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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异常事件

    她看见了,不管来多少人,都是送死。

    她看见了,阿斯望的将军们,全都被放倒了,倒在他们自己的剑下,只是因为老黑狼乌拉尔,扔了一把短刀给杀手。或许这是最严重的挑衅。诺娃死死盯着瑟瑟发抖的乌拉尔,父亲最大的死敌,狡猾的黑狼乌拉尔。乌鸦杀手的长剑,刺穿了最后一个阿斯望将军的心口,他不动了,瞪大了眼,不相信,自己从拔剑到死亡,只有短短两分钟,这些将军,都是身经百战的凶猛战士,是精锐中的精锐,是乌拉尔的心腹,一窝死在他的狂妄里。

    罗斯托夫诺娃,觉得自己不亏,只是可怜三个年轻将军,惨死,杀手放倒了年轻的罗斯托夫亚宁,这三个年轻将军,都是自己的同学,出身罗斯托夫贵族世家,她们的老师,是普列罗夫家族最厉害的剑士基尔新科,而她们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诺娃,死死盯着乌鸦杀手,那个杀手,攥着短松枝,冷冷看着她,眼中带着可怕的平静。

    俊美的诺娃,见过很多眼睛,俊俏的,苍老的,充满欲望的,充满睿智的,充满阴谋的,天真的,凶恶的,狂傲的,镇定的,男人的,女人的,任何人看见她的时候,都不会忽视她的美貌和权势,从高贵的城主,到最底层的乞丐,没有一双眼睛,可以忽略她的美貌和权势,但眼前这双眼睛,杀手的眼睛,带着可怕的平静,自己如同空气,诺娃,忍着呼吸,已经乱了,他记不起老师基尔新科教的任何招术,甚至觉得长剑,拿在手里很别扭,比枯枝,还要别扭,脊背发寒,冷汗直流。

    罗斯托夫的将军们,攥着剑,死死盯着乌鸦杀手和少城主,他们个个恐惧,忠诚让他们勇敢,但可怕的杀手,只是用一个松枝,就放倒了罗斯托夫最好的三个剑士,他们不敢冲,或许听从诺娃的遗言,才是对的。

    一个中年将军大喊着,一剑刺来,杀手不躲,松枝,拨开了长剑,中年将军来不及,抽剑,来不及躲避,松枝扎穿了他的,咽喉,当啷!他的长剑,掉在地上,他死死捂着脖子。趔趄栽倒,呻吟着,蜷缩着,痛苦的张着嘴,吐着血。

    另一个杀手,攥着剑,一步一步,向着苍老的座椅走去,苍老的里德堡城主,普列罗夫盖盖耶夫,保持着淡定,他见过太多的乌鸦杀手,该死的杀手们,只认那张椅子,不认人,哪怕坐在上面的是一条狗,乌鸦杀手团依然会执行命令,今天的三个,很优秀,但不是最厉害的,他们带着稚嫩,带着傲慢,是三个新手。

    长剑,滴着血,

    苍老的红眼老黑狼,阿斯望老城主,普列罗夫乌拉尔,恐惧的发抖,慌忙跪着爬向族长的宝座,哭喊着,苍老的枯朽,透着恐惧,颤抖着嚎哭。

    杀手,越过普列罗夫盖盖耶夫,径直走向坎大拉。

    双熊族亚伯利国,二号人物,身经百战的里德堡城主,服侍了三位族长的,最具有谋略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苍老的脸,透着杀气。

    坎大拉,微笑着伸出手,赦免了忠心的老黑狼乌拉尔,突然坎大拉的双眼透出杀气,乌鸦杀手并没有停步,依然提着带血的长剑,缓缓走来,乌拉尔,伏跪在族长宝座之下,痛哭着,哀求。

    坎大拉大怒,呵斥道“退下!!”

