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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选择

    马麟祥下葬的这天,段小千并未去参加下葬事宜,而是等待下葬仪式快结束才前往墓地处。

    主持法事的是朱二,去了也做不了什么,更不可能使用狸猫换太子的手法,因此只能活埋。

    驾驶马车出了马家镇,段小千来到紫金山,马家镇但凡有点地位的人都埋葬在此地。

    这也是马家的山头,此地风水是马家镇附近最好的山头。

    马麟祥的墓地处,有一位哭丧人跪在地上侧倒身子在石碑前偷懒呼呼大睡着,丝毫没有听到马蹄声和车轮声。

    段小千跳下马车,一个手刀将其打晕。

    随即从马车上抽出一把铁锹,对着坟头迅速开挖,仅仅挖了一分钟,坟头便被段小千挖平了,继续往下挖,又花了两分钟,铁铲磕碰到了棺木。

    段小千丢下铁锹,双脚八字踩在边缘,扒开一部分土,找到棺木头,抓住棺木头全力往上拉,钉好的木钉直接拉断,将棺木盖直接掀开。

    段小千侧身回到地面上,躺着棺木里的马麟祥一个翻身跳了起来,邪笑道:“哈哈!我出来了!”

    “马车里有一万两白银,剩下的分批给你,一年最多能过来拿一万两。”段小千说道。

    “一万两?分批?不行!”马麟祥脸色一变,面容严肃直接拒绝着。

    “你妻子没有摆我一道,钱没到我工厂账上,能给你一万两就不错了,别说你不知道。”段小千语气变得冰冷。

    马麟祥思绪了一会,露出笑脸道:“一万就一万,但我需要利息。”

    “你只有两个选择,同意就拿起走人花完再来拿,间隔起码得一年!不同意我只好打死你,让你真死。”段小千面无表情的看着马麟祥。

    这话让马麟祥想到段小千一脚偷袭踢死李永的场景,展现武力可比他强大太多,自己还没吃没喝一天,打斗起来肯定会死。

    “算你狠!我拿钱走人,到时我过来拿钱,暗号是什么?”马麟祥咬牙着。

    “验明这张脸是真的就行!”段小千懒得搞什么暗号。

    “这里你解决吧!大爷我先走了。”

    说罢,马麟祥大跨几步跳上马车,进了马车,车厢内放了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都是黄金,随后马麟祥出了马车拉住缰绳驾着马车离去。

    段小千将棺材盖好,又花了五分钟将坟头恢复,虽有不一样的痕迹,可谁会去在意那么多呢?

    离开的路上,段小千随意把铁锹丢到路边。

    马麟祥的事情解决,再次来到‘云胭’,临近中午店内没顾客,朱小云一脸郁闷坐着,手撑着柜台,想着什么事情,张兰溪则是坐在一旁默默背着化妆品的介绍。

    “段老爷。”店员张兰溪朝着段小千打招呼着。

    段小千微微点头,见朱小云回过神目光看向自己,一脸不悦道:“怎么那个真不是朱哥?你为什么跟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这么熟啊?”

    “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朱小云见段小千不说,手掌轻轻拍着额头上:“我都分不清哪个是朱哥了,好烦扰啊!”

    “看手茧呗。”段小千走上前盯着朱小云的眼睛看。

    朱小云逃避着段小千眼神,微微低头,看着木柜台:“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好意思开口让朱哥和张道长把手给我看。”

    “这我也没办法了,你说会不会还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你呢?”段小千笑着。

    “我希望有,这样子你就能不缠着我了,可以去缠着她了。”朱小云顺口道。

    段小千听到这话略显尴尬,想了想还是算了,在张兰溪的错愕表情注视下,无声的离开了‘云胭’。

    “小云妹妹,你这话有点过了。”张兰溪提醒着。

    “啊?”朱小云抬起着,发觉段小千不见了,心中先是一喜,段小千没有缠着自己了,又回想起自己顺口说的话和张姐的提醒,不由嘴巴紧闭起来,欣喜转为莫名失落。

    段小千还是第一这样子对她,凡是离开都会向她打招呼的,而这次不太对劲。

    不过上次段小千挑明了她和朱大肠的关系,她就一门心思放在朱大肠身上了,虽然段小千能给她带来不一样的感觉,可她心里明白,自己终究是朱大肠的。

    ......

