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只是洗头而已
指尖隔着毛巾在头皮上摩挲，洗发水的薰衣草香顺着水汽弥漫开。
“洗个头而已，我自己没问题的。”林锡明坐在洗漱台前。
从镜子里能看到林夕可站在他身后，但这样女孩也才刚比他高一个头。
“安静啦。”林夕可垂下眼眉，轻轻帮他擦去耳廓旁的水珠，“都说了交给我了。”
洗漱间里没开灯，微弱的光线沿着百叶窗的缝隙进来，在镜面上印出长长的光斑，他们的脸庞刚好夹在那些光斑之间。
耳垂被一股温热慢慢地揉搓。
“你这样真的好像老妈哎。”林锡明轻声说。
“那当然了，这些可都是老妈亲手教我的哦。”林夕可靠在他肩上冲着镜子轻笑，“她说你以前经常舒服得睡着呢。”
“难怪。”林锡明禁不住笑。
难怪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小时候母亲经常这样替他洗头擦头，即使在不同的世界，母亲也同样做过一样的事情。
“她还跟我说这样绝对可以一举把你拿下！”
“那是她想多了。”
那对笨蛋夫妇真没把这丫头当妹妹养，一开始的教育方针就斜了，上梁不正下梁自然歪。
像是报复一样，林夕可用毛巾包住了他的脸。
“虽然烫完头人确实精神了不少，但是你这平时肯定没怎么好好打理吧。”她稍微加了点力道，擦去了流到额头和脸颊的水。
“也是你让我去烫的，我当时什么也不懂。”从毛巾底下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这头纹理烫是刚高考完时弄上的，纵使兄妹俩隔了个太平洋，但林夕可一封信过来林锡明还是屁颠屁颠进理发店跟店员照着信念要怎么做头发了。
虽然都是只存在于记忆里事情，但对林锡明来说却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他与这个世界的隔阂似乎开始一点点被打破了。
“稍微擦擦就好，不能太用力。”林夕可把毛巾丢到林锡明怀里，“以后要记住哦。”
“还没干。”林锡明还能感觉到头顶有些凉凉的，“要用吹风机么？”
“待会再吹，现在不干不潮的刚好。”林夕可用手抓了抓湿哒哒的卷发，“这个时候最适合涂护发精油。”
“啥油？”林锡明听都没听过。
林夕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黄色透明小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跟我念，护发精油。用来保护发丝不分叉不起静电的啦，烫卷发最怕这些了。”
她倒了一点在手心，抹在了林锡明脑门上，发丝缠绕在指尖，按摩手法娴熟。
“你这又上哪学的？”林锡明被搓得左右摇。
“我拿我高中舍友脑瓜子练的。”林夕可像盘西瓜一样，“那洋妞的金发又卷又长。”
“你好像和我提过那姑娘。”林锡明随口问，“她申请得哪个学校来着？”
“宾夕法尼亚。”林夕可也随口答，“这样就好啦，可以吹干了。”
“每次洗头都这么折腾，也太花时间了吧。”林锡明有点嫌麻烦。
“女孩化妆还要花更久，我这妆你是不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用了我四十多分钟呢。”林夕可吐吐舌头，她把小黄瓶搁在洗漱台上，“仪容端庄是对他人的礼貌，不可以忘记哦。这瓶就留你这了，以后有空多抹抹。”
吹风机里吹出暖风，林锡明放松下来肌肉都舒展开。
“你咋嫩像小刺猬呢，一舒服就露肚皮。”林夕可噗嗤笑出声来。
“笑屁啊。”林锡明鼻子里喷气。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哦。”像哄闹别扭的孩子一样，林夕可轻轻地抚摸他的头，“以前都是替姑娘理毛，这是我第一次帮男生理毛。看你平时那么大只，现在却乖乖缩成一团，就感觉莫名可爱。”
“女生之间都会帮忙互相梳头么？”林锡明好奇地问。
“不太会吧，有的姑娘连自己的毛都理不明白，我是单方面输出。”林夕可抬头想了想，“摸漂亮女孩的头发很解压呀，她们洗完澡香喷喷来找我的时候我基本上不会拒绝。”
“来卡塞尔以后也这样？”
“老大的女朋友有一头暗红色的头发，狮心会的小黑天鹅是标准的黑长直。”林夕可得意极了，“美少女的每一缕秀发都曾从我的指尖划过哦！”
“诺诺和苏茜？”林锡明愣了愣。
“对呀。你认识她俩么？”林夕可问。
“不，不认识，只是听过名字而已。”林锡明想摇头。
但却被按住了脑袋，林夕可弯下腰对他低声说：“别动哦。”