    乌鸦杀手,依然走着,二十多个精锐侍卫攥着剑,从阴影里,从族长宝座后方冲出来,长剑如林,指着杀手。

    乌鸦杀手毫无惧色,上前,一把薅住乌拉尔,提了起来,后退几步,苍老的乌拉尔,吓得站不住,乌鸦杀手,将带血的长剑,塞到乌拉尔手中,拍着他的胸甲,冷笑道“谢谢你的剑。伟大的族长赦免了你,你羞辱了乌鸦杀手团,你不会死在这里,族长庇护你,你会死在自己的城主宝座上,除非宝座上,坐的不是你。”

    “别杀我!我退位!我的长子将成为新的阿斯望城主!!宝座上坐的不是我,别杀我!不是我!别杀我!......”乌拉尔哭喊着。

    乌鸦杀手,松开狡猾的黑狼乌拉尔,缓缓后退,退回到包裹着黑色斗篷的人身后,自始至终,那个黑衣人都一动不动,他肩膀的积雪,正在渐渐融化,冒着微弱的白气。老黑狼乌拉尔哭喊着,赞扬伟大的族长,他又一次靠自己的聪明,活了下来,他激动地颤抖,攥着带血的长剑。

    苍老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费力的起身,走过去,

    噗!

    精美的匕首,扎透了乌拉尔的心,苍老的黑狼乌拉尔,瞪大了眼,盯着苍老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不敢相信。

    坎大拉族长,透着不悦,但也,不算太不悦。

    盯着苍老的枯朽,他满意的点点头,记起了普列罗夫盖盖耶夫,是祖父唯一的盟友。

    “你的长子,你的家族,结束了!乌拉尔,族长的堂弟,普列罗夫涅格耶夫,将接管阿斯望,你的家族......结束了,愚蠢的乌拉尔!!”苍老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训斥着自己最后的秘密盟友,惊恐的黑狼乌拉尔,瞪大了眼,他不敢相信,恐惧追上了他,在他临死前,他知道了自己家族的结局,巨大的惊恐,是他最后的震惊。

    黑色匕首缓缓拔出,没有沾一滴血,当啷!扔在了地上,这是一件礼物,也是一件遗物,最后的遗物,总是要物归原主,坎大拉盯着黑色的匕首,这把匕首他很熟悉。

    普列罗夫盖盖耶夫,颓废的,吃力走着,坐回古老的座椅,只剩下枯朽,只剩下绝望,唯一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他的家族安全了。古老的座椅,扶着他,刺骨的寒风,从殿外吹进来,普列罗夫盖盖耶夫,觉得很冷,觉得熟悉的宫殿里,很黑暗,跳动的火把,很黑暗,这场黑暗,已经笼罩整个普列罗夫家族,笼罩整个黑熊族人,笼罩整个亚伯利国。他有些后悔,当年不该冒死救下坎大拉,特别是亲眼看到坎大拉为了活下来击杀自己亲弟弟后,他有些后悔,不该冒死救下邪恶的坎大拉。他颤抖的手,放在了古老的座椅扶手上,突然记起。

    这是普列罗夫坎大拉的祖父,被暗杀前,坐过的座椅,这是最大的示好。

    普列罗夫盖盖耶夫,似乎记起了那一天,他生命力普通的一天,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年轻的族长,米埃塔城的贝瓦里西多多斯基,在族长上任典礼上,暗杀了坎大拉的祖父。

    后来骡里要塞的普列罗夫基米尔,暗杀了贝瓦里西多多斯基,成了新的族长,自己开始担任里德堡大辅政官,再后来里德堡的普列罗夫萨耶尔,暗杀了普列罗夫基米尔,自己迁升为里德堡副城主,兼大辅政官,后来坎大拉暗杀了普列罗夫萨耶尔,成了新的族长,自己迁升为里德堡城主,却不再兼任大辅政官。

    愚蠢的萨耶尔,结束了,萨耶尔的时代,结束了。

    普列罗夫盖盖耶夫有点后悔,也似乎......不太后悔,他知道萨耶尔族长已经着手清除自己的家族,坎大拉间接救了自己,或许这就是对善良的回报,或许这是更大的惩罚。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普列罗夫家族族长正常更替是什么时候了,五十年前?一百年前?两百年前?五百年前,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查查史书......伊利亚家族,白熊族人,康丁堡的自由派,已经秘密结盟,假如坎大拉输了,普列罗夫家族将被瓦解,一切繁荣都将,烟消云散,那将是怎样的崩溃。就算了坎大拉赢了战争,但他苍老以后,又会死在谁的手上,枯朽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看不到亚伯利国的未来,或许白熊族族人是唯一的希望,但他知道,这些乌鸦杀手是来做什么的。最后的希望,会被毫不犹豫的,摁灭。

