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如果不爱
夏天午后的窗外，总是安静的，也总是夹杂着蝉叫鸟鸣的聒噪声。
这样的午后，总是能把回忆拉得好长好长……
S大周五下午学生们几乎没课，又因为接近周末，学生们大多数出去了，阅览室的人很少。
赤日当空，寂寂午后，树荫合地，光影斑驳，满耳鸟蝉声，静无人语。
徐梓扬想起了苏舜钦的《夏意》，别院深深夏簟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阅览室很安静，只有风扇旋转的声音和窗外的知了声和鸟鸣声，空气里弥漫着塑胶焦灼的气息。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室内，懒懒地打在何嘉身上，柔和的夏风轻轻地撩拨起窗帘，吹起了她耳边细碎的长发，随风而起，随风而落，美得恰到好处。
徐梓扬看了好一会何嘉，嘴角挂着极淡极温柔的笑意，连自己都难以察觉。节骨分明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对着桌面上放着的文档敲字。
他在帮何嘉做PPT。上体育课的时候，站在最后排的他视线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从她瘦削的侧颜望去，她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好，没有像之前那般神采奕奕了，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她最近打工太累了。
花了一个多小时，徐梓扬帮何嘉做完了PPT，偏头看向她，她依旧在熟睡着，想必是累坏了吧。手不自觉地伸出，还未触碰到她的脸颊，手又自觉地缩了回来。
此时的阅览室只剩下他们两个，头顶上的风扇嘎吱嘎吱地响着，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是那样地格格不入。
徐梓扬又打量了何嘉的侧颜许久，他的思绪很活跃，想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但不可否认的是，都与何嘉有关。
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在意一个人。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往后的几年，与他拍拖的对象长得如此像她，但也仅仅只是像她，却并不是她。
等到自己错过时，他才恍然意识到，何嘉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她不像任何人，任何人也像不了她，她就是她！
也是那兜兜转转的几年，他才恍然发现，原来只有她才能令自己魂牵梦萦。
何嘉长得很美，不仅耐看的外表让人垂涎三尺，就连淡然的气质也能将人吸进不可自拔的漩涡中。
越看越着迷，徐梓扬的内心蠢蠢欲动着，情不自禁地低头，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面容，又情不自禁地亲吻了下去。
轻轻地一触碰那抹柔软的嘴唇，徐梓扬的心脏狂跳不止，脚底的血液倒冲到头顶，情难自抑，想要汲取更多的柔软，那是占有的欲望在他心里毫无忌惮地叫嚣着……可他控制住了这股凌驾他理智之上的欲望。
喜欢是想占有，而爱是想守护。
欲望是可以控制的，而爱却不可控制。
现在他对她的只是喜欢，如果不是爱，如果不能守护，那就止步吧。
无论是对感情，亦或其他，他就是这样理智清醒的人。
就在这时，徐梓扬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站着阅览室门口的程蓦。
程蓦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尴尬地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该进，挠了挠头对徐梓扬笑了笑。
徐梓扬只是对他淡淡地点点头，像是得到许可了，程蓦走进阅览室，张口欲言。
徐梓扬看了一眼何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手轻脚地起身，和程蓦一同走出阅览室。
对于徐梓扬的细心和温柔，程蓦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几乎很少看到徐梓扬对谁如此温柔过，哪怕是他的妹妹，也不曾这般小心翼翼地爱护着。
这大概就是喜欢吧。程蓦那时是这样想的。
图书馆外面的走廊上，徐梓扬看向程蓦问道：“怎么了？”
“李忱说晚上一起吃，叫上何嘉，顺便说说辩论赛的事情。我爸也来！“
徐梓扬轻轻地点点头，“好，倒到时我会同何嘉说！”
“那……你帮我把这个笔记本拿给何嘉吧！”程蓦把手上的本子递给徐梓扬。
