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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十年后天下大乱

    “右相,怎么会是右相?难道右相……”李泌突然瞪大了眼睛,想到了一个脑洞极大的答案,但他说到一半,已经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看李泌的表情就知道,这哥们一定想歪了,以为李林甫忽悠扒灰帝要禅位,张生赶紧纠正:“想什么呢,如果禅位于李相,这王气当倾巢向南,我看到的紫微星只是探出一条忽隐忽现的细线,而且尚未与天相星相连,看着像是君王托付朝政于宰相打理,自己作个逍遥天子。”

    除了那个奇怪的梦做论据,张生做出这个预言也是有史实依据的,如今是天宝三载,历史上,就是这一年,李隆基曾动过心思,放手不理事,当个甩手掌柜,把所有政务全部交给李林甫处理。

    “彻底放权给右相,完全不理朝政?这成何体统,那这天下,到底是姓李还是……”李泌意识到李林甫也姓李,张生这个预测实在太过大胆离奇,李泌不敢相信。

    张生也知道李泌不会信,但他也没指望李泌能彻底相信自己,毕竟事情还没发生呢。

    预言这种事最难取信于人,后世那些国际政治时事评论员(请不要联想战忽局的局座和政委)、气象天气预报员和财经股市分析专家,哪个不是被骂的狗血喷头,张生也没指望自己这个草台专家能百发百中。

    “丹药我这里暂时没有新的,你让太子放宽心,太子暂时无虞。太子关心突厥军情,可以理解,但突厥如今不过是冢中枯骨土鸡瓦犬,连疥癣之疾都算不上。至于李相进谗言,太子也不必太过介怀,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惦记着皇帝何时能委他全权呢,才不会在此时贸然对太子发难,给他自己添麻烦。太子身为储君,还是要抓主要矛盾。”

    张生如此宽慰李泌是有道理的,他知道,李亨多年的隐忍是有效果的,皇帝对太子还算放心,自从开元二十五年皇帝弄死了三个亲生骨肉后,再没生过废太子的心思,所以李亨绝没有被废的危险。

    张生还是忍不住跟李亨提个醒,毕竟十年后有件大事即将发生。

    “矛盾?你说的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是这个意思吗?”张生随口甩的新词给李泌整不会了。

    李泌没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更没学过马列毛邓三科新,主要矛盾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陌生,也太超前了。

    张生想了想该怎么解释,可惜这种高深的哲学命题很难一两句话解释清楚,他只能化繁就简,用李泌能理解的话解释:“矛盾就是冲突,就是病患的症结所在,对了,就是病灶。”

    李泌不愧是天才神童,一下子就理解了:“道兄的意思,突厥军情和李相的倾轧,都不是太子心病的主要病灶,那主要病灶是哪里呢?”

    张生说:“太子的主要病灶看似是李相,但根子却在天子,皇帝并不信任太子,不想让太子的势力做大。

    当今多疑,这或许源于其早年经历了一连串宫廷诡谲大变。

    从神龙年间开始,武皇、中宗、睿宗连续三朝的宫闱惊变,他都是亲见亲历,所以对权谋尤其敏感,如今就算右相不是李林甫,就算换了旁人,恐怕太子的日子未必会比李林甫在位要好过多少。

    但贫道要说的病灶不是太子的,而是大唐的,大唐的主要病灶不在李相身上,或者说,李相并非是大唐现在唯一的主要病灶。”

    李泌听的极是认真,且是暗暗佩服张生的胆量和见识。

    这些话虽然涉及皇家忌讳,但李泌不得不承认,张生的分析颇有道理,这些话,李泌自己一向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从来不敢说出来。

    此前的李泌,认为张生只不过是个天分高的修道之人,没想到一个年轻道士对朝廷政事还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听完张生的分析,李泌不禁对张生刮目相看,他有意试探张生,便郑重问到:“道兄认为,大唐的主要症结或病灶还有哪几处呢?”

    张生没有直接回答李泌的提问,而是再度给出了预言:“症结和病灶还有很多,至少还有四五处,若不及时诊治,十年后,天下必有一场大乱,兵祸连结、生灵涂炭,社稷倾覆。”

    李泌觉得张生的话实在危言耸听,如今大唐虽然确实有不少问题,但毕竟盛世正兴,怎么可能十年光景就天下大乱了呢?这个预言实在太离谱了。

    所以李泌并未将张生这个预言当回事,还是将焦点转移回了他眼前最关切的问题,“嗯……那个……天相星的事,你今晚可要再看看啊……哎,我还没说完呢……别走啊……”见张生往外走,李泌起身要拦,毕竟事关太子,李泌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见李泌不信自己的话,张生觉得没意思,不等李泌说完,便笑着往外走:“我饿了,要去吃饭了,观星的事你就放心吧,晚上我一定熬夜加班看星星,我办事你放心。”

    挥手忍痛送走了李泌,张生赶紧招呼清风一同去斋堂,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前两天的玄都观的斋堂可是有咸菜滚豆腐的。

    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张生和清风进入斋堂时,斋堂内只剩下两个人了,是两个正在收拾打扫的火工道人。

    清风快步来到一名火工道士身后,笑着说:“启强师兄,还有饭吗?小仙长接待了一位贵客,错了饭头。”

    法名启强的火工道人回头看了眼清风,又看了眼几步之外的张生,笑着说:“是小仙长和清风啊,真对不住,今天的饭都放完了,上面定了新规矩,从今天开始严格按照观里的道籍做饭,小仙长就是不错过饭口,怕也是没你的饭的。”

    “新规矩?按人头做饭?谁定的规矩?”清风皱眉,这规矩太奇怪了,这么大的道观,严格按道籍做饭,若是哪个捐功德贵人赶上饭口恰好饿了,岂不是也没饭吃?

    “谁定的不知道,上面咋说,我就咋做。”法号启强的火工道人说话时倒是一脸堆笑,语气也客气的很。

    不管那火工道士怎么客气,怎么满面笑容赔小心,但张生从此以后不能在斋堂吃饭的结果是改变不了的,因为张生的道籍根本就不在玄都观,而且就算那些巴结张生的祠部司的官员想插手管,也是管不了的。

    因为这道观虽然归祠部司管,但道士的度牒和道籍却归宗正寺管,人家宗正寺可不听祠部司的招呼,毕竟没有上下级隶属关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