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现场
“只是例行询问罢了，原谅我这个老警察吧，习惯了……我代表凤凰市中心分局欢迎贝克先生成为本案的咨询专家。”
雷蒙德警长觉得自己像是吃了个牛鼻子一样难受，多年来的磨炼依然让他脸上堆砌起虚假的笑容。
说话的过程中，他一直盯着坎迪斯·贝克的眼睛，想要从对方的神情中找出一些激动、高兴之类的正面情绪，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惊喜也行。
就算是正经从警校毕业，跟特聘专家也差着至少两个警探。
原本雷蒙德警长以为，这个警校肄业生起码会很兴奋，跃跃欲试，有要证明自己的冲动。
但是，坎迪斯·贝克只是看了眼旁边的萝拉·肯尼迪，就继续搓他衣服上的‘番茄酱’了。
没有感到被尊重。
雷蒙德警长忍不住点了一句：“……我们聘请你当本案的专家了。”
坎迪斯抬了抬眼皮，顿了一下，紧接着明白过来什么似的。
“嗯，欧耶，太棒了，我做梦都想跟各位专业人士合作呢。”
这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讥讽味道，让雷蒙德警长只想邦邦两拳揍在这家伙的脸上。
雷蒙德警长讨厌这个家伙。
他的脑中甚至冒出一个念头。
那个变态巨婴会被踢爆，不是出于什么正义感或是制服对方的手段，而是单纯的，踢爆变态很爽而已。
坎迪斯·贝克，一个有恶魔外号的家伙，很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当然是为了好玩。”
雷蒙德能够想象，坎迪斯在把巨婴踢爆之后，摊开双手笑着这么说的样子。
“请问你们聊够了吗？”萝拉·肯尼迪不耐烦的抖腿，“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去看看我那个死鬼老公了吗，我专门为了他向州议会请了十分钟的假，现在还剩七分钟。”
坎迪斯终于放弃搓掉衣服上‘番茄酱’的想法。
“随时可以，萝拉小姐。”
萝拉严肃的表情松弛下来，并且非常难得的表现出了一抹羞涩与尴尬。
“混蛋，我可不是什么小姐……啐，坎迪斯，你真是个混蛋。”
说罢，她走进电梯。
“谢谢夸奖。”坎迪斯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只有雷蒙德警长和酒店经理有些懵逼。
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原来混蛋，是一种夸奖吗？
“雷蒙德警长，如果你不想进来的话……”萝拉·肯尼迪恢复了冷峻与严肃。
十几秒钟，高速电梯便爬升到三十七楼。
走廊包括尽头的套房都被拉上了橘黄色的警戒线，几个警员在走廊外戒备着。
“雷蒙德警长。”
看到雷蒙德，一位警员快速的赶过来，行了个礼。
“卵蛋坎迪斯？你怎么在这儿？”警员瞪着眼瞧着坎迪斯。
坎迪斯有些惊讶的盯着警员颇为方正的脸，有些困惑地说道：“我们……认识吗？”
“我们是警校同届，我是你的同学。”
坎迪斯依旧一脸苦思，最后，他表情放松下来。
“想起来了？”
坎迪斯深思片刻，试探着猜：“鲁迪？杰克？玛丽？坎迪斯？”
“不对不是，为什么我会跟你一个名字啊，我是男人，怎么可能叫玛丽，你……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离谱……”
警员显然被这句话打击到了，想要喷脏话，顶头上司就在旁边看着呢，动手，更不可能了，他可是看过巨婴的下场的，他很清楚，恶魔坎迪斯带着新外号又爬回来了。
他咬牙保持着风度，于是他只能公事公办地说道：“这里是案发现场，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话音未落，雷蒙德警长便打断他。
“他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警员震惊的看向坎迪斯。
对方敷衍的冲他笑了笑。
雷蒙德警长补充道：“坎迪斯·贝克是中心分局特聘的专家。”
专家……警员清楚，警长一向严肃，公事公办，分局里甚至有一个长期赌盘，赌的就是谁能让警长笑一笑，从警长成为警长以来，赌盘已经积累了上千美元，也没人能成功。
现在，警员多希望雷蒙德警长是开玩笑的。
他一个正经毕业的人，连现场都进不去，只能守在外面拉警戒线。
而坎迪斯·贝克这个肄业生，却被聘请为专家。
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警员杵在原地愣了好几秒，脸上突然露出苦笑：“坎迪斯，恭喜你啊，毕业前我还跟詹妮弗打赌，看来我输给她五美元了。”
坎迪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离婚找我，我给你打九……打八五折，保证你老婆能净身出户。”
