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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学”评论》(八)

    上卷:先秦"易学"评论

    ——《周易》一书在先秦时期形成的"易学"派别

    由《左传》一书反映人们最早对《周易》的运用,也反映了先秦"易学"流派的雏形

    第二讲:评《左传》一书记载史巫错“以《周易》筮之"的历史成因

    第五节

    接下来我们讲述春秋《周易》文本及原初《周易》文本的发现。

    由《左传》里记载的“以《周易》筮之”及“《周易》有之”所反映的春秋《周易》文本。

    现将《左传》里记载的两种运用《周易》(即卜筮与引用)时的称法对比如下:

    ⑴《左传》记载的用《周易》筮之时的称法

    《僖公二十五年》:“筮之,遇《大有》之"睽"曰”

    《昭公五年》:“以《周易》筮之,遇《明夷》之"谦"”

    《襄公九年》:“以《周易》筮之,遇《坤》之"比"曰”

    ⑵《左传》里记载的引用《周易》时的称法

    《宣公十二年》:“《周易》有之,在《师》之"临"曰”

    《襄公二十八年》:“《周易》有之,在《复》之"颐"曰”

    《昭公二十九年》:“《周易》有之,在《乾》之"姤"曰”

    通过对比来看,虽然是两种用法,但显然,所用的是一种文本,即“春秋《周易》文本”。不过两者运用时,在表述上是有区别。史巫用于卜筮时的称谓程式是:以《周易》筮之,遇‘某之某曰’。或省略去《周易》名称而说:筮之,遇‘某之某曰’。如“以《周易》筮之,遇《坤》之"比"曰”。而其他人士在引用时的称谓程式则是:《周易》有之,在‘某之某曰’。如“《周易》有之,在《师》之"临"曰”。这“某之某曰”,如同“某篇里的某句子”的说法。用今天的话说,犹如“《师》篇"临"里说”。而在卜筮上,犹如“《坤》里的"比"繇辞说”。尔后,才引出“某之某曰”里的一句话(卜筮上称“繇辞”),无论是引用以此阐明事理,或是卜筮以此联想附会人事吉凶,表明所用的是一种《周易》文本。虽然春秋时期人们使用的是一种文本的《周易》,以《周易》卜筮时言“以《周易》筮之,遇某之某曰”,引用说理时言“《周易》有之,在某之某曰”。“筮之,遇”;与“有之,在”,显然是对《周易》的两种用法,两种话语,两种性质的对待。从春秋《周易》文本的定型流传,就围绕着《周易》形成了两种话语与运用。“筮之”与“有之”也表明了两者运用《周易》是有质的不同,既理性与非理性的区别。

    “筮之”与“有之”,更是表明了当时两者使用的《周易》是一种文本。当然那时的《周易》文本是不同于今本《周易》的结构形式。

    如《左传·昭公二十九年》:“秋,龙见于绛郊。魏献子问于蔡墨……对曰:‘……龙,水物也,水官弃矣,故龙不生得。不然《周易》有之,在《乾》之“姤”曰:‘潜龙勿用’。其“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有”曰:‘飞龙在天’。其“夬”曰:‘亢龙有悔’。其“坤”曰:‘见群龙无首,吉’。《坤》之“剥”曰:‘龙战于野’。若不朝夕见,谁能物之……。”

    我们通过《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里引用《周易》“乾”文里凡带龙的句子,即引用时出现的“《周易》有之,在《乾》之"姤"曰:‘潜龙勿用。’其"同人"曰:‘见龙在田。’其"大有"曰:‘飞龙在天。’其"夬"曰:‘亢龙有悔。’其"坤"曰:‘见群龙无首,吉’”

    这种说法,我们以此再现《周易》“乾”文的结构形式:

    “《乾》之“姤”:潜龙勿用。

    “同人”:见龙在田。

    “大有”:飞龙在天。

    “夬”:亢龙有悔。

    “坤”:见群龙无首,吉。”

    以上是《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里所引用的内容,凡是《乾》里带龙的句子被引用时所出现的称法与内容。

    我们可通过今本《周易》“乾”卦里的内容来看,也有《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里引用例子中的带龙内容。现将今本《周易》“乾”卦列举如下:

    “乾:元亨利贞。

    初九:潜龙勿用。

    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上九:亢龙有悔。

    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我们通过今本《周易》“乾”卦结构形式及内容与《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里引用《周易·乾》里的凡带龙的内容及称谓对比来看,《左传》里出现的引用《乾》里带龙的句子等同于今本《周易》“乾”卦里带龙的“爻辞”。现列举如下:

    《乾》之"姤"=“《乾》里的"初九"

    《乾》之“同人”=《乾》里的“九二”

    《乾》之“大有”=《乾》里的“九五”

    《乾》之“夬”=《乾》里的“上九”

    《乾》之“坤”=《乾》里的“用九”

