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接战
汲郡，内黄县，运河新路和老路的交界处。
曾经巡视洛阳四方馆的什长高大田，躺倒在一片枯草丛里，嘴里叼着不知名的叶子，轻轻咀嚼，苦涩的汁液刺激神经，顿时让他神志清醒。
一路奔波追踪阿史那咄苾的行踪，非常辛苦，好在现在一切顺利。
小猴子很羡慕高大田的云淡风轻，问道：
“高大哥，马上就要打仗了，你不紧张吗？”
高大田吐掉嘴里的叶子，嘟囔道：
“紧张个球，人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紧张有用么？咱们当兵吃饭，不就是为了打仗么……待会儿你就能见到修罗地狱了，肠穿肚烂、肢体横飞……嘘……”
高大田示意身边的人小心，不要弄出动静来。
一阵踢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小猴子紧张的探出脑袋，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是突厥人，他们回头了……看来裴校尉果然厉害，几个人就吓得突厥人回头，乖乖的进入咱们的埋伏圈……”
……
阿史那咄苾排出三波哨探，都被被裴行俨射杀，猜测前面必然有埋伏，不敢强行通过。
在孙运时的指点下，准备从老路绕道。
阿史那咄苾感受到危险，回头严厉的下令：
“都快点，咱们得行踪可能泄露了……”
突厥人生存条件极其艰难，对贵人都是无条件的服从。纷纷加速，从路口绕道。
孙运时站在路口，紧张的回头张望。等这一百二十人全部通过，忽然喜形于色的说道：
“三王子，他们来了……”
远处慢慢出现一支队伍，但前后分明，若有若无的有间隔。
久在军旅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不是一支队伍，而是两支。
这八十人，都是阿史那咄苾隐藏在永济渠的队伍。他们出发的地方不一样，赶的路程不一样，精气神也不一样。
阿史那咄苾看着这支队伍，紧绷的心神放下来，笑道：
“终于来了……”
等队伍汇合完毕，阿史那咄苾一马当先，沿着老路疾驰。
没过多久，探路的哨探汇报，前面出现大隋军队的旗帜，似乎是个姓毛的校尉。
阿史那咄苾一路奔驰，早就收起轻视之心，蹙眉道：
“咱们可能落入大隋的陷阱了，但现在也不能回头，不但浪费马力，甚至可能一头扎进他们的另一个陷阱……只能选一条道突破……”
一个校尉不会有太多的人，阿史那咄苾不怕。
两百突厥精锐集结冲锋，并不怕隋军一个校尉率领的人马。
……
毛腾远从军十几年，也经历过战争，但从未直面过突厥精锐。
毛腾远知道他的部下，并不是真正的骑兵，无法和突厥人正面冲击。只能用尽各种方法，尽量增加自身的优势，减少突厥人的优势。
此时的一切应对之策，只能靠着老兵的转述，前辈们的口口相传，做出安排。
好在这两百人都是毛腾远亲自训练，知根知底，安排起来也很快。
毛腾远骑在马上，吩咐道：
“第一队第二队骑术精湛，全部和我站在一起，丢掉任何妨碍作战的杂物、武器，只留下长枪和短刀，一会儿随我冲击敌阵……”
“第三队拿好弓箭和短刀，站在两侧山坡上，寻找机会压制突厥人的冲锋，射杀突厥人……”
“第四队也装备弓箭和短刀，射箭迟滞对方。把辎重车辆拦在路中间，防止突厥骑兵跨越……”
……
阿史那咄苾奔驰出四五里路，前面的道路变窄，老路在两个小土包之间穿行。但对面毛校尉的旗帜，早就映入眼帘。
阿史那咄苾眼神一扫，见隋军只有一百多人。但军容整齐，以逸待劳。
这一战免不了了，但最好试探一番，做到心中有数。
阿史那咄苾久经战阵，很快做出基本判断。他眼神冷厉，纵马上前高声问道：
“对面可是大隋毛校尉，我是突厥使团的护卫首领，是大隋的贵客。请问贵军拦在路上，意欲何为？”
护卫首领？
毛腾远看着阿史那咄苾，嘴角挂着冷笑，慢条斯理的说：
“对不住了，上头有指令，突厥使团入境是四十人，出境也只能有四十人……”
看着慢吞吞说话的毛腾远，阿史那咄苾心里的无名鬼火燃起，怎么看都觉得毛腾远可恶……
阿史那咄苾此刻明白，他潜入洛阳刺探虚实，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早就落在大隋高层眼里。
