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财气
一处较为偏僻的两层联排住宅大门前，马车夫小李稳稳停在门口，车厢里下来一位身材高大，气场和善，面容帅气，笑容阳光的男人。
锻炼了十多天的段小千，肌肉比注射血清的美国队长要小一些，而他的身高最终停留在188，比他预估的四五厘米还要多，可能是他原先就有一米七五。
电影中瘦弱的史蒂夫因为血清作用身高是长了很多的，但由于演员克里斯·埃文斯是184，因此段小千一开始也认为自己的身高会停在184作用。
血清也改善了段小千五官，将脸上的肥肿的肉感消除，加之段小千常常保持微笑，自身气场的变化和放松的身躯让笑容变得阳光起来。
朱二的居所大门是敞开的，院子内有几个人正在做蜡烛，段小千一眼便看到了朱大肠那壮实的身影和那熟悉的面容。
朱二除朱大肠这个亲戚弟子外，还有七个弟子，这些弟子都是正常身材和偏瘦身材，如不抛开电影演员的元素在其中，朱大肠在朱二的带大的情况下，吃得还是比其他人要好很多的。
“你是？贵姓？”坐在长凳上的朱大肠站起身子看着段小千，也观察着对方这身上等的布料做得灰色长袍。
之前段小千一直在忙并未过来拜访，因此朱大肠只知道镇子新来了一位出手大方的段老爷在新办工厂，不认识也很正常。
“你好，我叫段小千，我找朱道长看风水，请问他在吗？”段小千微笑的问着。
“哦？原来找二叔公是看风水的啊！您跟我进屋，叶哥你去倒杯茶水给这位哥，我去叫二叔公来。”朱大肠点头应着，然后朝里屋走去。
“好咧！”一人立即从长凳上跳开，跑去厨房准备茶水了。
见朱大肠转身朝屋里走，段小千转身朝小李吩咐道：“把礼品搬出来。”
礼品段小千一共准备了九份，每人都有，而朱大肠和朱二的礼品是写了名字的，七位徒弟礼品都是装了二十两银子，朱大肠是五十两银子。
马车夫从车厢里拿出一个袋子和一个长木盒，快步来到还在做着蜡烛三个徒弟，语气高傲道：“这是我家段老爷送你们的礼品，每人都有，等会你们帮我家老爷布置风水的时候可要用心。”
对于这群学徒来讲，二十两银子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打开礼品后，顿时，院内的三人对朝着屋内走去的段小千好感大大提升。
一人首先谢道：“多谢段老爷。”
其余两个也跟着谢道：“多谢段老爷。”
进了大堂，里面挂满纸人等丧葬用品，朱大肠伸手指了八仙桌的右侧椅子说道：“这位哥，你请坐，稍等一会。”
段小千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小李也双手抱着长木盒在门口等待着。
没一会，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弓着腰从内房走了出来，相比于电影里的粗糙的化妆相貌，这里的朱二老相更加真实，一看就是正常衰老出现的老年斑、皱折等。
同样，他的相貌更想是林正的老年时期的状态。
“段...”朱二看着段小千一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相貌，气场十足，看面相就知是大富大贵之人。
“段先生，你是要住宅、商铺、祖宅、祖坟哪个种风水？”朱二边说边走，直到坐到八仙桌的左侧椅子上。
“住宅。”段小千回着。
“段先生是要从选址到完工，还是改造风水？”朱二再次询问着。
这时，一道声音乐道：“茶水来喽！”
先前跑去厨房的叶涛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一壶茶和两个杯子，来到桌前为两人倒了茶水，又乐道：“师父，段老爷，请慢用。”
“我不久前购置了一所住宅，已翻修完许久，但宅着较大，我住着感觉湿热气较重，故想请朱道长改造一番，让宅着变得凉爽些，同时抵御些小鬼的侵扰。”
“嗯？”朱二微微挑眉，让他在意不是前面的话语，而是后面小鬼的侵扰。
小鬼的意思是抵御鬼怪的骚扰，之所以叫小鬼乃是不好说出为什么被鬼怪骚扰的原因。
朱二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道：“前者好办，至于抵御小鬼的侵扰，还请段先生告知是何种小鬼侵扰？我好对症下药。”
“现无小鬼，正所谓空房易进鬼，住宅较大，而我又是一人居住，那些厢房一直都是无人居住的情况。”段小千说完，喝了一口热乎的茶水。
“段先生莫非是最近来镇子上的段老爷？”朱大肠这时才反应过来。
“嗯。”段小千轻声应着。
“段先生的住宅目前既然没有小鬼侵扰，那只能布置供神地阳阵，这风水需人每日烧香不能断。”
“全听朱道长安排。”
“嗯...下午我还有事，明早再去段先生府上看风水，段先生是否有空？”朱二说话看似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实则精神的很。
“有的，我还带来礼品送给朱道长和您的弟子们，一点心意。”段小千转而朝门口的马车夫小李说道：”小李把东西送起来。”
“嗯？”朱二略显疑惑看着小李手上的长木盒。
随着木盒打开，朱二身子微微向前，里面装的物品，一柄有着十多年的桃树制作的桃木剑。
“这是雷击桃树木制作的桃木剑，微微薄礼，还请朱道长收下。”段小千介绍道。
朱二虽有心动，可无功不受禄，他还是摇头着：“这东西太贵重了，段先生拿回去吧。”
“这桃木剑对我没什么用，既然朱道长不愿意收，不如就当朱道长帮我住宅改造风水的费用。”段小千变通着。
“嗯...也罢。”朱二应了下来。
“那朱道长，我就先行离开了。”
“大肠，你去送段先生。”
这把桃木剑段小千花了八十两银子，价格并不是很高，但对道士这个群体就很高了。
正派道士，如除鬼，收费基本是看人，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像朱二帮人看风水，改造风水之类的，收费并不高，也是有人而因，总是在合理范围内，不过自身开销也比正常人会高，存钱虽容易可要花大笔银两，这就看是否舍得了。
像一些道规也是极为不合理，导致正派道士偏穷的原因，正如徐发的堕地派，不能留隔夜钱，意思着身上需身无分文，这只可能是在山上才会有的情况，一旦下山闯荡，没有钱在身上，那是不现实的，徐发也未遵守不能留隔夜钱的规定。
站在门口望着段小千的离去，朱大肠立即转身朝院内的四人大声喊着：“我的呢？里面是啥？”
一人满脸笑容道：“有五十两银子，你可发了哟！”
这时二叔公也走了出来，扫视一眼院子，见到一个大袋子，有气无力询问道：“你们吃了人家多少好处？”
“二叔公，一人二十两银子，大肠他五十两，一个抵两个半....”一人老实道，正还想赞美段小千两句时，察觉师兄弟的目光凶狠狠看向自己。
朱大肠突然道：“二十两？这段老爷出手当真财大气粗，加上我的都能买下咱们一个极乐号了。”
朱二说教道：“人家是财主，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钱也不是白拿的，明天打好精神，几个人穿好点跟我去看风水。”
...