    朱大肠睡意朦胧靠着柜台上,自从段小千挑明关系,加之朱小云搬来镇上,朱小云找他找得非常勤快,上午来,下午来。

    越是勤快,越想逃班过来嘘寒问暖,越让朱大肠感到反感,搞得他很难打发走朱小云。

    因为极乐号生意不多,通常一个月接待三四十人的生意,买点黄纸、蜡烛、纸扎等。

    有时候几天都没生意,也有时候一天七八个生意,这种生意很快的,因此大部分时间都闲的很,只是店每天都要开下去,这才像是做生意的。

    唯有清明、中元、重阳、元宵等几个和鬼有关联的节日,白事店才会生意火爆。

    两人的关系虽被段小千挑明,可朱大肠心态没有变化,甚至更加看不起自己。

    可朱小云他又很难放弃,他没有很聪明却也不是傻子,他一旦放弃,朱小云必然是段小千的,若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他很赞成这一对。

    可他是当事人,真要割舍这段情,这无疑是痛苦的。

    这里还有二叔公,有众师兄以他为主位。

    抛开马麟祥、段小千,这两个对比物,朱大肠的条件会比普通人家要好上很多,这也是众师兄让他这个小师弟成为主位的原因。

    想来自身条件也不差,可只是针对平常人家而言。

    这也是他纠结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路已安排好了,让他想要反抗却怕失去一切。

    无人能给予他指引,直到张大胆的出现,那晚酒会,交谈到孩子时,张大胆说了一句让他幡然醒悟。

    “说实话,我没有把握让我的孩子比我更好,或许他以后也是马车夫或是伙计、跑腿、护卫这些吃苦力的,没有意外他是不会成为像小千哥这样的人,他可能像我一样出现意外,当个道士之类。”

    这话点醒了朱大肠,他和张大胆都不是美满的家庭,也不是努力上进的人,无法强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

    他们都无法培养好自己的后代,传宗接代只会越来越差,没有传承的东西,只有血脉长存。

    这是毫无意义的。

    二叔公的确给自己安排好了路,可等二叔公百年之后呢?

    没有真本事的他,活命是足以,可怎么让自己的孩子比自己活得更好,这是一个大问题。

    张大胆之所以能说出这番话,乃是他自我安慰自己会无后的事实。

    可朱大肠不一样,他的条件比张大胆要好,他只需要保证自己能赚得足够多的钱,确保后代能在一个更好的环境中生活。

    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一个,当道士,可他不想耽误朱小云后半辈子,因此当张大胆找上门来时,朱大肠让张大胆代替自己看店,自己找上了一个熟悉的媒人,瞒着二叔公去看亲。

    三天后,朱大肠将请帖送到自己认识的人,除朱小云外。

    这场酒席,让段小千很意外,特别是请帖上的名字,朱大肠-王小翠。

    晚上的酒席摆了近二十多桌,镇上老爷们都派人过来送礼,这是看在二叔公的面子上,朱大肠认识的朋友与师兄弟们加起来有四桌,师兄弟们都是未成家外加上徐发和张大胆,因此占一桌。

    而那些朱大肠从小到大认识的朋友们基本成亲,带着老婆孩子过来吃饭,因此占了三桌。

    剩余的是二叔公请得朋友以及一些离得较为近的亲戚,镇上的上层人士,以及女方家庭及亲戚等。

    段小千则是和镇长他们一桌,还有家族的人各自派了一个代表过来,主要是看在二叔公的面子。

    虽新娘不是朱小云,可总归是娶妻了,二叔公陪着众人喝了六壶的酒,回来时醉醺醺坐在段小千旁边。

    这里段小千随得礼最多,也很简单,送了一个五十两的金子,因此安排坐在朱二右边,左边则是镇长。

    而其他家族从大到小有九九两的、八八两、六六两、三六两的,也有买了礼物送来的。

    普通人家基本上则是铜钱几十至一百多都会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朱大肠忙着敬酒一场酒席下来,基本没得歇。

    段小千吃了一个时辰喝了有四坛酒,将桌上的各家族的代表喝服,然后来到苏品旁边,说道:“二叔公喝醉了,你扶着去一间房让他歇会。”

    苏品放下酒杯,起身道:“好!阿成你跟我一样去。”

    “行!”阿成起身,同苏品晃晃悠悠朝二叔公的位置走去。

    随即段小千又朝抽着烟斗的徐发说道:“徐道长,大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大肠问起来就说我回去了就行,他们闹洞房的话,还请你们拦住点。”

    “好的,小千哥!”

    “嗯,去吧!”

