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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探查

    之后京城戒严,巡逻的士卒翻了几倍。

    无论白天黑夜,都能看见一对对士卒披盔戴甲。

    城内人心惶惶,都心忧自己的安全。京城这段时间格外不太平,就是傲气的京城人,也怕那些亡命徒。

    因为官员可以讲理,但那些人不会……

    王宫内,离开大殿的王上向内殿行去。

    他脸上的怒容在他行走间慢慢被面无表情所取代。在大殿上,那些重臣都没有开口,因为其实部分人心知肚明。

    虽有吃惊和不解,但能在京城动用这么强大的力量的人——没几个。

    朝廷的内部一直都是派系分立,势同水火。

    但这次情况有些不同,就好像有人已经准备好撕破脸皮了……

    宫里的地面都有石板,可凌晨下了些小雨。虽然没有积水,但也满是水迹,有些湿滑。

    王上疾步在前,后面几个太监小跑跟随。在其身后,慌慌张张,生怕他滑倒。都做好扶他的准备,只是也还是提心吊胆。

    到了平时休息的宫殿,也是平时他处理一些不便官员知晓事情的地方。

    王上直接靠坐在长椅上,双手撑在腿上,就这么静静看着门外。

    其他人也不敢打扰,只能静候在一旁。

    现在坐着那位眼里哪还有大殿里的气愤——只有冰冷。

    丽景门旁的那座宫殿里,在一个写着京城的柜子上,第三层第七个盒子里,一张纸条被封好放在里面。

    上面只有几个字——京城有生人异动,有弓弩进城。

    如果时间往前推,这张纸条出现在过王上手里。现在它就被封存在这里……

    “杨沐一禀报有江湖人参与其中?”坐在那的王上冷不丁问道。

    一名太监没有迟疑,好似早有准备,急忙回道:“正是,都是江湖里有名有姓的门派。而且经仵作检验,其他身亡的官员及随从的伤口,都有迹可循,手法是江湖人人无疑。”

    江湖人大多有固定的招式套路,而且运劲与下手位置与士卒有极大的差距,更别说那些打手和专业杀手了。

    江湖势力——与朝廷的关系很是奇妙,若即若离,有时又针锋相对。

    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江湖,朝廷可以压制,但不可能根除。

    即使再强势的王,都没法彻底解决江湖问题。不只是因为势力盘根错节,还因为其人员复杂——你看见的一个寻常百姓,可能就是一个江湖中人。

    江湖的界限划分太模糊了,有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深陷其中。

    但要说有人收拢了全部江湖势力,他们是不信的,也没人可以办到。

    现在要了解的就是到底有多少江湖势力选择好了下家?

    手指轻敲,王上对一名太监说道:“召杨沐一。不要大张旗鼓。”

    那人低头称是,转身就出门而去。

    ……这是杨沐一第一次到王宫内,虽然他父亲贵为太傅,但他也不能没有召见就直接进宫。

    方才一名太监到杨府找他,只带了口谕。他也没有迟疑,告知了父亲一声,就跟随来到了这里。

    待他被带到一处偏殿,在带路太监通报后,就被带入其中。

    进门,就看见了坐于案前的王上。

    他与这位也有几面之缘,但说实话不怎么熟悉。他父亲也是谨守礼节的人,从来不私下议论君王。

    所以杨沐一对这位王上知之甚少,不过其年龄与自己相对。

    见杨沐一进来,王上脸上浮起笑容:“赐座!”

    一名太监从不知道哪里端来一个小凳,高十多寸。

    杨沐一躬身告谢一声:“谢王上!”

    对方却笑着摆手:“你我何须客气!若要论起来,你还是我师弟!当年我年幼时太傅为我启蒙,现在想来还是记忆犹新啊——”

    杨沐一不知道这位秉性,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能沉默以对。

    对他的沉默,王上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道:“现在还记得他让我背课业的时候……当年我与那些个兄弟都是叫苦不迭,还有人跑到父王那求情,还被父王劈头骂了一顿……”

    说着脸上有些哭笑不得,杨沐一脸上适时露出尴尬之色。

    虽然他小时候也没有少吃这方面的苦,但他也不敢表现太过。

    好似觉得没有刚开始的生疏了,王上敛去回忆神情,看向杨沐一:“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我想要你去调查一件事情。”

    说完就不再出声。

    杨沐一也不犹豫,这些也不是他想推就能推掉的。

    “王上但说无妨。”

    见其如此干脆,王上也点了点头:“我要你去调查一下现在的江湖大派都有什么动作。”

    他想知道到底有多少江湖门派选择参与到朝廷的争斗之中——全部,还是一部分。

    杨沐一有些疑惑,他也不瞎猜,径直问道:“难道江湖有所异动?为何朝廷……”

    还没说完,他就不再继续。他想起了朝廷与江湖的关系——只能说矛盾重重。要说让他们去互相找麻烦还差不多,打听这种内幕消息,也就只能混入其中了。

    加上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背叛朝廷。自己这些年行走江湖,对于朝廷这些大人物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虽然对选自己还是有些不解……

    见杨沐一明白,王上也就免去了解释,而是转而说道:“我不会下旨,你可以悄无声息离开。至于那些盯着你的人,他们不会发现什么。”

    杨沐一有些惊讶,他不知道什么人在盯着自己,还以为是那些刺杀他的人。

    不过听王上的意思,这些不用他操心。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好推脱的,直接领命而去。

    看着杨沐一离去的身影,王上表情不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针对杨沐一,但现在人被他支走,那些人又该如何?

    这天下可大得很,找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回府的路上,杨沐一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将尚元气留在家中。

    他带尚元气离开,是受人之托,保护他。

    然而现在,自己身边吸引了许多目光,还有人在暗处盯着他……

    “也是该离开了。”他在心里想道。自己留在京城可能还会有麻烦。

    并且他对于现在的江湖形势很是担忧,他也想回童山看看。

    村长他们怎么样了?未来尚元气问起,他不想欺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