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 再入魔柱
“一定有什么办法……”
天蒙蒙亮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关闭的魔柱驱逐。
周边停着至少五辆救护车和两辆大客车，医护人员们早已经见怪不怪，扫视着地上呻吟的家伙们，骂骂咧咧地将重伤者抬上救护车。
只是轻伤的家伙们，则各自坐上大客，前往最近的医院。
对吕任来说，昨晚可能是他人生中最惊险的一晚，但对于在场的其他人，则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被围攻的牛仔帽第一个被抬上担架，虽然满身是血，但他第一时间却掏出了手机，拨通自己手下的电话，询问收获。
几句话过后，他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些。
昨晚抢到的火柴，大部分都在他的手里，虽然吃了二五仔的背刺，但他明显不亏。
而另一边，胖子的脸色就要难看很多，他付出了那么大代价买通对方的手下，原以为能直接灭了牛仔帽，却没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也是对方的小弟，关键时刻还给了自己的一刀子。
虽然按江湖惯例，这一刀没有捅在要害，但胖子的心里无疑哇凉哇凉的。
暴露了底牌，却没能达到目的，他明显能预见，往后自己也没有和牛仔帽抗衡的实力了。
担架上，两人对视一眼。
“我记住你了。”牛仔帽撂下一句狠话，随后闭目养神。
该上车的上车，该躺着的躺着，人群继续忙碌。
唯独吕任不断打量着周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尤其是看见两个互相捅过刀子的家伙，上了同一辆大客车，还坐在一起……
“这个世界，是不是太荒诞了一点儿？”吕任有些怀疑人生。
夏山海却直接拉住了他，两人也跟着人群上了通向医院的大客车。
“你看了他们昨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觉得他们之间不死不休了？别看到处血淋淋的，实际上大多都是皮外伤，连五辆救护车都未必坐得满。”
夏山海坐在外侧，把靠窗的位置留给吕任。
“道上的规矩，只要不是死仇，就不会下狠手。毕竟你也看到了，牛仔帽的手下可能是胖子的人，胖子的心腹也可能是对面的死忠，今天你跟着这个大哥，明天说不定你大哥就投靠了另一个更大的大哥，社会人的事儿，说不清楚。”
动刀也好，抢劫也罢，嘴上兄弟义气，心里全是生意，看似帮派械斗，实则人情世故……
赚钱嘛，不寒碜。
“原来是这样……”吕任听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有些不符合逻辑。
但仔细想想，生活本来就是个流氓，又什么时候讲过逻辑？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一家私立医院里，缴完高额的挂号费一查，吕任身上根本骨头都没断一根，就几处软组织挫伤。
“看来这些家伙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没有对你一个学生下狠手。”
至于被撞破的橱窗，只是质量不合格而已。
“下次可别再搞事了，别人能忍你一次，不代表人家就没有半点火气，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真不知道你为什么……”
夏山海还想说教，却看见吕任伸手掏兜，神秘兮兮地掏出两盒火柴。
“夏哥你看，这两盒是不是能卖个好几万了？”
“是得好几万……”
“那我这也不算白费力气！”吕任点了点头，把其中一盒递给夏山海。
接过火柴，夏山海面色一滞：“给我的？”
“我们一起搞到的，不该平分吗？”确认自己没有大碍，吕任也放下心来，笑嘻嘻地说道。
夏山海倒是清醒，直接将火柴递了回去：“不行，我啥也没干，不该分这一份。”
吕任没有接，只是微微摇头，压低了声音：“夏哥，我有一个想法……”
“可别！”听着吕任的口气，夏山海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连忙摇头：“这种事儿干一次还行，你要是敢来第二次，我只怕也保不住你！”
吕任当即反问：“怕什么？你没看这些家伙身上的伤吗，没个三五天铁定好不了！”
“那倒也是……”夏山海微微点头，手里捏着火柴明显有些心动。
虽然以他的家庭条件，他根本不会缺钱。
但家庭条件归家庭条件，钱又不是他自己赚的，用起来自然手软，而他的工资也没有多高，一个月到头只怕还未必能凑出这一盒火柴的钱。
“不过先说好，你有什么计划提前说出来，免得到时候咱们俩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几个小时过去，吕任和夏山海再次出现在城门前。