一刹那之间，阿史那咄苾的内心里，充满重重的挫败感。他很想知道，这个命令来自于大隋哪一层。
“出面的只是一个校尉，应该不会是大隋皇帝授意吧？”
阿史那咄苾心怀侥幸的想道。
如果是大隋皇帝授意，阿史那咄苾之前的指点江山，简直是一个笑话。
因为在大隋眼里，他不值一提，仍由他刺探消息。即便准备给他一点教训，也不屑用更多的军队。
阿史那咄苾十六岁独立领兵，经常南下骚扰大隋五原郡，是个非常骄傲的人。
启民可汗去世，阿史那咄吉成了大可汗，阿史那咄苾也成了南面可汗。
这次随阿史那咄苾来的突厥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容不得别人轻视。
阿史那咄苾心中万千思绪，一闪而过，怒道：
“既然如此，那就是试试谁的刀更锋利吧……”
裴仁基以为突厥人隐藏了实力，让毛腾远带着两百人来追，哪知道阿史那咄苾的手里，也足足有两百人，毛腾远心里没底：
“两百大隋士兵，对阵两百突厥精锐，胜算如何？”
阿史那咄苾拨马回阵，很快调整好队形冲杀过来。
“杀啊……”
终于有机会教训突厥人了，毛腾远热血沸腾，大喊一声。
现在的大隋，还是战无不胜百战精锐，即便一百人迎击两百人，也毫不退缩。
两支队伍都在加速，都在调整冲击的姿态。
骑兵是战争之王，速度快，冲击力强大，碰上非死即伤。
大隋士兵的坐骑，都是吐谷浑之战的战利品，并不比突厥人差。
随着毛腾远一声令下，开始加速。
突厥人精于齐射，随着阿史那咄苾一声令下，箭雨朝大隋士兵的头上倾泻下来。
“啊……”
几个不走运的大隋士兵，被箭矢射中要害处，惨叫一声跌落马下。但其他人不为所动，继续冲锋。
两支队伍越来越近，热血沸腾的大隋士兵，能够看见突厥人的冷漠，以及悍不畏死。
“杀啊……”
突厥人来不及射击第二轮，两支骑兵队伍撞在一起。大隋士兵长枪如龙，直直的握着，借着战马的冲击力，朝突厥人刺去。
突厥人也挂好弓箭，拔出随身的腰刀，劈砍向大隋士兵。
曾经巡视洛阳四方馆的什长高大田，躺倒在一片枯草丛里，嘴里叼着不知名的叶子，轻轻咀嚼，苦涩的汁液刺激神经，顿时让他神志清醒。
一路奔波追踪阿史那咄苾的行踪，非常辛苦，好在现在一切顺利。
小猴子很羡慕高大田的云淡风轻，问道：
“高大哥，马上就要打仗了，你不紧张吗？”
高大田吐掉嘴里的叶子，嘟囔道：
“紧张个球，人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紧张有用么？咱们当兵吃饭，不就是为了打仗么……待会儿你就能见到修罗地狱了，肠穿肚烂、肢体横飞……嘘……”
高大田示意身边的人小心，不要弄出动静来。
一阵踢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小猴子紧张的探出脑袋，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是突厥人，他们回头了……看来裴校尉果然厉害，几个人就吓得突厥人回头，乖乖的进入咱们的埋伏圈……”
……
阿史那咄苾排出三波哨探，都被被裴行俨射杀，猜测前面必然有埋伏，不敢强行通过。
在孙运时的指点下，准备从老路绕道。
阿史那咄苾感受到危险，回头严厉的下令：
“都快点，咱们得行踪可能泄露了……”
突厥人生存条件极其艰难，对贵人都是无条件的服从。纷纷加速，从路口绕道。
孙运时站在路口，紧张的回头张望。等这一百二十人全部通过，忽然喜形于色的说道：
“三王子，他们来了……”
远处慢慢出现一支队伍，但前后分明，若有若无的有间隔。
久在军旅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这不是一支队伍，而是两支。
这八十人，都是阿史那咄苾隐藏在永济渠的队伍。他们出发的地方不一样，赶的路程不一样，精气神也不一样。
阿史那咄苾看着这支队伍，紧绷的心神放下来，笑道：
“终于来了……”
等队伍汇合完毕，阿史那咄苾一马当先，沿着老路疾驰。
没过多久，探路的哨探汇报，前面出现大隋军队的旗帜，似乎是个姓毛的校尉。
