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功败垂成
两个人在一起，有一个发疯，另一个大概率就会被动激活冷静与理智。
林纾知道劝不住凌风，便把精力花在一些自己能够掌控的事情上，比如安静下来耐心地等待身体苏醒。
如果凌风因为强行打断肌体恢复而变得羸弱，她就努力地在这一世强大起来。如此才是对朋友最好的帮助，而不是拦住凌风说一些“为你好才不让你出去救姐姐”的屁话。
林纾没有太多交朋友的经验，但她见识过美好的友情，正在认真学习和实践。朋友最好的诠释就是狼狈为奸，时时刻刻的偏爱，不分青红皂白的支持，以及从不埋怨和绝不放弃。
门外的惨剧没有一刻停止，士兵们拉着姐姐在地上拖行，然后一甩手像打保龄球一样丢出去。
姐姐被扔向对方的战车，她努力蜷缩身体减少碰撞面积，同时借力踹一脚车轮让自己从车底滑出去。
战车被踹得抖一抖，灰呀、漆呀纷纷落下扬起烟尘。本来就松动的螺丝终于脱落，在车内滚来滚去。
其实这支部队的装备很差劲，战斗力也不行，可是姐姐仍然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姐姐站起来，士兵们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立即再次组织进攻。
他们其实没有把姐姐当作对手，事实上真正对姐姐动手的士兵只是极小一部分。大多数士兵正在休整，检查一下装备，或者干脆在战车里躺着缓解一下疲劳。
对机构的攻击和对姐姐的折辱并不是这只部队的目标，这更像是他们在高强度活动间歇逗一下小猫小狗找乐子。有一小撮人参与，一部分人旁观，更多的人压根儿不关注。
旁观的人良心未泯地道一句：“别闹得太难看。”然而动手的人不听，旁观者也就无意坚决阻拦。
很悲哀，姐姐的性命之忧和绝地反击，在对方眼里什么都不是。
那一小撮人把枪端出来，对准姐姐齐射，全部避开要害。他们只是把姐姐的四肢打断，又把她的衣服脱下来，衣服没有扔远，就挨着她指尖。
他们确实怀着恶意做这件事，但又不是那种恶心到底的邪淫。
调皮的孩子会切蚯蚓玩儿，有机会的见着壁虎一定踩着牠的尾巴欣赏断尾求生的经典剧目。士兵们正在做的事情，心态上与这些孩童无意。
他们想用羞耻心做引，在急迫的穿衣蔽体需求下，观察姐姐可以多快的速度自行修复外伤。
在他们眼里，不是同一家机构的生命体便是异类。他们知道异类也是人，会有人的七情六欲。折磨动物不过是令其死伤，单调得很，因为了解人类的思想，所以折磨的手段就丰富得多，乐趣翻倍。
他们甚至有很好的借口为自己开脱，做这些事情时内心毫无罪恶感。这不是折磨而是实验，观察异类生命体的性能，怎么不是实验呢？
凌风冲到门口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反而停下脚步强忍着愤怒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姐姐应该不希望被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凌风可笑地试图说服自己，只是一副生命体，一些碳水化合物、蛋白质、矿物质和水。
姐姐没有羞愧得无地自容，也没有在这件事上拖延时间，她决定用最快的速度修复四肢。
在这过程中她一直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在展示一项能力，像运动员竞赛、歌手演唱、画家落笔一样展示自己的能力。她要做的是在炫技的同时兼具美感，征服观众。
姐姐这样想着，也是这样做的。她平静地任由自己四肢残破地躺在地上，当感觉身体运转充分时突然发力，三秒之内将身体晚上修复完好如初。她刻意把修复过程压缩在极短时间内在表面呈现出现，制造极具震撼的视觉效果。
姐姐优雅地站起来，并不因为自己衣不蔽体而瑟缩。她足尖一点将衣服撩起，轻轻扭转身体双手撑开，一秒穿回身上。
姐姐在极力展示自己的能力与魅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可是士兵们根本不关心，一个士兵掐着秒表公布姐姐所费时长，引起一片欢呼。
姐姐也跟着微微笑，她没有生气，可就是因为太努力表演不生气，反而暴露真正的心思。像一个小孩被抢走玩具时，用师长的教育大声安慰自己：“没关系，玩具应该和小朋友们分享。”
她以为自己做到了豁达，看在旁人眼里只会觉得更好笑，士兵们因此欢呼得更加热烈。
凌风终于露出头，用尽力气大吼：“姐姐，撤！”
这一嗓子通知了姐姐，同时也把士兵们的目光吸引过来，机构内竟然还有活人。
