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从梦境开始的龙族世界 » 第三十六章 每扇没锁的门背后都有故事

第三十六章 每扇没锁的门背后都有故事

    “谢谢您啊,路不平您慢点个走。”林锡明挥手目送老奶奶离开。

    酒德麻衣抱着胸站在一旁的田埂上,一言不发。

    “那对父女住在小湖岸边的一个大院子里。”林锡明走过来跟她比划了两下,“小湖沿着这条石子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了。”

    酒德麻衣没理会他,只是一直看着老奶奶的背影。

    “怎么了?”林锡明问。

    “村里的人好像都知道那家里的情况。”酒德麻衣收回视线,她走回到石子路中央,“但是却没有人管。”

    “乡里就是这样。你和他们当邻居借钱蹭饭都好说,但你要是管人家的家事,人准和你翻脸。”林锡明摇头,“像这样的,村里人只能私底下说说,没人会进去淌一身泥。”

    酒德麻衣沉默片刻,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就转头往前走了。

    林锡明愣在原地看着她,他分不清这个女人的冷漠是否只是一层伪装,不然又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似乎是注意到了林锡明站在原地没动,酒德麻衣回头问。

    “没。走吧。”林锡明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通向小湖的这条路歪歪扭扭,满地都是石子,泛青的小湖安静地躺在草坡和田埂围出的池子中,靠近岸边的水面上浮着草根和绿藻。

    石子路到小湖前就停了下来,沿着湖岸的方向向两边延伸出去。整条路上都没人来往,也没看见有其他住户落居路旁。

    只有他们眼前的这个院子是个特例。

    水泥新砌的灰墙,一栋两层高的精致小楼从墙后头冒出来,漆成雪白色没落上一点灰,看样子是近几年才盖成的。

    院落的正门则是一道从中间开合的大铁门,两个门板上各贴了一张对联。

    “我听说你们这儿是不允许私自盖楼的。”酒德麻衣抬了抬帽檐,她仰头看着这栋建筑。

    “邻里没人举报也就没人管你。”林锡明耸耸肩。

    酒德麻衣走上前就要推门。

    “我们这算私闯民宅么?”林锡明喊住她。

    大概是惊异于他的脑回路之神奇,酒德麻衣在门前愣了一下。然而她的手已经碰到门上了,虚掩着的铁门吱吱嘎嘎自己打开了一条缝。

    “没锁?”林锡明皱了皱眉头。

    “如果父女两个人都失踪了的话,这里应该是没人在的。”酒德麻衣把门彻底推开。

    正对着门外的这栋新楼安了个钢制防盗门,紧紧闭着看样子是没办法进去了。

    林锡明小心翼翼地走进院中,环顾四周。

    院子角落里堆着干草,小棚子下搭了个鸡窝,鸡窝外的狗链子是断的。棚子边的茅草土屋子墙壁上全是裂痕,水泥砌成的外皮剥落露出里面铁灰色的土块。

    这小土屋和旁边的小楼比较,年代感大概跨了整整一个世纪。

    “还以为这种房子都拆光了呢。”林锡明看到这个颇有乡村气息的建筑愣愣地说。

    “味道挺重。”酒德麻衣靠近门边,拧住了鼻子。

    “大概是拿来当牛棚用的,这是牛粪味。”林锡明嗅了嗅,然后判断。

    酒德麻衣靠近小楼前,在防盗门上敲了敲,还顺带按了两下电子门铃,理所当然没人来回应。

    林锡明却被鸡窝给吸引了,好久没下过乡,看到这些东西感觉有点怀念。

    他凑近过去看,木笼子里三只公鸡五只母鸡,小草窝里躺着几枚蛋。公鸡顶着大红冠啄底下垫着的茅草,却发出了叮叮的声音。

    除开牛粪熏人的味道,林锡明似乎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这附近绝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下一次睁眼,视野开始转变。

