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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抑郁担心中第一次生娃

    总觉得没有房没有钱结不了婚的宁宁,发现当内心真的接受了裸婚的现实后,居然开始慢慢感受到内心安定下来的幸福感。

    每天照样去上班,中午陆俊会利用午休时间来看宁宁,下午准时骑着电动车来接宁宁。宁宁的肚子越来越大,骑上电动车有点费力,她的员工就过来一起把她扶上车。下雨天时宁宁钻进陆俊的雨披里,她的员工给她拉好雨披,然后各自回家。

    她不敢休息,一天也不敢,因为,她想自己的孩子未来可以享受到富足,她只能靠自己。

    如今的宁宁回看过去,似乎能感受到冬日电动车上寒风吹过的冰冷,但那时宁宁不觉得。如今明白,人有追求是幸福的,那种幸福让人感受不到苦和累,反而为自己能挺着大肚子正常工作而骄傲。如今又明白,人有追求是幸福的,这种追求意味着对现实的接纳,而不是对抗。人若不接纳现实,就会怨气丛生,内心对抗的人生是最痛苦的,也是最不容易前进的。那段时间,宁宁因为接纳现实,努力工作而变得异常幸福。

    宁宁的妹妹因为和男友闹分手回家了,宁宁情真意切地跟她分享:如果可以,你真的可以放下怨气,和男友重归于好。我真心感谢陆俊的坚持和不放弃,才让我体会到此刻的安定,真希望你也能早点体会到我此刻的安定和幸福。

    但很多时候宁宁会情绪低落,甚至哭泣。以前对自己小心翼翼呵护备至的陆俊,时不时说话会带刺。他的语气一旦让宁宁不舒服,以前宁宁会转头就跑,陆俊会立即猛追。宁宁一顿痛陈后,陆俊会各种接受各种哄,经历风波后两人关系会更好。

    现在,宁宁依然会跑,陆俊依然会追,但在一次宁宁觉得被陆俊的语言伤害跑出去时,陆俊没有及时发现,没有及时追回。宁宁伤心得不行,陆俊却并未发现自己有说不妥的话,更不知道宁宁生气跑了。跑了个寂寞的宁宁,看着自己的大肚子,委屈到绝望。当陆俊发信息找她时,她发现大肚子的她根本无处可去,于是只能无奈回来,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陆俊变了,变得不爱我了!”宁宁哭了一晚。哭到陆俊都哄得不想再哄,假装自己在黑夜里看不到宁宁哭,自己睡着了。

    “他也不会爱孩子,孩子聪明好看也许会爱,万一孩子生得丑,他肯定不喜欢。”

    宁宁做好了生下孩子,万一陆俊不喜欢的话,她独自带着孩子的准备。想到这里,宁宁又哭了好几晚。

    “我怀孕时感冒发烧,孩子会不会残疾?如果孩子残疾,那陆俊更不会喜欢了。孩子,只有我会无条件爱你,如果你健康聪明,也许有爸爸妈妈爱你,如果你残疾,这世上只有我爱你了。”

    宁宁不禁在睡下后黯然流泪。

    除了流泪,宁宁还记下很多流泪的日记。每一晚哭泣,泪水流太多后,怀孕的宁宁会感觉特别渴,渴到半夜要起来喝很多水。于是,陆俊会在冰箱里放一大盆红枣水,宁宁能一口气全喝下。

    “我不能哭了,哭太多对孩子不好,哭太多会太渴。”宁宁这样想,却抑制不住经常在夜里哭。

    如今的宁宁学过心理学后回看那时的自己,那时的宁宁应该有了轻微的产前抑郁,而这产前抑郁带来的后果就是宁宁的孩子小雨特别爱哭。小时候一哭就是半天,而且不发出声,喜欢默默哭。即使到了高中,长成大孩子了,还是会哭。

