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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惊变

    一个恍惚,距离齐永楠离开扬州已经过了一天了,想来他们也该赶到盱眙县了吧。第二天早上,府衙内......

    众人这几天好好休息了一下,养足了精神,情绪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周世文一大早就去忙公务了,旁人不得打扰,于是婉灵和诗茵就去找韩心兰唠家常。陆云熙和张俭两个人有心跟去,可是人家一群女孩子之间聚会、谈心,自己这个大老爷们掺和进去未免太煞风景,于是只得恨恨作罢。

    此时,心兰刚刚在下人的扶持下,坐到了花园的亭子里,婉灵和诗茵立刻就好奇地凑了过去。

    诗茵抚摸着心兰的腹部,开心地问:“肚子里面的就是小宝宝呀?我当年也是这个样子在娘的肚子里待了十个月喽?”

    心兰笑答:“当然啦,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哈哈,感觉好神奇!从一个女孩子蜕变成为一个母亲,总感觉很神圣呢。”

    说着,诗茵就侧过脸去,将耳朵贴在了韩心兰的腹部上面:“咦?好像在动哦!”

    婉灵急忙嗔道:“诗茵,不得无礼!毛手毛脚的万一把小宝宝给碰坏了怎么办?”

    韩心兰摆了摆手,说:“无妨,我哪有这么金贵,碰两下就坏了?”

    “这可说不准,毕竟您没练过武,身子骨娇嫩的很......”

    诗茵一听,立刻来了兴致:“这么说,姐姐你将来怀上小宝宝的时候,我可以随便动喽?姐姐你快点和云熙哥哥完婚吧!我好期待哦!”

    婉灵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怒道:“你这丫头,讨打!”

    结果,诗茵一溜烟躲到了韩心兰的背后,狡黠地叫道:“诶哟!心兰姐姐,你看,姐姐她凶我!”

    韩心兰温柔地笑了:“好了好了,诗茵妹妹你也是,毕竟老大不小了,应该有所收敛。话说回来......婉灵妹妹,我也想问问你——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啊?什么怎么想的?”婉灵顿时懵了。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关于云熙兄弟啦!我可不相信你会看不出来他喜欢你,而你似乎也对他有一些好感,可是为什么竟拖到现在都没个结果呢?”

    婉灵听罢,红着脸,低声道:“这...这种事,哪有女孩子先开口的呀?其实,只要他对我表白,我就会接受的。”

    诗茵这时候蹦了出来,说:“姐,这可是你不厚道了啊。你想想你平时是怎么对云熙哥哥的?总是不冷不热,你让云熙哥哥怎么对你表白呀?”

    婉灵无奈地叹了口气,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陆云熙,我就下意识地感觉不能太便宜这个坏蛋......”

    诗茵不禁阴险地笑了起来:“哼哼...既然姐姐你不想便宜云熙哥哥,那我就便宜了他吧!”

    “胡闹!”婉灵立刻叫了起来,“你这丫头张嘴就来!再说了,你不是喜欢张俭吗?怎么又移情别恋了?”

    “张俭哥哥他...他......”诗茵一时间也羞红了脸颊,没了言语。

    花园外,陆云熙和张俭正靠着墙无所事事。

    “喂,张俭,我好像听到她们在议论你。”陆云熙撇着嘴,说道。

    张俭无所谓地摆摆手:“议论去呗。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聊聊家长里短、和儿女情长。恐怕除了我,你也在她们的议论名单中。”

    陆云熙“切”了一声,苦笑道:“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婉灵这个丫头啊,不是一般的难啃。这都一年了啊!一年了!我都这么努力了,结果她对我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的。我现在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喜欢女孩子啊?”

    “阿——嚏!!!”花园中的婉灵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哈哈哈!姐,让你调侃我,遭报应了吧?”诗茵开心地拍起了手。

    韩心兰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是天道好轮回呀!而且,小诗茵竟然也会害羞呢,真的是太可爱了!”

    诗茵不由得一阵脸红,扭捏道:“心兰姐姐,你就不要取笑人家啦!”

    正说着,众人忽然见到周世文匆匆忙忙地要出府衙。于是,大家纷纷凑了上去。

    陆云熙问道:“世文兄,这是怎么了?看你行色匆匆的,似乎不太妙啊。”

    周世文回头苦笑答:“是啊,不太妙。我刚刚接到盱眙县县令发来的折子,说是最近半个月,县内一连有近二十户人家报案,全都是家中男丁无故失踪。同时,昨天又在南边的官道上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身上带着云霄铁骑的腰牌......”