    言灵·法相之瞳。

    留在茅草上的鸡爪印大小不一,每只鸡能留下什么样的爪印在林锡明的眼中开始变得明晰,但是这其中的两种爪印的主人已经不在鸡笼中了。

    木笼上有新留下的刮痕,林锡明顺着痕迹试着把手伸出去,手指刚好够倒鸡窝上的蛋,指尖传来湿漉漉的触觉。

    沾上了碎蛋壳,还有一股更清淡的腥气味。

    “发现了什么?”酒德麻衣显然知道他的言灵是什么。

    “比昨晚少了两只鸡,今早还碎了一个鸡蛋在窝里。”法相之瞳的运转速度没达到极限,林锡明虽然可以说话但语调却很僵硬。

    酒德麻衣只是皱眉头。

    虽然很奇怪,但是还不能说明什么。

    林锡明又把手伸进笼子里,从垫底的干草中拿出了一把几乎是被拧断的铁锁,这就是刚刚公鸡啄草会发出清脆声音的原因。

    “以及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的门。”他举着那堆废铁看向酒德麻衣。

    这座宅子被人硬闯过,而且那个人有着能徒手捏爆合金的握力。

    “他来过这里。”林锡明做出结论。

    忽然,有浅浅的哭声。

    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从牛棚的方向传来。

    林锡明放下铁锁率先走进了那个阴暗的土屋子里。

    酒德麻衣站在门口,光是靠近冲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她借着外面的光看里头,没有活牛,满地都是干草堆和粪块,墙边倒着一柄草叉。

    女孩还在哭,一声一声地令人心寒。

    林锡明往暗处深入,掀开了最里头的草堆。

    扎着小辫子脸蛋胖嘟嘟的,女孩就藏在这下面。

    女孩脸上全是黑斑斑说不清是泥巴还是牛粪,衣服又脏又破棉布鞋几乎被掀了底,她的手上全是血,右手手腕被一条铁链子锁在房梁下的木柱子上,林锡明一眼认出那就是断掉的半截狗链子。

    林锡明把草拧成团将女孩脸上的黑块块擦去,长得和寻人启事上几乎一模一样,她是被监禁在这里的。

    女孩接着哭,林锡明这下没辙了,他一点也不会哄孩子。

    酒德麻衣半蹲下来冲女孩微笑,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那只做了美甲的手会被弄脏,温柔地抚摸起女孩的脸颊。

    女孩的哭声停了,她喘了两下才缓过气来。

    “没事了。没事了。”酒德麻衣轻声说。

    林锡明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个冷漠的女人对着孩子展现出柔和一面,不敢打扰。

    女孩在酒德麻衣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但是小声的抽泣还是止不住。

    “和哥哥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林锡明低声问。

    女孩看着他,噤住了声,目光里满是惊恐。

    酒德麻衣扭头狠狠地瞪了林锡明一眼。

    林锡明只好退开,可刚一起身他就开始觉得不太对劲。

    这不就是女孩的家么?她在自己家里失踪了一个星期?

    如果女孩的父亲在隐瞒警方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女儿藏了起来,那么这个父亲现在去了哪里?

    酒德麻衣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女孩突然又放声大哭起来。

    “他在这里!他还在这里!”她一边哭一边大喘气地喊着。

    “慢点,慢点说。”酒德麻衣拍着女孩的背低声问,“告诉姐姐,他是谁?”

    结果女孩哭得更凶了,“他杀了爸爸!他......他说他失控了!”

    酒德麻衣愣住了,她回头看向林锡明。

    如果真有什么东西躲在附近,那么林锡明的到来就会打破平衡。因为他一旦靠近,暴躁的龙血就再也无法受控。

    泥土碎屑落下来砸到头顶,林锡明仰起脑袋。

    女孩不敢再哭了,她缩在酒德麻衣的怀里睁大眼睛看着屋顶。

    茅草屋顶被缓缓地撕开一条口子,光亮顺着缝隙刺了进来。圆木柱子在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要把这间土屋给压垮一般。

    低沉却急躁的呼吸声,心脏的跳动宛如战鼓。

    只有一层茅草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