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熊猫战纪 » 第128章:枯木岭

第128章:枯木岭

    一队熊猫族,山爬子,

    正穿行在密林大山里,这里地处亚洲南部沿海,金光城,东北方六百四十里,属于浪戳山系,群山连绵,山深林密,海岸蜿蜒,一群群的海鸟,争飞,北去八百里,是大摩堤山系,也比较陡峭,南去五百里,是乌燎湾山系,低矮平缓,那里无数山头遍布哨站,烽火台,营垒。

    时刻监视海路,以及最南端的狐狸族人。那些守备军,大多隶属于熊猫龙牙国,朱雀天军府,乌燎湾水军,受南船海军大都督,节制。

    至少二十四万兵马,沿着南部海岸线防备。

    群山探海,海盗也多,

    山高林密,山贼也有。

    要说高,就是这里的山高,最高的枯木岭,直钻云端,就连老猎户们也没上去过。

    三大山系断续相连,各种药材山货遍布深山,奇石异果丰富,野兽,也不少。

    这一队人,约摸二三十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背着背包,挎着腰刀水壶,带着遮凉帽儿,拖着哨棒,山杖,个个精神抖擞,有几个背着机弩,谈笑风声,介绍地形,四个壮汉,背着大帐篷包,低声咒骂,六七条狗,黑的黄的,嗷不起来,耷拉着脑袋,散着坠着,跟人们形成鲜明对比。

    这队人,浩浩荡荡,荡进山里已经六天了,今天上午,是第七天上午,兴致未减。

    阳光明媚,山鸟争鸣,野花斗艳。空气也新鲜,微风正好。

    他们一不采药,二不打猎,三不开道,就是纯粹来玩的,一大半是金光城的人,少半,是来自熊猫国东西南北各地的游客,在金光城,听说这山里死游客,慕名而来。

    山爬子,

    也叫攀登客,浪钻,滚山雷,山炮子,填山者,鉴山,品鲜人,诸多花名浑号,或是富家子弟,或是闲散浪荡,或是无业游民,或是赋闲郁郁,或是失恋,或是破产,或是偶兴,或是职业踏山客,或是热恋中的浪蹄子们,把着山,游玩一番,探个险,赏个景儿,捏个风,摘个果儿,颇有一番高雅情调。

    普通的山爬子,往往去乌燎湾山系,那里猎户多,有熊猫族水军,步军的哨台哨营,并且大多有一些开辟的山道,山也不高,滚进山里,撒个欢儿,登高望远,顺便采几株药材,雇保镖,马车,也便利,野兽个头也小,当地村民组织搜山也快,并无太大危险。

    猎户们,

    很恐惧,一来,这些山爬子,糟蹋药材,不懂,都是乱采乱挖,二来惊了野兽,送了餐。官府就要猎户们额外出勤救援,却没有费用,餐饮自备,救援失败都要挨板子,罚钱。

    三来,一些个山爬子,偏撞野路,误踩猎户陷阱,非死即伤,官府便要拿猎户们开刀,轻则军杖,重则斩首。

    猎户们,收入锐减,整天个提心吊胆,叫苦不迭。于山中险要处树一些,内有猛兽牌,结果却引来更多的山爬子。更有一些文人雅客,高门权贵,爬个山崴了脚,甚至一些真爱们山头分手了,最后都要算在猎户们头上。