然后遇到了等候多时的赵云龙和王美丽。
二人昨天一直没等到夏山海和吕任，一见面又看见两人衣冠不整，像是挨了顿打的样子，忍不住关心起来。
吕任没有隐瞒，把昨天发生的事儿告诉他们，顺道还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今天没什么事儿，你们可以直接回家。”夏山海对王美丽说着，反正外面有通往市区的大客，不需要他亲自护送。
可听了吕任的计划，其它人哪儿还有回去的心思，说什么也要跟着凑个热闹，气得夏山海直接发飙。
“滚蛋！光是护着吕任一个就够困难了，你俩别来给老子添乱！”
他说的倒也不假，以他的实力同时照顾三个人，的确有些吃力。
“那我们就逛逛，关门前离开总可以吧？”王美丽掏出几百块，放到吕任手里：“学校发的铜币用完了，咱们一起买，量大了便宜一点儿。”
这么一提，吕任才想起来，进门还有入城费这么个东西。
从魔柱中介手里买了四个铜币，吕任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一个铜币百来块，四个人的入城费都够进馆子吃顿好的了。
“仔细想想，我们买了铜币，守城的把铜币收走，等魔柱关了又得回到中介们手里，我们又得花钱买……”
要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就好了……
分发铜币的时候，夏山海却打着哈欠摆了摆手。
“我得回车里补觉，你们要是出来了，直接上车就行。”
说话的同时，他忍不住望向吕任。
明明两人都熬了个通宵，他这边哈欠连连的，吕任却还是一副生龙活虎拳打壮汉的模样。
只能说年轻真好。
“你不是有那什么悄悄话的技能吗？到时候记得联系我，千万别自作主张！”叮嘱吕任几句，夏山海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回到车上调好闹钟倒头就睡。
其他人对视一眼，各自拿着铜币朝城门走去。
走过城门时，吕任特意放慢速度观察了一番。
城门守卫收来铜币，没有自己揣着，而是随意地丢到身边一个布袋里。
随着一个个铜币落下，袋子里传出哐当哐当的声响，放眼望去起码几十个铜币。
而且随着进城的人越来越多，袋子里的钱币同样越积越多。
要是能把这个箱子直接抱走……
看到这儿，吕任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但一想到自己得待到凌晨，他又不得不放弃这个大胆的想法。
一整个上午，他都在街头游荡，试着学习每一个街上能见到的词汇。
等中午的时候，吃了点自己带进来的饼干，他便回到福利院。
跟小怪物们打了个招呼，吕任便缩进小怪物们用捡来的木板和纸箱搭建的“小屋”里，小睡着等着入夜。
钟声敲响。
吕任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张小棉被。
不知道是那个小怪物的棉被。
棉被很是老旧，却没有半点污秽。洗的发白，甚至带着些许好闻的香味。
那是一种独属于小孩子的香味。
这一刻，吕任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小怪物真的都是怪物吗？
一个怪物，见人类睡着，没有杀掉或吃掉，而是给对方盖上自己的小被子？
可惜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叠好被子，将它安放在福利院大门前，随后敲了敲门。
吕任离开福利院，走向昨晚发现小女孩的街道。
一路上他都在留意建筑的阴影角落，果然发现还有其他人躲在里面。
“看样子，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没有出现。”
试着联系了一下夏山海，却没有得到回应，看来对方还在睡觉。
穿过又一条街道，吕任突然顿足，皱起眉头。
差点和一个小怪物撞上。
再一看，对方手里提着的，不就是装满幻觉火柴的篮子吗？
一时间，吕任只觉得周围的阴影中，全是陌生和警惕的目光。
“咻~”
两个警卫靠上前来，一个紧紧盯着吕任，另一个则对小女孩挥舞触须。
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
眼瞅着对方就要抽出金属棍，吕任连忙冲上前去挡在小女孩身前，连连摆手。
“难怪福利院的小怪物和巡逻的警卫对我这么客气……”
原以为只是因为自己“小学生”的技能，让对方把自己视为小孩子了，可现在看来，并不完全。
同样是小孩子，对方对小女孩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差距也太大了些。
“比起‘小’，恐怕他们更看重‘学生’这个身份。”
警卫的态度，绝大半是因为吕任背后的家庭。家里没有点权势，连当学生的资格都没有。毕竟往前一个时代，能读得起书当得上学生的，哪个不是地主老财家的傻儿子？