细长的手指从发梢上缓缓经过，跟随着暖风将缠起来的发丝一根根解开。
痒痒的，好像也从心头上轻抚过一遍。林夕可的手法真不赖，也难怪那些姑娘们会主动找上门来求顺毛。
“怎么样？”女孩咧嘴笑，“交给我准没错吧？”
“洗的不错，下次不要再洗了。”林锡明竖大拇指。
“你就抱着你那没用的男性尊严过一辈子吧！”吹风机对准他的脸调到最大档，林夕可气坏了，“教你一遍你总会自己打理了吧？以后别糟蹋自己的脑袋瓜了！”
“不赶时间的话我肯定照做。”林锡明顶着扑面的热风伸手把插头拔掉。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时间总是会有的！”林夕可把吹风机扔到他怀里，“真正有心打扮的人就算要上绞刑架都能在梳妆台前坐得安稳！”
“你的修辞手法已经和卡塞尔学院的平均水准接近了，入学才一个多月你就被他们同化了？”林锡明吐槽。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林夕可走到身旁半蹲下来看他的正脸。
林锡明看看镜子，一头卷发终于蓬松起来，毛下面那张脸也被衬托得英气不少。
他平时不会抹护发油也不会一边吹一边顺，多半是拿毛巾一顿擦擦等自然风干了，偶尔后脑勺塌下一块也发现不了。
“谢谢。”林锡明木木地说。
“谢啥呀，洗个头而已。”林夕可叉腰，“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说白了你就是又想让我做人肉衣架吧？可是男装你自己也可以穿啊。男穿女装是变态，但女穿男装就是帅气姐姐了。”林锡明叹气。
这丫头的奇怪癖好就是研究男性穿搭，初中还住在一起的时候林锡明没少当过换装玩偶，各种奇怪的衣服往身上套。
现在三年以后再重逢，林夕可的癖好看来还是没变。
“我太瘦了衣服太大......”林夕可说了一半突然打住，她猛地摇头，“不不不，我完全是在为你考虑好不好？你形象好看点，人家对你的评价也会变高吧？”
“你刚刚已经心声流露了。”
“少废话！出去换！”林夕可气急败坏。
林锡明被一下轰出了洗漱间。
林夕可从门缝里露出头，眼神锐利语气严肃，“换好衣服敲门，让我打量打量！”
门啪一下被关上，留林锡明愣在门前。
他摸了摸还残留着余温的发丝，苦笑起来。
“谢谢。”
“洗个头而已，我自己没问题的。”林锡明坐在洗漱台前。
从镜子里能看到林夕可站在他身后，但这样女孩也才刚比他高一个头。
“安静啦。”林夕可垂下眼眉，轻轻帮他擦去耳廓旁的水珠，“都说了交给我了。”
洗漱间里没开灯，微弱的光线沿着百叶窗的缝隙进来，在镜面上印出长长的光斑，他们的脸庞刚好夹在那些光斑之间。
耳垂被一股温热慢慢地揉搓。
“你这样真的好像老妈哎。”林锡明轻声说。
“那当然了，这些可都是老妈亲手教我的哦。”林夕可靠在他肩上冲着镜子轻笑，“她说你以前经常舒服得睡着呢。”
“难怪。”林锡明禁不住笑。
难怪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小时候母亲经常这样替他洗头擦头，即使在不同的世界，母亲也同样做过一样的事情。
“她还跟我说这样绝对可以一举把你拿下！”
“那是她想多了。”
那对笨蛋夫妇真没把这丫头当妹妹养，一开始的教育方针就斜了，上梁不正下梁自然歪。
像是报复一样，林夕可用毛巾包住了他的脸。
“虽然烫完头人确实精神了不少，但是你这平时肯定没怎么好好打理吧。”她稍微加了点力道，擦去了流到额头和脸颊的水。
“也是你让我去烫的，我当时什么也不懂。”从毛巾底下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这头纹理烫是刚高考完时弄上的，纵使兄妹俩隔了个太平洋，但林夕可一封信过来林锡明还是屁颠屁颠进理发店跟店员照着信念要怎么做头发了。
虽然都是只存在于记忆里事情，但对林锡明来说却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样，他与这个世界的隔阂似乎开始一点点被打破了。
“稍微擦擦就好，不能太用力。”林夕可把毛巾丢到林锡明怀里，“以后要记住哦。”
“还没干。”林锡明还能感觉到头顶有些凉凉的，“要用吹风机么？”
“待会再吹，现在不干不潮的刚好。”林夕可用手抓了抓湿哒哒的卷发，“这个时候最适合涂护发精油。”
“啥油？”林锡明听都没听过。
林夕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黄色透明小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跟我念，护发精油。用来保护发丝不分叉不起静电的啦，烫卷发最怕这些了。”