徐梓扬点点头，接过他手上的本子，转身走进阅览室，一抬头，刚好看到睡醒的何嘉坐在座位上，疑惑的美人脸上两眼迷离地看着桌面上的笔记本，右手滑动着鼠标，越往下看，脸上的表情越是惊讶。
见到这一幕时，徐梓扬嘴角微微上扬着，内心也不露痕迹地温柔了几分。
她不过是睡了一个午觉而已，她的PPT怎么就做好了？难道她在梦里完成的？
徐梓扬转身看向还未离去的程蓦，叮嘱道：“今天你所看到的，是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程蓦愣愣地点点头，看向何嘉，“你不打算告诉她吗？”
徐梓扬看向何嘉，此刻她的视线也落在他们这一边，嫣然一笑着对两人招了招手。
徐梓扬对程蓦轻轻地摇摇头，“不会！”
如果他对她不是爱的话，那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他喜欢她这个秘密。
程蓦不懂徐梓扬为什么喜欢何嘉却不告诉她，难道他不想他们在一起吗？
与他喜欢柳杏儿却不承认不一样，他是自卑没胆量，比起自己总是说错话惹她不高兴，似乎李忱的甜言蜜语能让她更开心。
可徐梓扬本身就足够优秀、足够温柔，何嘉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为什么就不试一试呢？
从门口望去，何嘉与徐梓扬聊着天，天造地设的两人登对极了。
徐梓扬手上拿着笔指着PPT的页面不停地说话，若有似无的温柔眼神时不时落在何嘉身上。
何嘉很认真地看着屏幕，时不时点点头，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两人无忧无虑的恬静样子，美得像一副画卷。
******
自从程涛提起徐梓扬回国后，俞暄然就不怎么高兴了。
何嘉很不解，徐梓扬回国了和他有几毛钱的关系，值得他如此上心了？
想当初，一个老师，一个学生，普普通通的师生关系，也没见他们有多少交集啊。
这一天，何嘉打算去超市买食材，问俞暄然要不要一起去。
俞暄然抱着嘉禾慵懒地躺在沙发上，默默地问，“如果你考虑炸鸡腿给我当零食吃，我就去！”
何嘉闻言，转身走向玄关处，“不去拉倒！”
嗯？又甩脸色给他了！见何嘉离去，俞暄然按耐不住了，把嘉禾放到沙发上，跑到玄关处穿鞋，“我去去去，如果你考虑给我……”
“没门！”何嘉用脚趾头想也清楚，俞暄然接下来想说的话是什么，直接插话拒绝。
俞暄然紧抿着嘴唇看向何嘉卖萌，“我不过是想吃水果而已！”
“又是草莓？”何嘉无奈扶额道：“俞暄然，你一天少吃几颗草莓会很难受吗？草莓的草酸太多，吃多了会脱钙！性凉，不能一次吃太多，尤其是你脾胃虚寒，更应该控制！”
俞暄然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兴致不高道：“炸鸡腿不能吃，草莓又不能吃，活着怎么就这么累呢？”
何嘉静默不语地看着他，她倒是想看看他能怎么作！
俞暄然：“……”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超市！”何嘉盯着他道，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表情：你敢不去试试看。
空气静默了三秒之久，俞暄然缴械投降道：“好吧，我去！“
“那跟上吧！”说完，何嘉转身走出屋内。
在俞暄然的家门口，何嘉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余曦。
“师姐，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余曦面带微笑道。
“何嘉，你又不等我就跑出来了，天气还没有回暖呢，连外套也不拿。”
何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俞暄然的声音。
俞暄然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挂着何嘉的风衣外套走出来，看向何嘉，把风衣披在她身上。
“超市就在楼下，买完东西就回来！”何嘉不以为意道。
“你冻着了没关系，可不能冻坏了我老婆！”
何嘉：“……”
听到俞暄然的话，余曦的脸色微微一变，满满的诧异之色，他们是已经在一起了吗？竟如此公然且自然地在她面前秀恩爱。她的出现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
“余曦，你来了？找我有事吗？“俞暄然看向余曦问道。
“老师，我……我是想问问你出国访学的事情，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这话时，余曦的眼神是看向何嘉的，那眼神分明是在对何嘉说，我和俞暄然有私事要谈，你回避一下。
何嘉当然读懂了她的眼神，可是……既然是问出国访学的事情，就不算私事吧。
好，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出国访学也算是私事的话，那俞暄然，你会让你的正牌女友回避你们要谈的事情么？
