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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舅舅?

    二人都是武者,脚力自然不弱,没多久就到了山顶。

    山顶并不荒芜,有一个篱笆围着的小院,进出口之处,有一个干草和木头修饰的大门,门上有块简陋的木匾,上有三个狂草大字——“桃源居”。

    “这里就是山主的住处了,沈公子自行进去就是。”

    走到木门之前,顾念卿止住了脚步,对沈秋词交代了几句,就转身离去了,走得很急切,仿佛这面前的篱笆小院内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怪事!

    沈秋词扬了扬眉,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篱笆小院,犹豫片刻后,屈指作势就要叩响篱笆院的小门。

    只是还未等他叩响,小院里就传来一道慵懒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进来吧,记得把门别上。”

    沈秋词闻言,便推门走了进去,只是走进去的瞬间,沈秋词脸色就变了——

    篱笆里并非小院,而是一片全新的天地!

    原本是奇魁山顶的小院,瞬间就变成了林野之地,瀑布飞湍,古树参天,有小兽走地,珍禽歇停,宁静祥和,一派仙家气象。

    而在瀑布不远处,有个小木屋,木屋前站着个中年汉子,手持木剑,汉子身前有一名少年,同样手持木剑,二人似在对练。

    “说了多少次,用剑就是用剑,刺就是刺,削就是削,别听外面那些眼高手低的人瞎讲,摆个花架子有什么用。”

    中年汉子一剑挑飞少年的木剑,随意地把木剑扔在一旁。

    “自己一旁练着去,有客人来了。”

    少年颇有些不服气地瞪了中年人一眼,气鼓鼓地捡回木剑,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只不过走之前,倒是好奇地朝着着沈秋词的方向看了几眼。

    “说起来这是我第二次和你见面了……”

    待少年走远后,中年汉子才开口,看向沈秋词的眼神有些讶异。

    “哦?”沈秋词有些讶异:“想来前辈就是奇魁山之主吧,您见过我?”

    中年人耸了耸肩。

    “算是吧,外人确实是这样称呼我的,至于你,我确实见过你,那会儿你还睁不开眼睛……”

    说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语气有些低沉:“按照血缘关系,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

    沈秋词闻言,如遭雷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中年汉子,这位大名鼎鼎的奇魁山主竟和他有这层关系?!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听父亲说起过?

    似乎是看穿了沈秋词的想法,中年人冷哼了一声,脸色有些难看:“那姓沈的蠢货就一次都没跟你提起过我?”

    沈秋词闻言,脸色一沉,但中年汉子却浑不在意,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我叫无名,本命或许应该叫秋声近,你母亲叫秋意寒,是我的亲妹妹,当年我带她逃出秋家时,她才那么点大,再后来长大后,就遇上了沈权那个混账!”

    说道沈秋词的父亲时,无名有些咬牙切齿:“堂堂平乱侯,就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更是连累了到尚未出生的你,他这个平乱侯是干什么吃的!”

    “小妹性子倔,我想让她放弃你,结果她却一意孤行,拼了命都要将你生下。”

    “因为母胎受伤,你先天便气血衰竭,经脉也紊乱不堪,小妹和沈权便找到了我,希望我出手相助”

    “但可惜的是,我并不擅长救人,更别说是先天衰竭这种棘手的问题,便将你转送去道尊那儿,一晃就是十八年呐……”

    沈秋词默默地听着无名的话,他并没有怀疑无名所说之词的真假,毕竟眼前这汉子说起自己母亲是,眼里那种宠溺和心疼是发自内心的。

    当然,再说到沈权时,眼里的嫌弃和不满也是认真的……

    “那伤我母亲的人是谁?”

    身为人子,既然知晓了自己母亲的仇人,那便没有无动于衷的理由,更何况那人还间接地让他受了十数年的体衰多病之苦。

    无名摇了摇头:“出手之人早已经被你父亲击杀,但谁都知道那人不过是把刀而已,幕后的水深着呢……”

    沈秋词闻言,半晌不语。

    沈权崛起于微末,从一介草民到武侯之尊,自然会涉及到朝野太多人的利益,或是威逼,或是利诱,大人物们的博弈。

    江湖远,庙堂高,沈权哪怕贵为武侯,恐怕也没有顺藤摸瓜找到幕后黑手的能力。

    “行了,不说这些了,你来奇魁山找我有何事?”

    无名摆了摆手,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转而问道:“莫不是那姓沈的蠢货有求于我?”

