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光(四)
“小葵...”
金色的，一望无际的花海，那是...向日葵吗。
可是这样灼热的阳光下，为什么感受不到温暖呢...
“旭，你醒了吗？”
花海消散，方旭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馨葵温柔的脸，不自觉的嘴角微弯。
“早，小葵。”
昨晚那个绝美旖旎的梦，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正当他想再回味一下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咚咚！
“我们是昨天电话约好来看画的，有人在家吗？”
“啊！这么快就来了。”
方旭立刻跳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地上，不着半寸。小葵穿着昨日买的连衣裙，正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笑看着他，眼底尽是嘲弄的神色。
他又急又羞，连忙穿好衣服跑出了院子。
“来了！稍等一下，我马上开门！”
一名头发斑白的老者和一名青年站在门口。
“邱老师您好，麻烦您跑一趟了。”方旭连忙把人请了进来。
“没什么，方大师的遗作，还是那样特别的画，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走一趟。”老者名邱敬国，年纪虽大却精神矍铄，身体看起来很硬朗，旁边的青年一脸和煦，笑容亲切。
“这是我侄子，也是我的助手，邱铭。”
“您好，方先生。”邱铭笑着伸手，方旭连忙握了一下。
“太客气了，叫我方旭就行，不好意思啊昨天收拾东西太晚了，才刚起，我真是...”
“哈哈，我和方大师也算故交了，小旭你不介意就叫我一声邱爷爷吧，别老师先生的，太见外了。”邱敬国笑着摆了摆手。
“邱爷爷，你们要不要先去客厅休息会，一大早过来也辛苦了。”
“不用啦，我们直接去看看那幅画的情况吧。”
两人如此热心，方旭也很高兴，他连忙领着两人进了仓库。
“诶，这位是？”
邱敬国看到屋内的馨葵微微一惊，邱铭则是直接看傻了眼，这么美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见。
“这是我朋友，小葵。”不知为何方旭有些紧张，他连忙走到了馨葵身边，心跳的有些快，虽然小葵看着和正常人没差别，可他就是心虚。
“哈哈，你小子有福气啊。”邱敬国倒是没太在意，他一把年纪了，再好看的美女也没什么感觉，反倒是邱铭有意无意的偷偷看馨葵两眼，方旭很不是滋味却也不能说什么。
他掀开了挡在墙上的布，二人看到画后皆是一脸惊容，赞叹不已。
半晌，邱敬国开口道：“小旭啊，这幅画很好，但是...”
“是不好拓印吗还是？邱爷爷，其实我也不懂，拓印啊转移啊什么的，你也知道我是不懂画的，因为是爷爷的遗作，无论如何也想保留下来。”
“小旭啊，我这样说吧，你知道国家保护壁画吧，有时候因为环境不好需要将壁画揭取转移，我们看着容易，但确是一个技术活，清理加固，切割，用特质胶贴皮烘烤等等，价格是非常昂贵的。这幅画很好，但是它的价值，还没到需要被揭取下来的地步，你懂我的意思吧。”
“那单纯的拓下来不行吗？我看网上有类似的介绍说可以。”
“不是所有的画都能被拓下来的，你还是放弃吧。”
“...”
方旭攥着拳头还想再说什么，背后却被轻拍了拍，他转过脸，看到了小葵安慰的眼神，一时语塞，心内愧疚，明明该被安慰的是她啊。
“唉，这幅画很不错啊，真是可惜了，为什么会被画在墙上呢。”
“可以的话，能让我拍几张照吗？”邱铭突然说。
“行，你拍吧。”
送走了邱敬国和邱铭，方旭靠在仓库的墙上发呆，房子要被拆掉，画也转移不下来，那小葵怎么办，怎么办...