    三十年前,

    猎户们,被迫往浪戳山系开劈新的地盘,以维持生计,这里山势陡峭,没有路,倒也阻挡了许多山爬子。

    但高端的山爬子,必须作死,绝不能普通。他们不屑于那些低矮的山包,渴望登上最高峰,穿越最古老的野林,与猛兽徒手搏斗并赢了,方显本事。

    这一伙,便是高端的。

    “嘶!……大野兽搁哪呢!!!这不骗人吗!!”一个大汉,按着刀柄,抗嗤!咬一口野果,滋滋甜,正抱怨。

    “我昨天夜里,听到狼叫了!真有东西!”年轻的游客,有点担心。

    “你疯了吧!这里哪里会有狼,你看这里多热!!”大汉鄙视道。

    “二位北方来的客人,这里真的没有狼,您听错了,恐怕是狗叫。”一个壮汉笑道。

    “没错!我的狗叫了!”高大的熊猫族保镖,喝着水,擦着汗,越发不悦道。狗是他们带来的,这伙混账,号称有的是钱,但是死活不肯雇佣,八个保镖的最低配置。只雇了四个,结果,成了抗帐篷的苦力,镖主,不想做这趟买卖,但经济软了,搞钱太难,很无奈,于是让他们四个多带几条狗进山,以防不测。

    “听说没有,大野兽,都被猎户们打死了,哪里还有噢,都是小东西,不足为道。”一个文弱的西部游客,却也干练,背着剑,抓着登山杖,摇头道,没达到预期,有点失望。

    “那群死猎户,搞钱的,能打的了什么!!不要听他们聒噪!这山里可真有大兽,就在枯木岭!”另一个壮汉不悦道,是个头头,背着一把连环机弩。

    腰间挂着几只野兔,山鸡,还挂着一只大苍鹰,昨天下午他露了脸。一箭飙中,已经取代了崴了脚的原领队。

    山爬子们,就这点好,只认强者,不行就换。

    “是不是……方向走错了?”一个强壮的北方游客,担忧道,拿着一个罗盘看方位,腰里挂着一只野魈,个头不小。大前天,压了众人风头。成了副领队。

    “休息一下!!大家都累了!”原领队,是个三十上下的汉子,拄着一根胡乱削成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费力蹦着。

    一个保镖要背着他,只要加五两银子,他说不是钱的事,不能坏了气质,坚持单蹦,已经蹦不住了。

    “哎呀!快!背起来,给丫送回去!!伤了脚不要硬撑。”副领队忙道“贤弟!下次,你还带队!!我是认可的。”

    “诸位,我能行!”原领队,坚持道。

    “你行个鸡毛!!影响大家速度!回吧。”一个老山雷,不悦道。

    黑衣保镖忙道“大家是为你好,真的,我背你回去,三两,三两怎么样!路可远。”

    原领队犹豫再三,只好同意,两个女山爬子,也不在状态,要同撤。

    一个白须的老山客,虚报年龄,漏了,也被轰出团队。

    老山客大怒,不像六十岁,当场分伙,带了一个保镖,点了两个山客,要自己组队,竟然,有七个要跟他一路。

    老山客,登时支楞起来。大骂两个领队。

    “你踏马再死山里头!六十了!老哥哥!不在家好好呆着,乱窜什么!你们也糊涂!跟他走什么!抬棺材呀!!”副领队登时不悦道。

    “他老了,有经验,爬过的山比我们走过的路都多哩。”一个俊美的年轻女山客,抱着胳膊,严肃道。

    “你也跟她走?”另一个年轻女山客,背着背包,挎着腰刀,死死抓着山杖,问着另一个年轻的山客,眼里有情。

    “别问,他女朋友去哪,他就去哪。”一个中年女山客笑道,扑打一块石头,坐下休息。

    “是的哩。”年轻的山客,急忙表明态度。

    啵!

    “嗬!真踏马甜!!”壮汉啃着野果,笑道。

    抓山杖的女山客,登时眼里有泪,盯着年轻的山客,以及他的女朋友,耳朵里他们那声啵,依然回荡,荡进她受伤的心。

    “你们仨……怎么回事啊,谁跟谁是一对儿!”一个年轻的北方游客,好奇打听。

    “他是我男朋友,我们跟老耿走。”年轻的女山客,坚定道。

    “我也跟老耿走。”抓着山杖的手,很紧。

    “你不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下山吧,不喜欢的事,不要勉强。”年轻的山客,带着柔情,和坚决,严肃道。

    “嚯!前女友,你们仨可以啊!我熊猫族这么开放了吗!!”一个中年山爬子,登时觉得,这次钻山,不纯粹了。不大高兴。

    与此同时,

    四十里外,

    一处山凹中,老猎户猛的捂着左眼“踏马的!左眼跳灾!”

