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 谎言
对一个人彻底失望是什么感觉？
苑卿晗回到玉华宫气的浑身颤抖，她现在还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可以指控苑凝，刚才还是怪她自己太心急了。
“韵儿，给我倒杯茶来。”苑卿晗下意识的喊出了这句话。
久久无人回应。
苑卿晗这才真的意识到，她的韵儿已经不在了。
她永远的离开了她。
苑卿晗正心灰意冷之时，沈秋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侧蹙眉望着一蹶不振的胤朝皇后。
“姐姐，你还好吗？”沈秋宜担忧的问道。
苑卿晗愣了愣，她木讷的抬起头望着沈秋宜，随后苦笑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如今我与你，没什么可说的。”苑卿晗摆了摆手。
“我自然是知道的。”沈秋宜也释怀的笑了出来，“毕竟，物是人非，我不是以前的那个沈秋宜，你也不是以前那个我所敬慕的苑卿晗了。”
苑卿晗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苑凝现在是抱着与你同归于尽的心态，”沈秋宜淡淡的说道，“她想要苑府全部为她和她的沈淮序陪葬。”
苑卿晗轻笑一声，“哦？她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
沈秋宜有些不安的攥紧衣袖，“姐姐，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只要没有地位没有权利，就只能一辈子成为别人的走狗。”
苑卿晗打量着沈秋宜紧张的样子，“你有事情瞒着我？”
沈秋宜叹了口气，她来到苑卿晗面前抓住她的手，“姐姐，明日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那地方偏远，我一会儿会派人给姐姐送一套衣服，明日你换好了咱们就出发。”
“我为何答应你。”苑卿晗抽出手问道。
“若是你还想见他一面的话，就和我偷偷溜出宫。”沈秋宜面色严肃的说。
“你说谁？”苑卿晗有些慌了心神。
“自然是鬼道然，他被苑凝的手下抓走了，先前我接到消息，查清楚了他被关押的地方。”沈秋宜说，“他现在只怕是已经奄奄一息了。”
“此话当真？！”苑卿晗惊叫道。
“当真。”沈秋宜笃定的说。
“我们明日一大早就出宫。”沈秋宜说，“也算是我还了之前欠你的。”
苑卿晗美目流转，她下意识的抚摸着手腕上的铜钱红绳。
“好，我信你一回。”
次日东边刚泛起鱼肚白，苑卿晗就匆匆换好沈秋宜昨日送来的衣服，那衣服白净素雅，苑卿晗虽然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她很快就趁着东宫侍卫交换班时小心翼翼的从暗道逃出了东宫。
沈秋宜早就已经备好了马车正在不远处等着她，苑卿晗看见之后欣喜的跑了过去。
“快上车吧，咱们没多少时间。”沈秋宜说。
苑卿晗利索的上了马车，这一路上，她和沈秋宜一句话都没有说，气氛安静的吓人，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她和沈秋宜不是这样的，小时候的她们有说有笑，无话不谈，苑卿晗不禁感慨，她真是想问问这个世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把她们都变成了这样。
沈秋宜似乎是注意到了苑卿晗的心不在焉，她安慰道，“其实你和鬼道然的事情，我也从明尘哥哥那里知道了不少，可惜了你们这样一段好的姻缘，始于乱世，终究无果。”
“你不用装的很同情我一样，”苑卿晗没好气的对沈秋宜说，“我从未在心里原谅过你，你和苑凝，都是一样的。”
“姐姐，我真的…”沈秋宜眼眶中不知何时已经蓄满泪水，“我真的从未想过要害你！我只是想让那些不相干的人都离你远远的，仅此而已！”
苑卿晗冷笑一声，她红着眼眶注视着沈秋宜，“何为不相干的人？你现在的样子如此可怜，倒像是我当初对不起你一样。”
沈秋宜哭着低下头，“如今的将军府已经不属于我，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由纳兰明溪做主，哥哥经常在军营里不回来，我只不过是个被她操纵的傀儡罢了。”
苑卿晗抹去眼角的泪水，“看样子，你们的将军府比我想象的还热闹一些。”
沈秋宜点点头，“是啊，静妃现在疯癫不堪，她为了哥哥，不惜和纳兰明溪当面对峙，谁知道她接下来还要出什么岔子，在她眼里，她就是要除掉所有阻止她和哥哥在一起的人。”
“真是痴情。”苑卿晗讽刺道。
沈秋宜笑了出来，她第一次露出如此温柔的表情，“姐姐啊，你不用过于担心，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在倒计时了，就算她们有再多的计划，也总要撑到可以施行的那一天吧。”
“此话何意？”苑卿晗立刻听出了沈秋宜的弦外之音。