万千酒楼里，段小千和镇长喝着小酒，聊起工厂的事情，段小千还想拿下工厂南边的农田，只不过这农田乃是朱家的地，他们开价二十两白银一亩，而正常一亩地也就七八两。
段小千目前手上的钱没有太多，需要节省些，希望让镇长压到十两银子一亩地，愿意等对方的稻子丰收完再进行开放。
其实在这个时候地是最不稳定的，一旦战火殃及，农田遭殃不说，你拿地契出去证明是自己的地，对方就拿枪杆子顶在你头上，问这是不是你的地。
因此在战乱时代，地是非常便宜的，要在和平年代，一亩地起码三四十两银子。
若是朱家不同意，段小千只好开发工厂旁边的绿橘山，将山挖平。
未了，马镇长说起自家情况，转而又聊到自己侄儿闲在家里，孩童时练过武功，练得顽皮性子。
段小千微微笑着，自然懂得对方意思，立即开口让马镇长把侄儿送到工厂那边去，他会让师爷安排，十人的巡逻组副组长的位置对方磨练磨练性格。
马镇长的行为，让段小千非常开心，倒不是塞了一个蛀牙进去，而是当马镇长这种地位的人都将自身亲戚塞进来，乃是证明大部分人都想进自己的工厂做事。
至于磨练，不闹事就无所谓，闹事就真要磨练磨练对方了。
晚上，躺着院子里的段小千，仰望着星空，一旁的小白小青非常不解，段小千为什么喜欢在夜晚仰望着繁星。
这时，张管家突然走了过来，轻声道：“老爷，陈师爷的夫人想见你一面。”
“见我一面？何事？”段小千疑惑询问着。
“说是陈师爷的事。”
“让她进来。”
“是。”
过了一会，一位长相普通的妇女来到段小千面前，接着张管家提着的灯笼，段小千看清对方的长相，大嘴小鼻，皮肤黄黑，双手布满茧子，还背了一个睡着的婴儿。
“你是陈师爷的妻子？”段小千发问道。
“嗯，我是陈乐的妻子。”妇女回应着。
“什么事找我？”
“我相公要休了我...”妇女语气顿时萎靡起来。
“为何？”段小千依旧平静地发问着。
“他...他说他赚到大钱了，不需要我这个黄脸婆多嘴，今晚和我大吵一架，说找了小的，明个就休了我..我，再后面就跑出屋不知道去哪了。”那妇女边说边哽咽着。
“那谁叫你来的？”
“....”妇女愣住了，瞬间不知道怎么回。
“实话实说！”段小千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是..是我哥。”妇女低下头，不知所措着。
“你哥和陈师爷什么关系？”段小千又平静地询问着。
“我哥...我哥儿是我相公的学童，后来带我相公做事，然后把我说给了相公。”
“那你也是三十多岁成亲？”
“额...”妇女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管家，你见过有三十多岁女人才成亲的吗？”段小千朝管家发问着。
“没有，老爷，通常都是十五六七岁，若是富贵人家，最晚一般是二十二岁。”张木回着。
“他..他是我第二任相公，我十七岁时嫁到任家镇不到半年，相公就病死了，今儿他想纳妾，我不同意，他就翻起旧账，说我哥骗他说我是完璧之身，可成亲那晚没有落红，又说忍了我多少年，不同意就休了我。”
“...”段小千深吸了一口气：“你没和你第一任相公办事吗？”
“我嫁过去是冲喜，去治相公的病，他都是躺床的，怎么办事。”那妇女哽咽着。
“你哥让你找到我，想要让我做点什么呢？”
“请老爷为我做主。”
“你可知师爷在哪？”
“不知...”
