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往昔
顾明尘把苑卿晗的手放到嘴边帮她哈着气。
“怎么样？还冷不冷？”顾明尘温柔的问道。
苑卿晗笑着摇了摇头。
顾明尘远望着偌大的胤朝，他眼里野心勃勃的火焰似乎一点即燃，“卿晗，这天下终究会是属于我的，你也只会属于我，可是这路上总会遇到一些讨厌的绊脚石，只要你不去理会，我都可以当作视而不见。”
苑卿晗听懂了顾明尘话外之意，她淡淡说道，“殿下运筹帷幄，臣妾怎敢违抗，定是谨守本分，遵循宫规。”
顾明尘高兴的眯起了眼睛，他的金丝雀只能任由他玩弄，“这才是我的好妻子。”
“顾明尘，你觉得一只鸟儿可以被关的住吗？”苑卿晗望着热闹的街市问道。
“当然可以，只要不给它任何一点机会，它就永远无法逃脱。”顾明尘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它并不属于你的鸟笼。”苑卿晗道。
“若是它不属于鸟笼，即便它飞走了逃走了，”顾明尘顿了顿，随后说道，“我也不会让它属于蓝天。”
苑卿晗稍带怒气的盯着顾明尘，顾明尘轻蔑一笑，他抬起苑卿晗的下巴吻了上去。
苑卿晗用力想要推开顾明尘却被他死死抓着手腕。
呼吸交融之间，苑卿晗趁机咬了一下顾明尘的嘴唇，血腥味顿时布满整个口腔。
“苑卿晗，你！”顾明尘伸手抹去嘴唇上的血迹道，“你这是做什么？”
苑卿晗垂下眸，“如果我说，我想回长明街看看，你会允许吗？”
顾明尘冷笑一声，“你是单纯的想回去看看，还是想回去看看故人，我心里清楚的很。”
她能怨他吗，其实不然。
毕竟她不是太子，也不是皇帝。
她自然也不知道随意的一个决定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是生死攸关。
苑卿晗也清楚，正是因为这样，她和顾明尘永远无法成为同类人。
她不想去怨他，不过她也是怨的
她怨这个世道，相守太难。
苑卿晗失落的撅了撅嘴，“我好累，我们回宫吧。”
顾明尘看着她没有说话。
苑卿晗不敢再去看顾明尘，她真是可笑，她居然还有那么一刻相信他会和那个鬼王一样为了自己背叛全天下，那种独一份的爱情，顾明尘给不了她。
苑卿晗不能让自己再去想了，再想就要想到当初和鬼道然待在一起的时光，那时候的他们穿梭在花叶飞影中，满目琳琅春色撩人，那鲜衣怒马的少年就这样伫立于绚烂的花雨里，望向自己的目光从杀伐果决变成柔情似水。
少年灿烂一笑之时，满目春光都为之失色。
他明眸如淬火般敞亮，黛袍翩然，鬼道然无意中盯着她时，苑卿晗的脸颊断然是浮上红晕。
惊鸿一瞥，永世沦陷。
他们每每上街一路絮絮叨叨，似乎有这辈子都说不完的话，鬼道然与苑卿晗说笑时，那爱意蓄在眼中藏都藏不住，唯有谈到他较为避讳的话题时，那眸中才迸发出一丝冰冷凛冽。
苑卿晗突然想起那次，他同她一起去骑马射箭，鬼道然箭法极好，出手十分果断干净，只见他眸中寒光一闪，“咻——”的一声，一只长箭骤然飞出。
“不愧是当年禁军统领的儿子，好箭法！”苑卿晗鼓掌喝彩道。
鬼道然突然害羞了，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也…也就一般般吧，如果是你的话，我肯定是比不过的。”
苑卿晗看着鬼道然脸红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却把那少年郎看痴了。
他在她这里一败涂地。
从那场盛大的初见开始。
从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开始。
从一起题诗放孔明灯开始。
从桃花树下的那一吻开始。
一切就都注定了。
苑卿晗回到宫中的时候，已到正午，冰雪亦然逐渐消融，一切都散发着春分即将到来的气息，如此想来，苑卿晗与鬼道然的相识更像是大梦一场。
鬼道然坦诚炽热的爱意，如同一把浇不灭的火焰，焚尽了她心中空虚寂寞的心田。
贪恋痴妄，肆意生长。
可即便贪念不断滋长，心中一句又一句的“不可”将它彻底埋葬。
苑卿晗端坐在窗前凝望着窗外枝头冒出的点点绿芽。
不可沉沦，不可深陷，不可忘本。
不可爱。
她早该提醒自己，也早该提醒他不要儿女情长。
“娘娘，小厨房已经备好了午膳。”韵儿进殿行礼说道。
苑卿晗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韵儿刚走没多久，苑凝便缓步走进殿中，她一身水蓝轻纱长袍，淡雅脱俗，清尘绝丽，苑卿晗看见她之后蹙起了眉。
“你怎么来了？”苑卿晗问道。
“姐姐被关在这东宫马上一年多了，打心底说，你还是想出宫的吧。”苑凝平静的说道。
苑卿晗别过头去，“已经不想了。”
苑凝神色突变，“什么？为什么？姐姐你不是最渴望自由的吗？“
苑卿晗抚摸着面前的玉杯淡淡开口道，“可我更希望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能自由，这份自由我宁愿给他。“
苑凝不可置信的看着苑卿晗，随后嘲讽道，“哼，若是鬼道然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他不知道该有多失望，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根本就不想见到自己，还苦苦付出这么多，真是讽刺。”
“你说什么呢！”苑卿晗也气上心头，她声音拔高了几分。
苑凝嘴角勾起一抹笑，“这婚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既然是不公平的，我就要争取一个绝对的公平，这样也好给自己一个交代。”