何嘉看向俞暄然，等待他的话。
“访学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吗？”俞暄然直接问道。
俞暄然都如此表态了，余曦只能就此作罢，讪讪然笑道：“没，我就想告诉老师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下个月一号的飞机。”
“下个月一号？”那就是两天后的事情了，俞暄然看向何嘉，开始有些不舍了，他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就要开始异国恋了吗？
徐梓扬回来了，听法学院讨论，俞暄然走后，由他授课的班级将由徐梓扬代课，他有一年的时间不在何嘉身边，徐梓扬会不会对何嘉有什么非分之想。
一想到这里，俞暄然忽觉他这趟他国访学之路走得更加不安心了。
倒不是他不相信何嘉，而是他不相信徐梓扬。
徐梓扬喜欢何嘉，或许何嘉不知道，可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就不能再晚几天吗？“俞暄然问道。
“这……可机票已经定了，而且我们去到美国那边有很多手续要办，学院那边一直让我们尽早准备，已经不能再拖了！”
俞暄然点点头，“我知道了！”
余曦哦了一声，看向两人的行头，问道：“你们是要出去吗？”
“嗯！”俞暄然语气淡淡地应道。
余曦尴尬地哦了一声，“那我就先离开了。”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他们在一起了，那她还有机会吗？
＊＊＊＊＊
在逛超市时，俞暄然推着车跟在何嘉身后沉默不语着，路过鸡肉区，俞暄然没有嚷嚷着买回去炸给他当零食吃。走过区水果，看到外国进口又大又红的草莓时，瞅也不带瞅一眼的。
何嘉很是纳闷，看向俞暄然，这人怎么变得这么乖了？
“何嘉，你这学期不用当辅导员也不用代课了，你陪我去美国吧！”俞暄然突然开口道。
(⊙o⊙)…何嘉不可思议地望着俞暄然，寻思着他是在和她开玩笑还是真话？
“你陪我去，好不好！”俞暄然情真意切地望着她，又问了一句，他希望何嘉能答应他，只有把她带到身边，他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面对俞暄然突如其来的问题，何嘉蹙眉问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想和你分开！”俞暄然肃穆而又真诚道。
“这……”
何嘉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犹豫道：“这个问题太唐突了，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吧。”
听到何嘉的答案后，俞暄然心凉了半截，原以为她会一口答应跟随他而去，可她却犹豫了，她身边的烂摊子都解决完了，她还有什么事情是放心不下的呢？
见俞暄然闷闷不乐的样子，何嘉问道：“今晚给你炸鸡腿吧！”
俞暄然淡淡地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何嘉：“……”
何嘉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怎么就如此莫名其妙地没了兴致了呢？那可是他最爱的炸鸡腿啊，“晚上给你买草莓吃？”
俞暄然顿住脚步，偏头望向她：“除非你答应陪我出国，要不然我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来？”
“那之前是谁说的，只要是和我在一起，任何无聊的事情都会变得很有趣的！”何嘉没好气道，俞暄然说的每句话她都熟记于心。
“我……”
俞暄然只说了一个字便没有下文了，何嘉本想数落他说话不算话，抬头一看，竟看到了俞暄然对面的徐梓扬，整个身体彻底僵住原地。
他……真的回国了？
徐梓扬对两人微微一笑，率先开口打问道：“俞老师好！”
俞暄然对他只是轻轻颔首。
徐梓扬又看向何嘉，柔声道：“何嘉，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何嘉淡然一笑，回答道。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算一算，他们已有五年没有见面了。
大四那一年，他连毕业答辩都没有参加直接申请了毕业，在毕业典礼上和毕业照上，他都缺席了。
他好像如被蒸发的水蒸气般，彻底凭空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何离开？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连程涛也不知道。
只是听说，他好像去了德国。
何嘉没有去关注，因为……她狠心。
这样的午后，总是能把回忆拉得好长好长……
