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桃A
“呃……”
恍若大梦初醒，林离火猛然睁开眼。鼻子下面有什么流了出来，一股血腥味。他试图用手去抹，手脚却动弹不得，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电椅上。
他只记得自己回到家，往床上一躺，再次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
“终于成功了！”一个沉闷的声音说道。
他抬起头，看见三个戴着疫医面具的人站在面前，仿佛三只披着长袍的人形乌鸦。
“你们要做什么？”林离火恐惧地大喊，却发现嘴里下意识吐出来的是某种从未听过的语言。他这才意识到，对方说的也是同一种语言，而自己竟能够轻易地听懂。
他感到胸前有异物，身子稍稍向前倾斜，竟漏出一块巴掌大的盒子掉在地上。奇怪的是，三个面具人似乎没有看到它。
那是自己昨天才买的一副扑克牌，但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把它带在身上。
环顾四周，这似乎是一间地下室，狭小的空间里，青灰色的石砖暴露在外，墙上挂着火把用以照明，角落的桌子上摆着许多玻璃容器和各种他不认识的仪表，显然不属于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桌子的左侧叠着一摞书册，大约有七八本，他只在历史书的图片里见过这种古朴的装订。桌子下方的火炉正旺盛地燃烧着，噼啪作响。
其中一人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瓶子，里面是某种蓝色的溶液，二话不说就要往林离火嘴里灌。
林离火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他只能任由那人掰开自己的嘴，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咚，咚，咚。
敲门声从上方传来，不紧不慢。
三只乌鸦互相点头示意，一人顺着楼梯走上去，边走边摘下面具。由于是背对着，林离火没能看到他的面容。
然后是铁门打开的嘎吱声，看来这里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警察。”门外的声音说道，低沉而冷静。
接下来交谈的声音含糊不清，但林离火知道这是求救的绝佳机会，他大声喊叫，但一旁的乌鸦快他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原先求救的呐喊变成了呜呜声，还有挣扎时椅子撞击地面发出的噪音。
楼上的警察明显警觉起来，交谈的声音也愈发激烈，直到其中一方掏出了武器。
手枪击发的砰砰声，以及其他一些描述不出的碰撞声，甚至还有某种剧烈的爆炸，屋顶的灰尘都被震落下来。第二个黑衣人也冲上去支援，只留下一人看守着林离火。
那乌鸦掏出左轮手枪，抵住林离火的太阳穴。他能清楚地听到撞针被拨动的机械声。
楼上的交火渐渐停止，只剩下一片死寂。
谁赢了？
林离火忍不住去想这个问题，太阳穴上冰冷的圆形不断提醒他现在的处境。
细细想来，林离火最近遇上的麻烦事不少，工作上的不顺足以令他焦头烂额，结果现在又摊上这档子事。
林离火瞄了一眼地上的扑克牌，那是前几天他托人专门定制的，52张精心设计的纸牌收纳在黑色的金属盒里，要说为什么会买这样的东西，大概只是林离火的一种个人爱好。
至于为什么这副牌在自己身上，则是一个未解之谜。
他手脚发麻，身上还冒着白烟，指尖隐隐传来刺痛，大概是才被电椅狠狠地电过。
按理说，自己这时候早该灵魂出窍，一命呜呼了。但恰恰相反，他无比的清醒，甚至还能冷静地分析形势。
如果歹徒顺利地被消灭，那么很快警察就会下来，到时候需要考虑的就只剩如何逃脱这最后一个人的魔爪；但如果警察输了……
正这么想着，两个乌鸦人迅速地从楼上退下来。从动作上来看，他们比之前要虚弱上许多。他们的长袍上布满了弹孔，子弹从前胸打入贯穿了身体，又从背后射了出去。按理说，这两人早就应该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可他们仅仅是喘了口气，依然行动自如。
他得想办法自救。
眼下他唯一能拿到的东西，就只有脚边的牌。那副牌的纸质很硬，说不定能够帮助他脱身。
穿着黑袍的三个人围拢到门口，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他们同时把手伸向自己的胸口，伸进那黑色长袍的最深处。林离火怀疑他们的手是不是伸进了自己的胸腔里。
一阵血肉的蠕动声后，三人的手中都捧着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是透明的，林离火根本看不清，似乎是一团变化的、高频振动着的气体。光线在那团气体中扭作一团，形成一个模糊的图案。他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一个罩子将整个地下室包裹住了。
虽然林离火不知道这帮人在搞什么名堂，但他必须想办法自救。