苑卿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苑凝红着眼大声喊道，“我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不可以！姐姐真是对不起了，我没有你这么宽宏的胸怀，我也没有你这么大度可以做到把自己所爱之人拱手让人，所以，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苑卿晗快步走到苑凝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她高声吼道，“你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怎么，你是想杀了顾明尘，还是杀了纳兰明溪！你到底懂不懂我们来到东宫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你往日的懂事都去哪里了？”
“我不要懂事！”苑凝尖叫道，“懂事什么？我懂事了我就是认输了！我不认输！我这一生已经错过了太多东西，放手了太多东西，唯独一个沈淮序，为什么不可以！姐姐，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求过你什么，我这次求你，就让我放纵一次吧，我保证，绝对不会牵扯到苑家的。”
“笑话！”苑卿晗轻蔑的看着苑凝笑了，“还不会牵扯到苑家，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牵扯到苑家，我看你是真疯了。”
“已经忍太久了，不想忍了。”苑凝低声说道。
“你真让我失望。”苑卿晗冷声说道。
苑凝双眼通红的咬紧嘴唇，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姐姐…难道你就甘心吗？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任人宰割，就像是工具一样，别人需要用的时候拿来用一下不用了就随意丢弃，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反抗，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惟命是从！”
“因为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苑卿晗对苑凝无情的吼了出来。
苑凝愣住了。
“我们要做的，只是恪守宫规，谨言慎行。”苑卿晗一字一顿的说道。
苑凝绝望的笑了出来，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无声哭泣着。
苑卿晗背对着苑凝心疼的闭上了眼睛。
都怪当初花香足够缠绵，卷走了她和苑凝几乎全部的真心。
可千里江山入眼，又怎能不为大局考虑。
苑卿晗也盼执手偕老，看花开花落。
她盼的几乎不愿梦醒。
从俗浮沉，与时俯仰。
怀忘得失，以此自终。
“怎么样？还冷不冷？”顾明尘温柔的问道。
苑卿晗笑着摇了摇头。
顾明尘远望着偌大的胤朝，他眼里野心勃勃的火焰似乎一点即燃，“卿晗，这天下终究会是属于我的，你也只会属于我，可是这路上总会遇到一些讨厌的绊脚石，只要你不去理会，我都可以当作视而不见。”
苑卿晗听懂了顾明尘话外之意，她淡淡说道，“殿下运筹帷幄，臣妾怎敢违抗，定是谨守本分，遵循宫规。”
顾明尘高兴的眯起了眼睛，他的金丝雀只能任由他玩弄，“这才是我的好妻子。”
“顾明尘，你觉得一只鸟儿可以被关的住吗？”苑卿晗望着热闹的街市问道。
“当然可以，只要不给它任何一点机会，它就永远无法逃脱。”顾明尘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它并不属于你的鸟笼。”苑卿晗道。
“若是它不属于鸟笼，即便它飞走了逃走了，”顾明尘顿了顿，随后说道，“我也不会让它属于蓝天。”
苑卿晗稍带怒气的盯着顾明尘，顾明尘轻蔑一笑，他抬起苑卿晗的下巴吻了上去。
苑卿晗用力想要推开顾明尘却被他死死抓着手腕。
呼吸交融之间，苑卿晗趁机咬了一下顾明尘的嘴唇，血腥味顿时布满整个口腔。
“苑卿晗，你！”顾明尘伸手抹去嘴唇上的血迹道，“你这是做什么？”
苑卿晗垂下眸，“如果我说，我想回长明街看看，你会允许吗？”
顾明尘冷笑一声，“你是单纯的想回去看看，还是想回去看看故人，我心里清楚的很。”
她能怨他吗，其实不然。
毕竟她不是太子，也不是皇帝。
她自然也不知道随意的一个决定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是生死攸关。
苑卿晗也清楚，正是因为这样，她和顾明尘永远无法成为同类人。
她不想去怨他，不过她也是怨的
她怨这个世道，相守太难。
苑卿晗失落的撅了撅嘴，“我好累，我们回宫吧。”
顾明尘看着她没有说话。
苑卿晗不敢再去看顾明尘，她真是可笑，她居然还有那么一刻相信他会和那个鬼王一样为了自己背叛全天下，那种独一份的爱情，顾明尘给不了她。
苑卿晗不能让自己再去想了，再想就要想到当初和鬼道然待在一起的时光，那时候的他们穿梭在花叶飞影中，满目琳琅春色撩人，那鲜衣怒马的少年就这样伫立于绚烂的花雨里，望向自己的目光从杀伐果决变成柔情似水。
少年灿烂一笑之时，满目春光都为之失色。
他明眸如淬火般敞亮，黛袍翩然，鬼道然无意中盯着她时，苑卿晗的脸颊断然是浮上红晕。
惊鸿一瞥，永世沦陷。
他们每每上街一路絮絮叨叨，似乎有这辈子都说不完的话，鬼道然与苑卿晗说笑时，那爱意蓄在眼中藏都藏不住，唯有谈到他较为避讳的话题时，那眸中才迸发出一丝冰冷凛冽。
苑卿晗突然想起那次，他同她一起去骑马射箭，鬼道然箭法极好，出手十分果断干净，只见他眸中寒光一闪，“咻——”的一声，一只长箭骤然飞出。
“不愧是当年禁军统领的儿子，好箭法！”苑卿晗鼓掌喝彩道。