雷蒙德叹了口气，鼓励的看了眼警员，领着几人越过警戒线，走进豪华套房中。
警员看着离开的坎迪斯，嘴巴动了动：“我叫……算了，妈的，真是个混蛋，咒我离婚，呸呸呸。”
他在胸前快速的画了个十字，希望恶魔的诅咒快走开。
和三十八楼凯特住的豪华套房一样的布局，窗帘大开着，凤凰城严厉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让房间里没有被阳光照到的区域显得有些暗了。
几个白大褂戴着手套，举着紫光灯在房间的各处寻找最细微的线索。
而在床上，抱在一起的三具尸体旁，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黑人，身高近两米，肌肉把蓝色衬衫撑得鼓鼓的，勾勒出条条夸张的肌肉线条，外面还套着腋下枪袋，腰后的银首饰闪闪的，很亮。
“凶杀组的保罗·潘德尼罗探长，是我们中心分局精锐中的精锐，说不定他已经有线索了。”雷蒙德警长为萝拉介绍道。
“雷蒙德警长，萝拉女士……”保罗的目光最后落在坎迪斯的身上，略微有些惊讶，“坎迪斯……先生。”
作为雷蒙德警长最信任的手下，保罗也认得财神爷。
萝拉没有理会保罗，而是来到床边。
面对眼前触目惊心的这一幕，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惧怕，只是沉默地盯着男人的脸。
啪！
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男人的脸上。
保罗本想说些什么，但雷蒙德一把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
保罗默默点头，把‘不要破坏现场’之类的话咽进肚子。
他们的工作，与其说是破案，倒不如说，是给萝拉·肯尼迪一个她能接受的答案。
案子的凶手是谁，真相如何，萝拉不在乎，甚至雷蒙德警长也不在乎。
一件凶杀案和凤凰城各分区警局每年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捐赠，孰轻孰重，没有任何人会选错。
就在萝拉要打第二巴掌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坎迪斯。
“萝拉小姐，手上沾到尸体的味道，很难洗掉的，而且……碰到的地方，毛会卷掉。”
萝拉取回了理智，她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我得走了，你们……”
雷蒙德警长觉得自己像是吃了个牛鼻子一样难受，多年来的磨炼依然让他脸上堆砌起虚假的笑容。
说话的过程中，他一直盯着坎迪斯·贝克的眼睛，想要从对方的神情中找出一些激动、高兴之类的正面情绪，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惊喜也行。
就算是正经从警校毕业，跟特聘专家也差着至少两个警探。
原本雷蒙德警长以为，这个警校肄业生起码会很兴奋，跃跃欲试，有要证明自己的冲动。
但是，坎迪斯·贝克只是看了眼旁边的萝拉·肯尼迪，就继续搓他衣服上的‘番茄酱’了。
没有感到被尊重。
雷蒙德警长忍不住点了一句：“……我们聘请你当本案的专家了。”
坎迪斯抬了抬眼皮，顿了一下，紧接着明白过来什么似的。
“嗯，欧耶，太棒了，我做梦都想跟各位专业人士合作呢。”
这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讥讽味道，让雷蒙德警长只想邦邦两拳揍在这家伙的脸上。
雷蒙德警长讨厌这个家伙。
他的脑中甚至冒出一个念头。
那个变态巨婴会被踢爆，不是出于什么正义感或是制服对方的手段，而是单纯的，踢爆变态很爽而已。
坎迪斯·贝克，一个有恶魔外号的家伙，很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当然是为了好玩。”
雷蒙德能够想象，坎迪斯在把巨婴踢爆之后，摊开双手笑着这么说的样子。
“请问你们聊够了吗？”萝拉·肯尼迪不耐烦的抖腿，“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去看看我那个死鬼老公了吗，我专门为了他向州议会请了十分钟的假，现在还剩七分钟。”
坎迪斯终于放弃搓掉衣服上‘番茄酱’的想法。
“随时可以，萝拉小姐。”
萝拉严肃的表情松弛下来，并且非常难得的表现出了一抹羞涩与尴尬。
“混蛋，我可不是什么小姐……啐，坎迪斯，你真是个混蛋。”
说罢，她走进电梯。
“谢谢夸奖。”坎迪斯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
只有雷蒙德警长和酒店经理有些懵逼。
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原来混蛋，是一种夸奖吗？
“雷蒙德警长，如果你不想进来的话……”萝拉·肯尼迪恢复了冷峻与严肃。