“管家，你派人去寻师爷位置，谁惊动了师爷，谁就去工厂捏一个月泥砖。”
“是，老爷。”
“你先回去吧！若你所说属实，正妻之位自然是你。”
“谢！老爷！谢老爷！”妇女连忙下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动作把背上的婴儿给弄醒了，刹那间，啼哭声不止，随着妇女的离去，啼哭声也越来越小。
“小青，小白，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段小千看着夜空不经意的询问着。
“师爷可恶。”小白握紧拳头恶狠狠着。
由于年纪的关系，小白是被说过五次媒的，前面两次说媒，由于小白爹娘彩礼要价是正常水平的两倍，所以都没说成，而后让小白去做了丫鬟。
随着服侍的一家老爷搬到县城去，她也离开了前家，后面又说了三次媒，小白爹娘见女儿的肤色和胸部，要价三倍彩礼，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实际上小白爹娘是期盼小白当个小妾，最不济当个陪房丫鬟也能给家里带来不错的经济，身处这种旋涡，她是能理解师爷妻子的感受的。
“老爷，我不知道。”小青木楞回着。
十五岁的小青属于第一次做丫鬟，当丫鬟的原因也很简单，会比做家里的农活轻松，还有银子拿，可以补贴给家里。
陈师爷的行为，段小千并不感到生气，从古至今，有钱就浪荡享受一直存在，包括段小千现在的行为，也是有钱才享受，从本质上没有区别，只是方式不一样。
妇女的悲哀是来自文化垄断形成依附属性导致，这并非是双方都有文化后，能进行各玩各的，而是面对此情此景，不再是只有哭诉去寻求解决办法。
妇女所求的公道，并非是合理分配利益，只是让陈乐不能休她，因她是在他落难时也不嫌弃他的糟糠之妻。
十多分钟后，管家过来报告了陈师爷的位置，地点是柔水院。
这柔水院乃是马家镇的妓院，也算上中流人士的常驻之地，段小千早就将马家镇整个都逛了一遍，也清楚位置在哪，只是没进去玩过。
随后，段小千带着小白小青乘坐着马车前往了柔水院，马家镇的夜晚是不禁宵的，沿路饰品小摊和小吃摊有很多，开着的商铺也是灯火通明着。
柔水院更是热闹无比，一楼大堂坐满了人，二楼也坐了不少人，还有一位长相不错艺技在唱着小曲。
马车还未走到门口，便有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拿着手巾搔首弄姿着，嘴上还呻叫着：“爷，进来玩呀！”
马车夫小李稳稳停在门口，趾高气扬的命令道：“叫你们老鸨出来，我家老爷有事找她。”
“找老鸨？”一女子楞了一下又和另一人讨论了两句，随后便转身找老鸨去了。
刚刚掀开马车帘子的段小千就被一股浓烈的刺鼻的混合香味给呛到，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直到下了车，鼻子也慢慢适应这股混合味道才好了许多。
小白和小青也跟段小千下了车。
没一会，一位中年妇女跟着女子走了出来，见到比他高一个头的段小千立即笑脸相迎着：“爷，您找我有什么事？”
“陈乐在你这吧！”段小千平静的询问着。
“在呢！您就是段...”下意识确认的话语吓得老鸨一愣，又改嘴道：“段老爷？早听说新来的一位老爷人高马大，长得英俊潇洒，我原还不信，今儿一见，段老爷果然名不虚传，我还是第一次见像段老爷您这么帅的人呢！”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陈乐是我的师爷，你肯定也知道吧！他都在你这做了些什么？”
“他今儿？过来点了一个陪酒的，要了个单间喝了一晚上酒。”
“你带我去见他。”
“好嘞！”
进了柔水院堂内，这里不光有各种廉价的胭脂水粉的香味，还有汗臭、酒酵味、大烟味，糅杂在一块，形成一股难以言说的独特气味。
直往二楼，去到陈乐要的独间，推开门那一刻，陈乐刚喝完了一口酒，听到有开门声，骂骂咧咧叫嚣着：“哪个不长眼的闯进来？”
骂完门口一看，瞧见是段小千，身后还站了不少人，有些人是跟着来看热闹，陈乐身子突然一震，脸上无比震惊，手上的酒杯都没拿稳掉落在地上。
“老爷，怎么是您？我...”陈乐一时之间竟语塞着。
“老鸨，我家师爷今晚开销了多少？”段小千突然道
“额...”
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站在背后段小千的老鸨向着陈乐使着眼色着，可是陈乐的一举一动都在段小千注视下，这让他怎么暗示。
见无人回答，段小千转身看向面前一群看热闹的食客，笑道：“你们也是这妓院的常客，这老鸨算不出钱来，这谁能算出我家师爷今晚大概花了多少钱，我就赏谁十两银子。”
话音刚落，一位一直坐在二楼的客人便叫道：“酒菜钱不知道，陈乐可是叫了一个招牌还有三个二等妓，招牌十两，二等妓二两。”
“小白，你拿十两送给这位朋友。”段小千低头朝右侧的小白吩咐完，又转而大声道：“扫了大家的雅兴，今晚的酒钱我段某人包了，放开喝！老鸨明儿去我府上结账！”
顿时就有人发出欢呼声，还有人大喊道：“放开喝？段老爷可真财大气粗！”
“段老爷大气！”
“段老爷大气！！！”
听到齐声叫喊的声音，段小千转身进了单间，微微笑着盯着陈乐，一旁的妓女识趣的提着衣服逃似的离开了单间。
“老爷！我错了！我不该！请您原谅我！”
段小千这副笑容阳光的模样在此刻陈乐的眼里仿佛如恶鬼的微笑般渗人，吓得陈乐当即跪着地上磕头着。
“小青，关上门。”
“好..”