“这么看来，我在魔柱里的地位，只怕比我想的高多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关闭的魔柱驱逐。
周边停着至少五辆救护车和两辆大客车，医护人员们早已经见怪不怪，扫视着地上呻吟的家伙们，骂骂咧咧地将重伤者抬上救护车。
只是轻伤的家伙们，则各自坐上大客，前往最近的医院。
对吕任来说，昨晚可能是他人生中最惊险的一晚，但对于在场的其他人，则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被围攻的牛仔帽第一个被抬上担架，虽然满身是血，但他第一时间却掏出了手机，拨通自己手下的电话，询问收获。
几句话过后，他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些。
昨晚抢到的火柴，大部分都在他的手里，虽然吃了二五仔的背刺，但他明显不亏。
而另一边，胖子的脸色就要难看很多，他付出了那么大代价买通对方的手下，原以为能直接灭了牛仔帽，却没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也是对方的小弟，关键时刻还给了自己的一刀子。
虽然按江湖惯例，这一刀没有捅在要害，但胖子的心里无疑哇凉哇凉的。
暴露了底牌，却没能达到目的，他明显能预见，往后自己也没有和牛仔帽抗衡的实力了。
担架上，两人对视一眼。
“我记住你了。”牛仔帽撂下一句狠话，随后闭目养神。
该上车的上车，该躺着的躺着，人群继续忙碌。
唯独吕任不断打量着周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尤其是看见两个互相捅过刀子的家伙，上了同一辆大客车，还坐在一起……
“这个世界，是不是太荒诞了一点儿？”吕任有些怀疑人生。
夏山海却直接拉住了他，两人也跟着人群上了通向医院的大客车。
“你看了他们昨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觉得他们之间不死不休了？别看到处血淋淋的，实际上大多都是皮外伤，连五辆救护车都未必坐得满。”
夏山海坐在外侧，把靠窗的位置留给吕任。
“道上的规矩，只要不是死仇，就不会下狠手。毕竟你也看到了，牛仔帽的手下可能是胖子的人，胖子的心腹也可能是对面的死忠，今天你跟着这个大哥，明天说不定你大哥就投靠了另一个更大的大哥，社会人的事儿，说不清楚。”
动刀也好，抢劫也罢，嘴上兄弟义气，心里全是生意，看似帮派械斗，实则人情世故……
赚钱嘛，不寒碜。
“原来是这样……”吕任听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有些不符合逻辑。
但仔细想想，生活本来就是个流氓，又什么时候讲过逻辑？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一家私立医院里，缴完高额的挂号费一查，吕任身上根本骨头都没断一根，就几处软组织挫伤。
“看来这些家伙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没有对你一个学生下狠手。”
至于被撞破的橱窗，只是质量不合格而已。
“下次可别再搞事了，别人能忍你一次，不代表人家就没有半点火气，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真不知道你为什么……”
夏山海还想说教，却看见吕任伸手掏兜，神秘兮兮地掏出两盒火柴。
“夏哥你看，这两盒是不是能卖个好几万了？”
“是得好几万……”
“那我这也不算白费力气！”吕任点了点头，把其中一盒递给夏山海。
接过火柴，夏山海面色一滞：“给我的？”
“我们一起搞到的，不该平分吗？”确认自己没有大碍，吕任也放下心来，笑嘻嘻地说道。
夏山海倒是清醒，直接将火柴递了回去：“不行，我啥也没干，不该分这一份。”
吕任没有接，只是微微摇头，压低了声音：“夏哥，我有一个想法……”
“可别！”听着吕任的口气，夏山海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连忙摇头：“这种事儿干一次还行，你要是敢来第二次，我只怕也保不住你！”
吕任当即反问：“怕什么？你没看这些家伙身上的伤吗，没个三五天铁定好不了！”
“那倒也是……”夏山海微微点头，手里捏着火柴明显有些心动。
虽然以他的家庭条件，他根本不会缺钱。
但家庭条件归家庭条件，钱又不是他自己赚的，用起来自然手软，而他的工资也没有多高，一个月到头只怕还未必能凑出这一盒火柴的钱。
“不过先说好，你有什么计划提前说出来，免得到时候咱们俩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几个小时过去，吕任和夏山海再次出现在城门前。
然后遇到了等候多时的赵云龙和王美丽。
二人昨天一直没等到夏山海和吕任，一见面又看见两人衣冠不整，像是挨了顿打的样子，忍不住关心起来。