    酒席是在朱家老宅办的,只是带了一个金子随礼,段小千就没有乘坐马车去慢慢过来,而是骑马来的。

    骑着白马离开了灯火通明的热闹院子,月光照在黄土路上,铁蹄每踏一步都会掀起一点点烟尘。

    白马走了十多分钟,段小千停留在一处院前,屋内有着灯光,这院子是朱小云的老宅。

    段小千下了马,无声的走了过去,进到正厅,桌子椅子以及地面都干净一新,红色的蜡烛着灯笼里燃烧着。

    绕过正厅来到后房,三间房只有一处窗户有光,推门进去,声音惊动坐在床上的朱小云。

    这时的朱小云双眼充满血丝,两道泪痕留在脸庞上,神情疲惫,看得出来是哭了很久。

    沙哑的声音从朱小云嘴里发出:“你不去吃酒?”

    “吃完了。”段小千轻轻关上门。

    “你要干嘛?”沙哑的声音带着惶恐,段小千关门的动作让她产生了害怕。

    “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吗?”段小千走近过去。

    “不会。”朱小云摇头着。

    “很心痛吗?”

    “为什么,朱哥为什么突然娶了别人。”

    这个问题让段小千沉默着,在他原有的计划中,朱大肠会直接当道士,朱小云可以等朱大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也可以不等下去。

    主动权在朱小云手上,而非是现在朱大肠突然找媒人说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婚事,或许是张大胆的来到导致朱大肠像是能看见自己未来般,自动选择退出这段关系。

    “如果我说,这一切是我造成的,你会好过些吗?”段小千坐在床尾边,轻声着。

    “为什么,是你来安慰我?”朱小云抱住双膝,将头埋下,无助蜷缩着。

    “这是真的,在我的计划中,他无论是当道士还是做生意,只要你继续等待,他总会娶你,而不是突然娶了别人。”段小千继续说着,脸上没有一丝悔过的神态,平静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如果段小千不出手干预朱大肠的经历,只完成任务的情况下,朱大肠和朱小云两人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两人最终没有结果,在段小千心里并不意外,只不过是结果重现,意外的是朱大肠娶别人。

    “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做的!”朱小云在膝盖上摇头着,不敢抬头看向段小千。

    “爱而不得的痛苦我体会过,可爱也会慢慢暗淡直至成为零碎的记忆,当一个人做出选择,余生都要其承担后果,他已做出自己的选择,哭泣无法挽回,你也能选择,能小妾,能情妇,能享受,能再爱,能远离;就像我对你喜欢,若我们不能在一起,几年后,十几年后,我会突然回忆起某个上午我们相识,聊了许多已然忘却的事情,甚至模糊了你长相、身材,只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四目相对,一双血红的眼睛再次充满泪水,带着还有着深深的恐惧生怕对方做出出格的事情。

    另一双眼睛充满柔和,如往常,没有动摇。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我向来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有很大容忍度,我想你现在需要是依靠,感觉着另一个人的陪伴,放松下来。”

    “呜呜呜....”

    朱小云扑倒段小千哭了起来,她分不清段小千是在安慰她还是说真话,的确她现在需要一个能够依靠的存在来度过这心痛的夜晚。

    段小千任由对方哭泣着,直到他感受到呼吸声慢慢均匀,将睡着了的朱小云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去到外面的水井旁,脱掉鞋子,用木桶打了几桶水,将欲望浇灭下去,也将酒味冲刷殆尽。

    又围着水井迅速跑步,利用跑步时带来的风将衣服吹干,穿上鞋子再次回到屋里,朱小云已经醒了却不再哭泣,注视着段小千再次走上前,乖巧的让出位置,又询问着:“你洗了澡?”

    段小千坐在床头边:“嗯,将酒味冲掉了,这样才不会让你梦到喝酒。”

    朱小云将身子靠在段小千身上,紧紧抓住手臂,继续闭眼睡觉着,短暂的睡梦让她清醒了不少。

    而她还是睡不着,因她太无助,太需要陪伴,失去了目标,坚强的她也失去了坚持的意义。

    依靠只是让她感受到放松,那是一种信任的安全感。

    看着朱小云再次入睡,再次放平盖好被子,段小千也不离开脱掉长袍,躺着一旁与其同床异梦。

    中间朱小云醒了数次,每次都将松开的手重新抓住,也将被子盖子段小千身上。

    直到天微微亮,段小千听到鸡叫醒了过来,穿上衣物,仔细看了一会睡着的朱小云,还是选择轻轻的离开了。

    这晚能是梦,也能是现实,只取决于朱小云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