    沈秋词摇了摇头,道:“我答应了一个人,为他来奇魁山传个口信。”

    “哦?”

    无名有些好奇,却见沈秋词找了块空地,开始演练刀法。

    “斩龙?”

    沈秋词刚刚出手,无名就已经清楚了这套刀法的底细。

    昔日的季玄,是无名少有看中的武道奇才,而这一式斩龙的诞生,也有无名的功劳。

    一法通,万法通,即使无名擅长的是剑法,可他在刀法上的见解也不是寻常刀客可以比拟的。

    可惜的是,那季家的小子最后还是死了,无名闻讯,一言不发,掷剑下奇魁山,将出手的老龙一剑钉在怒沧江底。

    摇了摇头,将这些陈年旧事甩出脑海,无名看着演练刀法的沈秋词,有些讶异。

    以他的眼光,自然不难看出沈秋词此刻的状况,气血凝实,根基稳固,更难得的是在运使刀法时,竟有几分刀道大家的宗师气度。

    这真的是自己那个病秧子外甥?

    无名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神色有些古怪,那牛鼻子的手段真有这么神奇?

    不应该啊……

    显然,这位奇魁山之主还以为沈秋词身体恢复,是那位道尊出手救助的功劳。

    不过,倒也不愧是小妹的孩子。

    气血浑圆可以说是先天的,但那一身扎实的根基和运转如意的刀法根底,确是实打实水磨功夫。

    演练完毕,沈秋词收刀走了过来,无名瞥了一眼狭长的听春雨,挑了挑眉,问道:“你碰到了季玄小子的后人?”

    似在询问,但语气却极为肯定。

    沈秋词点了点头,将遇到季天明的前后始末,以及季天明所求一五一十地告知。

    “倒也没有辱没季玄那小子的名声,此事我已知晓,至于那小家伙,我会给他一个机会,能不能抓住,就要看他自己了。”

    无名摩挲着下巴,旋即朝着沈秋词招了招手:“既然来了,那就在山上住一阵吧,也让我看看,你在沈府在沈权那个莽夫手底下,到底学了些什么本事。”

    说着,也不等沈秋词发表意见,就直接揽着沈秋词。

    伴随着一阵头晕目眩,沈秋词再次睁开双眼,就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七天时间,这七天时间你就跟着小衍一起学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本事了。”

    无名一边说着,一边负手前行,而那个先前和他对练的少年,此刻也跟着出现在了沈秋词身旁,依旧抱着木剑,和沈秋词大眼瞪小眼。

    “对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无名回过头来,看向沈秋词:“山下不远处那几波人马,应该都是奔着你来的,七天后就由你自己解决,就当是检验你的学习成果了。”

    “山下那几波人马?”沈秋词眉头皱了皱。

    “正是。”

    无名满不在意地点了点头,语气格外轻松:“一伙杀手,一队军伍,还有一伙人来头应该不小,说不得就是那几片天的人。”

    “几片天?”

    这又是什么古怪的势力,听无名所言,似乎来头还不小,沈秋词有心询问,可无名却没有半点想要解答的意思。

    看着走在前面的无名和少年,沈秋词想了想,一拍刀鞘,也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说,能跟着一名远超武道金丹的强者学武,那可是天大的造化,至于山下那些人,那就让他们先等上一会儿吧。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杀人之前,怎么也得把刀磨利一些不是?

    温酒磨刀,刀要快,酒要烈!

    如此气魄,如此杀意,好小子!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汉子,在察觉到身后那佩刀青年气势的攀升后,嘴角微微扬起,颇感欣慰。

    ……

    血衣军。

    一袭白衣的厉苍龙和身穿铁甲的镇南王相对而坐。

    “安排下去了?”

    “安排下去了。”

    镇南王点了点头,随后神色一肃,声音也变得冷冽无比:“记住,这是你第一次为了你厉家的私事动用血衣军,本王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

    “学生省的。”

    厉苍龙闻言,脸色一变,连忙起身,长揖不起。

    “此事无论成与不成,都到此为止,沈权那里,本王会为你挡着,至于你安阳侯府,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镇南王屈指,轻轻叩响桌面,声音很轻,却仿佛金铁交鸣一般,说出的话也仿佛有千斤之重,让人不敢反驳。

    “多谢老师!”

    “好自为之吧……”

    镇南王落下一句话后,就起身离去,只留下厉苍龙在原地。

    良久,厉苍龙才敢起身,这位久负盛名的厉家大少深吸了口气,早已是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