门关上后，外面依旧非常吵闹，段小千慢慢走到陈乐面前，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又看着一直磕头的陈乐。
段小千摆手冷淡道：“停，你做过什么，我不会追究，我需要的是一个有用的人，忠诚这东西是比不过利益的，所以要隐藏好自己，你妻子都找上了我，她只说了她不同意你纳妾，你就要休她的事，你知道我从中看出什么了吗？”
“老爷，我...”陈乐头靠在地上，疯狂思绪着该如何解释。
“没有和珅的才能就别效仿和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天内你给我找到一个愿意教人道法的道士，我的条件是能给钱。”
“三天？这好办，老爷！”陈乐抬起头，强撑起笑容。
“这不好办，小青，你若是独自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三天，最低用多少文钱？”
“我？一天两个馒头？”小青一脸懵，不知道段小千突然问这个干嘛。
“一个馒头一文钱，六文钱，我会给你六文钱和一匹马，让你完成这件事，你可以动用你的关系与这些天建立起来的情报网，若我知道借钱，用你自己的钱，来年我会亲自为你上香。”
“老爷！我身上没有钱，找到了人家道长也不会跟我走啊！”陈乐哭诉着。
“这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你不做的话，明天我会让人去衙门报案。”段小千平静道。
“做，我做！”陈乐大声叫着，跪着的双膝往前段小千位置走了几步。
“对了，我答应了你妻子，保她正妻位，至于她是不是处子之身，我想你可以让人查个清楚吧！”
段小千转身往门口走去，推开门见小白身体僵硬的站在门口，妓院里这群人经常扫视着她突起的胸部，让她非常不自在，直到段小千走了出来，她才有了安全感。
段小千能清楚的感觉到，在妓院里的人看待自己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同时，妓院里比他进来时的人多了许多。
段小千表现的气场和高大的身躯都让人自觉的侧身让出位置，注视着段小千的离开，直到走到门口时，有人大喊道：“段老爷慢走！”
紧接着有大量的声音附应着，这让段小千内心感觉一阵舒爽。
直到马车行走了一段时间，闻不到那股混合的味道，段小千才平静下来。
沉默了一会，段小千突然道：“你们想和我这样吗？”
此话一出，昏暗的马车里陷入彻底的寂静，直到小白小心地开口：“老爷，您在问我们？”
“是的！”
“想，我想！”小白肯定着。
“你呢？”
“老爷，我可以。”许久未开口的小青声音略显沙哑。
“明天，你们去找管家让他安排一个教书先生教你们识字，等道长来了，你们就跟着他学道法，要努力哦！”
陈乐的事给段小千提了一个醒，自己过度的放权，导致陈乐一家独大，陈乐贪污了多少，拿了多少好处，查起来会非常麻烦。
如今才刚刚起步不久，杀一儆百虽然有用，但这也是短期的，不如给陈乐一个将功抵罪的机会。
在小镇起家有个致命问题，人才稀缺性，奋斗的主动性，文化的缺失，让人们保存着龙生龙凤生凤的观念，因此工人基本都是埋头苦干，管理者大多数又是废物。
这就形成工人一直做也不见成效，段小千看重陈乐让他一个掌柜当师爷，乃是陈乐经历别人没有经历的人生大起大落，因此他会珍惜，懂得去主动。
因此难民的存在极为重要，因为难民是被迫从一个舒适圈里出来，当中会有不少人才，也同样有人会为新的家园去奋斗。
容纳九千人的工厂，包含了工人的家属，需要十万两白银的投资，如此才能形成闭环，建立起自己的货币系统，从而最大程度减少开支，再开发房屋、医院、认字学校，如此才能形成闭环。
段小千也明白，自己所设想的东西必须由他亲自去管理，才能保证前期能稳定发展起来，后续才能让人稳妥接手。
回来后，段小千继续躺着池塘边仰望着星空，管家忽然走了进来，尊敬道：“老爷，陈师爷想见您一面。”
“嗯？让他进来。”
不久后，陈乐跟随管家来到段小千面前，立即跪下认错道：“老爷，我不该贪您的钱，钱给您送回来了，您请妓院里的人喝得酒钱也算上我的，以后拿我工钱抵，我过来是跟您认错，下次我绝对不会犯了...”
“停！”段小千打住了他的话语，询问道：“妓院里的女子好玩吗？”
“额？老爷您也好这一口？”陈乐迟疑了一下，露出笑脸，以为段小千已经原谅了他。
“我见到一个叫小翠的女子，长相不错，是什么情况？”段小千问着。
小翠，段小千没有见到，但他在电影剧情见到过，服侍过阳痿的马麟祥，因长相酷似林黛玉的风格，倒让段小千在脑海里过剧情的时候印象深刻。
“小翠？她原先头牌，不过她今年三十有余，人老珠黄已不是头牌了，段少爷要早十多年来，那小翠那真是亭亭玉立，秀色可餐呢！”
“她没什么亲戚之类的？”
在电影里，一般亲戚都会长得非常相似，这主要是同一个演员的，原先主角死了，由于人气很大，拍续集的时候就搞个弟弟之类的身份。
“卖身的哪里还有家人，一些倒卖的物品，那小翠虽人老珠黄，可手艺不错，老爷想体验我给您安排。”
“算了，我还是欣赏纯情女子。”
“唉..可惜呀！老爷是不知人妻好。”
段小千怎会不知呢！只是人妻也有纯情加心动的，这种卖身千人万人的，那真提不起兴趣。
“你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老爷！”
“嗯，找道士的事，六文钱涨到十二文钱，一匹马，管家你去安排好，立即出发，从明天开始算时间。”
“啊？”
“她没有亲戚，你没有功，你拿我的钱还给我，让我放过你呢？三天后没回来，我会让你妻子给你立碑的。”
陈乐没有想到段小千翻脸这么快，先前的对话让他以为段小千已经原谅了他。
寻道士的任务，主要的不是寻，而是路途的劫匪和如何让道士跟他走，因此钱的作用只会在道士中发挥出来，段小千的命令，乃是让他证明自己绝处逢生的能力和随机应变。
“哦对，管家，去找师爷的那群人，查出谁向师爷报信了，抓他去捏泥砖一个月，若不去，就给对方布个局让他进牢子。”段小千对管家吩咐完，起身离开了侧院，小白小青也紧随其后。
锻炼了十多天的段小千，肌肉比注射血清的美国队长要小一些，而他的身高最终停留在188，比他预估的四五厘米还要多，可能是他原先就有一米七五。
电影中瘦弱的史蒂夫因为血清作用身高是长了很多的，但由于演员克里斯·埃文斯是184，因此段小千一开始也认为自己的身高会停在184作用。