    “云霄铁骑......”婉灵喃喃道,然后恍然惊呼:“齐永楠的父亲不就是云霄铁骑的大将军吗?!死的人难道是......”

    众人听罢,不由得呼吸一滞。

    周世文摇了摇头,说:“我想应该不会是永楠兄,否则尸体不会只有一具。详细情况,我要亲自去现场查看,才能得出结论。”

    韩心兰忧心忡忡地走上前去,说:“这种事,派一个下人去就好了吧?夫君你想,就算死的人不是永楠兄,也肯定是与永楠兄相关的人,而他们都是官府的人,又距离扬州这么近。这说明什么?说明已经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盯上了他们、盯上了官府,而且目标很有可能就是这次的官侠联盟,夫君你或许也在这些人的目标当中。如果此时贸然离开扬州,恐遭不测啊。”

    周世文答:“即便如此,我也必须要去看看。一来,此事关重大,边关铁骑中人死在了我所管辖的境内,无论如何都不好向将军交代;二来......我也必须要去确认一下,永楠兄他们的安危。”

    张俭听罢,一抖袖子,整了整背上的长剑,说:“那就带上我们一起吧。虽然我们也算不上什么高手,不过总比那些普通护卫强太多了。”

    “不,你们一定要留下来。”周世文拒绝了,“我会带走府衙中所有的高手作为护卫,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所以,这里的安危就要拜托你们了。”

    诗茵不禁疑惑道:“这样的话,把那些高手们留下来,带我们去盱眙县,不也是一样的吗?”

    陆云熙却是挑了挑眉毛,低声问:“你是怕敌人的势力已经渗透进府衙了,对吧?”

    周世文微微一笑:“好了,我乘快马,中途不停歇,应该能在正午赶到现场。顺利的话,我看看情况、再吩咐他们几句话,下午就能赶回来。在此期间,府衙的安全就拜托各位了。”

    婉灵答:“放心吧,我们会竭尽全力的。”

    言尽于此,双方各自分别。周世文唤来下人,叫上了十几名武功好手,乘快马而去......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很快的,时间便来到了正午。而周世文,也刚好赶到了何勇的亡命之处。现场已经被一众衙役保护了起来,仵作也验完了尸,很明显是被四种不同的兵器一齐攻击致死的。

    周世文一行人赶到现场,然后翻身下马。紧接着,一个上了岁数的县令便迎了上来。

    “在下盱眙县令黄远山,见过知府大人。”

    周世文心情急切,摆了摆手答:“不必多礼,说正事吧。死者身份确认了没有?”

    黄远山躬身答:“回大人,前不久刚刚确认,死者名叫何勇,在云霄铁骑中任斥候一职。”

    “何勇?”周世文不禁眯起了眼睛。一方面他松了一口气,因为死的不是齐永楠,可是另一方面,却也有些担心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念及至此,周世文急忙问道:“远山县令,请问你知不知道在下的两位好友的行踪?他们是一男一女,分别叫齐永楠和胡心月。”

    黄远山答:“回大人,此二人现正住在县衙内,请问有何吩咐?”

    “哦,那就好...那就好......”周世文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那么,请大人带我去见见他们二人吧。”

    然而,话音刚落,一名信使便从远处乘快马疾驰而来。待到靠近一看,这名信使竟然伤痕累累、浑身浴血!快马赶到周世文面前后,信使直接就摔了下来,周世文急忙上前扶住他。

    “你是从扬州来的信使对吗?”周世文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信使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府衙...被袭。敌人...太强了......”

    还未说完,他便昏了过去。

    周世文的脑袋“嗡”的一声,失去了理智。

    “黄远山,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齐永楠和胡心月的安全!其他人,立刻随我赶回扬州!!!”

    于是,大批人马调转方向,匆匆赶向扬州......

    两个时辰前,扬州府衙内。

    周世文才刚刚离开不久,府衙中的众人也一时没有事情做,便想要出门逛一逛。韩心兰因为有孕在身,行动不便,只得留在府衙修养。

    前院内,陆云熙正在和张俭你来我往地推演招式,忽然看到婉灵和诗茵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于是主动迎了上去。

    陆云熙嬉皮笑脸地问:“哟,美人儿这是要去哪里呀?需不需要在下代劳?”