他们逼近凌风，也没想好做什么，先控制起来再说。姐姐快速冲过来，她在速度上的优势其实非常大，抢在士兵之前把凌风推入已经千疮百孔的防御工事内。
“跟林纾走，让她带你回狸山。”姐姐嘱咐，语气坚定得像是一道命令。
“姐姐，我们一起走。”凌风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但她真的不愿意抛下姐姐，既不道义也不舍得。
人在面对亲眷分离时，总难免丧失理智。
姐姐微笑着说：“我断后。”
姐姐用点对点传输的方式投送凌风一份资料，交代着：“这里面记载所有本机构的研究成果，你到狸山之后将它发扬光大。”
“我们一起去狸山！”凌风哭着说，“我能去狸山，姐姐为什么不能去？”
“我累了，也尽力了，无法负担传承的责任，希望你可以。”
凌风嗷嗷地哭，她觉得这说法好没道理，她怎么可能做得比姐姐好？最重要的是，姐姐是如今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感到的温暖的人，不想就这样失去。
士兵们并不允许她们有更多时间做温情告别，立马追上来。
姐姐遥控工程车横在门前，着急地把凌风往防御工事内踹。真的用脚踹，没完全恢复好的凌风踉踉跄跄滚回去。
“你知道逃生之路在哪里。”姐姐说，“带林纾走。”
“姐姐，我们一起走。”凌风仍然黏黏腻腻。
这是姐姐没想到的，心一横，骂她：“你如此不果断，是要让我后悔自己选错人吗？”
林纾终于能从浴桶中站起来，随手抓一件衣服蔽体，奔向凌风。
看着眼前情形，不需多问也能猜到她们在纠结什么，牺牲一个保一个的逃生经历她可经见得太多。
林纾一点儿没有耽搁拽过凌风就跑，还不忘跟姐姐点一点头，无声地承诺一句：您就放心嘞！
“我要救姐姐！”凌风朝林纾撒气。
林纾此时可以打一巴掌让凌风冷静，但是她忍住了，这个反应太戏剧化。
所谓逃生通道是一条地下河，跟着水流向前可以找到出口。整个防御工事正在坍塌，沙砾石块纷纷掉落，她俩就在这一片混乱中穿脱衣服换上潜水装备。
林纾戴一个潜水头灯，两个手腕上各戴一支手电筒，又在腰包内塞两支。
林纾测试一下装备，她正面对凌风，头灯强烈的光束便在凌风脸上晃。
凌风被晃得短暂地忘记一下悲伤，调侃道：“戴这么多灯，你要去水下送光明吗？”
“探路。”林纾言简意赅，“你的情绪不好，不指望你。姐姐把你交给我，带你出去就是我的责任。”
林纾知道劝不住凌风，便把精力花在一些自己能够掌控的事情上，比如安静下来耐心地等待身体苏醒。
如果凌风因为强行打断肌体恢复而变得羸弱，她就努力地在这一世强大起来。如此才是对朋友最好的帮助，而不是拦住凌风说一些“为你好才不让你出去救姐姐”的屁话。
林纾没有太多交朋友的经验，但她见识过美好的友情，正在认真学习和实践。朋友最好的诠释就是狼狈为奸，时时刻刻的偏爱，不分青红皂白的支持，以及从不埋怨和绝不放弃。
门外的惨剧没有一刻停止，士兵们拉着姐姐在地上拖行，然后一甩手像打保龄球一样丢出去。
姐姐被扔向对方的战车，她努力蜷缩身体减少碰撞面积，同时借力踹一脚车轮让自己从车底滑出去。
战车被踹得抖一抖，灰呀、漆呀纷纷落下扬起烟尘。本来就松动的螺丝终于脱落，在车内滚来滚去。
其实这支部队的装备很差劲，战斗力也不行，可是姐姐仍然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姐姐站起来，士兵们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立即再次组织进攻。
他们其实没有把姐姐当作对手，事实上真正对姐姐动手的士兵只是极小一部分。大多数士兵正在休整，检查一下装备，或者干脆在战车里躺着缓解一下疲劳。
对机构的攻击和对姐姐的折辱并不是这只部队的目标，这更像是他们在高强度活动间歇逗一下小猫小狗找乐子。有一小撮人参与，一部分人旁观，更多的人压根儿不关注。
旁观的人良心未泯地道一句：“别闹得太难看。”然而动手的人不听，旁观者也就无意坚决阻拦。
很悲哀，姐姐的性命之忧和绝地反击，在对方眼里什么都不是。
那一小撮人把枪端出来，对准姐姐齐射，全部避开要害。他们只是把姐姐的四肢打断，又把她的衣服脱下来，衣服没有扔远，就挨着她指尖。
他们确实怀着恶意做这件事，但又不是那种恶心到底的邪淫。
调皮的孩子会切蚯蚓玩儿，有机会的见着壁虎一定踩着牠的尾巴欣赏断尾求生的经典剧目。士兵们正在做的事情，心态上与这些孩童无意。
他们想用羞耻心做引，在急迫的穿衣蔽体需求下，观察姐姐可以多快的速度自行修复外伤。
在他们眼里，不是同一家机构的生命体便是异类。他们知道异类也是人，会有人的七情六欲。折磨动物不过是令其死伤，单调得很，因为了解人类的思想，所以折磨的手段就丰富得多，乐趣翻倍。