血清也改善了段小千五官，将脸上的肥肿的肉感消除，加之段小千常常保持微笑，自身气场的变化和放松的身躯让笑容变得阳光起来。
朱二的居所大门是敞开的，院子内有几个人正在做蜡烛，段小千一眼便看到了朱大肠那壮实的身影和那熟悉的面容。
朱二除朱大肠这个亲戚弟子外，还有七个弟子，这些弟子都是正常身材和偏瘦身材，如不抛开电影演员的元素在其中，朱大肠在朱二的带大的情况下，吃得还是比其他人要好很多的。
“你是？贵姓？”坐在长凳上的朱大肠站起身子看着段小千，也观察着对方这身上等的布料做得灰色长袍。
之前段小千一直在忙并未过来拜访，因此朱大肠只知道镇子新来了一位出手大方的段老爷在新办工厂，不认识也很正常。
“你好，我叫段小千，我找朱道长看风水，请问他在吗？”段小千微笑的问着。
“哦？原来找二叔公是看风水的啊！您跟我进屋，叶哥你去倒杯茶水给这位哥，我去叫二叔公来。”朱大肠点头应着，然后朝里屋走去。
“好咧！”一人立即从长凳上跳开，跑去厨房准备茶水了。
见朱大肠转身朝屋里走，段小千转身朝小李吩咐道：“把礼品搬出来。”
礼品段小千一共准备了九份，每人都有，而朱大肠和朱二的礼品是写了名字的，七位徒弟礼品都是装了二十两银子，朱大肠是五十两银子。
马车夫从车厢里拿出一个袋子和一个长木盒，快步来到还在做着蜡烛三个徒弟，语气高傲道：“这是我家段老爷送你们的礼品，每人都有，等会你们帮我家老爷布置风水的时候可要用心。”
对于这群学徒来讲，二十两银子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打开礼品后，顿时，院内的三人对朝着屋内走去的段小千好感大大提升。
一人首先谢道：“多谢段老爷。”
其余两个也跟着谢道：“多谢段老爷。”
进了大堂，里面挂满纸人等丧葬用品，朱大肠伸手指了八仙桌的右侧椅子说道：“这位哥，你请坐，稍等一会。”
段小千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小李也双手抱着长木盒在门口等待着。
没一会，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弓着腰从内房走了出来，相比于电影里的粗糙的化妆相貌，这里的朱二老相更加真实，一看就是正常衰老出现的老年斑、皱折等。
同样，他的相貌更想是林正的老年时期的状态。
“段...”朱二看着段小千一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相貌，气场十足，看面相就知是大富大贵之人。
“段先生，你是要住宅、商铺、祖宅、祖坟哪个种风水？”朱二边说边走，直到坐到八仙桌的左侧椅子上。
“住宅。”段小千回着。
“段先生是要从选址到完工，还是改造风水？”朱二再次询问着。
这时，一道声音乐道：“茶水来喽！”
先前跑去厨房的叶涛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是一壶茶和两个杯子，来到桌前为两人倒了茶水，又乐道：“师父，段老爷，请慢用。”
“我不久前购置了一所住宅，已翻修完许久，但宅着较大，我住着感觉湿热气较重，故想请朱道长改造一番，让宅着变得凉爽些，同时抵御些小鬼的侵扰。”
“嗯？”朱二微微挑眉，让他在意不是前面的话语，而是后面小鬼的侵扰。
小鬼的意思是抵御鬼怪的骚扰，之所以叫小鬼乃是不好说出为什么被鬼怪骚扰的原因。
朱二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道：“前者好办，至于抵御小鬼的侵扰，还请段先生告知是何种小鬼侵扰？我好对症下药。”
“现无小鬼，正所谓空房易进鬼，住宅较大，而我又是一人居住，那些厢房一直都是无人居住的情况。”段小千说完，喝了一口热乎的茶水。
“段先生莫非是最近来镇子上的段老爷？”朱大肠这时才反应过来。
“嗯。”段小千轻声应着。
“段先生的住宅目前既然没有小鬼侵扰，那只能布置供神地阳阵，这风水需人每日烧香不能断。”
“全听朱道长安排。”
“嗯...下午我还有事，明早再去段先生府上看风水，段先生是否有空？”朱二说话看似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实则精神的很。
“有的，我还带来礼品送给朱道长和您的弟子们，一点心意。”段小千转而朝门口的马车夫小李说道：”小李把东西送起来。”
“嗯？”朱二略显疑惑看着小李手上的长木盒。
随着木盒打开，朱二身子微微向前，里面装的物品，一柄有着十多年的桃树制作的桃木剑。
“这是雷击桃树木制作的桃木剑，微微薄礼，还请朱道长收下。”段小千介绍道。
朱二虽有心动，可无功不受禄，他还是摇头着：“这东西太贵重了，段先生拿回去吧。”
“这桃木剑对我没什么用，既然朱道长不愿意收，不如就当朱道长帮我住宅改造风水的费用。”段小千变通着。
“嗯...也罢。”朱二应了下来。
“那朱道长，我就先行离开了。”
“大肠，你去送段先生。”
这把桃木剑段小千花了八十两银子，价格并不是很高，但对道士这个群体就很高了。
正派道士，如除鬼，收费基本是看人，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像朱二帮人看风水，改造风水之类的，收费并不高，也是有人而因，总是在合理范围内，不过自身开销也比正常人会高，存钱虽容易可要花大笔银两，这就看是否舍得了。
像一些道规也是极为不合理，导致正派道士偏穷的原因，正如徐发的堕地派，不能留隔夜钱，意思着身上需身无分文，这只可能是在山上才会有的情况，一旦下山闯荡，没有钱在身上，那是不现实的，徐发也未遵守不能留隔夜钱的规定。
站在门口望着段小千的离去，朱大肠立即转身朝院内的四人大声喊着：“我的呢？里面是啥？”
一人满脸笑容道：“有五十两银子，你可发了哟！”
这时二叔公也走了出来，扫视一眼院子，见到一个大袋子，有气无力询问道：“你们吃了人家多少好处？”
“二叔公，一人二十两银子，大肠他五十两，一个抵两个半....”一人老实道，正还想赞美段小千两句时，察觉师兄弟的目光凶狠狠看向自己。
朱大肠突然道：“二十两？这段老爷出手当真财大气粗，加上我的都能买下咱们一个极乐号了。”
朱二说教道：“人家是财主，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钱也不是白拿的，明天打好精神，几个人穿好点跟我去看风水。”
...