    我们通过这一引例中的称谓及内容,发现“春秋《周易》文本,以《周易》一书里的符号及名称,作为《周易》每篇里“繇题”(或称“繇称”)的排列规律。因《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里引用《周易》“乾”里凡带龙的句子称谓是“姤”、“同人”、“大有”、“夬”、“坤”,即五句话。而我们可从今本《周易》“乾”卦里看到的一共是‘八句话’,分别是:一句是《乾》卦的卦辞,即“元亨利贞”。有六句是所谓的“爻辞”,从“初九”到“上九”的称谓及爻辞内容。还有一句为“用九”的称谓,其爻辞是“见群龙无首,吉”。其中六句的爻辞里有两句爻辞,即“九三”与“九四”爻辞中没有带“龙”一说。所以《左传·昭公二十九年》的引用中就没有引用这没带龙的两句话。若按《左传昭公二十九年》里的引用称法,来恢复春秋《周易》文本里的《乾》篇,就是如下的结构形式及内容:

    乾:元亨利贞。

    姤:潜龙勿用。

    同人: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履: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小畜:或跃,在渊,无咎。

    大有: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夬:亢龙有悔。

    坤:见群龙无首,吉。

    这就是春秋《周易》文本里《乾》的结构形式及内容,这种结构形式,正是以《周易》一书里的符号及名称来排序《周易》每篇里的句子题目,也可称为“句题”或“句称”。是作为义理之书引用时区别于当卜筮上的“繇题”称法。当然,《左传》里记载的“以《周易》筮之”,出现过“其繇曰”,说明那时把《周易》里的句子看成“繇辞”了。从春秋《周易》文本里《乾》的结构形式来看,《乾》里是用《周易》一书里的画符号及名称来排序其繇辞的繇题,反过来说,春秋《周易》文本是以《周易》一书里的画符号及名称来排序每篇里的繇题。从春秋《周易》文本《乾》里的“繇题”排序方法来看,是有《乾》的本位符号(即“—”这种画道的六联体)为基准,通过初画变起(即“—”变为“--”),由此可变出六个不同的六联体“符号”(那时,那套符号与《周易》里的名称连在一了,见某个符号,就只道其名称了),来作为六句繇辞的繇题(唯春秋《周易》文本里六十四篇里的《乾》与《坤》各多出一句繇辞,自然也各多出一个“繇题”,其它均是六句繇辞与六个“繇题”。

    我们通过《乾》里看到称法,即《乾》之后的“姤”、“同人”、“履”、“小畜”、“大有”、“夬”。正是通过《乾》符号的六划道逐次改变的方法,得出《周易》里六十四画符号中的六个“符号”,也就得出六个名称。来作为《乾》里的“繇题”。

    从《乾》里看到的“繇题”排列方法,由此推而广之,整个春秋《周易》文本里的六十四文章,均是这种排列方法。即春秋时期对《周易》六十四篇文章改造成“繇题”文本时,是以每篇里的“画符号”(区别后称的卦符号,因那时还没称"卦符号)作基准,如《乾》里的那种排列方法。

    无论从《左传》一书里记载的“以《周易》筮之”的筮例,还是引用《周易》里的句子用于阐明事理的例子,通过它们的称谓,明确的看到是以《周易》一书里的名称及符号,作为每篇里的“繇题”排序,并由此可推演出春秋《周易》文本的结构形式。

    由《周易》春秋文本的发现,无疑说明传承到今天的今本《周易》是个被篡改过的文本格式。

    虽然《周易》在春秋时期(由《左传》一书记载)是以《周易》一书里的名称排序每篇里文句的"繇题"(或叫"繇称")。但已然能看出是文章内容,有中心,有思想的论述文章,那里是算卦用辞呢?

    如:乾,元亨利贞。

    姤:潜龙勿用。

    同人: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履: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小畜:或跃,在渊,无咎。

    大有: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夬:亢龙有悔。

    坤:见群龙无首,吉。

    我们看这被说成是占卜辞之书的《周易》,我们来读一读文辞,看是否是断人事上的吉凶呢?

    我们不但读不出算卦的说法,而且还读出文章思想来。

    我们当成一篇文章来看,其文章内容是否以“龙“的寓说一番道理吗?文章内容不是以“龙“贯穿着一条线吗?