    “大伯,回吧!今天没戏。连个野兔都没打着,昨晚后半夜,我听到有狼叫。”年轻的侄子有点不安。

    “瞎说,这里会有狼?再往前走走。”老猎户不悦道。

    “再走?!就!就进入枯木岭地界了!去了的,都回不来。”年轻的侄子越发不安。

    “好吧……回去。”

    老猎户,思索再三,无奈道。

    看着侄子背篓里的两三捧药材,一只巴掌大的山龟,一只小野鸡,直摇头。

    老猎户,

    看向密林,巨大的老树,无数阳光透过来,很美,但他不是游客,他得吃饭,打猎越来越难了,生活不易。

    巨大的老树,枝叶笼罩,阳光照的绿叶,透着鲜翠。一颗又一颗古老的巨树,郁郁葱葱连绵起伏,北去四十里,山鸟争鸣,唧唧啾啾,欢快无比,一个年轻的本地山客,在一块巨石上晒着太阳,暖暖的,比起北地的大雪,这里就是夏天。

    他思索着,明年再去北方,踏雪寻梅,再堆几个大雪人,他感叹生活的无趣,不由得越发期待。

    六十岁的熊猫族老山爬,老耿,几个月前刚过了六十大寿,是金光城外,十五家铺村人,后搬到荷花镇,经营一家老耿当铺,是出了名的钻山高手,纵横乌燎山系四十年,被猎户们列入绝不救援的黑名单。

    他小时候最讨厌爬山,在四十年前,一个熊猫游客在山里崴了脚,被人背下山,无钱支付,就把祖传的登山杆当了,竟然当了十五两纹银,老耿震惊了。

    那一根金错五蛟龙纹铜尖尖登山杆儿,拉开了他的钻山生涯,东西南北中,有名有号的大小山头,他爬了个遍。圈内名气极高。

    但人得服老,近些年,他觉得越发吃力,日渐衰败,有心再来一个全国游,来个二登,但终究体力有限,他本来也是半隐退了,平日里来取经的后生山客越来越少,日子淡如白水,但枯木岭就戳在他眼前,终于他遇到了这群高端山爬子,唤醒了他的初心,于是来个青春再出发,虚报年龄,号称四十有五,加入进来。

    领队和不少本地山客,认得他,看破不说破,主要是每人收了老耿五两银子,不能跟钱过不去,再者,都是街坊乡邻,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好驳了前辈面子,就都装不认得。

    几个北方游客,西部游客,不信他四十五,屡屡刺探,也有几个本地山客,怕他半路死了,连坐责任。最终在今天上午,分道扬镖。

    老耿无所谓,其实很早以前他就和一些山爬子,偷偷摸进浪戳山系,除了枯木岭,飞刀岭,磨盘岭之外,其他的山头他都登顶过。

    浪戳山系,

    这个名字,是个俗名,有点儿荤,但很古老,就得自枯木岭,枯木岭不同于飞刀岭和其他山岭,四面悬崖,有如一根枯木,戳天。

    极难攀登,且在半山腰,涯洞密集,有好几个出了名的大山洞,大裂隙,每到夏至,冬至,或者大风雨,就会发出古怪凄厉的龙吟之声,方圆百里,听的清楚,都说有妖兽,也有说枯木岭下压着一条巨龙,压的疼了,搁那儿叫呢。

    不少钻山墨客,查阅古籍,说这山是大地撑天的最后一根柱子,远古之时叫做龙柱山,有六六三十六条天罡龙,爬在柱子上,看守,这是天界的通道,那些龙是从天界跑出来的,结果,误了时辰,天界锁门了,他们回不了宿舍,甘当守卫,造福一方,也思乡,俱是人之常情,叫就是在砸天门。