万千酒楼里，段小千和镇长喝着小酒，聊起工厂的事情，段小千还想拿下工厂南边的农田，只不过这农田乃是朱家的地，他们开价二十两白银一亩，而正常一亩地也就七八两。
段小千目前手上的钱没有太多，需要节省些，希望让镇长压到十两银子一亩地，愿意等对方的稻子丰收完再进行开放。
其实在这个时候地是最不稳定的，一旦战火殃及，农田遭殃不说，你拿地契出去证明是自己的地，对方就拿枪杆子顶在你头上，问这是不是你的地。
因此在战乱时代，地是非常便宜的，要在和平年代，一亩地起码三四十两银子。
若是朱家不同意，段小千只好开发工厂旁边的绿橘山，将山挖平。
未了，马镇长说起自家情况，转而又聊到自己侄儿闲在家里，孩童时练过武功，练得顽皮性子。
段小千微微笑着，自然懂得对方意思，立即开口让马镇长把侄儿送到工厂那边去，他会让师爷安排，十人的巡逻组副组长的位置对方磨练磨练性格。
马镇长的行为，让段小千非常开心，倒不是塞了一个蛀牙进去，而是当马镇长这种地位的人都将自身亲戚塞进来，乃是证明大部分人都想进自己的工厂做事。
至于磨练，不闹事就无所谓，闹事就真要磨练磨练对方了。
晚上，躺着院子里的段小千，仰望着星空，一旁的小白小青非常不解，段小千为什么喜欢在夜晚仰望着繁星。
这时，张管家突然走了过来，轻声道：“老爷，陈师爷的夫人想见你一面。”
“见我一面？何事？”段小千疑惑询问着。
“说是陈师爷的事。”
“让她进来。”
“是。”
过了一会，一位长相普通的妇女来到段小千面前，接着张管家提着的灯笼，段小千看清对方的长相，大嘴小鼻，皮肤黄黑，双手布满茧子，还背了一个睡着的婴儿。
“你是陈师爷的妻子？”段小千发问道。
“嗯，我是陈乐的妻子。”妇女回应着。
“什么事找我？”
“我相公要休了我...”妇女语气顿时萎靡起来。
“为何？”段小千依旧平静地发问着。
“他...他说他赚到大钱了，不需要我这个黄脸婆多嘴，今晚和我大吵一架，说找了小的，明个就休了我..我，再后面就跑出屋不知道去哪了。”那妇女边说边哽咽着。
“那谁叫你来的？”
“....”妇女愣住了，瞬间不知道怎么回。
“实话实说！”段小千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是..是我哥。”妇女低下头，不知所措着。
“你哥和陈师爷什么关系？”段小千又平静地询问着。
“我哥...我哥儿是我相公的学童，后来带我相公做事，然后把我说给了相公。”
“那你也是三十多岁成亲？”
“额...”妇女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管家，你见过有三十多岁女人才成亲的吗？”段小千朝管家发问着。
“没有，老爷，通常都是十五六七岁，若是富贵人家，最晚一般是二十二岁。”张木回着。
“他..他是我第二任相公，我十七岁时嫁到任家镇不到半年，相公就病死了，今儿他想纳妾，我不同意，他就翻起旧账，说我哥骗他说我是完璧之身，可成亲那晚没有落红，又说忍了我多少年，不同意就休了我。”
“...”段小千深吸了一口气：“你没和你第一任相公办事吗？”
“我嫁过去是冲喜，去治相公的病，他都是躺床的，怎么办事。”那妇女哽咽着。
“你哥让你找到我，想要让我做点什么呢？”
“请老爷为我做主。”
“你可知师爷在哪？”
“不知...”