她倒了一点在手心，抹在了林锡明脑门上，发丝缠绕在指尖，按摩手法娴熟。
“你这又上哪学的？”林锡明被搓得左右摇。
“我拿我高中舍友脑瓜子练的。”林夕可像盘西瓜一样，“那洋妞的金发又卷又长。”
“你好像和我提过那姑娘。”林锡明随口问，“她申请得哪个学校来着？”
“宾夕法尼亚。”林夕可也随口答，“这样就好啦，可以吹干了。”
“每次洗头都这么折腾，也太花时间了吧。”林锡明有点嫌麻烦。
“女孩化妆还要花更久，我这妆你是不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用了我四十多分钟呢。”林夕可吐吐舌头，她把小黄瓶搁在洗漱台上，“仪容端庄是对他人的礼貌，不可以忘记哦。这瓶就留你这了，以后有空多抹抹。”
吹风机里吹出暖风，林锡明放松下来肌肉都舒展开。
“你咋嫩像小刺猬呢，一舒服就露肚皮。”林夕可噗嗤笑出声来。
“笑屁啊。”林锡明鼻子里喷气。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哦。”像哄闹别扭的孩子一样，林夕可轻轻地抚摸他的头，“以前都是替姑娘理毛，这是我第一次帮男生理毛。看你平时那么大只，现在却乖乖缩成一团，就感觉莫名可爱。”
“女生之间都会帮忙互相梳头么？”林锡明好奇地问。
“不太会吧，有的姑娘连自己的毛都理不明白，我是单方面输出。”林夕可抬头想了想，“摸漂亮女孩的头发很解压呀，她们洗完澡香喷喷来找我的时候我基本上不会拒绝。”
“来卡塞尔以后也这样？”
“老大的女朋友有一头暗红色的头发，狮心会的小黑天鹅是标准的黑长直。”林夕可得意极了，“美少女的每一缕秀发都曾从我的指尖划过哦！”
“诺诺和苏茜？”林锡明愣了愣。
“对呀。你认识她俩么？”林夕可问。
“不，不认识，只是听过名字而已。”林锡明想摇头。
但却被按住了脑袋，林夕可弯下腰对他低声说：“别动哦。”
细长的手指从发梢上缓缓经过，跟随着暖风将缠起来的发丝一根根解开。
痒痒的，好像也从心头上轻抚过一遍。林夕可的手法真不赖，也难怪那些姑娘们会主动找上门来求顺毛。
“怎么样？”女孩咧嘴笑，“交给我准没错吧？”
“洗的不错，下次不要再洗了。”林锡明竖大拇指。
“你就抱着你那没用的男性尊严过一辈子吧！”吹风机对准他的脸调到最大档，林夕可气坏了，“教你一遍你总会自己打理了吧？以后别糟蹋自己的脑袋瓜了！”
“不赶时间的话我肯定照做。”林锡明顶着扑面的热风伸手把插头拔掉。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时间总是会有的！”林夕可把吹风机扔到他怀里，“真正有心打扮的人就算要上绞刑架都能在梳妆台前坐得安稳！”
“你的修辞手法已经和卡塞尔学院的平均水准接近了，入学才一个多月你就被他们同化了？”林锡明吐槽。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林夕可走到身旁半蹲下来看他的正脸。
林锡明看看镜子，一头卷发终于蓬松起来，毛下面那张脸也被衬托得英气不少。
他平时不会抹护发油也不会一边吹一边顺，多半是拿毛巾一顿擦擦等自然风干了，偶尔后脑勺塌下一块也发现不了。
“谢谢。”林锡明木木地说。
“谢啥呀，洗个头而已。”林夕可叉腰，“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说白了你就是又想让我做人肉衣架吧？可是男装你自己也可以穿啊。男穿女装是变态，但女穿男装就是帅气姐姐了。”林锡明叹气。
这丫头的奇怪癖好就是研究男性穿搭，初中还住在一起的时候林锡明没少当过换装玩偶，各种奇怪的衣服往身上套。
现在三年以后再重逢，林夕可的癖好看来还是没变。
“我太瘦了衣服太大......”林夕可说了一半突然打住，她猛地摇头，“不不不，我完全是在为你考虑好不好？你形象好看点，人家对你的评价也会变高吧？”
“你刚刚已经心声流露了。”
“少废话！出去换！”林夕可气急败坏。
林锡明被一下轰出了洗漱间。
林夕可从门缝里露出头，眼神锐利语气严肃，“换好衣服敲门，让我打量打量！”
门啪一下被关上，留林锡明愣在门前。
他摸了摸还残留着余温的发丝，苦笑起来。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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