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谈谈以后
凌风抓住林纾的手臂，林纾立刻了解对方所需，默契地使力助她上树。也不知这默契哪来，可能就是这些天相同经历磨练出相同的意志，让她们同处一片战场时容易作出相同的判断吧！
外圈的猩猩开心地发出“呼哈呼哈”助威声，两脚兽跟牠们比上树，这简直是送分题。
凌风身材娇小，在树冠中穿梭的灵活度并不比猩猩差。她一边腾挪跳跃着躲避追捕，一边时刻关注林纾这边战况。
她瞅准一个机会，趁着林纾和猩猩缠斗时跳下来。林纾再次配合默契，用枝条缠着猩猩手臂把牠往前一带摔趴在地上，露出肥短的脖子。
凌风从高处落下，石刃对准猩猩的脖子狠狠砸下去，她这是以身作柄化作一把砍头的石斧从高处落下。
猩猩的脖子被砸中，肉末与血浆四溅，这一次牠终于没能再站起来。
凌风长舒一口气，说：“能打死。”
林纾放松地笑起来，她又觉得有信心了。
猩猩被这一幕吓着，像海浪一样集体往后退一步，但下一浪更猛烈地涌来。牠们失去理智似的，不再管什么阵型，毫无章法地一哄而上扑过来。
这符合凌风的期待，所谓绝处逢生，越乱越有机会。
凌风使劲将林纾抛上树，林纾稳定身形后立即甩出枝条把凌风拉上去。
等到猩猩们竞相爬树时，她们又从树上跳下来，成功突破包围圈。
她们目标一致，无须多言一起拔足狂奔，往猩猩来时的方向逃，那里停靠许多车辆。
眼看逃生有望，林纾高兴地上前一步抢着开车门。凌风突然想到什么，着急地将林纾往边上一推。
果然，车里伸出来一把黑洞洞的枪管。
“砰！”
“该死的火药的气味。”这是凌风这一生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她没有机会看清车里坐着的是人还是猴，只知道杀她的是一把枪管，也许只是自动射击，并没有仇人。
啊，仇人真的不重要，只是讨厌枪管就够。
枪支是人类生命体的天敌。
林纾的生命体并没有很快消失，而是有漫长的时间自燃，最后化作黑烟和一堆灰烬。储存器随着黑烟，像流星、像萤火在天空一闪而过。
林纾呆呆地看着眼前变化，她没有重伤，她还能能跑，可是跑去哪里。
“还有一个人。”
林纾耳边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有点儿不耐烦。他好像在林中猎鸟时发现一只傻鸟，猎之没有乐趣，弃之可惜。
“哪家架构的？”另一个声音平淡地问着。
“萧家的。”
“杀了吧！”那人说道，“萧家的生命体我们已经研究透，没什么意思。”
“那就算了吧！”
冷漠的声音不愿意动手，不是不忍，只是懒得搭理。
可是他们却杀掉凌风，没有凌风，林纾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在这颗野蛮的星球生活。
不如一起死了吧，林纾想着。死得慢一步，只怕会赶不上和林纾一起重生。这里通信全无，没有任何可以联络的方式，手写信都不知道往哪儿寄。不能同步重生，以后再相逢可就难了。
原来殉情是这么回事啊！
林纾想到这里不由得笑起来，从来没想到殉情这种可笑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一个人陷入困境，又坚信有来生，那么确实很乐意生死相随。称不上多么伟大的情感，也不值得鄙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心甘情愿的选择而已。
林纾自尽之后，现场众人倒是呆愣两秒。但他们不相信什么情感，自欺欺人地说：“萧家生命体三天体验券到期了吧！”
林纾醒来时，耳边炮火的轰鸣声震天响，凌风正趴在浴桶边缘跟姐姐闲聊天。
还好，凌风还没走远。
姐姐碎碎念着骂凌风：“我正准备收拾走人，你这个小冤家又回来！这一耽搁，咱们仨说不定都得死在这里。”
凌风嘴甜道：“姐姐对我最好。”
林纾呼吸困难，咳嗽两声，发现自己嘴里呛进去不少营养液。
“忘记把你的头扶起来。”姐姐抱歉地对林纾说，“没事吧！”
“还能出声就没事儿。”凌风回答，一边说道，“姐姐，我现在是真没钱，林纾这副身体……”
“买一送一呀！”姐姐大方地说。
“多谢姐姐。”林纾虚弱地说，“我也可以喊你姐姐吗？”