沈秋宜神秘一笑，她掀起车帘望向窗外喃喃道，“天机不可泄漏。”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苑卿晗肚子隐约发出了饥饿的抱怨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红了脸。
“哈哈，这有什么可害羞的。”沈秋宜从一旁她带着的包裹里拿出几块薄饼出来，“姐姐还是老样子，一贯腼腆。”
苑卿晗毫无防备的咬了一口饼，随后她两眼放光，“好好吃！”
“好吃吧，这是我自己做的哦。”沈秋宜嘿嘿笑了几声，“小时候阿娘经常做给我吃。”
“秋宜，你不饿吗？”苑卿晗问道。
沈秋宜笑着摇了摇头，“我吃过东西来的。”
沈秋宜凝视着苑卿晗吃着饼的样子，她眼里终于流露出了几分愧疚的情愫，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能表现出来，沈秋宜非常清楚，这次事情过后，苑卿晗会恨她恨到骨子里，或许还会杀了她，沈秋宜想着想着眼泪就又不自觉地落了下来，她一身玄衣水袖随风飘荡，往日精致美艳的容颜此刻变的格外憔悴。
对不起，姐姐。
沈秋宜在心里想。
“陛下，该决定了吧，”苑凝神气的望着顾明尘说，“人证物证全部到位，这件事情还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么？”
顾明尘眯起眼睛看着一身深蓝的苑凝，“你是孤见过的最狠心的女子。”
苑凝笑了出来，“陛下抬举臣妾了，让秋宜把姐姐带出宫也是您安排的吧，这不也意味着您已经决定下令诛灭苑府了吗。”
顾明尘听到这里便皱起眉头，“苑从臻犯的是灭九族的大罪，绝不能轻饶！”
“那陛下还在等什么，赶紧的吧。”苑凝邪笑着说。
“你难道没有半分犹豫？那可都是你的骨肉至亲。”顾明尘问。
“当初陛下杀死先皇时，有半分犹豫吗？”苑凝冷哼一声，“当初那个苑凝，在嫁入东宫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的我。”
顾明尘垂眸轻笑一声，“孤竟然看不出，你和孤在某些地方，居然有些相似。”
苑凝妩媚一笑，“陛下所言极是，苑府即将被屠门的事情，好像只有姐姐一个人不知道，她回来了指不定怎么恨您呢。”
“恨就恨吧，孤刚刚上位需要立威，怎可因为区区儿女私情就将此等辱国大事置于一旁不管不顾。”顾明尘说。
苑凝帮顾明尘倒了杯茶轻声说，“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顾明尘接过苑凝递来的玉杯犹豫半晌后一饮而尽。
苑卿晗回到玉华宫气的浑身颤抖，她现在还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可以指控苑凝，刚才还是怪她自己太心急了。
“韵儿，给我倒杯茶来。”苑卿晗下意识的喊出了这句话。
久久无人回应。
苑卿晗这才真的意识到，她的韵儿已经不在了。
她永远的离开了她。
苑卿晗正心灰意冷之时，沈秋宜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侧蹙眉望着一蹶不振的胤朝皇后。
“姐姐，你还好吗？”沈秋宜担忧的问道。
苑卿晗愣了愣，她木讷的抬起头望着沈秋宜，随后苦笑了出来。
“你来做什么，如今我与你，没什么可说的。”苑卿晗摆了摆手。
“我自然是知道的。”沈秋宜也释怀的笑了出来，“毕竟，物是人非，我不是以前的那个沈秋宜，你也不是以前那个我所敬慕的苑卿晗了。”
苑卿晗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
“苑凝现在是抱着与你同归于尽的心态，”沈秋宜淡淡的说道，“她想要苑府全部为她和她的沈淮序陪葬。”
苑卿晗轻笑一声，“哦？她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
沈秋宜有些不安的攥紧衣袖，“姐姐，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只要没有地位没有权利，就只能一辈子成为别人的走狗。”
苑卿晗打量着沈秋宜紧张的样子，“你有事情瞒着我？”
沈秋宜叹了口气，她来到苑卿晗面前抓住她的手，“姐姐，明日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那地方偏远，我一会儿会派人给姐姐送一套衣服，明日你换好了咱们就出发。”
“我为何答应你。”苑卿晗抽出手问道。
“若是你还想见他一面的话，就和我偷偷溜出宫。”沈秋宜面色严肃的说。
“你说谁？”苑卿晗有些慌了心神。
“自然是鬼道然，他被苑凝的手下抓走了，先前我接到消息，查清楚了他被关押的地方。”沈秋宜说，“他现在只怕是已经奄奄一息了。”
“此话当真？！”苑卿晗惊叫道。
“当真。”沈秋宜笃定的说。
“我们明日一大早就出宫。”沈秋宜说，“也算是我还了之前欠你的。”
苑卿晗美目流转，她下意识的抚摸着手腕上的铜钱红绳。
“好，我信你一回。”