    他想要劝解坎大拉族长,但他的内心告诉他,任何微小的错误,都将带了可怕的后果,他必须保住自己的家族。他没有选择,从一出生,就没有选择。

    他想要劝解坎大拉族长,他忍住了,回头望着坎大拉族长,谦卑道“伟大的族长,我已经枯朽,身体已经无法支撑我的工作,我向您请辞,请准许我只身去往尚贝里城,我想和你的祖父,叙叙旧,去祭拜他,去告诉他,我们赢了,我必须去看他,不再需要任何人批准,不再是偷偷摸摸。当我死去,请将我安葬在他的旁边,在我的墓碑上,刻上:基洛夫城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言而有信,不负重托。”

    “伟大的城主,我会派出去我的亲兵,护送你,所有人,都将以族长之礼,迎接你,沿路所有的贵族,将护送你,安全到达,我遵从你的遗愿。你将埋葬在我祖父的身边。你的孙女,将嫁给我的长子,你的后代将与我的家族共同主宰欧洲,以及全世界。”坎大拉,威严道。

    基洛夫城的普列罗夫盖盖耶夫,费力的俯首施礼,瘫坐在古老的座椅上,不悲,不喜......四个强壮的侍卫,抬着古老的座椅,小心的走出了空旷死寂的大殿。

    两个乌鸦杀手,肃立在包裹严实的黑衣人后方。

    罗斯托夫诺娃,攥着剑,依然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杀手。

    “我赦免这个美人儿!!杀手,你们的考验结束了,我很满意。”坎大拉忙道,生怕杀手误伤诺娃。

    “遵命,伟大的族长。”乌鸦杀手,收起血松枝,走到黑衣人背后肃立。

    “哼!该杀的没啥,不该死的死了,还吓跑了里德堡城主,坎大拉!!你要做什么??”大辅政官贝列舍,捋着白胡须,冷冷道。

    “族长!!还要杀戮到什么时候!!你已经是族长了!已经复仇!!”年轻的普列罗夫基宁,呵斥道。

    “哈哈哈哈!诸位,无须焦躁,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坎大拉得意道。

    “族长,我不在意你的掌握,请告诉我,任务是什么?”一个坚韧的声音说着,竟然是个女人。

    众人纷纷看去,黑衣人,解开斗篷,扔在地上,去了蒙布,俊俏的脸,盯着众人。

    “普列罗夫斯卡娅!真的是你?”年轻的普列罗夫基宁惊讶道。

    “是我!告诉我任务,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多呆!!”普列罗夫斯卡娅,不悦道。

    “堂姐!你答应过我,永不加入乌鸦杀手团!!你违背了诺言。”普列罗夫基宁,愤怒道。

    “基宁,你拦不住她,堂妹!这次的任务,很适合你。”坎大拉,冷笑道。

    “到底要杀谁?”普列罗夫斯卡娅,不悦道。

    “白掌部队海军上尉,云顿正白。”坎大拉冷冷道。

    众人心头一紧,坎大拉终于要对白熊族人下手了,白熊族长唯一的儿子,库克城的云顿正白。登时个个恐惧。

    “你这么急吗?难道不先处理伊利亚家族!!”普列罗夫斯卡娅,不悦道。

    “我改变了策略。你带的人......够吗?”坎大拉冷冷道。

    “三个曳泥力施,还有十二个乌鸦杀手。”普列罗夫斯卡娅,冷冷道。

    “嗯,你很自信,记住......狂妄,是我们家族的致命弱点,几乎让我们毁灭。”普列罗夫坎大拉冷冷道。

    “那我需要注意什么?伟大的族长!给出你的建议!我将出发!”普列罗夫斯卡娅,双眼透着杀气,冷冷道。

    “不要爱上他!”坎大拉冷笑道,瞟向了年轻貌美的罗斯托夫诺娃。

    “你的愚蠢,将葬送里德堡。”普列罗夫斯卡娅,冷冷道,转身走了,三个杀手跟着她,离开。众人松了一口,又憋住一口气,一旦云顿正白被杀,双熊族大内战将再也无法抵挡。有的城主很兴奋,有的很失落,有的想要哭,因为他们的城池,离着白熊族人最近。

