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言灵*戒律
杨闻念挂掉了电话，将手里那台昂贵的Vertu手机还给了它的主人。
“路明非和诺诺一起在山顶呆着。”他指了指校外黑漆漆的山影，“现在很安全。毕竟入侵者们的目标在学院里，山顶能威胁到他们的大概只有黑熊了。”
零点点头，“你为什么找我借电话？”
“芬格尔也不见了，楚子航在警戒不适合打扰，施耐德教授在控制室里统筹这次反入侵。我在这所学院里并不认识很多人。”杨闻念耸耸肩，转身离开。
零注视着他的背影，等到杨闻念消失之后才悄悄融入了黑暗里。
黑影们紧贴墙壁，隐藏在英灵殿和莱茵厅中间狭窄的缝隙中。
这是一道不足二十厘米宽的空隙，通常不可能塞下一个成年人。但是现在哪里塞了足足12个人。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人都收拢了自己的肋骨，这样他们才能藏身于此。
巡逻的学生们根本没想过这里能藏下这么一队奇人，所以手电筒的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照亮过这里。
“队长，他们的警戒很严密。如果那么不在意亮相方式、而是秘密潜入的话会不会轻松许多？”一个黑影低语。
“住嘴，这是战术！”队长低声喝斥。
手下面前他不能说这是自己的失误，毕竟之前从来没有人正面入侵过卡塞尔学院。谁能猜到这个平静祥和的学院在面临紧急状况时会便瞬间变成一个武装到牙齿的刺猬？
“13号丢了！”又有人说。
“这也是战术！”队长不耐烦了。
而这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所有人背后，她用处理过的刺耳声音问，“那个天上飞的是你们的13号吗？”
所有人齐齐看天，发现一个壁虎一样的家伙摆出了相当专业的姿势，在屋顶间无声而潇洒地滑翔，尽显自己蝙蝠般的身姿。
“他在干什么？”队长咬着牙问。
“我想他迷路了。”突然出现的黑影已经来到了队长身边，“麻衣，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狼狈。”
这时除了酒德麻衣外的所有人才发现这个黑影并不属于他们这支队伍，所有人无声地留下冷汗来。如果‘她’是敌人的话，这些黑衣人大概已经全部被悄无声息地抹了脖子。
酒德麻衣看着在卡塞尔学院各个建筑之间荡来荡去的13号，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虽然他觉得这时候用手机寻求场外援有些蠢，“喂？不要再吃薯片了！”
“快想办法，这个地方的警戒比我们想象的严的多，行动根本没法展开。”
“那么现在正式启动备份计划。”电话那头的人说。
“备份计划是什么？”
“是在麻衣潜入受阻时的计划。”
“混账！你早就料到了这种局面？”酒德麻衣语气中透着怒气。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薯片妞笑了笑，“我们至今仍不知道昂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在那个学院当了几十年的校长，你不会真以为他会让我们轻轻松松潜进去当小偷吧？”
“所以我们才安排了13号。”
“你是说那个迷路的白痴？”酒德麻衣不解。
“故意的，我特地没有给他地图。我知道他是个路痴。”
“那这是什么备份计划？”酒德麻衣大怒。
“不认路的小白鼠，会往最显眼的目标去，那里才是他的终点。至于你，只需要等待便可以了。”
“等待什么？我现在像是夹缝里的蟑螂，外面有几百号人，我只要一露头就会瞬间挨上几百发子弹！守夜人的‘言灵*戒律’太强大了，我的血统被压得死死的。”
薯片妞轻轻笑了一声，“你放心，很快‘戒律’就会被解除。因为他们找不到你们，危机感会让他们试图动用言灵。那时候就是你的机会！”
“只要能释放言灵，他们就绝对抓不住你！”
教堂钟楼的阁楼里，正放着1952年的经典西部片《正午》，执法官贾利*古柏挎着枪走在尘沙飞扬的西部小镇。