    也有人说,据上古野史,万龙经,记载,那些大小涯洞,是上古方士,抓龙的陷阱,锁龙用的,说这不叫龙柱山,而是叫做空柱山,内通地底,龙被锁在地底,不能回家,哀嚎发声。

    民间有很多修道的熊猫族人,都来看过,笃定飞升就得是这里,风水宝地,仅此一家。

    三百多年前,有个北地方士,叫做飞熊德升,召集熊猫国各地高端道友,筹措了五万两黄金,要在枯木岭上修建一座,通天道院,没有哪个工程队敢接,工程难度太高,上都上不去,最后不了了之。

    当时有不少人冒险上去过,全都失踪了。

    老耿,

    之所以加入这一支高端钻山队,就是这个原因,枯木岭,磨盘山,飞刀峰,三座高岭,数百年来,从没人上去过,因为,可能真的有大野兽。

    最近两三百年来,那些失踪的古代山客,可是不少,大部分就是在这三座大山附近,失踪的。死游客,不可怕,可怕的是,没尸体。

    最严重一次,七十年前,十二个老钻山,在磨盘岭下的深沟,消失。大批戏熊猫步军,捕快,猎户,五六百人搜山救援,在深沟边缘,远远看见,全吓得逃回来,据说,血迹漫延五里。

    地方志,写的很隐晦,但基本是真的。

    最近的一次,四年前初夏,三对小情侣,昏了头,在飞刀峰下的,磨刀台,宿营,失踪,救援队在边缘徘徊三天,遇到不明生物袭击,不敢上去,不了了之。

    熊猫族人,老耿,坚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登上最高的枯木岭,人生完美收官,此生再无遗憾,至于大野兽,他是有底气的,他带了淬毒机弩,毒箭具是毒液里浸泡十年以上的,见血封喉,问题不大。

    唯一的问题是体力,他才会打破自己惯例,要了一个保镖,保镖正在心里暗骂老耿祖宗十八代,脸上却保持着板正。

    老耿挺意外的,七个年轻人愿意跟他走。他不由得精神抖擞,身形灵活,戳着金错五蛟龙纹铜尖尖登山杆儿,探路,一伙小年轻很兴奋,崇拜的跟着这个老当益壮,颇有点跟他不上,不由得个个赞扬老耿,老耿很受用,越发得意。

    走不约摸半个时辰,老耿一行人,绕过一处山凹,发现一洼清泉,登时兴奋,扑过去喝水,冰凉细甜,登时解渴,他们灌满水壶,略做休整,拨开野草矮树,攀援直上,出发了。

    一只小麻雀,扑棱飞下来,啄喝着泉水,十分警觉,扑楞!飞走了。清澈的山泉,流着,细微的叮咚声,带着清脆。

    一条青色的毒蛇,伏在几步外的翠竹上,一动不动,闭着眼,睡觉,带着本能的想要冬眠的困,阳光透过绿叶照下来,毒蛇,越发青翠。

    哈欠,

    是舒服和困倦的节点,再伸个懒腰,两个领队一看,越休息越不想走,忙催促众人起来,沿着原定路线出发。

    那个年轻女孩,哭了一程,接受不了分手,气鼓鼓的,跟着受伤的领队一行人,下山去了。

    众人小心攀登,穿行在深山老林里,去了那些累赘,越发轻快。

    两个保镖,背着巨大的帐篷包,带着一黑三黄,四条大狗,渐渐掉队。愈发愤怒。

    “他叫耿夜,名字不吉利,今年是他本命年,大不吉,分开就对了,那几个后生仔,不晓得,啧!……他们真的敢从近路爬枯木岭?”一个中年山客担忧道,没问谁,又似乎问所有人。