“管家，你派人去寻师爷位置，谁惊动了师爷，谁就去工厂捏一个月泥砖。”
“是，老爷。”
“你先回去吧！若你所说属实，正妻之位自然是你。”
“谢！老爷！谢老爷！”妇女连忙下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动作把背上的婴儿给弄醒了，刹那间，啼哭声不止，随着妇女的离去，啼哭声也越来越小。
“小青，小白，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段小千看着夜空不经意的询问着。
“师爷可恶。”小白握紧拳头恶狠狠着。
由于年纪的关系，小白是被说过五次媒的，前面两次说媒，由于小白爹娘彩礼要价是正常水平的两倍，所以都没说成，而后让小白去做了丫鬟。
随着服侍的一家老爷搬到县城去，她也离开了前家，后面又说了三次媒，小白爹娘见女儿的肤色和胸部，要价三倍彩礼，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实际上小白爹娘是期盼小白当个小妾，最不济当个陪房丫鬟也能给家里带来不错的经济，身处这种旋涡，她是能理解师爷妻子的感受的。
“老爷，我不知道。”小青木楞回着。
十五岁的小青属于第一次做丫鬟，当丫鬟的原因也很简单，会比做家里的农活轻松，还有银子拿，可以补贴给家里。
陈师爷的行为，段小千并不感到生气，从古至今，有钱就浪荡享受一直存在，包括段小千现在的行为，也是有钱才享受，从本质上没有区别，只是方式不一样。
妇女的悲哀是来自文化垄断形成依附属性导致，这并非是双方都有文化后，能进行各玩各的，而是面对此情此景，不再是只有哭诉去寻求解决办法。
妇女所求的公道，并非是合理分配利益，只是让陈乐不能休她，因她是在他落难时也不嫌弃他的糟糠之妻。
十多分钟后，管家过来报告了陈师爷的位置，地点是柔水院。
这柔水院乃是马家镇的妓院，也算上中流人士的常驻之地，段小千早就将马家镇整个都逛了一遍，也清楚位置在哪，只是没进去玩过。
随后，段小千带着小白小青乘坐着马车前往了柔水院，马家镇的夜晚是不禁宵的，沿路饰品小摊和小吃摊有很多，开着的商铺也是灯火通明着。
柔水院更是热闹无比，一楼大堂坐满了人，二楼也坐了不少人，还有一位长相不错艺技在唱着小曲。
马车还未走到门口，便有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拿着手巾搔首弄姿着，嘴上还呻叫着：“爷，进来玩呀！”
马车夫小李稳稳停在门口，趾高气扬的命令道：“叫你们老鸨出来，我家老爷有事找她。”
“找老鸨？”一女子楞了一下又和另一人讨论了两句，随后便转身找老鸨去了。
刚刚掀开马车帘子的段小千就被一股浓烈的刺鼻的混合香味给呛到，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直到下了车，鼻子也慢慢适应这股混合味道才好了许多。
小白和小青也跟段小千下了车。
没一会，一位中年妇女跟着女子走了出来，见到比他高一个头的段小千立即笑脸相迎着：“爷，您找我有什么事？”
“陈乐在你这吧！”段小千平静的询问着。
“在呢！您就是段...”下意识确认的话语吓得老鸨一愣，又改嘴道：“段老爷？早听说新来的一位老爷人高马大，长得英俊潇洒，我原还不信，今儿一见，段老爷果然名不虚传，我还是第一次见像段老爷您这么帅的人呢！”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陈乐是我的师爷，你肯定也知道吧！他都在你这做了些什么？”
“他今儿？过来点了一个陪酒的，要了个单间喝了一晚上酒。”
“你带我去见他。”
“好嘞！”
进了柔水院堂内，这里不光有各种廉价的胭脂水粉的香味，还有汗臭、酒酵味、大烟味，糅杂在一块，形成一股难以言说的独特气味。
直往二楼，去到陈乐要的独间，推开门那一刻，陈乐刚喝完了一口酒，听到有开门声，骂骂咧咧叫嚣着：“哪个不长眼的闯进来？”
骂完门口一看，瞧见是段小千，身后还站了不少人，有些人是跟着来看热闹，陈乐身子突然一震，脸上无比震惊，手上的酒杯都没拿稳掉落在地上。
“老爷，怎么是您？我...”陈乐一时之间竟语塞着。
“老鸨，我家师爷今晚开销了多少？”段小千突然道
“额...”
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站在背后段小千的老鸨向着陈乐使着眼色着，可是陈乐的一举一动都在段小千注视下，这让他怎么暗示。
见无人回答，段小千转身看向面前一群看热闹的食客，笑道：“你们也是这妓院的常客，这老鸨算不出钱来，这谁能算出我家师爷今晚大概花了多少钱，我就赏谁十两银子。”
话音刚落，一位一直坐在二楼的客人便叫道：“酒菜钱不知道，陈乐可是叫了一个招牌还有三个二等妓，招牌十两，二等妓二两。”
“小白，你拿十两送给这位朋友。”段小千低头朝右侧的小白吩咐完，又转而大声道：“扫了大家的雅兴，今晚的酒钱我段某人包了，放开喝！老鸨明儿去我府上结账！”
顿时就有人发出欢呼声，还有人大喊道：“放开喝？段老爷可真财大气粗！”
“段老爷大气！”
“段老爷大气！！！”
听到齐声叫喊的声音，段小千转身进了单间，微微笑着盯着陈乐，一旁的妓女识趣的提着衣服逃似的离开了单间。
“老爷！我错了！我不该！请您原谅我！”
段小千这副笑容阳光的模样在此刻陈乐的眼里仿佛如恶鬼的微笑般渗人，吓得陈乐当即跪着地上磕头着。
“小青，关上门。”
“好..”