坐在电视前的人装束和贾利*古柏差不多，但他太胖了，像个硕大的土豆一样躺在沙发里，手里拎着一瓶啤酒。
“所以昂热还没消息吗？明明他已经回到学院里了。”杨闻念靠在窗边看着学院里警戒的学生们，知道路明非一时半会死不了之后他就来到了这里，反正芬格尔也不在宿舍里。
“从来只有他找我的份，没有我找他的份。”副校长晃了晃酒瓶子，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起。
“喂，爸爸？”电话对面的人战战兢兢的。
老牛仔突然眉飞色舞起来，“嗨！曼施坦因，我的儿子，晚上好！你的感冒好了吗？我非常想念你！”
“爸爸，我是一个月前得的感冒。”曼施坦因叹了口气。
“哦……是吗？”副校长挠了挠头，“儿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问……请问您能否……”曼施坦因迟疑了很久，“能否请您暂时地解开戒律？”
“这是执行部施耐德教授和我共同的请求。入侵者们进入学院已经一个小时了，我们还没有抓到他们的踪迹。而如果解除戒律，我们就能拥有700多个可以释放言灵的学生们。这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
副校长沉默了，看着天花板，久久地不说话。
“我知道这个电话越权了，对不起打扰您看电影了。”曼施坦因忍耐了很久，急切地想要挂断电话。
“哦……不不！”副校长突然抓起电话，仿佛生怕曼施坦因挂断，“我是在思考，过两周就是你的生日了吧？亲爱的儿子。”
“是的……”曼施坦因有些惊讶，“没想到您还记着。”
“那就……当做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我马上解开戒律，我可是会为了亲爱的儿子而违背校规的好父亲啊！”老牛仔信誓旦旦地说，“儿子，你会知道有父亲是种很幸福的感觉！”
曼施坦因满脸疑惑地挂断了电话。
施耐德问，“怎么样？如果他不同意就算了。”
“不……他同意了……”曼施坦因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可我总觉得……很奇怪……”
阁楼上，老牛仔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在沙发上坐直了，气势瞬间从一个颓废的老年胖子变成了一个喝醉耍酒疯的老年胖子。
杨闻念走到他身前，伸出胳膊拦在了桌上那只蜡烛前面，“你要想清楚你在做什么？”
“他们还只是一群学生，不是血与火磨砺过的战士。言灵是潘多拉魔盒里的魔鬼，放任他们使用言灵的力量，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副校长摩擦了下手掌，他知道自己虽然有着‘戒律’这种序列排名极高的言灵，但是真打起来完全不是杨闻念这个‘守墓人’的对手。杨闻念和凯撒对打的视频已经在校园网上疯传开了，身为校内论坛的创建者和管理员，他自然也看到了。
“可是我答应了我儿子……我总不能当个言而无信的父亲吧？”
他吹了吹胡子，企图和杨闻念打感情牌，“如果你父亲答应给你生日礼物却没有做到，你不会伤心吗？”
“对不起。”杨闻念摇摇头，“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父母，或者其他亲人。”
就在副校长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老伙计，解除‘戒律’吧。
有入侵者，诺玛的判断是龙族入侵，让年轻人们锻炼一下不好吗？龙族亲王们马上苏醒了，他们该历练一下了。
我们已经很老了，未来的世界，要靠这帮年轻人。】
语音信息里传来昂热那沧桑但充满活力的声音。
副校长抬起头，看向杨闻念，“怎么样？守墓人。”
“既然校长都发话了……”杨闻念闭上眼睛快速思考了下，收回胳膊，“那就按照他说的做吧。”
副校长呵呵一笑，轻轻吹熄了桌上的蜡烛。
随着烛光熄灭，一个强大到足以笼罩整个卡塞尔学院的‘灵’溃散了。