    从“潜龙、见龙、飞龙、亢龙、群龙”来说事情吗?这如何是算卦的吗?而且文章内容的出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的说法,这是让君子如何去做事,而得其何结果的道理。这句话的意思,我们应该明白的。通过这内容来看,《乾》文辞就是一篇文章,有寓意,有中心,有思想含义的。

    不但只是《乾》文能读出有中心与思想的文章,而且《周易》每篇都能读出是有中心与思想的文章。

    况且我们又考证出《周易》原初文本格式也不同于春秋《周易》文本格式。《周易》原初文本,本身就是文章内容格式。这是我们通过《左传》一书里记载的两卦例,不是《连山》,就是《归藏》的两卦例。以及考古上发现的《归藏》简上的内容格式,而反证《周易》一书原初的文本格式。无论《归藏》与《连山》,均是借用《周易》一书里所周的那套符号和《周易》一书里的名称编排出的东西(也被认为是算卦书,但内容多是历史上的传说故事)。《连山》与《归藏》其符号名称与《周易》同外,其内容均不相同。而《连山》与《归藏》其格式内容,所谓每卦均是一个符号和名称下挂有多少文字不等的一段话。由此反证《周易》原初就是这种格式内容,因《连山》与《归藏》正是借用《周易》里的符号和名称模仿出的格式。为何这样说,因《周易》一书原初并没有文章名称,贯例是后来把《周易》每篇文章里头一字或两字抽出做为文章名称,更因《周易》里文章名称与文章内容是个提纲挈领和不可分割的关系,凡与《周易》里六十四文章名称同,无疑是《周易》后出的东西,故《连山》与《归藏》已然。

    同理《周易》原初内容格式是:符号十内容。

    如:乾,元亨利贞。潜龙勿用。见龙在田,利见大人。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或跃,在渊,无咎。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亢龙有悔。见群龙无首,吉。

    而把原是一篇篇文章内容的《周易》,变成繇题式《周易》,到卦爻式《周易》,还均存在着明显的割裂痕迹。

    如《周易》原创内容里的《震》文被改造成“繇题”文本格式,一看就存在着明显的割裂痕迹。

    《震》原文:“震亨。震来隙隙,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震来隙隙,后笑言哑哑,吉。震来厉,亿丧贝,跻于九陵。勿逐,七日得。震苏苏。震行,无眚。震遂泥。震往来厉,亿无丧,有事。震索索,视矍矍,征凶。震不于其躬,于其邻。无咎,婚媾有言。”

    《震》文被篡改成繇称格式:

    “震:亨,震来隙隙,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

    豫:震来隙隙,后笑言哑哑,吉。

    归妹:震来厉,亿丧贝,跻于九陵,勿逐,七日得。

    丰:震苏苏。震行,无眚。

    复:震遂泥。

    随:震往来厉,亿无丧,有事。

    噬嗑:震索索,视矍矍,征凶。震不于其躬,于其邻。无咎,婚媾有言。”

    从上举例看到《震》原文中出现了十一个“震”字,而《震》文可分为十二段内容。可在被篡改成“繇”式或“爻”式的内容时,而是分割成一句“卦辞”和六句“繇辞”或“爻辞”。

    再如《周易·贲》文。

    《贲》原文是“贲,亨。小利有攸往。

    贲其趾,舍车而徒。贲其须。贲如濡如。永贞吉。贲如皤如,白马翰如。匪寇,婚媾。贲于丘园,束帛戋戋。吝,终吉。白贲无咎。”

    我们再看看译文就明白是讲述的啥。

    (译文)“二十二、纯洁英武的勇士,亨通,小心行事,有利于进步与向上。

    勇士舍车而徒步,展现了勇士威武健壮的体魄。勇士正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勇士又刚柔兼备,前途美好吉祥。勇士老当益壮,乘着雪白的骏马,不是为寇,而是娶亲结婚。勇士解甲归田,回到了家园,虽得微薄的布帛,作为安家的费用有所困难。然而最值得欣慰的是勇士晚年迎来了吉祥平安。勇士纯洁一生,一尘不染,无怨无恨。”

    我们并且从《周易》所用那套符号排序之用,而被后来通过"三联体"符号,赋予上八卦取象(即乾取天、坤取地、震取雷、巽取风、坎取水、离取火、艮取为山、兑取为泽),先秦史巫既用八卦取象用于卜筮(《左传》里记),后来人们又用八卦取象解释《周易》。实则八卦取象是《周易》一书后出的东西,本与《周易》文章内容无任何关联,只是排序而已。如《贲》文里所用的一个符号,被后称谓"山火贲",按"八卦"取象来看,《贲》上卦成为"八卦"说里的"艮☶"卦,取象"山";下卦为八卦说里的"离☲"卦(当然《周易》所用这种符号在战国之前的写法并不是这样)取象"火","山与火"变成《贲》永远不变的标置与内涵了。

    我们看看《周易·贲》(贲读bēn,指武士、勇士讲)文内容,明白无误地知道是讲述的是什么,是歌颂纯洁无私的英勇武士精神。与所用的一个"六联体"符号,被后衍生出的"八卦"取象的"山火",并没有半毛关系。并且从文章内容看岂能分不清是文章道理,还是占卜的卜辞吗?把《周易》一书里文章内容说成是占卜辞的,不是啪啪被打脸么?

    那么,为何春秋时期在史巫眼里却把《周易》当成卜筮(算卦)来用呢?我们下节接着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