S大周五下午学生们几乎没课，又因为接近周末，学生们大多数出去了，阅览室的人很少。
赤日当空，寂寂午后，树荫合地，光影斑驳，满耳鸟蝉声，静无人语。
徐梓扬想起了苏舜钦的《夏意》，别院深深夏簟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阅览室很安静，只有风扇旋转的声音和窗外的知了声和鸟鸣声，空气里弥漫着塑胶焦灼的气息。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室内，懒懒地打在何嘉身上，柔和的夏风轻轻地撩拨起窗帘，吹起了她耳边细碎的长发，随风而起，随风而落，美得恰到好处。
徐梓扬看了好一会何嘉，嘴角挂着极淡极温柔的笑意，连自己都难以察觉。节骨分明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对着桌面上放着的文档敲字。
他在帮何嘉做PPT。上体育课的时候，站在最后排的他视线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从她瘦削的侧颜望去，她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好，没有像之前那般神采奕奕了，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她最近打工太累了。
花了一个多小时，徐梓扬帮何嘉做完了PPT，偏头看向她，她依旧在熟睡着，想必是累坏了吧。手不自觉地伸出，还未触碰到她的脸颊，手又自觉地缩了回来。
此时的阅览室只剩下他们两个，头顶上的风扇嘎吱嘎吱地响着，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是那样地格格不入。
徐梓扬又打量了何嘉的侧颜许久，他的思绪很活跃，想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但不可否认的是，都与何嘉有关。
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在意一个人。
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往后的几年，与他拍拖的对象长得如此像她，但也仅仅只是像她，却并不是她。
等到自己错过时，他才恍然意识到，何嘉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
她不像任何人，任何人也像不了她，她就是她！
也是那兜兜转转的几年，他才恍然发现，原来只有她才能令自己魂牵梦萦。
何嘉长得很美，不仅耐看的外表让人垂涎三尺，就连淡然的气质也能将人吸进不可自拔的漩涡中。
越看越着迷，徐梓扬的内心蠢蠢欲动着，情不自禁地低头，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面容，又情不自禁地亲吻了下去。
轻轻地一触碰那抹柔软的嘴唇，徐梓扬的心脏狂跳不止，脚底的血液倒冲到头顶，情难自抑，想要汲取更多的柔软，那是占有的欲望在他心里毫无忌惮地叫嚣着……可他控制住了这股凌驾他理智之上的欲望。
喜欢是想占有，而爱是想守护。
欲望是可以控制的，而爱却不可控制。
现在他对她的只是喜欢，如果不是爱，如果不能守护，那就止步吧。
无论是对感情，亦或其他，他就是这样理智清醒的人。
就在这时，徐梓扬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站着阅览室门口的程蓦。
程蓦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尴尬地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该进，挠了挠头对徐梓扬笑了笑。
徐梓扬只是对他淡淡地点点头，像是得到许可了，程蓦走进阅览室，张口欲言。
徐梓扬看了一眼何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手轻脚地起身，和程蓦一同走出阅览室。
对于徐梓扬的细心和温柔，程蓦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几乎很少看到徐梓扬对谁如此温柔过，哪怕是他的妹妹，也不曾这般小心翼翼地爱护着。
这大概就是喜欢吧。程蓦那时是这样想的。
图书馆外面的走廊上，徐梓扬看向程蓦问道：“怎么了？”
“李忱说晚上一起吃，叫上何嘉，顺便说说辩论赛的事情。我爸也来！“
徐梓扬轻轻地点点头，“好，倒到时我会同何嘉说！”
“那……你帮我把这个笔记本拿给何嘉吧！”程蓦把手上的本子递给徐梓扬。
徐梓扬点点头，接过他手上的本子，转身走进阅览室，一抬头，刚好看到睡醒的何嘉坐在座位上，疑惑的美人脸上两眼迷离地看着桌面上的笔记本，右手滑动着鼠标，越往下看，脸上的表情越是惊讶。
见到这一幕时，徐梓扬嘴角微微上扬着，内心也不露痕迹地温柔了几分。