言灵序列表第106位，‘言灵*戒律’在炼金阵加持下覆盖整座校园的领域正在急速崩溃。
图书馆地下几十米深的地方，中央处理系统的监视器上，几十几百道银蓝色的光束缓缓亮了起来。
学生们骚动了，他们被压制已久的龙族血统开始活跃，浑身血液变得灼热。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酒德麻衣从缝隙中跃出，龙文的轻声诵唱中她的身形溃散，好像她是一团墨，如今泼到了地上。
言灵序列表第69位，言灵*冥照。
“站在我身边，我的领域大概只有两米的范围。”她的声音传进了每个同伴的耳朵里。
而此刻就有学生从她身旁不到两米的地方经过，但是却完全没发现路灯下有这么一团漆黑飘渺的黑烟拂过。
“感受到了吗？”副校长站了起来，张开双臂闭上眼睛，“这座学院里同时点亮了多少对黄金瞳，那是源自太古的伟力！”
他扭动了半天身体才安静下来，对着杨闻念挑了挑眉，“怎么样？被‘戒律’压了三四天了吧？现在是不是感觉整个身体都放松了？”
“你不会真以为你的戒律压得住我吧？真要论血统，我在你们秘党的评级中得是初代种。”
副校长嘴里的啤酒直接喷了出来。
杨闻念摇摇头，打算离开这里，“我出去看看你可爱的学生们究竟能发挥几成血脉中的力量。顺便如果我遇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下那些入侵者。”
站在门口，杨闻念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来紧盯着副校长，“话说我的血统评级……好像不是B或者C？”
副校长顿时慌了，“哦！判卷人是诺玛，它全程负责，我根本插不进去手！”
“我会跟你算这笔账得。”摔上门，杨闻念离开了。
诺诺把手机收了起来。
九点十五已经到了，但是除了杨闻念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再打进来。
“你小时候收到过生日礼物没有？”诺诺漫不经心地问。
“收到过。”路明非挠着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没有收到过。”诺诺说。
“不会吧？”路明非不信。
“因为小时候觉得生日是自己的秘密，不愿意给人讲自己的生日。”诺诺背着手站在悬崖边，望着天，“后来才明白你把生日当秘密，就不会有人送你礼物，其实你心底里还是想要礼物的……就是太别扭，不愿意去和别人说。”
路明非有点恍惚，这一刻，他的眼睛里，这个名叫陈墨瞳的威风凛凛的女孩，忽然非常非常地孤独，是又孤独又纤瘦的一个女孩。
他看了一眼表，时间刚过晚上九点十五分。电光火石地，他想起了什么。
“Showme…theflowers…”他轻轻地念了出来，如同念诵一个古老的魔咒。
路明非四下张望，指望看到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很相信路鸣泽的所谓“秘籍”。但他实在很好奇，这样的夜里怎么把花送到山顶来？
仿佛流星掠过天空，却是自下而上的，在高天里从一个光点爆成极盛的花，数百条光流坠落，瞬间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烟花啊！”诺诺猛地站住，蹦起来指着天空。
山下不断有烟花射上天空，仿佛一道道逆射的流星，那是花的种子在天空中四散，它们在黑暗中恣意地盛开。
路明非从未见过有人这么奢侈地放烟花，在短短的一瞬间之内把夜空变做了花篮。
路鸣泽许诺的花送到了，他再次证明了自己是不会让路明非失望的。
路明非侧过头，诺诺的侧脸在烟花的照耀下流淌着淡淡的光，还有细细的泪痕。路明非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前一刻诺诺还像个小孩子那样使劲地挥舞手臂蹦上蹦下，转眼瞬间，眼泪流了下来。
“真美啊……”诺诺轻声说。
沉寂了片刻后，最后一枚巨大的烟花弹升上天空，在极高的天顶，它炸开了。晏紫、湖绿、水蓝、月白、鹅黄……各种颜色的光在巨大的金色背景上拼出了文字：
“NuoNuo，HappyBirthday!”