次日东边刚泛起鱼肚白，苑卿晗就匆匆换好沈秋宜昨日送来的衣服，那衣服白净素雅，苑卿晗虽然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她很快就趁着东宫侍卫交换班时小心翼翼的从暗道逃出了东宫。
沈秋宜早就已经备好了马车正在不远处等着她，苑卿晗看见之后欣喜的跑了过去。
“快上车吧，咱们没多少时间。”沈秋宜说。
苑卿晗利索的上了马车，这一路上，她和沈秋宜一句话都没有说，气氛安静的吓人，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她和沈秋宜不是这样的，小时候的她们有说有笑，无话不谈，苑卿晗不禁感慨，她真是想问问这个世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把她们都变成了这样。
沈秋宜似乎是注意到了苑卿晗的心不在焉，她安慰道，“其实你和鬼道然的事情，我也从明尘哥哥那里知道了不少，可惜了你们这样一段好的姻缘，始于乱世，终究无果。”
“你不用装的很同情我一样，”苑卿晗没好气的对沈秋宜说，“我从未在心里原谅过你，你和苑凝，都是一样的。”
“姐姐，我真的…”沈秋宜眼眶中不知何时已经蓄满泪水，“我真的从未想过要害你！我只是想让那些不相干的人都离你远远的，仅此而已！”
苑卿晗冷笑一声，她红着眼眶注视着沈秋宜，“何为不相干的人？你现在的样子如此可怜，倒像是我当初对不起你一样。”
沈秋宜哭着低下头，“如今的将军府已经不属于我，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由纳兰明溪做主，哥哥经常在军营里不回来，我只不过是个被她操纵的傀儡罢了。”
苑卿晗抹去眼角的泪水，“看样子，你们的将军府比我想象的还热闹一些。”
沈秋宜点点头，“是啊，静妃现在疯癫不堪，她为了哥哥，不惜和纳兰明溪当面对峙，谁知道她接下来还要出什么岔子，在她眼里，她就是要除掉所有阻止她和哥哥在一起的人。”
“真是痴情。”苑卿晗讽刺道。
沈秋宜笑了出来，她第一次露出如此温柔的表情，“姐姐啊，你不用过于担心，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在倒计时了，就算她们有再多的计划，也总要撑到可以施行的那一天吧。”
“此话何意？”苑卿晗立刻听出了沈秋宜的弦外之音。
沈秋宜神秘一笑，她掀起车帘望向窗外喃喃道，“天机不可泄漏。”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苑卿晗肚子隐约发出了饥饿的抱怨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红了脸。
“哈哈，这有什么可害羞的。”沈秋宜从一旁她带着的包裹里拿出几块薄饼出来，“姐姐还是老样子，一贯腼腆。”
苑卿晗毫无防备的咬了一口饼，随后她两眼放光，“好好吃！”
“好吃吧，这是我自己做的哦。”沈秋宜嘿嘿笑了几声，“小时候阿娘经常做给我吃。”
“秋宜，你不饿吗？”苑卿晗问道。
沈秋宜笑着摇了摇头，“我吃过东西来的。”
沈秋宜凝视着苑卿晗吃着饼的样子，她眼里终于流露出了几分愧疚的情愫，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能表现出来，沈秋宜非常清楚，这次事情过后，苑卿晗会恨她恨到骨子里，或许还会杀了她，沈秋宜想着想着眼泪就又不自觉地落了下来，她一身玄衣水袖随风飘荡，往日精致美艳的容颜此刻变的格外憔悴。
对不起，姐姐。
沈秋宜在心里想。
“陛下，该决定了吧，”苑凝神气的望着顾明尘说，“人证物证全部到位，这件事情还有任何回转的余地么？”
顾明尘眯起眼睛看着一身深蓝的苑凝，“你是孤见过的最狠心的女子。”
苑凝笑了出来，“陛下抬举臣妾了，让秋宜把姐姐带出宫也是您安排的吧，这不也意味着您已经决定下令诛灭苑府了吗。”
顾明尘听到这里便皱起眉头，“苑从臻犯的是灭九族的大罪，绝不能轻饶！”
“那陛下还在等什么，赶紧的吧。”苑凝邪笑着说。
“你难道没有半分犹豫？那可都是你的骨肉至亲。”顾明尘问。
“当初陛下杀死先皇时，有半分犹豫吗？”苑凝冷哼一声，“当初那个苑凝，在嫁入东宫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的我。”
顾明尘垂眸轻笑一声，“孤竟然看不出，你和孤在某些地方，居然有些相似。”
苑凝妩媚一笑，“陛下所言极是，苑府即将被屠门的事情，好像只有姐姐一个人不知道，她回来了指不定怎么恨您呢。”
“恨就恨吧，孤刚刚上位需要立威，怎可因为区区儿女私情就将此等辱国大事置于一旁不管不顾。”顾明尘说。
苑凝帮顾明尘倒了杯茶轻声说，“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顾明尘接过苑凝递来的玉杯犹豫半晌后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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