她不过是睡了一个午觉而已，她的PPT怎么就做好了？难道她在梦里完成的？
徐梓扬转身看向还未离去的程蓦，叮嘱道：“今天你所看到的，是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程蓦愣愣地点点头，看向何嘉，“你不打算告诉她吗？”
徐梓扬看向何嘉，此刻她的视线也落在他们这一边，嫣然一笑着对两人招了招手。
徐梓扬对程蓦轻轻地摇摇头，“不会！”
如果他对她不是爱的话，那就没必要让她知道他喜欢她这个秘密。
程蓦不懂徐梓扬为什么喜欢何嘉却不告诉她，难道他不想他们在一起吗？
与他喜欢柳杏儿却不承认不一样，他是自卑没胆量，比起自己总是说错话惹她不高兴，似乎李忱的甜言蜜语能让她更开心。
可徐梓扬本身就足够优秀、足够温柔，何嘉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为什么就不试一试呢？
从门口望去，何嘉与徐梓扬聊着天，天造地设的两人登对极了。
徐梓扬手上拿着笔指着PPT的页面不停地说话，若有似无的温柔眼神时不时落在何嘉身上。
何嘉很认真地看着屏幕，时不时点点头，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两人无忧无虑的恬静样子，美得像一副画卷。
******
自从程涛提起徐梓扬回国后，俞暄然就不怎么高兴了。
何嘉很不解，徐梓扬回国了和他有几毛钱的关系，值得他如此上心了？
想当初，一个老师，一个学生，普普通通的师生关系，也没见他们有多少交集啊。
这一天，何嘉打算去超市买食材，问俞暄然要不要一起去。
俞暄然抱着嘉禾慵懒地躺在沙发上，默默地问，“如果你考虑炸鸡腿给我当零食吃，我就去！”
何嘉闻言，转身走向玄关处，“不去拉倒！”
嗯？又甩脸色给他了！见何嘉离去，俞暄然按耐不住了，把嘉禾放到沙发上，跑到玄关处穿鞋，“我去去去，如果你考虑给我……”
“没门！”何嘉用脚趾头想也清楚，俞暄然接下来想说的话是什么，直接插话拒绝。
俞暄然紧抿着嘴唇看向何嘉卖萌，“我不过是想吃水果而已！”
“又是草莓？”何嘉无奈扶额道：“俞暄然，你一天少吃几颗草莓会很难受吗？草莓的草酸太多，吃多了会脱钙！性凉，不能一次吃太多，尤其是你脾胃虚寒，更应该控制！”
俞暄然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兴致不高道：“炸鸡腿不能吃，草莓又不能吃，活着怎么就这么累呢？”
何嘉静默不语地看着他，她倒是想看看他能怎么作！
俞暄然：“……”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超市！”何嘉盯着他道，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表情：你敢不去试试看。
空气静默了三秒之久，俞暄然缴械投降道：“好吧，我去！“
“那跟上吧！”说完，何嘉转身走出屋内。
在俞暄然的家门口，何嘉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余曦。
“师姐，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余曦面带微笑道。
“何嘉，你又不等我就跑出来了，天气还没有回暖呢，连外套也不拿。”
何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俞暄然的声音。
俞暄然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挂着何嘉的风衣外套走出来，看向何嘉，把风衣披在她身上。
“超市就在楼下，买完东西就回来！”何嘉不以为意道。
“你冻着了没关系，可不能冻坏了我老婆！”
何嘉：“……”
听到俞暄然的话，余曦的脸色微微一变，满满的诧异之色，他们是已经在一起了吗？竟如此公然且自然地在她面前秀恩爱。她的出现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存在。
“余曦，你来了？找我有事吗？“俞暄然看向余曦问道。
“老师，我……我是想问问你出国访学的事情，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这话时，余曦的眼神是看向何嘉的，那眼神分明是在对何嘉说，我和俞暄然有私事要谈，你回避一下。
何嘉当然读懂了她的眼神，可是……既然是问出国访学的事情，就不算私事吧。
好，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出国访学也算是私事的话，那俞暄然，你会让你的正牌女友回避你们要谈的事情么？
何嘉看向俞暄然，等待他的话。
“访学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吗？”俞暄然直接问道。
俞暄然都如此表态了，余曦只能就此作罢，讪讪然笑道：“没，我就想告诉老师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下个月一号的飞机。”