    “理他作甚!!咱们稳了!”一个女山客兴奋道。

    众人有说有笑,速度加快,在巨树,野竹林,野草矮丛,山坳峭壁间,攀登乐趣到达了极点,保镖怒了,背不动。

    众人几经商议,在一处突出的巨石上,放下一半帐篷包,活扣,栓了两条黄狗,留了狗食和水,估算两天登顶,一天回到这里。

    保镖气的解开绳子,抚摸着黄狗,不忍抛下。

    众山客,又给两个保镖,每人加了十两银子的赏钱,才再次出发,山路越发陡峭,他们将估算的登顶时间,加长为三天。

    稳中求胜。

    又缜密推演,赌定老耿一伙,将在明天下午未时,止步刀痕洞,那一道大裂隙,谁也过不去,近路是没用的。

    众人登时更加兴奋,一边攀爬,一边欣赏群山美景,山鸟欢脆,蛐蛐微鸣,野果香甜可口。

    晚霞映照,他们在一处大山洞口,坐一排,看晚霞,登时陶醉,一黑一黄两条狗,趴在阴凉里,机警的望着巨大山洞的深处,带着不安。

    两个保镖躺着,歇息。衣服湿透了,他们要加价,副领队出手阔绰,一人一块碎银子,不下三两。

    都很满意。

    十二天后,

    荷花镇驿站,

    崴脚领队,保镖,三个女山客,灰头土脸,站一排,荷花安抚使,正跳着脚的叫骂。

    “谁叫你们私自进山的!!谁叫你们私自进山的!!封山禁令,如同儿戏!!每人罚五百两纹银!少一个子儿!就法办!!”荷花安抚使,震怒。

    钱来的太快,兴奋的尽头,是愤怒。

    荷花镇主,忙笑道“万幸,你们没死在山里头,命真大,哈哈哈哈哈!”

    荷叶镇主,不悦道“安抚使,他们可是从我的辖区,荷叶镇藕村进的山,罚金我要求分两成。

    “你长得像两成!!!”荷花镇主冷冷道,手下们个个愤怒。

    荷叶镇主也不弱,一伙大小管事,个个嗷嗷叫,小老虎一半,当人不让。

    眼看就要例行厮打,荷花安抚使,急忙呵斥,大批军卒,捕快,分开众人。

    “二位!山属荷花镇,但入口确实在藕村,其他地方进不去啊。这样吧,你们二位一人一成,我八成,我这八成呢,拿出一半,分给海路防御使,南城大管,还有金光城巡查使,以及搜山的弟兄们。这个事情兹当是没发生。也公平。”荷花安抚使笑道。琢磨着晚饭要加几个菜。

    “一成!!”荷花镇主,惊了。

    “一成?!”荷叶镇主,沉思。

    众军卒捕快,挥舞刀剑欢呼雀跃,两镇人马不敢造次,也不敢造反。来了一个哑巴吃黄连,没声了。

    崴脚领队看着保镖和三个女山客,彼此沉默,九死一生,活着逃出来,想都不敢想。他们不敢提其他人,更加沉默。

    年轻的女客,要哭,还想着救她的前男友。保镖瞪了她一样,手轻轻压在腰刀刀把上。

    女山客惊惧,终究忍不住,嚎啕大哭。

    “哭得什么,捡了一条命,不好吗!”荷花安抚使微笑道,和蔼可亲,带着威仪。

    “我!我!……我分手啦!!!”女孩大嚎哭。

    “哈哈哈哈哈!再找一个不就完了。”荷花安抚使哈哈大笑,转身走了,军卒捕快,一众大小管事,慌忙簇拥着,众星捧月。

    安抚使的大账,慌忙带着五个会计,围住他们,落实罚金,做事积极缜密。根本不允许两镇主簿插手,镇主和手下们个个敢怒不敢言。恐怕那一成也是挂账,见不到真钱。

    “罚金,我一个人出吧,我写个条子,你去我那绸缎铺里取。当面交割,不要说罚金,就说……就说是蚕宝宝助力金。回头我好跟家父报账。”崴脚领队,严肃道。

    “您放心,您是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两镇年轻一辈翘楚。这样你们先在驿站住两天,我安排,先放出风去,就说您出远差,又谈个大项目,你们呢也养养伤,两日后由两位镇主安排一个接风仪式,以安民心。”大账周密道。

    “周密!好事都踏马让你做尽了!安抚使明年就……”荷花镇主勃然大怒。

    荷叶镇主慌忙一把攥住荷花镇主手腕,急道“祸从口出!祸从口出!!!”