“是……”诺诺有些懵，“给我的？”
“是啊！”路明非挠了挠头，“nuonuo，这么奇怪的名字不会有第二个人用了吧？”
“真好啊……”诺诺看着慢慢黯淡下来的天空，轻轻地说。
“路明非和诺诺一起在山顶呆着。”他指了指校外黑漆漆的山影，“现在很安全。毕竟入侵者们的目标在学院里，山顶能威胁到他们的大概只有黑熊了。”
零点点头，“你为什么找我借电话？”
“芬格尔也不见了，楚子航在警戒不适合打扰，施耐德教授在控制室里统筹这次反入侵。我在这所学院里并不认识很多人。”杨闻念耸耸肩，转身离开。
零注视着他的背影，等到杨闻念消失之后才悄悄融入了黑暗里。
黑影们紧贴墙壁，隐藏在英灵殿和莱茵厅中间狭窄的缝隙中。
这是一道不足二十厘米宽的空隙，通常不可能塞下一个成年人。但是现在哪里塞了足足12个人。这些经过严格训练的人都收拢了自己的肋骨，这样他们才能藏身于此。
巡逻的学生们根本没想过这里能藏下这么一队奇人，所以手电筒的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照亮过这里。
“队长，他们的警戒很严密。如果那么不在意亮相方式、而是秘密潜入的话会不会轻松许多？”一个黑影低语。
“住嘴，这是战术！”队长低声喝斥。
手下面前他不能说这是自己的失误，毕竟之前从来没有人正面入侵过卡塞尔学院。谁能猜到这个平静祥和的学院在面临紧急状况时会便瞬间变成一个武装到牙齿的刺猬？
“13号丢了！”又有人说。
“这也是战术！”队长不耐烦了。
而这时，一个黑影出现在了所有人背后，她用处理过的刺耳声音问，“那个天上飞的是你们的13号吗？”
所有人齐齐看天，发现一个壁虎一样的家伙摆出了相当专业的姿势，在屋顶间无声而潇洒地滑翔，尽显自己蝙蝠般的身姿。
“他在干什么？”队长咬着牙问。
“我想他迷路了。”突然出现的黑影已经来到了队长身边，“麻衣，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狼狈。”
这时除了酒德麻衣外的所有人才发现这个黑影并不属于他们这支队伍，所有人无声地留下冷汗来。如果‘她’是敌人的话，这些黑衣人大概已经全部被悄无声息地抹了脖子。
酒德麻衣看着在卡塞尔学院各个建筑之间荡来荡去的13号，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掏出了手机，虽然他觉得这时候用手机寻求场外援有些蠢，“喂？不要再吃薯片了！”
“快想办法，这个地方的警戒比我们想象的严的多，行动根本没法展开。”
“那么现在正式启动备份计划。”电话那头的人说。
“备份计划是什么？”
“是在麻衣潜入受阻时的计划。”
“混账！你早就料到了这种局面？”酒德麻衣语气中透着怒气。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薯片妞笑了笑，“我们至今仍不知道昂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在那个学院当了几十年的校长，你不会真以为他会让我们轻轻松松潜进去当小偷吧？”
“所以我们才安排了13号。”
“你是说那个迷路的白痴？”酒德麻衣不解。
“故意的，我特地没有给他地图。我知道他是个路痴。”
“那这是什么备份计划？”酒德麻衣大怒。
“不认路的小白鼠，会往最显眼的目标去，那里才是他的终点。至于你，只需要等待便可以了。”
“等待什么？我现在像是夹缝里的蟑螂，外面有几百号人，我只要一露头就会瞬间挨上几百发子弹！守夜人的‘言灵*戒律’太强大了，我的血统被压得死死的。”
薯片妞轻轻笑了一声，“你放心，很快‘戒律’就会被解除。因为他们找不到你们，危机感会让他们试图动用言灵。那时候就是你的机会！”
“只要能释放言灵，他们就绝对抓不住你！”
教堂钟楼的阁楼里，正放着1952年的经典西部片《正午》，执法官贾利*古柏挎着枪走在尘沙飞扬的西部小镇。
坐在电视前的人装束和贾利*古柏差不多，但他太胖了，像个硕大的土豆一样躺在沙发里，手里拎着一瓶啤酒。
“所以昂热还没消息吗？明明他已经回到学院里了。”杨闻念靠在窗边看着学院里警戒的学生们，知道路明非一时半会死不了之后他就来到了这里，反正芬格尔也不在宿舍里。