“不客气！”姐姐自嘲道，“毕竟我也就剩凌风这一个顾客，还能卖给谁？”
凌风欠扁地接一句：“我那不是买不起别的嘛！”
如果不是炮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吓人，此时的氛围称得上一片祥宁。
“你俩能站起来吗？能站起来就快滚！”姐姐担忧地看着墙壁，说，“只怕挡不了几分钟。”
“谁在攻打我们？”林纾好奇地问，“我们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不是吗？”
姐姐神色愤懑，但声音温柔，她说：“小朋友上学路上，看到水坑总是要踩一脚，并不因为水坑里有蝌蚪就脚下留情。也许他不想上学，也许今天没吃到美味的早餐，谁知道呢！踩水坑能缓解情绪让他快乐，他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呢？何况水坑又不会反抗，不必担心水坑反咬他一口。”
凌风冷冷地说：“千辛万苦占有这片领土，当然看见什么都要砸个稀巴烂，不然怎么显得自己本事大！”
其实，对方指挥官并不混蛋，更加不是笨蛋。进攻一个生命体研究机构，对他来说毫无益处。身边的卫兵也劝他：“这家机构无所属，但实力不弱，还能去万博会参展。”
指挥官摆摆手，不想听。
“机构无所属，我们可以收为己用。”卫兵继续努力。
指挥官疲惫笑着：“既然有实力，就不会没人要。为什么无所属？就是看不上别人呗！我不比别人强，没本事收服他，收服以后也护不住。我现在去阻止进攻，除了打击士兵们的热情，没有任何其他好处。甚至没有观众给我点个赞，送一面锦旗。”
卫兵无声叹一口气，他尽力了。
机构内，大家都很沮丧，像是看着一艘大船慢慢浸水沉入海底。她们唯一能做的是拿起勺子舀水出去，这很傻且无济于事，可是什么都不做又显得有点儿麻木、蠢笨、坐以待毙。
身处绝境，做什么都不对。
林纾无奈地说：“我们被攻击了，不需要检讨，也无处申辩。乱世飘萍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吧，雨水浪花都不冲着你来，却主宰着你的生死沉浮。”
外圈的猩猩开心地发出“呼哈呼哈”助威声，两脚兽跟牠们比上树，这简直是送分题。
凌风身材娇小，在树冠中穿梭的灵活度并不比猩猩差。她一边腾挪跳跃着躲避追捕，一边时刻关注林纾这边战况。
她瞅准一个机会，趁着林纾和猩猩缠斗时跳下来。林纾再次配合默契，用枝条缠着猩猩手臂把牠往前一带摔趴在地上，露出肥短的脖子。
凌风从高处落下，石刃对准猩猩的脖子狠狠砸下去，她这是以身作柄化作一把砍头的石斧从高处落下。
猩猩的脖子被砸中，肉末与血浆四溅，这一次牠终于没能再站起来。
凌风长舒一口气，说：“能打死。”
林纾放松地笑起来，她又觉得有信心了。
猩猩被这一幕吓着，像海浪一样集体往后退一步，但下一浪更猛烈地涌来。牠们失去理智似的，不再管什么阵型，毫无章法地一哄而上扑过来。
这符合凌风的期待，所谓绝处逢生，越乱越有机会。
凌风使劲将林纾抛上树，林纾稳定身形后立即甩出枝条把凌风拉上去。
等到猩猩们竞相爬树时，她们又从树上跳下来，成功突破包围圈。
她们目标一致，无须多言一起拔足狂奔，往猩猩来时的方向逃，那里停靠许多车辆。
眼看逃生有望，林纾高兴地上前一步抢着开车门。凌风突然想到什么，着急地将林纾往边上一推。
果然，车里伸出来一把黑洞洞的枪管。
“砰！”
“该死的火药的气味。”这是凌风这一生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她没有机会看清车里坐着的是人还是猴，只知道杀她的是一把枪管，也许只是自动射击，并没有仇人。
啊，仇人真的不重要，只是讨厌枪管就够。
枪支是人类生命体的天敌。
林纾的生命体并没有很快消失，而是有漫长的时间自燃，最后化作黑烟和一堆灰烬。储存器随着黑烟，像流星、像萤火在天空一闪而过。
林纾呆呆地看着眼前变化，她没有重伤，她还能能跑，可是跑去哪里。
“还有一个人。”
林纾耳边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有点儿不耐烦。他好像在林中猎鸟时发现一只傻鸟，猎之没有乐趣，弃之可惜。