趁着三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奋力扭动身体。林离火被绑得不是很严实，一番折腾之后，他的右手勉强能够活动。他伸出手去够那副扑克牌，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没来由地踢了牌盒一脚，牌盒哗啦啦滚动几圈，一张牌飞了出来，不偏不倚落在林离火的手边。
是一张黑桃A，一切的开端。
他捡起那张牌，发现纸牌的边缘竟异常的锋利，堪比一把精心打磨的钢刀，三两下就割开了困住林离火的绳子。
“放下武器出来！”门外的警察喊道。
一队警察冲下楼梯，却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射进来的子弹也停滞在空中，好像时间被静止了一般。奇特的、魔法一般的招数，能裹住地下室的无形物质，现在又是停留在空中的子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林离火的常识。
自己貌似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法则与他先前所认知的完全不同。
这些都可以先撇下不谈，刚刚恢复自由身的他只想着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一只乌鸦发现他挣脱了束缚，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想要将林离火摁回到椅子上去。透过疫医面具，林离火甚至能感觉到那凶恶的神情。
没有冷静地出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林离火只是动了一下指尖，那张黑桃A便脱手而出，精准地命中了乌鸦手中那团物质。乌鸦应声倒下，那团物质也顷刻间消散。话说回来，林离火原本瞄准的是对方的胸口。
伴随着同伴的倒下，乌鸦布下的结界也随之松动垮塌。
警察冲了进来，试图将歹徒控制住。谁知道，那些黑色的长袍一被抓住，就立刻“哗啦”一声松垮下去，袍子和面具下面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三张面具和三件黑袍平摊在地上，以及萦绕在房间里的低语回音，久久不能消散。
为首的一位警察走上前向林离火行了一个礼，胸前的徽章上，四道V形的金色横杠闪闪发亮，看来职位不低。他行礼的动作很奇怪，右臂平举，握拳放在胸前。
“您好，我的意思是，终于找到您了，阿斯兰·莱恩哈特先生。”
自己是叫这个名字吗？林离火不禁疑惑。
他转头看向墙上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的那个陌生人高大健壮，蓝色瞳孔，一身黑色的亚麻外套，最显眼的还属那一头白发，与年轻的面庞极不相称。
他很确定这不是自己的脸，至少本来不是。
恍若大梦初醒，林离火猛然睁开眼。鼻子下面有什么流了出来，一股血腥味。他试图用手去抹，手脚却动弹不得，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电椅上。
他只记得自己回到家，往床上一躺，再次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
“终于成功了！”一个沉闷的声音说道。
他抬起头，看见三个戴着疫医面具的人站在面前，仿佛三只披着长袍的人形乌鸦。
“你们要做什么？”林离火恐惧地大喊，却发现嘴里下意识吐出来的是某种从未听过的语言。他这才意识到，对方说的也是同一种语言，而自己竟能够轻易地听懂。
他感到胸前有异物，身子稍稍向前倾斜，竟漏出一块巴掌大的盒子掉在地上。奇怪的是，三个面具人似乎没有看到它。
那是自己昨天才买的一副扑克牌，但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把它带在身上。
环顾四周，这似乎是一间地下室，狭小的空间里，青灰色的石砖暴露在外，墙上挂着火把用以照明，角落的桌子上摆着许多玻璃容器和各种他不认识的仪表，显然不属于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桌子的左侧叠着一摞书册，大约有七八本，他只在历史书的图片里见过这种古朴的装订。桌子下方的火炉正旺盛地燃烧着，噼啪作响。
其中一人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瓶子，里面是某种蓝色的溶液，二话不说就要往林离火嘴里灌。
林离火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他只能任由那人掰开自己的嘴，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咚，咚，咚。
敲门声从上方传来，不紧不慢。
三只乌鸦互相点头示意，一人顺着楼梯走上去，边走边摘下面具。由于是背对着，林离火没能看到他的面容。
然后是铁门打开的嘎吱声，看来这里的隔音效果不太好。
“警察。”门外的声音说道，低沉而冷静。
接下来交谈的声音含糊不清，但林离火知道这是求救的绝佳机会，他大声喊叫，但一旁的乌鸦快他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原先求救的呐喊变成了呜呜声，还有挣扎时椅子撞击地面发出的噪音。
楼上的警察明显警觉起来，交谈的声音也愈发激烈，直到其中一方掏出了武器。