    幸福、工作、泪水相伴的孕期终于要结束了,当宁宁在半夜被阵痛催醒时,她知道自己要当妈妈了。

    别人生娃,是一家两家围满了人,而陪着宁宁的只有陆俊。宁宁不想告诉家人,因为一旦他们过来,宁宁不知道该让他们住哪里。租的房子终究招待不了亲人。

    阵痛一阵接一阵,宫口却始终开得不紧不慢。医生为了让宁宁顺产,手动破羊水,打催产针,宁宁被折腾了两天两夜,宫口依然不开足。最后精疲力竭的宁宁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剖腹产。

    小雨中考时,陪考的家长们围着一个同学妈妈夸赞不已:“你太伟大了,把孩子养得这么好。现在孩子终于要初中毕业了,你也可以放心了。”这个同学的妈妈和宁宁一样,经历了2天2夜的阵痛后选择了剖腹产,但孩子因为生产太慢而缺氧,导致脑瘫。他的妈妈为了能让他融入到正常孩子的群体里,选择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陪读,一直陪到初中毕业。

    每每看到那个陪读妈妈,宁宁都觉得自己实在太幸运了,因为小雨剖出来时,除了长得丑,一切都好。

    宁宁生孩子时,宁宁的妈妈因为心灵感应,打电话来问陆俊,陆俊告诉宁宁妈妈,孩子出生了。宁宁妈妈立即起身赶往杭州,同时通知宁宁的姐姐和妹妹也赶紧赶过去。

    那时的医生似乎不把孩子抱到妈妈怀里,也不指导给孩子吃奶。刚手术过的宁宁到了病床上后一直躺着养伤。陆俊独自泡奶粉给孩子吃。

    宁宁的姐姐妹妹来了后,问候完宁宁后就去看孩子,看到孩子后宁宁感觉他们说话窃窃私语,小心翼翼。临床的产妇一直在夸自己的孩子漂亮,她是顺产,当天就可以坐起,周围的人也都在夸她孩子漂亮。宁宁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她提出看下孩子。

    “不要看,你先养身体。”宁宁的姐姐妹妹阻止了她。

    “小孩很丑吗?”

    “还好,以后给他发型弄漂亮点就好了。”

    临床的产妇得意地过来看了下宁宁的孩子:“你们这孩子的头怎么这么长啊?”宁宁的姐姐妹妹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宁宁坚持要看,一看到孩子,她差点晕倒,这么长的头,以后发型怎么配啊?怪不得陆俊一直偷偷喂奶粉不给她看。

    宁宁的妈妈来了,带进一身寒气,一进来看了孩子就夸孩子长得好。“这么大的耳朵,这么厚的耳垂,这么乌黑的头发……”新晋外婆的宁宁妈妈乐得不行。

    “可是他长得头太难看了,这么长。”

    “傻瓜,孩子的头拉长的聪明,过两天就圆了。”

    “真的?”

    “你们生下来时也这样啊。”

    妈妈说完,就把孩子抱到宁宁怀里吸奶。宁宁害羞得不肯喂。

    “不行,我没奶水。”

    妈妈用手在宁宁的腋下轻轻捏了下,问宁宁痛不痛。

    “痛。”

    “那就是有奶水了啊,赶紧喂吧。”

    喂好奶,孩子刚放回小床没多久,宁宁的姐姐妹妹神奇地惊叹道:“哇,小外甥的头真的变圆了耶!”

    陆俊让宁宁的家人都回他们的出租房睡觉,妈妈一间,宁宁的姐姐妹妹一间,陆俊在医院陪宁宁。

    住院七天,宁宁的妈妈试图让陆俊回去休息。他白天上班,晚上陪床,宁宁妈妈担心他会累,但陆俊不放心,宁宁也觉得陆俊陪着更心安理得可以提要求。

    宁宁的姐姐妹妹都没生过孩子,生娃这一切在她们看来太新鲜了。之前埋怨宁宁裸婚,骂她太傻,现在,一下子生出了羡慕之情。她们不停给小外甥拍照,怎么看就怎么爱,怎么拍就怎么好看。

    看着她们,宁宁的妈妈忍不住催起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