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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两个把戏

    血润仪式结束之后,一切又归于平寂。

    奥克莱厄坐到陈墨身边,允许他问询几个问题。

    陈墨被刚才的一幕冲击着,他有许多疑问,但并没有脱口而出。

    一个好问题,胜过十个烂问题。

    灰色眼眸从深邃到清亮,显示他已于一团乱麻中,找到了入手之处。

    组织着措辞,陈墨说道:“你令我大吃一惊。”

    “怎么说?”

    奥古莱厄没注意到,明明应该是他要解答陈墨的疑惑,第一个问题却是他先问的。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意味着陈墨已经勾起奥克莱厄的兴趣,可以借此将话题引得更深。

    陈墨说道:“你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个人魅力,与神秘莫测的宗教气质。”

    “所以,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问。”

    “你几岁?”陈墨审视着奥克莱厄的面容,企图从中寻找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

    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陈墨借此可以探寻三个方面的事情。

    第一,明了新血的功效,尽管在血润仪式中,奥克莱厄口口声声所说的都是健康,但这样一个饮血的仪式,很难不让人想到吸血鬼这个传说中的物种。

    新血的功效,到底是维持健康,还是维持年轻?

    这也引出第二个问题。

    即,他到底是在和一群年轻人打交道,还是在和一群看似是年轻人的老家伙打交道。

    仔细想想,便觉得,这里的人,行为举止都表现出超过同龄人的成熟。

    在血润仪式中表现出的一种规矩性,那份自觉的静默,无疑有些违背年轻人的天性。

    当然,谢菲斯或许是个例外,但也不能排除演技的可能。

    这也就引出第三个问题。

    即,他是主动跟过来的,还是被谢菲斯有意引过来的。

    如果谢菲斯粗心大意的表皮之下,隐藏的是一颗老奸巨猾的黑色心脏……

    当然,这也有逻辑不对的地方,因为遇到谢菲斯是意外,他想不出一个意外碰到的人有任何被引过来的价值,尤其这里的人看起来并不会吸别人的血。

    于是,陈墨等待着解答。

    奥克莱厄莞尔一笑,带着一份自傲,吐露出三个字来:“十七岁。”

    “真的?”

    “哈哈哈,是不是难以置信?”他说道,“但我确实是十七岁,谢菲斯也是十七岁,这里的人,都不超过十八岁。”

    “难以置信。”我今年十五岁。

    “我是说,在组织起这样一个神奇的集会这件事上,任何一个成年人都未必比你做得更好。”十五岁的陈墨试探道,“在有这样一份成就的同时,你却没有一点……年轻人的轻狂。”

    “或许骄傲是有一点的。”

    “但是轻狂?”奥克莱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说道,“如果你了解我们,就会明白为什么。事实上……”

    他看向其他人,于是陈墨也跟随他的目光。

    每一个人都面色红润,在一种欢快中交换信息。他们在构建一个互助网络。

    “你很难相信,我们是一群身罹绝症的人,包括我在内。”奥克莱厄道。

    “绝症?”

    “一部分是肺痨,一部分是家族病,还有些是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的癔症。”

    “你是?”

    “癔症。”

    “抱歉。”

    “没事。”

    “看不太出来。”

    “......”

    癔症,在现代背景下,常指精神疾病,但在此时,也包含一些疑难杂症。

    过了一会儿,陈墨问道:“所以……”

    他停顿了一下,他本来想直接问新血的作用,但又改口道:“血润仪式,是什么?”

    “是一种仪式。”有来有回。

    “……”

    “开个玩笑。”奥克莱厄说道,“是一种净化仪式,能够净化血中的秽物,短暂地驱逐病魔。”

    “短暂地?”

    “是的,所以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进行一次仪式,否则就会复发。”

    “礼仪是什么?”

    “一种维持仪式效果的戒律。”

    “新血的效果?”

    “维持健康,还有一些小功能。”

    “小功能?”

    “是的,但健康是最重要的。”

    “不怕别人知道吗?”

    “我们很小心。”

    “不小心我?”

    “我相信谢菲斯的直觉。”

    “谢菲斯的直觉?”

    “是的,谢菲斯有点傻,但所做的行为总是指向好的方向。”

    “喂!”谢菲斯还在一旁。

    奥克莱厄瞄了他一眼,说道:“你还在啊,我还以为你至少懂一点气氛,早早地回避了。”

    谢菲斯气愤道:“好,我走!”

    他爬起来,到另一堆篝火前去。

    “为什么支开谢菲斯?”陈墨问道。

    “我想接下来的对话还是不要让他听见的好。”奥克莱厄说道。

    “他不会不高兴吗?”

    “事实上,他高兴得很。”奥克莱厄指了指一个方向,示意你瞧。

    谢菲斯兴高采烈地加入几个女士中间。

    “他一定是说,”奥克莱厄学着谢菲斯说话,“是奥克莱厄让我过来的。”

    “哈哈哈。”陈墨也不由笑出声。

    “好了,该切入正题了。”奥克莱厄说道。

    “可以。”

    “我非常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奥克莱厄发出真挚的邀请。

    “你说了非常,为什么?”

    “你有才能。”

    “每个人都各有所长。”

    “你有特别的才能。”

    “特别的?”

    “或者说是我们急需的。”

    “什么?”

    “武力。”

    “呵呵。”陈墨收起笑容。

    奥克莱厄蓝色的眼睛在火光中发亮。

    “我没有你要的武力。”

    “不是每个人都能把谢菲斯踢晕过去,而且还让他看不到是谁把他踢晕过去。”

    “任何一个人都能把谢菲斯踢晕过去,他太蠢。”陈墨反驳道。

    奥克莱厄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给陈墨看。

    “什么?”

    “这是一根手指。”

    “……”

    “刚才滴过血。”

    陈墨看了看,没有伤痕。

    但不能说明什么,滴血的创口很小,很容易愈合。

    奥克莱厄张开手掌,拿出一枚小刀,锋利的刀刃在掌心划出十字。

    创口很大,血液汩汩流出。

    奥克莱厄握掌成拳,再摊开,伤口愈合。

    “不是每个人都能把谢菲斯踢晕过去。”他重申自己的观点。

    “这是什么?”陈墨问道,离得很近,他很敏锐,他确信没有任何障眼法的空间。

    “这就是我所说的小功能。”

    “仪式的来源。”

    “无可奉告。”

    “不怕我抢。”

    “不怕。”

    陈墨四处看了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说道:“我也要给你看一个小把戏。”

    “哦?”奥克莱厄饶有兴趣。

    陈墨用手掌将石头包裹,然后摊开。

    一些石砾。

    如果是粉末,自然更加震撼人心。

    但他没有达到那个境界。

    “这就是我所说的小把戏。”

    “令人震惊!”奥古莱厄道。

    “不怕我抢?”陈墨再一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