“从来只有他找我的份，没有我找他的份。”副校长晃了晃酒瓶子，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这时电话铃突然响起。
“喂，爸爸？”电话对面的人战战兢兢的。
老牛仔突然眉飞色舞起来，“嗨！曼施坦因，我的儿子，晚上好！你的感冒好了吗？我非常想念你！”
“爸爸，我是一个月前得的感冒。”曼施坦因叹了口气。
“哦……是吗？”副校长挠了挠头，“儿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问……请问您能否……”曼施坦因迟疑了很久，“能否请您暂时地解开戒律？”
“这是执行部施耐德教授和我共同的请求。入侵者们进入学院已经一个小时了，我们还没有抓到他们的踪迹。而如果解除戒律，我们就能拥有700多个可以释放言灵的学生们。这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
副校长沉默了，看着天花板，久久地不说话。
“我知道这个电话越权了，对不起打扰您看电影了。”曼施坦因忍耐了很久，急切地想要挂断电话。
“哦……不不！”副校长突然抓起电话，仿佛生怕曼施坦因挂断，“我是在思考，过两周就是你的生日了吧？亲爱的儿子。”
“是的……”曼施坦因有些惊讶，“没想到您还记着。”
“那就……当做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我马上解开戒律，我可是会为了亲爱的儿子而违背校规的好父亲啊！”老牛仔信誓旦旦地说，“儿子，你会知道有父亲是种很幸福的感觉！”
曼施坦因满脸疑惑地挂断了电话。
施耐德问，“怎么样？如果他不同意就算了。”
“不……他同意了……”曼施坦因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可我总觉得……很奇怪……”
阁楼上，老牛仔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在沙发上坐直了，气势瞬间从一个颓废的老年胖子变成了一个喝醉耍酒疯的老年胖子。
杨闻念走到他身前，伸出胳膊拦在了桌上那只蜡烛前面，“你要想清楚你在做什么？”
“他们还只是一群学生，不是血与火磨砺过的战士。言灵是潘多拉魔盒里的魔鬼，放任他们使用言灵的力量，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副校长摩擦了下手掌，他知道自己虽然有着‘戒律’这种序列排名极高的言灵，但是真打起来完全不是杨闻念这个‘守墓人’的对手。杨闻念和凯撒对打的视频已经在校园网上疯传开了，身为校内论坛的创建者和管理员，他自然也看到了。
“可是我答应了我儿子……我总不能当个言而无信的父亲吧？”
他吹了吹胡子，企图和杨闻念打感情牌，“如果你父亲答应给你生日礼物却没有做到，你不会伤心吗？”
“对不起。”杨闻念摇摇头，“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父母，或者其他亲人。”
就在副校长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老伙计，解除‘戒律’吧。
有入侵者，诺玛的判断是龙族入侵，让年轻人们锻炼一下不好吗？龙族亲王们马上苏醒了，他们该历练一下了。
我们已经很老了，未来的世界，要靠这帮年轻人。】
语音信息里传来昂热那沧桑但充满活力的声音。
副校长抬起头，看向杨闻念，“怎么样？守墓人。”
“既然校长都发话了……”杨闻念闭上眼睛快速思考了下，收回胳膊，“那就按照他说的做吧。”
副校长呵呵一笑，轻轻吹熄了桌上的蜡烛。
随着烛光熄灭，一个强大到足以笼罩整个卡塞尔学院的‘灵’溃散了。
言灵序列表第106位，‘言灵*戒律’在炼金阵加持下覆盖整座校园的领域正在急速崩溃。
图书馆地下几十米深的地方，中央处理系统的监视器上，几十几百道银蓝色的光束缓缓亮了起来。