鬼道然突然害羞了，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也…也就一般般吧，如果是你的话，我肯定是比不过的。”
苑卿晗看着鬼道然脸红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却把那少年郎看痴了。
他在她这里一败涂地。
从那场盛大的初见开始。
从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开始。
从一起题诗放孔明灯开始。
从桃花树下的那一吻开始。
一切就都注定了。
苑卿晗回到宫中的时候，已到正午，冰雪亦然逐渐消融，一切都散发着春分即将到来的气息，如此想来，苑卿晗与鬼道然的相识更像是大梦一场。
鬼道然坦诚炽热的爱意，如同一把浇不灭的火焰，焚尽了她心中空虚寂寞的心田。
贪恋痴妄，肆意生长。
可即便贪念不断滋长，心中一句又一句的“不可”将它彻底埋葬。
苑卿晗端坐在窗前凝望着窗外枝头冒出的点点绿芽。
不可沉沦，不可深陷，不可忘本。
不可爱。
她早该提醒自己，也早该提醒他不要儿女情长。
“娘娘，小厨房已经备好了午膳。”韵儿进殿行礼说道。
苑卿晗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韵儿刚走没多久，苑凝便缓步走进殿中，她一身水蓝轻纱长袍，淡雅脱俗，清尘绝丽，苑卿晗看见她之后蹙起了眉。
“你怎么来了？”苑卿晗问道。
“姐姐被关在这东宫马上一年多了，打心底说，你还是想出宫的吧。”苑凝平静的说道。
苑卿晗别过头去，“已经不想了。”
苑凝神色突变，“什么？为什么？姐姐你不是最渴望自由的吗？“
苑卿晗抚摸着面前的玉杯淡淡开口道，“可我更希望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能自由，这份自由我宁愿给他。“
苑凝不可置信的看着苑卿晗，随后嘲讽道，“哼，若是鬼道然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他不知道该有多失望，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根本就不想见到自己，还苦苦付出这么多，真是讽刺。”
“你说什么呢！”苑卿晗也气上心头，她声音拔高了几分。
苑凝嘴角勾起一抹笑，“这婚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既然是不公平的，我就要争取一个绝对的公平，这样也好给自己一个交代。”
苑卿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苑凝红着眼大声喊道，“我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为什么不可以！姐姐真是对不起了，我没有你这么宽宏的胸怀，我也没有你这么大度可以做到把自己所爱之人拱手让人，所以，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苑卿晗快步走到苑凝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她高声吼道，“你看看你自己在说什么！怎么，你是想杀了顾明尘，还是杀了纳兰明溪！你到底懂不懂我们来到东宫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你往日的懂事都去哪里了？”
“我不要懂事！”苑凝尖叫道，“懂事什么？我懂事了我就是认输了！我不认输！我这一生已经错过了太多东西，放手了太多东西，唯独一个沈淮序，为什么不可以！姐姐，我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求过你什么，我这次求你，就让我放纵一次吧，我保证，绝对不会牵扯到苑家的。”
“笑话！”苑卿晗轻蔑的看着苑凝笑了，“还不会牵扯到苑家，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牵扯到苑家，我看你是真疯了。”
“已经忍太久了，不想忍了。”苑凝低声说道。
“你真让我失望。”苑卿晗冷声说道。
苑凝双眼通红的咬紧嘴唇，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姐姐…难道你就甘心吗？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一定要任人宰割，就像是工具一样，别人需要用的时候拿来用一下不用了就随意丢弃，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反抗，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惟命是从！”
“因为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苑卿晗对苑凝无情的吼了出来。
苑凝愣住了。
“我们要做的，只是恪守宫规，谨言慎行。”苑卿晗一字一顿的说道。
苑凝绝望的笑了出来，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无声哭泣着。
苑卿晗背对着苑凝心疼的闭上了眼睛。
都怪当初花香足够缠绵，卷走了她和苑凝几乎全部的真心。
可千里江山入眼，又怎能不为大局考虑。
苑卿晗也盼执手偕老，看花开花落。
她盼的几乎不愿梦醒。
从俗浮沉，与时俯仰。
怀忘得失，以此自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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