吕任没有隐瞒，把昨天发生的事儿告诉他们，顺道还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今天没什么事儿，你们可以直接回家。”夏山海对王美丽说着，反正外面有通往市区的大客，不需要他亲自护送。
可听了吕任的计划，其它人哪儿还有回去的心思，说什么也要跟着凑个热闹，气得夏山海直接发飙。
“滚蛋！光是护着吕任一个就够困难了，你俩别来给老子添乱！”
他说的倒也不假，以他的实力同时照顾三个人，的确有些吃力。
“那我们就逛逛，关门前离开总可以吧？”王美丽掏出几百块，放到吕任手里：“学校发的铜币用完了，咱们一起买，量大了便宜一点儿。”
这么一提，吕任才想起来，进门还有入城费这么个东西。
从魔柱中介手里买了四个铜币，吕任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一个铜币百来块，四个人的入城费都够进馆子吃顿好的了。
“仔细想想，我们买了铜币，守城的把铜币收走，等魔柱关了又得回到中介们手里，我们又得花钱买……”
要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就好了……
分发铜币的时候，夏山海却打着哈欠摆了摆手。
“我得回车里补觉，你们要是出来了，直接上车就行。”
说话的同时，他忍不住望向吕任。
明明两人都熬了个通宵，他这边哈欠连连的，吕任却还是一副生龙活虎拳打壮汉的模样。
只能说年轻真好。
“你不是有那什么悄悄话的技能吗？到时候记得联系我，千万别自作主张！”叮嘱吕任几句，夏山海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回到车上调好闹钟倒头就睡。
其他人对视一眼，各自拿着铜币朝城门走去。
走过城门时，吕任特意放慢速度观察了一番。
城门守卫收来铜币，没有自己揣着，而是随意地丢到身边一个布袋里。
随着一个个铜币落下，袋子里传出哐当哐当的声响，放眼望去起码几十个铜币。
而且随着进城的人越来越多，袋子里的钱币同样越积越多。
要是能把这个箱子直接抱走……
看到这儿，吕任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但一想到自己得待到凌晨，他又不得不放弃这个大胆的想法。
一整个上午，他都在街头游荡，试着学习每一个街上能见到的词汇。
等中午的时候，吃了点自己带进来的饼干，他便回到福利院。
跟小怪物们打了个招呼，吕任便缩进小怪物们用捡来的木板和纸箱搭建的“小屋”里，小睡着等着入夜。
钟声敲响。
吕任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张小棉被。
不知道是那个小怪物的棉被。
棉被很是老旧，却没有半点污秽。洗的发白，甚至带着些许好闻的香味。
那是一种独属于小孩子的香味。
这一刻，吕任也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小怪物真的都是怪物吗？
一个怪物，见人类睡着，没有杀掉或吃掉，而是给对方盖上自己的小被子？
可惜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叠好被子，将它安放在福利院大门前，随后敲了敲门。
吕任离开福利院，走向昨晚发现小女孩的街道。
一路上他都在留意建筑的阴影角落，果然发现还有其他人躲在里面。
“看样子，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没有出现。”
试着联系了一下夏山海，却没有得到回应，看来对方还在睡觉。
穿过又一条街道，吕任突然顿足，皱起眉头。
差点和一个小怪物撞上。
再一看，对方手里提着的，不就是装满幻觉火柴的篮子吗？
一时间，吕任只觉得周围的阴影中，全是陌生和警惕的目光。
“咻~”
两个警卫靠上前来，一个紧紧盯着吕任，另一个则对小女孩挥舞触须。
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
眼瞅着对方就要抽出金属棍，吕任连忙冲上前去挡在小女孩身前，连连摆手。
“难怪福利院的小怪物和巡逻的警卫对我这么客气……”
原以为只是因为自己“小学生”的技能，让对方把自己视为小孩子了，可现在看来，并不完全。
同样是小孩子，对方对小女孩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差距也太大了些。
“比起‘小’，恐怕他们更看重‘学生’这个身份。”
警卫的态度，绝大半是因为吕任背后的家庭。家里没有点权势，连当学生的资格都没有。毕竟往前一个时代，能读得起书当得上学生的，哪个不是地主老财家的傻儿子？
“这么看来，我在魔柱里的地位，只怕比我想的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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