学生们骚动了，他们被压制已久的龙族血统开始活跃，浑身血液变得灼热。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酒德麻衣从缝隙中跃出，龙文的轻声诵唱中她的身形溃散，好像她是一团墨，如今泼到了地上。
言灵序列表第69位，言灵*冥照。
“站在我身边，我的领域大概只有两米的范围。”她的声音传进了每个同伴的耳朵里。
而此刻就有学生从她身旁不到两米的地方经过，但是却完全没发现路灯下有这么一团漆黑飘渺的黑烟拂过。
“感受到了吗？”副校长站了起来，张开双臂闭上眼睛，“这座学院里同时点亮了多少对黄金瞳，那是源自太古的伟力！”
他扭动了半天身体才安静下来，对着杨闻念挑了挑眉，“怎么样？被‘戒律’压了三四天了吧？现在是不是感觉整个身体都放松了？”
“你不会真以为你的戒律压得住我吧？真要论血统，我在你们秘党的评级中得是初代种。”
副校长嘴里的啤酒直接喷了出来。
杨闻念摇摇头，打算离开这里，“我出去看看你可爱的学生们究竟能发挥几成血脉中的力量。顺便如果我遇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下那些入侵者。”
站在门口，杨闻念好像想到了什么，又转过头来紧盯着副校长，“话说我的血统评级……好像不是B或者C？”
副校长顿时慌了，“哦！判卷人是诺玛，它全程负责，我根本插不进去手！”
“我会跟你算这笔账得。”摔上门，杨闻念离开了。
诺诺把手机收了起来。
九点十五已经到了，但是除了杨闻念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再打进来。
“你小时候收到过生日礼物没有？”诺诺漫不经心地问。
“收到过。”路明非挠着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没有收到过。”诺诺说。
“不会吧？”路明非不信。
“因为小时候觉得生日是自己的秘密，不愿意给人讲自己的生日。”诺诺背着手站在悬崖边，望着天，“后来才明白你把生日当秘密，就不会有人送你礼物，其实你心底里还是想要礼物的……就是太别扭，不愿意去和别人说。”
路明非有点恍惚，这一刻，他的眼睛里，这个名叫陈墨瞳的威风凛凛的女孩，忽然非常非常地孤独，是又孤独又纤瘦的一个女孩。
他看了一眼表，时间刚过晚上九点十五分。电光火石地，他想起了什么。
“Showme…theflowers…”他轻轻地念了出来，如同念诵一个古老的魔咒。
路明非四下张望，指望看到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很相信路鸣泽的所谓“秘籍”。但他实在很好奇，这样的夜里怎么把花送到山顶来？
仿佛流星掠过天空，却是自下而上的，在高天里从一个光点爆成极盛的花，数百条光流坠落，瞬间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烟花啊！”诺诺猛地站住，蹦起来指着天空。
山下不断有烟花射上天空，仿佛一道道逆射的流星，那是花的种子在天空中四散，它们在黑暗中恣意地盛开。
路明非从未见过有人这么奢侈地放烟花，在短短的一瞬间之内把夜空变做了花篮。
路鸣泽许诺的花送到了，他再次证明了自己是不会让路明非失望的。
路明非侧过头，诺诺的侧脸在烟花的照耀下流淌着淡淡的光，还有细细的泪痕。路明非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前一刻诺诺还像个小孩子那样使劲地挥舞手臂蹦上蹦下，转眼瞬间，眼泪流了下来。
“真美啊……”诺诺轻声说。
沉寂了片刻后，最后一枚巨大的烟花弹升上天空，在极高的天顶，它炸开了。晏紫、湖绿、水蓝、月白、鹅黄……各种颜色的光在巨大的金色背景上拼出了文字：
“NuoNuo，HappyBirthday!”
“是……”诺诺有些懵，“给我的？”
“是啊！”路明非挠了挠头，“nuonuo，这么奇怪的名字不会有第二个人用了吧？”
“真好啊……”诺诺看着慢慢黯淡下来的天空，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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