“哪家架构的？”另一个声音平淡地问着。
“萧家的。”
“杀了吧！”那人说道，“萧家的生命体我们已经研究透，没什么意思。”
“那就算了吧！”
冷漠的声音不愿意动手，不是不忍，只是懒得搭理。
可是他们却杀掉凌风，没有凌风，林纾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在这颗野蛮的星球生活。
不如一起死了吧，林纾想着。死得慢一步，只怕会赶不上和林纾一起重生。这里通信全无，没有任何可以联络的方式，手写信都不知道往哪儿寄。不能同步重生，以后再相逢可就难了。
原来殉情是这么回事啊！
林纾想到这里不由得笑起来，从来没想到殉情这种可笑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一个人陷入困境，又坚信有来生，那么确实很乐意生死相随。称不上多么伟大的情感，也不值得鄙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心甘情愿的选择而已。
林纾自尽之后，现场众人倒是呆愣两秒。但他们不相信什么情感，自欺欺人地说：“萧家生命体三天体验券到期了吧！”
林纾醒来时，耳边炮火的轰鸣声震天响，凌风正趴在浴桶边缘跟姐姐闲聊天。
还好，凌风还没走远。
姐姐碎碎念着骂凌风：“我正准备收拾走人，你这个小冤家又回来！这一耽搁，咱们仨说不定都得死在这里。”
凌风嘴甜道：“姐姐对我最好。”
林纾呼吸困难，咳嗽两声，发现自己嘴里呛进去不少营养液。
“忘记把你的头扶起来。”姐姐抱歉地对林纾说，“没事吧！”
“还能出声就没事儿。”凌风回答，一边说道，“姐姐，我现在是真没钱，林纾这副身体……”
“买一送一呀！”姐姐大方地说。
“多谢姐姐。”林纾虚弱地说，“我也可以喊你姐姐吗？”
“不客气！”姐姐自嘲道，“毕竟我也就剩凌风这一个顾客，还能卖给谁？”
凌风欠扁地接一句：“我那不是买不起别的嘛！”
如果不是炮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吓人，此时的氛围称得上一片祥宁。
“你俩能站起来吗？能站起来就快滚！”姐姐担忧地看着墙壁，说，“只怕挡不了几分钟。”
“谁在攻打我们？”林纾好奇地问，“我们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不是吗？”
姐姐神色愤懑，但声音温柔，她说：“小朋友上学路上，看到水坑总是要踩一脚，并不因为水坑里有蝌蚪就脚下留情。也许他不想上学，也许今天没吃到美味的早餐，谁知道呢！踩水坑能缓解情绪让他快乐，他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呢？何况水坑又不会反抗，不必担心水坑反咬他一口。”
凌风冷冷地说：“千辛万苦占有这片领土，当然看见什么都要砸个稀巴烂，不然怎么显得自己本事大！”
其实，对方指挥官并不混蛋，更加不是笨蛋。进攻一个生命体研究机构，对他来说毫无益处。身边的卫兵也劝他：“这家机构无所属，但实力不弱，还能去万博会参展。”
指挥官摆摆手，不想听。
“机构无所属，我们可以收为己用。”卫兵继续努力。
指挥官疲惫笑着：“既然有实力，就不会没人要。为什么无所属？就是看不上别人呗！我不比别人强，没本事收服他，收服以后也护不住。我现在去阻止进攻，除了打击士兵们的热情，没有任何其他好处。甚至没有观众给我点个赞，送一面锦旗。”
卫兵无声叹一口气，他尽力了。
机构内，大家都很沮丧，像是看着一艘大船慢慢浸水沉入海底。她们唯一能做的是拿起勺子舀水出去，这很傻且无济于事，可是什么都不做又显得有点儿麻木、蠢笨、坐以待毙。
身处绝境，做什么都不对。
林纾无奈地说：“我们被攻击了，不需要检讨，也无处申辩。乱世飘萍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吧，雨水浪花都不冲着你来，却主宰着你的生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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