“方旭，你别难过，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馨葵拢了拢耳边的头发，瞳眸幽深。
“什么办法！小葵你快说。”
方旭一个箭步跑上前，目光灼灼。经过昨晚，他已经不是在为爷爷而挽回什么了，他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小葵了，如果小葵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连想都不敢想。
“别急，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你后天晚上再来找我，到时候就知道了。”
“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
看着惊慌的方旭，小葵捂嘴轻笑，“关乎生死的事我哪里会开玩笑，快走吧。”
“小葵会永远留在我身边的对吧，不可以离开。你知道吗，你是我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馨葵轻推了推他，似有些着急的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话后天再说也不迟，你快走吧，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在这里要小心。”
方旭还是不放心的将屋子里的锁都检查了一遍，防止有外人进来，这才收拾东西开车回了自己家。他临走前紧紧抱了一下小葵，满是依依不舍。
耳边汽车的声音渐远，四周重新回到了一片漆黑，一双赤足从门内走出，缃色的衣裙随风轻扬，女子洁白无瑕的青葱玉指上夹着一封信。
如果方旭还在一定会非常吃惊，小葵可以走出仓库。
“呵，愚蠢的男人。”她手指轻扯，信被撕成了粉碎，散落一地。
“恭喜你，又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不知何时，院内多了一位素衣女子，长发高挽，面戴轻纱，在月色下身型竟有些若隐若现，十分诡异的美。
“她答应我的东西呢。”馨葵猛的抬头，眼里满是热切。
“我还以为，方晨看穿了你的真面目，会把你彻底销毁，他还是不够狠心啊。”
“呵，他办不到的，他也一样，还以为墙上的画就是我的本体，真是太可笑了。一滴泪便可以得到的廉价感情，一个小幻术就可以让他误会的旖旎，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了。心盲是治不好的。”
“啧啧。你还真是薄情啊。”素衣女子轻笑，满是讥讽。
“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把我从黑暗中唤醒！自以为的拯救！那些温暖和光热，就像毒入骨髓，我彻底染上了再也离不开了！我好恨，恨所有的一切！我再也不想回到孤独的黑暗中去了...”馨葵忍不住失声痛哭，肩膀不断的颤抖，“一个灵魂就可以换到永恒的太阳，这笔买卖很划算，我再也不用依附别人的爱而活了！”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太阳吗？”素衣女子收敛了笑意，轻叹。
“我是朝葵！没有谁比我更懂什么是太阳。”
“那，就后天见吧，必须是心甘情愿的完整灵魂哦。”
女子后退半天，身影彻底消散了。
朝葵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了残忍的弧度。
她，终于可以自由了。
金色的，一望无际的花海，那是...向日葵吗。
可是这样灼热的阳光下，为什么感受不到温暖呢...
“旭，你醒了吗？”
花海消散，方旭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馨葵温柔的脸，不自觉的嘴角微弯。
“早，小葵。”
昨晚那个绝美旖旎的梦，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正当他想再回味一下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咚咚！
“我们是昨天电话约好来看画的，有人在家吗？”
“啊！这么快就来了。”
方旭立刻跳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地上，不着半寸。小葵穿着昨日买的连衣裙，正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笑看着他，眼底尽是嘲弄的神色。
他又急又羞，连忙穿好衣服跑出了院子。
“来了！稍等一下，我马上开门！”
一名头发斑白的老者和一名青年站在门口。
“邱老师您好，麻烦您跑一趟了。”方旭连忙把人请了进来。
“没什么，方大师的遗作，还是那样特别的画，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走一趟。”老者名邱敬国，年纪虽大却精神矍铄，身体看起来很硬朗，旁边的青年一脸和煦，笑容亲切。
“这是我侄子，也是我的助手，邱铭。”
“您好，方先生。”邱铭笑着伸手，方旭连忙握了一下。
“太客气了，叫我方旭就行，不好意思啊昨天收拾东西太晚了，才刚起，我真是...”
“哈哈，我和方大师也算故交了，小旭你不介意就叫我一声邱爷爷吧，别老师先生的，太见外了。”邱敬国笑着摆了摆手。
“邱爷爷，你们要不要先去客厅休息会，一大早过来也辛苦了。”
“不用啦，我们直接去看看那幅画的情况吧。”
两人如此热心，方旭也很高兴，他连忙领着两人进了仓库。
“诶，这位是？”
邱敬国看到屋内的馨葵微微一惊，邱铭则是直接看傻了眼，这么美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见。
“这是我朋友，小葵。”不知为何方旭有些紧张，他连忙走到了馨葵身边，心跳的有些快，虽然小葵看着和正常人没差别，可他就是心虚。
“哈哈，你小子有福气啊。”邱敬国倒是没太在意，他一把年纪了，再好看的美女也没什么感觉，反倒是邱铭有意无意的偷偷看馨葵两眼，方旭很不是滋味却也不能说什么。
他掀开了挡在墙上的布，二人看到画后皆是一脸惊容，赞叹不已。
半晌，邱敬国开口道：“小旭啊，这幅画很好，但是...”
