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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点化李白

    李白虽然狂放不羁,藐视权贵,但对于真正有才的人,却是真心敬重,此时他对张生是发自内心的欣赏和敬重。

    见偶像李白主动跟自己说话,张生激动的血压直接飚到280,脑袋也一时有些错乱了,居然跟诗仙面对面,而且诗仙还对自己这么尊敬。

    这份成就感,满足感,是赚多少亿都替代不了的,他咽了口唾沫,刚才想好的打招呼的话竟一句也没说出口。

    李白见张生没有立即回话,并不见怪,又笑着问:“小仙长这仙法,可有名头?”

    张生已经缓过神来,想说是天外飞仙,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犹豫着没有说。

    这时李腾空走到旁边笑着说:“这一手仙人执笔,道兄原来也演示过,是叫仙人执笔,对吧,道兄?”

    原来这手叫仙人执笔,若不是李腾空说,张生自己都不知道这手叫什么。

    张生想了想,仙人执笔倒是贴切,不过太过写实了,缺乏诗情,也没有浪漫,想了想,笑着说道:“我起了新名,叫凤凰翱翼,不知青莲居士以为如何?”

    “凤凰翱翔,展翼天际,好名字,好气魄。”李白拍手叫好。

    李白轻声念着张生的诗:“十层突兀在虚空,四十门开面面风。却怪鸟飞平地上,自惊人语半天中。回梯暗踏如穿洞,绝顶初攀似出笼。落日凤城佳气合,满城春树雨濛濛。”

    “世间真有如此神仙手段,良辰美景,神技佳作,天作之合。”李白简直对张生惊为天人:“今日能见到这样的佳作,真是不枉到雁塔一游。”

    张生被李白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作为一个抄袭狗,他原本心里是有点虚的,好在此诗的原作者如今还没出生,要不当场被揭穿,脸可就丢尽了。

    李腾空笑着说:“这诗还需要诗名,不如就请……”李腾空说话时看向李白,意思很明白,请李白拟个名来。

    李白想了想:“仙长诗文道法双绝。此诗就名双绝诗,小仙长以为如何?”

    张生连忙摆手:“不敢不敢,作品好不好,读者的反馈至关重要,若是为了博眼球一味追求标题标新立异,就成了标题党了,失去了创作的本意了,所以贫道的意思,还是返璞归真的好,就叫慈恩寺塔送太白,如何?”

    张生的谦虚还真不是虚情假意,毕竟太宗高宗父子的二圣三绝杯就立在那,二圣才三绝,一个皇帝才绝一个半,我这来个双绝的,比皇帝还绝?

    你就真比皇帝绝也不能说,这双绝就算是真绝,也断不能自己说不口,别人口中的双绝,那叫赞美,自己题头里要说双绝,那就是僭越了,这点轻重,张生还是拎得清的。

    李白一听这诗是送给自己的,大喜过望,哈哈大笑,积聚在心头的愁苦一扫而空,眼中也有了难得的光芒:“送给我的,哈哈,临行前,得仙长赠诗,也算是一大快事。”

    张生此时完全没有了刚见李白时的拘谨,轻松的问:“此番东行洛阳,可有什么打算?”

    他这是明知故问,他知道,历史上李白这次东行后,先到了洛阳,见到了杜甫,又去梁宋,与杜甫高适同游,之后又去齐州,然后去德州,一直在鲁地各地云游名胜,寻仙问道。

    天宝五年之后,李白南下江南,此后一连数年徘徊于江南大好风景之中,并未回过长安。

    李白重重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远方,这次离京,他显然已经思考了很久,去意已决。

    仕途不畅,壮志难酬,早已让他心灰意冷,一腔热血已经凉透,无意留在长安这满是虚伪龌龊荒唐污浊的俗世间,更不愿在四周布满心机暗箭的官场中虚耗生命。

    就如他在两年后《梦游天姥吟留别》中所写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他选择了离开,从此长安少了个郁郁不得志的待诏翰林,但中华民族多了位闪耀千古的传奇,多了无数脍炙人口光耀千秋的千古名篇。

    精于算计的官场老油条们,心胸狭隘的权贵们,还有只将李白视为娱乐消遣的风雅文人的扒灰帝,没有给李白一展才华建功立业的机会,这是大唐的不幸,更是李白的遗憾,却是中华民族的幸运,是后人的幸运。

    我们在感叹李白不得志的同时,该为此庆幸。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李白官场失意,有福的却是后人。

    若是李白仕途高歌猛进,就没有那么多千古传唱的诗篇了。

    他是仙人,是天上太白,本就不属于这俗世间。

    上天让他下凡的使命,本就是让后人惋惜的同时,留给后人绚烂的诗篇。

    良久,李白才幽幽说道:“我本有心为朝廷效力,建一番功业,造福天下苍生,但奈何……”

    说着李白又叹了口气,一声叹息,一言难尽,饱含沧桑,却无从说起。

    张生自然能理解李白投保无门的愁苦,他不愿意看到李白在长安虚耗青春。

    大唐……这个民族还等着他的瑰丽诗篇呢。

    张生安慰道:“为天下苍生造福,为百姓谋利,未必一定就要做官啊。”

    “哦?”李白饶有兴趣的看着张生:“这话怎么说?”

    张生笑着说:“孔孟名垂千古,难道是因为他们在治国理政方面有建树、有成就?著书立说,传道授业,不也是造福万民,惠及子孙吗?”

    “贫道有几句话,跟青莲居士共勉。”张生故意咳了咳,清了清嗓子:“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张生陡然提高声音:“君子立于天地之间,心胸坦荡,在哪里不是兼济天下?”

    不知是谁喊道:“说得好。”

    “讲的太好了。”

    张生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不仅让李白顿时茅塞顿开,就连人群中也在议论纷纷,有人已开始重复这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说的真好啊。”

    “先生真乃大才,奇才呀。”

    “普度众生,这才是真仙人,有道的真神仙。”

    人群中议论纷纷。

    两个年轻人快步来到张生跟前,同时向张生深深一揖,其中略年长的说道:“刚才在下言语有冒犯处,还请小仙长不要见怪,不知小仙长如今执掌哪所道观,改日在下想登门赔罪。”

    说话的人是王忠嗣的儿子王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