门关上后，外面依旧非常吵闹，段小千慢慢走到陈乐面前，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又看着一直磕头的陈乐。
段小千摆手冷淡道：“停，你做过什么，我不会追究，我需要的是一个有用的人，忠诚这东西是比不过利益的，所以要隐藏好自己，你妻子都找上了我，她只说了她不同意你纳妾，你就要休她的事，你知道我从中看出什么了吗？”
“老爷，我...”陈乐头靠在地上，疯狂思绪着该如何解释。
“没有和珅的才能就别效仿和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三天内你给我找到一个愿意教人道法的道士，我的条件是能给钱。”
“三天？这好办，老爷！”陈乐抬起头，强撑起笑容。
“这不好办，小青，你若是独自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三天，最低用多少文钱？”
“我？一天两个馒头？”小青一脸懵，不知道段小千突然问这个干嘛。
“一个馒头一文钱，六文钱，我会给你六文钱和一匹马，让你完成这件事，你可以动用你的关系与这些天建立起来的情报网，若我知道借钱，用你自己的钱，来年我会亲自为你上香。”
“老爷！我身上没有钱，找到了人家道长也不会跟我走啊！”陈乐哭诉着。
“这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你不做的话，明天我会让人去衙门报案。”段小千平静道。
“做，我做！”陈乐大声叫着，跪着的双膝往前段小千位置走了几步。
“对了，我答应了你妻子，保她正妻位，至于她是不是处子之身，我想你可以让人查个清楚吧！”
段小千转身往门口走去，推开门见小白身体僵硬的站在门口，妓院里这群人经常扫视着她突起的胸部，让她非常不自在，直到段小千走了出来，她才有了安全感。
段小千能清楚的感觉到，在妓院里的人看待自己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同时，妓院里比他进来时的人多了许多。
段小千表现的气场和高大的身躯都让人自觉的侧身让出位置，注视着段小千的离开，直到走到门口时，有人大喊道：“段老爷慢走！”
紧接着有大量的声音附应着，这让段小千内心感觉一阵舒爽。
直到马车行走了一段时间，闻不到那股混合的味道，段小千才平静下来。
沉默了一会，段小千突然道：“你们想和我这样吗？”
此话一出，昏暗的马车里陷入彻底的寂静，直到小白小心地开口：“老爷，您在问我们？”
“是的！”
“想，我想！”小白肯定着。
“你呢？”
“老爷，我可以。”许久未开口的小青声音略显沙哑。
“明天，你们去找管家让他安排一个教书先生教你们识字，等道长来了，你们就跟着他学道法，要努力哦！”
陈乐的事给段小千提了一个醒，自己过度的放权，导致陈乐一家独大，陈乐贪污了多少，拿了多少好处，查起来会非常麻烦。
如今才刚刚起步不久，杀一儆百虽然有用，但这也是短期的，不如给陈乐一个将功抵罪的机会。
在小镇起家有个致命问题，人才稀缺性，奋斗的主动性，文化的缺失，让人们保存着龙生龙凤生凤的观念，因此工人基本都是埋头苦干，管理者大多数又是废物。
这就形成工人一直做也不见成效，段小千看重陈乐让他一个掌柜当师爷，乃是陈乐经历别人没有经历的人生大起大落，因此他会珍惜，懂得去主动。
因此难民的存在极为重要，因为难民是被迫从一个舒适圈里出来，当中会有不少人才，也同样有人会为新的家园去奋斗。
容纳九千人的工厂，包含了工人的家属，需要十万两白银的投资，如此才能形成闭环，建立起自己的货币系统，从而最大程度减少开支，再开发房屋、医院、认字学校，如此才能形成闭环。
段小千也明白，自己所设想的东西必须由他亲自去管理，才能保证前期能稳定发展起来，后续才能让人稳妥接手。
回来后，段小千继续躺着池塘边仰望着星空，管家忽然走了进来，尊敬道：“老爷，陈师爷想见您一面。”
“嗯？让他进来。”
不久后，陈乐跟随管家来到段小千面前，立即跪下认错道：“老爷，我不该贪您的钱，钱给您送回来了，您请妓院里的人喝得酒钱也算上我的，以后拿我工钱抵，我过来是跟您认错，下次我绝对不会犯了...”
“停！”段小千打住了他的话语，询问道：“妓院里的女子好玩吗？”
“额？老爷您也好这一口？”陈乐迟疑了一下，露出笑脸，以为段小千已经原谅了他。
“我见到一个叫小翠的女子，长相不错，是什么情况？”段小千问着。
小翠，段小千没有见到，但他在电影剧情见到过，服侍过阳痿的马麟祥，因长相酷似林黛玉的风格，倒让段小千在脑海里过剧情的时候印象深刻。
“小翠？她原先头牌，不过她今年三十有余，人老珠黄已不是头牌了，段少爷要早十多年来，那小翠那真是亭亭玉立，秀色可餐呢！”
“她没什么亲戚之类的？”
在电影里，一般亲戚都会长得非常相似，这主要是同一个演员的，原先主角死了，由于人气很大，拍续集的时候就搞个弟弟之类的身份。
“卖身的哪里还有家人，一些倒卖的物品，那小翠虽人老珠黄，可手艺不错，老爷想体验我给您安排。”
“算了，我还是欣赏纯情女子。”
“唉..可惜呀！老爷是不知人妻好。”
段小千怎会不知呢！只是人妻也有纯情加心动的，这种卖身千人万人的，那真提不起兴趣。
“你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老爷！”
“嗯，找道士的事，六文钱涨到十二文钱，一匹马，管家你去安排好，立即出发，从明天开始算时间。”
“啊？”
“她没有亲戚，你没有功，你拿我的钱还给我，让我放过你呢？三天后没回来，我会让你妻子给你立碑的。”
陈乐没有想到段小千翻脸这么快，先前的对话让他以为段小千已经原谅了他。
寻道士的任务，主要的不是寻，而是路途的劫匪和如何让道士跟他走，因此钱的作用只会在道士中发挥出来，段小千的命令，乃是让他证明自己绝处逢生的能力和随机应变。
“哦对，管家，去找师爷的那群人，查出谁向师爷报信了，抓他去捏泥砖一个月，若不去，就给对方布个局让他进牢子。”段小千对管家吩咐完，起身离开了侧院，小白小青也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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