他们甚至有很好的借口为自己开脱，做这些事情时内心毫无罪恶感。这不是折磨而是实验，观察异类生命体的性能，怎么不是实验呢？
凌风冲到门口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她反而停下脚步强忍着愤怒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姐姐应该不希望被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凌风可笑地试图说服自己，只是一副生命体，一些碳水化合物、蛋白质、矿物质和水。
姐姐没有羞愧得无地自容，也没有在这件事上拖延时间，她决定用最快的速度修复四肢。
在这过程中她一直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在展示一项能力，像运动员竞赛、歌手演唱、画家落笔一样展示自己的能力。她要做的是在炫技的同时兼具美感，征服观众。
姐姐这样想着，也是这样做的。她平静地任由自己四肢残破地躺在地上，当感觉身体运转充分时突然发力，三秒之内将身体晚上修复完好如初。她刻意把修复过程压缩在极短时间内在表面呈现出现，制造极具震撼的视觉效果。
姐姐优雅地站起来，并不因为自己衣不蔽体而瑟缩。她足尖一点将衣服撩起，轻轻扭转身体双手撑开，一秒穿回身上。
姐姐在极力展示自己的能力与魅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可是士兵们根本不关心，一个士兵掐着秒表公布姐姐所费时长，引起一片欢呼。
姐姐也跟着微微笑，她没有生气，可就是因为太努力表演不生气，反而暴露真正的心思。像一个小孩被抢走玩具时，用师长的教育大声安慰自己：“没关系，玩具应该和小朋友们分享。”
她以为自己做到了豁达，看在旁人眼里只会觉得更好笑，士兵们因此欢呼得更加热烈。
凌风终于露出头，用尽力气大吼：“姐姐，撤！”
这一嗓子通知了姐姐，同时也把士兵们的目光吸引过来，机构内竟然还有活人。
他们逼近凌风，也没想好做什么，先控制起来再说。姐姐快速冲过来，她在速度上的优势其实非常大，抢在士兵之前把凌风推入已经千疮百孔的防御工事内。
“跟林纾走，让她带你回狸山。”姐姐嘱咐，语气坚定得像是一道命令。
“姐姐，我们一起走。”凌风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但她真的不愿意抛下姐姐，既不道义也不舍得。
人在面对亲眷分离时，总难免丧失理智。
姐姐微笑着说：“我断后。”
姐姐用点对点传输的方式投送凌风一份资料，交代着：“这里面记载所有本机构的研究成果，你到狸山之后将它发扬光大。”
“我们一起去狸山！”凌风哭着说，“我能去狸山，姐姐为什么不能去？”
“我累了，也尽力了，无法负担传承的责任，希望你可以。”
凌风嗷嗷地哭，她觉得这说法好没道理，她怎么可能做得比姐姐好？最重要的是，姐姐是如今这个世界上唯一让她感到的温暖的人，不想就这样失去。
士兵们并不允许她们有更多时间做温情告别，立马追上来。
姐姐遥控工程车横在门前，着急地把凌风往防御工事内踹。真的用脚踹，没完全恢复好的凌风踉踉跄跄滚回去。
“你知道逃生之路在哪里。”姐姐说，“带林纾走。”
“姐姐，我们一起走。”凌风仍然黏黏腻腻。
这是姐姐没想到的，心一横，骂她：“你如此不果断，是要让我后悔自己选错人吗？”
林纾终于能从浴桶中站起来，随手抓一件衣服蔽体，奔向凌风。
看着眼前情形，不需多问也能猜到她们在纠结什么，牺牲一个保一个的逃生经历她可经见得太多。
林纾一点儿没有耽搁拽过凌风就跑，还不忘跟姐姐点一点头，无声地承诺一句：您就放心嘞！
“我要救姐姐！”凌风朝林纾撒气。
林纾此时可以打一巴掌让凌风冷静，但是她忍住了，这个反应太戏剧化。
所谓逃生通道是一条地下河，跟着水流向前可以找到出口。整个防御工事正在坍塌，沙砾石块纷纷掉落，她俩就在这一片混乱中穿脱衣服换上潜水装备。
林纾戴一个潜水头灯，两个手腕上各戴一支手电筒，又在腰包内塞两支。
林纾测试一下装备，她正面对凌风，头灯强烈的光束便在凌风脸上晃。
凌风被晃得短暂地忘记一下悲伤，调侃道：“戴这么多灯，你要去水下送光明吗？”
“探路。”林纾言简意赅，“你的情绪不好，不指望你。姐姐把你交给我，带你出去就是我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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