阿史那咄苾一路奔驰，早就收起轻视之心，蹙眉道：
“咱们可能落入大隋的陷阱了，但现在也不能回头，不但浪费马力，甚至可能一头扎进他们的另一个陷阱……只能选一条道突破……”
一个校尉不会有太多的人，阿史那咄苾不怕。
两百突厥精锐集结冲锋，并不怕隋军一个校尉率领的人马。
……
毛腾远从军十几年，也经历过战争，但从未直面过突厥精锐。
毛腾远知道他的部下，并不是真正的骑兵，无法和突厥人正面冲击。只能用尽各种方法，尽量增加自身的优势，减少突厥人的优势。
此时的一切应对之策，只能靠着老兵的转述，前辈们的口口相传，做出安排。
好在这两百人都是毛腾远亲自训练，知根知底，安排起来也很快。
毛腾远骑在马上，吩咐道：
“第一队第二队骑术精湛，全部和我站在一起，丢掉任何妨碍作战的杂物、武器，只留下长枪和短刀，一会儿随我冲击敌阵……”
“第三队拿好弓箭和短刀，站在两侧山坡上，寻找机会压制突厥人的冲锋，射杀突厥人……”
“第四队也装备弓箭和短刀，射箭迟滞对方。把辎重车辆拦在路中间，防止突厥骑兵跨越……”
……
阿史那咄苾奔驰出四五里路，前面的道路变窄，老路在两个小土包之间穿行。但对面毛校尉的旗帜，早就映入眼帘。
阿史那咄苾眼神一扫，见隋军只有一百多人。但军容整齐，以逸待劳。
这一战免不了了，但最好试探一番，做到心中有数。
阿史那咄苾久经战阵，很快做出基本判断。他眼神冷厉，纵马上前高声问道：
“对面可是大隋毛校尉，我是突厥使团的护卫首领，是大隋的贵客。请问贵军拦在路上，意欲何为？”
护卫首领？
毛腾远看着阿史那咄苾，嘴角挂着冷笑，慢条斯理的说：
“对不住了，上头有指令，突厥使团入境是四十人，出境也只能有四十人……”
看着慢吞吞说话的毛腾远，阿史那咄苾心里的无名鬼火燃起，怎么看都觉得毛腾远可恶……
阿史那咄苾此刻明白，他潜入洛阳刺探虚实，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早就落在大隋高层眼里。
一刹那之间，阿史那咄苾的内心里，充满重重的挫败感。他很想知道，这个命令来自于大隋哪一层。
“出面的只是一个校尉，应该不会是大隋皇帝授意吧？”
阿史那咄苾心怀侥幸的想道。
如果是大隋皇帝授意，阿史那咄苾之前的指点江山，简直是一个笑话。
因为在大隋眼里，他不值一提，仍由他刺探消息。即便准备给他一点教训，也不屑用更多的军队。
阿史那咄苾十六岁独立领兵，经常南下骚扰大隋五原郡，是个非常骄傲的人。
启民可汗去世，阿史那咄吉成了大可汗，阿史那咄苾也成了南面可汗。
这次随阿史那咄苾来的突厥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容不得别人轻视。
阿史那咄苾心中万千思绪，一闪而过，怒道：
“既然如此，那就是试试谁的刀更锋利吧……”
裴仁基以为突厥人隐藏了实力，让毛腾远带着两百人来追，哪知道阿史那咄苾的手里，也足足有两百人，毛腾远心里没底：
“两百大隋士兵，对阵两百突厥精锐，胜算如何？”
阿史那咄苾拨马回阵，很快调整好队形冲杀过来。
“杀啊……”
终于有机会教训突厥人了，毛腾远热血沸腾，大喊一声。
现在的大隋，还是战无不胜百战精锐，即便一百人迎击两百人，也毫不退缩。
两支队伍都在加速，都在调整冲击的姿态。
骑兵是战争之王，速度快，冲击力强大，碰上非死即伤。
大隋士兵的坐骑，都是吐谷浑之战的战利品，并不比突厥人差。
随着毛腾远一声令下，开始加速。
突厥人精于齐射，随着阿史那咄苾一声令下，箭雨朝大隋士兵的头上倾泻下来。
“啊……”
几个不走运的大隋士兵，被箭矢射中要害处，惨叫一声跌落马下。但其他人不为所动，继续冲锋。
两支队伍越来越近，热血沸腾的大隋士兵，能够看见突厥人的冷漠，以及悍不畏死。
“杀啊……”
突厥人来不及射击第二轮，两支骑兵队伍撞在一起。大隋士兵长枪如龙，直直的握着，借着战马的冲击力，朝突厥人刺去。
突厥人也挂好弓箭，拔出随身的腰刀，劈砍向大隋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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