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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郡丞张须陀

    张须陀久在军旅,眼神锐利如鹰,威慑力十足。

    “这个……”

    历城县令阮凤举四十来岁,见谁都是笑容满面。此刻却无言以对,额头微微冒汗。

    阮凤举不敢直视张须陀,眼神往那个衙役瞟去。

    衙役见到这个场面,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原本是为了拍马屁,让县令做好准备,给新鲜出炉的“高唐县侯”一些排面,便于以后更好相处,哪知道碰上张须陀这个另类。

    张须陀是齐郡郡丞,手握兵权,权力仅次于太守。

    现在的大隋税赋重徭役多,许多地方已经有不稳的迹象,郡丞要维持地方稳定,权力还在慢慢变大。

    但“县官不如现管”,衙役很快做出了选择。

    得罪了张须陀,大不了不干衙门的差事。要是得罪了阮凤举,走也不行留也不行,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这么想着,衙役大着胆子高声道:

    “郡丞大人,这都是民间戏言,小的听久了说话没把门的,实在该死……”

    衙役说完,就抽他自己的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张须陀,指望他能轻轻放过。

    张须陀对这种伎俩心知肚明,毫不在意。而且他对这个说法早有耳闻,冷笑道:

    “呵呵,他们都说历城县有两个县令,县衙有一个,五冠庄有一个……”

    “你当本官是傻子么,还是以为本官这三个月的巡视,都是做做样子?”

    张须陀的声音冷酷无情,没有丝毫情面。衙役心知遇上不能善了,手上加重力道,越发可怜:

    “不敢,小的不敢,请大人恕罪……”

    阮凤举知道张须陀是针对他,现在要是不说话,这个衙役怕是只能一直打下去。

    虽然说衙役自打耳光,但丢面子的却是他阮凤举。

    阮凤举定了定心神,恭敬的对张须陀说道:

    “五冠庄李卓年少有名,全县皆知。有人称他为‘卧虎’,有人说他是‘卧龙’,但没几人见过李卓本人,就这么以讹传讹……”

    “郡丞大人,这是无知小民不知朝廷法度,胡乱说的……”

    阮凤举明显在开脱,张须陀冷笑连连,高声问道:

    “你是大隋的历城正印县令,辖地有这种传闻,把你和一个少年相提并论,你也不闻不问,把大隋的尊严置于何地?”

    张须陀上纲上线,阮凤举连忙起身请罪:

    “下官不敢,五冠庄虽然特殊,但并无违法乱纪之事。而且缴纳税赋都很及时,疏通河流,捐资修路,堪称楷模……下官要是对五冠庄不利,怕是会引起众怒……”

    大隋的庄园,要么是功臣之家,朝廷赏赐,要么是祖上积德,流传子孙。

    五冠庄却有些特殊,是李卓用手段,硬生生捏在一起的。

    经过五年的发展,五冠庄越来越大,已经建起围墙。里面有什么事情,外面根本看不见。

    围墙也不是一般的庄墙,而是砖块砌成,高达一丈,非常厚实。还留有瞭望哨,射箭口……

    这哪里是庄园,分明是一个小型的城堡!

    张须陀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阮凤举:

    “你是为了你的乌纱帽,得过且过吧?本官年前要去五冠庄,被你千方百计的阻挠……”

    这种事情,阮凤举打死不认,不给张须陀任何借口:

    “郡丞大人言重了,下官身为大隋官员,岂敢阻挠大人?”

    “当日之所以劝谏,实在是皇帝陛下有旨意,只要庄园税赋齐全,地方不得滋扰。”

    “五冠庄堪称楷模,下官怕大人不知就里的找上门去,被人暗地里捅刀子……”

    这种牵强的理由,没有半点可信度。

    张须陀来回踱步,忽然回过头来,诛心的问:

    “难道五冠庄是藏污纳垢之地,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让你如此忌惮,如此紧张?”

    好你个张须陀,我敬你是上官,让你在我的县衙作威作福,但你这也太过分了吧?这是说我和五冠庄李卓同流合污?

    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阮凤举被张须陀步步紧逼,心里也很恼怒,硬邦邦的说道:

    “郡丞大人误会了,五冠庄绝对没有非法之事,下官可以用人头担保。李卓现在是大隋高唐侯,怎么会像大人说的那样?”

    “这几年大水频发,接连征兵徭役,导致很多人家破人亡。李卓只是心善,收养了许多孩童,积累了一些名声。”

    “许多人都得到李卓的好处,自然都帮他说话,但他不干涉县衙的任何事情。县衙有困难,李卓甚至主动帮忙。”

    “正因为有了五冠庄,历城这几年的税赋都是超额完成……”

    张须陀没想到阮凤举敢顶嘴,冷冷的说:

    “都是见利忘义之辈,就为了这一点蝇头小利,就可以忘记大隋的恩德?”

    阮凤举见张须陀如此固执,就不再说话。

    在阮凤举的心里,和张须陀相比,李卓更可怕。

    大隋的县令三年就换一次岗位,他没必要得罪李卓。

    前任县令上任的时候,五冠庄才起步,最初还是什么“五冠庄农业合作社”。前任县令强行阻挠,结果弄了个头破血流。

    几番争斗下来,前任县令发现斗不过当时只有十岁的李卓,这才偃旗息鼓,彼此相安无事。

    前任县令威严扫地,没有分毫作为,却因祸得福。随着历城蒸蒸日上,每年的各项考核都很高,他居然得到升迁,到别的地方当郡丞了。

    这当然都是李卓的功劳。

    阮凤举没有多大的志气,只想着安稳的度过这三年,能像前任一样升迁最好,不能升迁也不强求。

    毕竟他这个县令太省心了,地方上的事务完全不会找他,那些大小地主有了矛盾,都会找五冠庄决断,绝对公平,双方都信服。

    而且前任县令曾经告诫过他,李卓心狠手辣,不可小看。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他居然敢带着家人仆役,千里追杀突厥人,而且大获全胜。

    那些突厥人虽然不算正规军队,但都是从正规军人里精挑细选。没有全套武器装备,仍然比普通大隋人厉害,结果却被李卓大杀四方……

    张须陀军人出身,没有一般官员的油滑。他以势压人,阮凤举却不服气,只好放弃:

    “如此人物,本官倒是好奇。”

    阮凤举明白张须陀对李卓有意见,但他也没办法多说什么。

    李卓是坐地户,张须陀来了准备拿李卓的五冠庄立威。

    哪知道李卓转眼成了大隋的高唐侯,渤海郡丞,和张须陀平级了,难怪他有点憋屈。

    杀了一百多个突厥人,按照大隋制度封爵,完全没有问题。但张须陀到过昆州(昆明)平叛,又平定过汉王杨谅的叛乱,根本看不上李卓的小打小闹。

    更重要的是,张须陀对地方豪强很忌讳,李卓虽然现在是官身,但无疑是地方豪强,必须防备。

    阮凤举见他口都要说干了,张须陀还是不听劝,此时也来了脾气,十分不负责任的说道:

    “郡丞大人若是有心,自然能遇见。或许过不了几日,他就会来县衙挑选封地。”

    阮凤举的意思就是,你要找他麻烦,自便就是,我不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