手枪击发的砰砰声，以及其他一些描述不出的碰撞声，甚至还有某种剧烈的爆炸，屋顶的灰尘都被震落下来。第二个黑衣人也冲上去支援，只留下一人看守着林离火。
那乌鸦掏出左轮手枪，抵住林离火的太阳穴。他能清楚地听到撞针被拨动的机械声。
楼上的交火渐渐停止，只剩下一片死寂。
谁赢了？
林离火忍不住去想这个问题，太阳穴上冰冷的圆形不断提醒他现在的处境。
细细想来，林离火最近遇上的麻烦事不少，工作上的不顺足以令他焦头烂额，结果现在又摊上这档子事。
林离火瞄了一眼地上的扑克牌，那是前几天他托人专门定制的，52张精心设计的纸牌收纳在黑色的金属盒里，要说为什么会买这样的东西，大概只是林离火的一种个人爱好。
至于为什么这副牌在自己身上，则是一个未解之谜。
他手脚发麻，身上还冒着白烟，指尖隐隐传来刺痛，大概是才被电椅狠狠地电过。
按理说，自己这时候早该灵魂出窍，一命呜呼了。但恰恰相反，他无比的清醒，甚至还能冷静地分析形势。
如果歹徒顺利地被消灭，那么很快警察就会下来，到时候需要考虑的就只剩如何逃脱这最后一个人的魔爪；但如果警察输了……
正这么想着，两个乌鸦人迅速地从楼上退下来。从动作上来看，他们比之前要虚弱上许多。他们的长袍上布满了弹孔，子弹从前胸打入贯穿了身体，又从背后射了出去。按理说，这两人早就应该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可他们仅仅是喘了口气，依然行动自如。
他得想办法自救。
眼下他唯一能拿到的东西，就只有脚边的牌。那副牌的纸质很硬，说不定能够帮助他脱身。
穿着黑袍的三个人围拢到门口，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他们同时把手伸向自己的胸口，伸进那黑色长袍的最深处。林离火怀疑他们的手是不是伸进了自己的胸腔里。
一阵血肉的蠕动声后，三人的手中都捧着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是透明的，林离火根本看不清，似乎是一团变化的、高频振动着的气体。光线在那团气体中扭作一团，形成一个模糊的图案。他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一个罩子将整个地下室包裹住了。
虽然林离火不知道这帮人在搞什么名堂，但他必须想办法自救。
趁着三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他奋力扭动身体。林离火被绑得不是很严实，一番折腾之后，他的右手勉强能够活动。他伸出手去够那副扑克牌，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没来由地踢了牌盒一脚，牌盒哗啦啦滚动几圈，一张牌飞了出来，不偏不倚落在林离火的手边。
是一张黑桃A，一切的开端。
他捡起那张牌，发现纸牌的边缘竟异常的锋利，堪比一把精心打磨的钢刀，三两下就割开了困住林离火的绳子。
“放下武器出来！”门外的警察喊道。
一队警察冲下楼梯，却被一堵看不见的墙挡住，射进来的子弹也停滞在空中，好像时间被静止了一般。奇特的、魔法一般的招数，能裹住地下室的无形物质，现在又是停留在空中的子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林离火的常识。
自己貌似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法则与他先前所认知的完全不同。
这些都可以先撇下不谈，刚刚恢复自由身的他只想着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一只乌鸦发现他挣脱了束缚，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想要将林离火摁回到椅子上去。透过疫医面具，林离火甚至能感觉到那凶恶的神情。
没有冷静地出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林离火只是动了一下指尖，那张黑桃A便脱手而出，精准地命中了乌鸦手中那团物质。乌鸦应声倒下，那团物质也顷刻间消散。话说回来，林离火原本瞄准的是对方的胸口。
伴随着同伴的倒下，乌鸦布下的结界也随之松动垮塌。
警察冲了进来，试图将歹徒控制住。谁知道，那些黑色的长袍一被抓住，就立刻“哗啦”一声松垮下去，袍子和面具下面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三张面具和三件黑袍平摊在地上，以及萦绕在房间里的低语回音，久久不能消散。
为首的一位警察走上前向林离火行了一个礼，胸前的徽章上，四道V形的金色横杠闪闪发亮，看来职位不低。他行礼的动作很奇怪，右臂平举，握拳放在胸前。
“您好，我的意思是，终于找到您了，阿斯兰·莱恩哈特先生。”
自己是叫这个名字吗？林离火不禁疑惑。
他转头看向墙上的镜子，镜子里映出的那个陌生人高大健壮，蓝色瞳孔，一身黑色的亚麻外套，最显眼的还属那一头白发，与年轻的面庞极不相称。
他很确定这不是自己的脸，至少本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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