猴子的踪迹。这样聊下去，聊到明天也说不明白，只是浪费时间，更加不能在限期内抓到猴子。
“真的不能和平相处吗？”林纾乖乖跟上，但是忍不住继续输出观点，“如今大家都穷，互相打劫也抢不到什么好东西。抢一个听声辩位的组件，不说出动这么多人、这么多车，还有这么多时间的投入，就是最后那一炮的成本都没抢回来。”
“我问你。”凌风打断道，“你需要穿衣服吗？”
林纾皱眉，这算什么问题？
“先不论衣服的防尘、保暖功能，就说人类还没有克服羞耻心……”林纾肯定地说，“我要穿！”
“你的衣服要自己做吗？从织布到裁衣，全部自己做吗？”
林纾听懂了，但深不以为然：“你想说大家仅仅是想要好好穿衣也会引起争夺，继而引发战争。”
“不是吗？”凌风反问。
“这种竞争可以用贸易规则解决。”林纾大声说，“为了一匹布开战，人命是有多不值钱！”
“布料会自己长腿走进你的小院子吗？”
凌风一直用发问的方式驳倒林纾，语气特别讨厌，有种明知故问的戏弄。
林纾被激得来气，道一句：“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呗！”
凌风没有顾虑她的情绪，开始疯狂输出：“你觉得为了布料打战荒唐，那为了汽油开战是不是就合理？石油战争，不陌生吧？把布料从工厂运到商店再运进你的小院子，需要汽油，是吧？不仅布料，你所有吃的、用的、玩的、欣赏的，每一样东西送到你的小院子里都需要汽油。除非你的生活里完全自给自足，什么都不需要。那么，也别跟大家挤在小院适建区，这颗星球上还有无人区，你去那里生活吧！”
“所谓无人区就不是人能住的。”林纾撇嘴，小声反驳。
她有点儿认识到自己天真，但还不想认输。
“对啊，大家都想住宜居区那不得打架吗？”凌风嗤笑道，“一家人住一栋楼房，俩兄弟还要为了谁住二楼、谁住三楼争抢，抢不明白还要媳妇儿登场。建小院的地址选在哪里，可比楼层的选择讲究多了。”
“可是，这些竞争都可以通过文明的方式解决。”林纾仍然嘴硬。
“你真的这么以为？”凌风不敢置信，决定点醒她，“所谓文明社会不过是把争抢的脏活儿推给军队而已。人民岁月静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但是纳税养军队，军队负责出去拼抢。直接点儿生抢石油、稀土开采权，含蓄点儿争一些有利的贸易条件。比如，你需要的，我卖给你天价；我需要的，你卖给我白菜价。人家凭什么让你占这么大一便宜，还不是因为你军队厉害！”
林纾心里面已经被说服，她在狸山的时候天天打战，凌风所说深有体会。她曾经为了锂矿和别人开战，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想来也很蛮横。凭什么那处锂矿得狸山说了算，还不是因为狸山更强？他们还主导整个武器系统的生产，凭什么所有工厂乖乖听安排，还不是因为狸山厉害！
当然，狸山没兴趣耍什么坏心眼儿，而且科技更强，大家跟着狸山并不吃亏。可是说到底，能让大家跟着狸山干的并不全是崇高的目标使然，首先还得是狸山的拳头够硬。
尽管心里有答案，林纾嘴上仍为自己的观点努力，这是一个辩者的自我修养。只要嘴还能张开，自己的观点就不能倒。
“在资源稀缺的时候难免混乱一阵儿。”林纾试图把矛盾说得轻描淡写一些，“比如新品发售总是引起哄抢，后续生产力跟上就好了。所以我们应该努力发展科技，让石油不再珍贵，研究出更多替代品。而且这是可以实现的，你看我们已经基本不使用石油。”
“你们用什么？”
“稀金。”
“你们为稀金争抢吗？”
“……”
林纾不说了，凌风也不再追问，本来也不是非要林纾认输不可。
俩人看到一辆废弃的装甲车，默契地、沉默地在附近找个地方埋伏蹲守。
果然，被丢弃的装甲车上会长猴子，只是这次猴子有点儿多。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一直有一些天真的毛病。”林纾突然开口道歉，“你别生气，想想这辈子可能到此为止，便不要与我计较吧！”
“不会，我也希望有人同我辩论，最好还能说服我，给我一些方向。”凌风笑道，“我时常想，生生世世想，可总是越想越灰心。”
“你想不到改变这个世界的可能，所以才不愿意好好活吗？”林纾试探着问，“因为觉得怎么活都是受罪？”
凌风默认。
林纾给她打气：“不必等到想得很清楚才做，先做，做着做着就会清楚。也许文明社会不过如此，也许就算科技发展到狸山那样的程度也还是免不了战争。可是，我们还是要努力发展，不能因为大学不过尔尔，就永远在小学不毕业。”
“搞定这只猴子！”林纾乐观地说，“活过三天，才能谈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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