    几个将军保护着罗斯托夫诺娃,小心的退出大殿,寒风夹着雪片,吹进雄伟的大殿。

    罗斯托夫诺娃,回头看着巨大的宫殿,无数侍女,侍卫,正在清理尸体,黑色的斗篷,她很想去收敛三个年轻的将军,但她不敢,大量的火把,油灯被熄灭,大殿里恢复了幽暗,在幽暗中,古老的座椅,藏在黑暗和微弱的火光之间,隐隐约约,普列罗夫坎大拉,端坐在古老血腥的宝座里。藏在黑暗里,正在窥视着自己。

    罗斯托夫诺娃,脊背发寒,在将军们的保护下,匆匆下了台阶。

    ......

    ......

    雾皇十四年,岁在壬辰,冬,亚洲,熊猫族,龙牙国,飞云城

    读一页,撕一页。

    “什!什么人!!”飞云城,启家大宗长,熊马落,最先从长达五分终的震惊和极度恐惧里,恢复心智,呵斥道。

    瀚海阁主三个人,木然的站在地下阅读室门口,死死盯着,那个可怕的铁人,蜕了皮的小铁人。

    小铁人,回头望过来,一点不惊讶,根本不在乎,又继续俯身读书,撕书,不时晃动着脑袋,大量的黑色铁锈,掉落,露出了可怕的透白的金属颜色。

    阁主,小都尉,木蝶儿,如同泥塑一般,不是不能动,是真的动不了。

    熊马落大宗长,提着钢刀,攥着阁主后脖领子,做盾牌,往前推,呵斥道“什么人,偷入密阁!!!”

    “不是外人!!吾乃瓜登宝是也。”小铁人并未回头,淡淡道,竟然是熊猫族语,完全流畅,声音像是个年轻人,略带青涩。

    “铁人会说话!!!”阁主苍老的枯朽,颤抖着。

    木蝶儿,揪着小都尉的后脖领子,做盾牌,学着大宗长的样子,推着小都尉往前挪。

    “瓜登宝??什么鬼!!!”熊马落怒道,钢刀,当!砍到长条桌子上,给自己壮胆。

    “哈哈哈哈!”小铁人撕下一张纸,仰头大笑。啪!一拍手,另外三个一模一样的小铁人,竟然也活了过来,跳下高台,缓缓包围过来,一个铁人走到门口,封住了他们的退路。

    “救命啊!!!!”

    “啊!!!!”

    “活啦!真的活啦!!!”

    三个人吓疯了,哭喊着,奔跑,撞倒了长条桌,撞到一起,扑通栽倒,乱做一团。

    熊马落攥着钢刀,脊背发寒,平生未见之怪!千思不透之谜!

    当!钢刀劈向从眼前路过的小铁人,正在蜕皮的小铁人,他边走,边抖搂着身子,大量黑色铁锈,纷纷掉落,露出亮白色的金属。

    “欸?老弟,你砍我干嘛?”小铁人停步问道,竟然也会说话,带着几分不悦。

    熊马落,吓得后退,扶住长条桌,尽量不让自己瘫倒下去。

    “这些古籍,简直就是瞎编乱造!!!”俯身阅读的瓜登宝,撕掉一张纸,古老的纸,墨色的文字,透着时间的沧桑。已经被撕了一地。

    “你你你又是谁!别过来!”熊马落攥着长刀,恐惧道。

    “我是瓜登宝啊!你是大宗长熊马落,常来这里读书!”小铁人,逼近,笑道。

    “不不不可能!!你和他同名!!不可能!”熊马落头皮发麻道。

    “哈哈哈,让你们看个新鲜。”小铁人笑道,窜上长条桌,得意的啪啪啪!拍打着自己的全身,大量铁锈掉落。

    三个小铁人,也窜上长条桌走来,同样拍打着自己的浑身,抖落铁锈,刺耳的嗡嗡声传来。

    启家大宗长熊马落,密阁阁主,拽字营征召小都尉,见习史官木蝶儿,哆嗦着,瞪大了眼,看到了奇迹。

    四个小铁人,彼此踩着,抱着,竟然裂开,结合,活生生变成了一个铁人,个头依然不高,一米四五的身量,黑铁白铁的真铁。

    哇!一声,木蝶儿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