“是不好拓印吗还是？邱爷爷，其实我也不懂，拓印啊转移啊什么的，你也知道我是不懂画的，因为是爷爷的遗作，无论如何也想保留下来。”
“小旭啊，我这样说吧，你知道国家保护壁画吧，有时候因为环境不好需要将壁画揭取转移，我们看着容易，但确是一个技术活，清理加固，切割，用特质胶贴皮烘烤等等，价格是非常昂贵的。这幅画很好，但是它的价值，还没到需要被揭取下来的地步，你懂我的意思吧。”
“那单纯的拓下来不行吗？我看网上有类似的介绍说可以。”
“不是所有的画都能被拓下来的，你还是放弃吧。”
“...”
方旭攥着拳头还想再说什么，背后却被轻拍了拍，他转过脸，看到了小葵安慰的眼神，一时语塞，心内愧疚，明明该被安慰的是她啊。
“唉，这幅画很不错啊，真是可惜了，为什么会被画在墙上呢。”
“可以的话，能让我拍几张照吗？”邱铭突然说。
“行，你拍吧。”
送走了邱敬国和邱铭，方旭靠在仓库的墙上发呆，房子要被拆掉，画也转移不下来，那小葵怎么办，怎么办...
“方旭，你别难过，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馨葵拢了拢耳边的头发，瞳眸幽深。
“什么办法！小葵你快说。”
方旭一个箭步跑上前，目光灼灼。经过昨晚，他已经不是在为爷爷而挽回什么了，他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小葵了，如果小葵消失了，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连想都不敢想。
“别急，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你后天晚上再来找我，到时候就知道了。”
“真的吗？你真的有办法？”
看着惊慌的方旭，小葵捂嘴轻笑，“关乎生死的事我哪里会开玩笑，快走吧。”
“小葵会永远留在我身边的对吧，不可以离开。你知道吗，你是我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馨葵轻推了推他，似有些着急的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话后天再说也不迟，你快走吧，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在这里要小心。”
方旭还是不放心的将屋子里的锁都检查了一遍，防止有外人进来，这才收拾东西开车回了自己家。他临走前紧紧抱了一下小葵，满是依依不舍。
耳边汽车的声音渐远，四周重新回到了一片漆黑，一双赤足从门内走出，缃色的衣裙随风轻扬，女子洁白无瑕的青葱玉指上夹着一封信。
如果方旭还在一定会非常吃惊，小葵可以走出仓库。
“呵，愚蠢的男人。”她手指轻扯，信被撕成了粉碎，散落一地。
“恭喜你，又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不知何时，院内多了一位素衣女子，长发高挽，面戴轻纱，在月色下身型竟有些若隐若现，十分诡异的美。
“她答应我的东西呢。”馨葵猛的抬头，眼里满是热切。
“我还以为，方晨看穿了你的真面目，会把你彻底销毁，他还是不够狠心啊。”
“呵，他办不到的，他也一样，还以为墙上的画就是我的本体，真是太可笑了。一滴泪便可以得到的廉价感情，一个小幻术就可以让他误会的旖旎，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了。心盲是治不好的。”
“啧啧。你还真是薄情啊。”素衣女子轻笑，满是讥讽。
“是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把我从黑暗中唤醒！自以为的拯救！那些温暖和光热，就像毒入骨髓，我彻底染上了再也离不开了！我好恨，恨所有的一切！我再也不想回到孤独的黑暗中去了...”馨葵忍不住失声痛哭，肩膀不断的颤抖，“一个灵魂就可以换到永恒的太阳，这笔买卖很划算，我再也不用依附别人的爱而活了！”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太阳吗？”素衣女子收敛了笑意，轻叹。
“我是朝葵！没有谁比我更懂什么是太阳。”
“那，就后天见吧，必须是心甘情愿的完整灵魂哦。”
女子后退半天，身影彻底消散了。
朝葵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了残忍的弧度。
她，终于可以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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