“下个月一号？”那就是两天后的事情了，俞暄然看向何嘉，开始有些不舍了，他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就要开始异国恋了吗？
徐梓扬回来了，听法学院讨论，俞暄然走后，由他授课的班级将由徐梓扬代课，他有一年的时间不在何嘉身边，徐梓扬会不会对何嘉有什么非分之想。
一想到这里，俞暄然忽觉他这趟他国访学之路走得更加不安心了。
倒不是他不相信何嘉，而是他不相信徐梓扬。
徐梓扬喜欢何嘉，或许何嘉不知道，可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就不能再晚几天吗？“俞暄然问道。
“这……可机票已经定了，而且我们去到美国那边有很多手续要办，学院那边一直让我们尽早准备，已经不能再拖了！”
俞暄然点点头，“我知道了！”
余曦哦了一声，看向两人的行头，问道：“你们是要出去吗？”
“嗯！”俞暄然语气淡淡地应道。
余曦尴尬地哦了一声，“那我就先离开了。”说完，直接转身离去。
他们在一起了，那她还有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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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逛超市时，俞暄然推着车跟在何嘉身后沉默不语着，路过鸡肉区，俞暄然没有嚷嚷着买回去炸给他当零食吃。走过区水果，看到外国进口又大又红的草莓时，瞅也不带瞅一眼的。
何嘉很是纳闷，看向俞暄然，这人怎么变得这么乖了？
“何嘉，你这学期不用当辅导员也不用代课了，你陪我去美国吧！”俞暄然突然开口道。
(⊙o⊙)…何嘉不可思议地望着俞暄然，寻思着他是在和她开玩笑还是真话？
“你陪我去，好不好！”俞暄然情真意切地望着她，又问了一句，他希望何嘉能答应他，只有把她带到身边，他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面对俞暄然突如其来的问题，何嘉蹙眉问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想和你分开！”俞暄然肃穆而又真诚道。
“这……”
何嘉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犹豫道：“这个问题太唐突了，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吧。”
听到何嘉的答案后，俞暄然心凉了半截，原以为她会一口答应跟随他而去，可她却犹豫了，她身边的烂摊子都解决完了，她还有什么事情是放心不下的呢？
见俞暄然闷闷不乐的样子，何嘉问道：“今晚给你炸鸡腿吧！”
俞暄然淡淡地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何嘉：“……”
何嘉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怎么就如此莫名其妙地没了兴致了呢？那可是他最爱的炸鸡腿啊，“晚上给你买草莓吃？”
俞暄然顿住脚步，偏头望向她：“除非你答应陪我出国，要不然我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来？”
“那之前是谁说的，只要是和我在一起，任何无聊的事情都会变得很有趣的！”何嘉没好气道，俞暄然说的每句话她都熟记于心。
“我……”
俞暄然只说了一个字便没有下文了，何嘉本想数落他说话不算话，抬头一看，竟看到了俞暄然对面的徐梓扬，整个身体彻底僵住原地。
他……真的回国了？
徐梓扬对两人微微一笑，率先开口打问道：“俞老师好！”
俞暄然对他只是轻轻颔首。
徐梓扬又看向何嘉，柔声道：“何嘉，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何嘉淡然一笑，回答道。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算一算，他们已有五年没有见面了。
大四那一年，他连毕业答辩都没有参加直接申请了毕业，在毕业典礼上和毕业照上，他都缺席了。
他好像如被蒸发的水蒸气般，彻底凭空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为何离开？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连程涛也不知道。
只是听说，他好像去了德国。
何嘉没有去关注，因为……她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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