    “二位!走漏风声,坏了两镇年度优秀标兵,一律斩首!!安抚使有言在先,你们没忘吧!!镇主的位子换换人!不少人可排队等着。”大账淡淡冷笑,抱了多年被压着的仇怨,扬眉吐气。

    荷花镇主,两镇大小主事,眼睁睁看着大账,当场安排,压下怒火。

    “哎?你在山里分手了?”荷叶镇主急忙哎道。

    女山客急忙大哭道“我在山里分手了!!你快问!”

    “咳!分手有甚稀奇!夺命鸳鸯!早晚必分!你不要命啦!!封山禁令,私上高岭者,斩首。”保镖低声呵斥。

    “……老……老耿,我听说老耿,也在组织人马进山,你们……查查他。”崴脚领队,犹豫再三,轻声道。

    “嗨!老耿去金光城进货去了。他呀,不行啦!六十了!哪还登的了山。”大账大笑道。

    “我真的分手了!他们!他们……”年轻的女山客惊惧着要说出来,又害怕保镖的钢刀。

    “二位,没戏,老规矩。别等了,回吧!”大账嘲笑道。

    “大钱没了,小钱不能放过!来人!把猎户们都抓了来!!”荷叶镇主,怒道。

    “别在这里搞!!这样!你们带这位姑娘去藕村,记住不要走漏风声。”大账忙道。

    “我们正要去藕村!”荷叶镇主叫道。招呼两镇人马,浩浩荡荡,荡进藕村,撒出人马,去提猎户们。

    效率很高,毕竟是搞钱,讲究一个,快快快。

    “尔等,猎户,守护山林,救援游客,供应野味,山货,药材,有功啊!!!”荷叶镇主站在高台上,抑扬顿挫。

    “镇主!抓我们何事!我还煲着汤呢!!”一个强壮的猎户喊道,不由得众猎户纷纷抗议,无辜被抓。

    “又有人在山里分手啦!!!老伙计们!怎么回事!怎么每次出事都在本镇!!!”荷花镇主站在高台上看了一眼荷叶镇主,高声严厉道。

    “关我们什么事!!猎户喊道。

    “踏马的!还让不让人活。”

    “大家有意见,有怨气,我理解的嘛,来人,每人二十大板,均一均冤,这年头,都不容易,安抚使要求很低,不出事就行,做不到哇诸位!万幸,他们活着出来了,这要死在里头,大熊猫神,都庇佑不住。难搞哇!”荷叶镇主怒斥。

    “开始吧!诸位!等什么呐!”荷花镇主催促。

    噼里啪啦一片哇哇嚎哭,带着冤屈。

    时代的节拍,不多不少,二十板子,嚎哭叫嚷里,猎户们,不敢骂,自古官字两张口,怎么吃怎么有,民字一条尸,代代被人吃。

    就在猎户们,嗷嗷嚎哭之时。

    深山密林之中,高高的枯木岭之上,夕阳,照来,霞光里。

    一颗巨大的枯树,出现在平整的山顶,这个巨树,被剥了皮,光秃秃,丫丫叉叉,遮天蔽日,树下一张桌子。

    一个机器人,端坐着,正在倒酒。

    啪!水壶砸在一边。

    “老耿!你可以啊!你们几个!跑我这山顶,干什么来了!说!!……”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祝你平安……”

    “哦吼!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