十几秒钟，高速电梯便爬升到三十七楼。
走廊包括尽头的套房都被拉上了橘黄色的警戒线，几个警员在走廊外戒备着。
“雷蒙德警长。”
看到雷蒙德，一位警员快速的赶过来，行了个礼。
“卵蛋坎迪斯？你怎么在这儿？”警员瞪着眼瞧着坎迪斯。
坎迪斯有些惊讶的盯着警员颇为方正的脸，有些困惑地说道：“我们……认识吗？”
“我们是警校同届，我是你的同学。”
坎迪斯依旧一脸苦思，最后，他表情放松下来。
“想起来了？”
坎迪斯深思片刻，试探着猜：“鲁迪？杰克？玛丽？坎迪斯？”
“不对不是，为什么我会跟你一个名字啊，我是男人，怎么可能叫玛丽，你……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离谱……”
警员显然被这句话打击到了，想要喷脏话，顶头上司就在旁边看着呢，动手，更不可能了，他可是看过巨婴的下场的，他很清楚，恶魔坎迪斯带着新外号又爬回来了。
他咬牙保持着风度，于是他只能公事公办地说道：“这里是案发现场，闲杂人等，请勿靠近。”
话音未落，雷蒙德警长便打断他。
“他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警员震惊的看向坎迪斯。
对方敷衍的冲他笑了笑。
雷蒙德警长补充道：“坎迪斯·贝克是中心分局特聘的专家。”
专家……警员清楚，警长一向严肃，公事公办，分局里甚至有一个长期赌盘，赌的就是谁能让警长笑一笑，从警长成为警长以来，赌盘已经积累了上千美元，也没人能成功。
现在，警员多希望雷蒙德警长是开玩笑的。
他一个正经毕业的人，连现场都进不去，只能守在外面拉警戒线。
而坎迪斯·贝克这个肄业生，却被聘请为专家。
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警员杵在原地愣了好几秒，脸上突然露出苦笑：“坎迪斯，恭喜你啊，毕业前我还跟詹妮弗打赌，看来我输给她五美元了。”
坎迪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离婚找我，我给你打九……打八五折，保证你老婆能净身出户。”
雷蒙德叹了口气，鼓励的看了眼警员，领着几人越过警戒线，走进豪华套房中。
警员看着离开的坎迪斯，嘴巴动了动：“我叫……算了，妈的，真是个混蛋，咒我离婚，呸呸呸。”
他在胸前快速的画了个十字，希望恶魔的诅咒快走开。
和三十八楼凯特住的豪华套房一样的布局，窗帘大开着，凤凰城严厉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让房间里没有被阳光照到的区域显得有些暗了。
几个白大褂戴着手套，举着紫光灯在房间的各处寻找最细微的线索。
而在床上，抱在一起的三具尸体旁，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黑人，身高近两米，肌肉把蓝色衬衫撑得鼓鼓的，勾勒出条条夸张的肌肉线条，外面还套着腋下枪袋，腰后的银首饰闪闪的，很亮。
“凶杀组的保罗·潘德尼罗探长，是我们中心分局精锐中的精锐，说不定他已经有线索了。”雷蒙德警长为萝拉介绍道。
“雷蒙德警长，萝拉女士……”保罗的目光最后落在坎迪斯的身上，略微有些惊讶，“坎迪斯……先生。”
作为雷蒙德警长最信任的手下，保罗也认得财神爷。
萝拉没有理会保罗，而是来到床边。
面对眼前触目惊心的这一幕，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惧怕，只是沉默地盯着男人的脸。
啪！
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男人的脸上。
保罗本想说些什么，但雷蒙德一把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
保罗默默点头，把‘不要破坏现场’之类的话咽进肚子。
他们的工作，与其说是破案，倒不如说，是给萝拉·肯尼迪一个她能接受的答案。
案子的凶手是谁，真相如何，萝拉不在乎，甚至雷蒙德警长也不在乎。
一件凶杀案和凤凰城各分区警局每年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捐赠，孰轻孰重，没有任何人会选错。
就在萝拉要打第二巴掌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是坎迪斯。
“萝拉小姐，手上沾到尸体的味道，很难洗掉的，而且……碰到的地方，毛会卷掉。”
萝拉取回了理智，她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我得走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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