    婉灵本来心情还不错,结果不知怎的,一看到陆云熙这幅神情,不由自主地就白了他一眼,说:“又没个正形。我们要出去逛逛街市,买些东西,你们就不要跟着了。”

    张俭眼珠一转,答:“不妥不妥,此时正值特殊时刻,放你们单独外出甚是危险,还是由我们跟着稳妥一些。”

    “我们去买一些女儿家的东西,你们两个大男人跟着干什么?”

    “女儿家的东西?你们要买什么啊?”

    婉灵随口答道:“腮红,你们也要跟着吗?”

    张俭顿时笑了:“腮红而已,不如你们就在府衙内等着吧,把要求告诉我们,我们替你们买回来。”

    诗茵立刻就跳了起来:“喂喂喂!这里是牢房啊?我们想出去逛逛都不行?”

    张俭于是正了正脸色,说:“你们想,永楠兄武艺高强,却依然被袭、吉凶难测,而盱眙县距离扬州城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而已,若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之内便可赶到。世文兄离开前说的话还萦绕在耳畔,所以,为了防止节外生枝,这段时间你们就小心点吧。”

    诗茵开始大声抗议:“不要不要不要!我们都在府衙里闷了两天了,再不出去走走的话,不只是身体,就连心灵都要生锈了!”

    就连婉灵,也是沉吟了片刻,答:“虽然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也不能就这样限制我们的自由呀。难道说,凶手一天抓不到,我们就一天不能出院子吗?”

    陆云熙这时站出来说:“只要等到世文兄带着高手们回来,我们就可以叫上景怀前辈陪着你们一起出门了,所以,暂时先忍一忍吧。你们要买什么东西,告诉我们,我和张俭出去给你们买。”

    “为什么要你们替我们买啊?”诗茵郁闷地说,“既然我们出去会很危险,那你们出去不也一样危险吗?”

    陆云熙叹道:“不只是危险。你们身为女孩子,可以贴身保护韩心兰的安全,比我们这些男人要方便很多。”

    说到这里,两个女孩虽然心里还是不开心,但是也不再抗拒了。毕竟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也懂事了。

    所以,婉灵就淡淡地说了一句:“杏花红,一盒就好。”说罢,便转身走回了房间。

    而诗茵,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开始各种提要求:“糖葫芦两串、豆沙包四个、千千车一个、虾须糖两个......”

    张俭的脸顿时就苦了下来:“除了‘千千车’这一个陀螺,其他的都是甜食啊,会发胖的......”

    诗茵立刻气鼓鼓地说:“不许反驳!”

    “好好好,不反驳,我买就是了......”

    于是,片刻之后,陆云熙和一脸苦瓜相的张俭走出了府衙。而张景怀依然守在门口,只是叮嘱了二人一句“小心”,却也没有跟去。

    结果,就在陆云熙和张俭两人离开没多久,变故就发生了。

    张景怀抱着剑、倚着门柱,眼睛半开半合,看似懒散,实则在用自己的气机感应着周围。忽然,一个浑身披着蓑衣的人站到了府衙门前,却也不动,就这样低着头等。

    紧接着,一阵“叮...叮...叮...”犹如铃铛一般的轻响传入耳中。张景怀依旧未动,就这样守着大门,但心中已是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这个穿着蓑衣的男人,绝对不是善类。

    随着连续不断的“叮...叮...”声,很快又有三个穿着蓑衣的人走了过来。这一次,张景怀终于睁开了双眼,凝视着四人,暗暗提起了杀气。

    至此,门旁的侍卫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于是凑了过来,低声问道:“景怀前辈,这是什么情况呀?”

    张景怀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四个人,只动了动嘴,说道:“立刻派人传信给周世文,就说府衙被袭击了,形势危急。”

    “府衙被......”侍卫先是吃了一惊,再一看那四个同样杀气冲天的人,明显都是高手!于是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回府衙,找信使去了。

    就在这时,为首的蓑衣男忽然笑了,接着“叮——!”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同时一片无形的剑气,借着声浪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张景怀也动了——怀中长剑瞬间出鞘,立刻在半空中幻化出了数百把灵剑,然后排列成一副巨大的八卦图,挡在了府衙门前!

    双方一冲突,顿时发出了“轰隆”一声巨响,强大的冲击波扬起飓风,吹得周围行人都不禁仓皇躲避、纷纷退散,就连府衙门上的牌匾都被轰了下来!但所幸,整体建筑依然完好。

    张景怀冷哼一声:“开阳,果然是你。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话音刚落,四人便扯掉了身上的蓑衣,恰是北斗门的几人!接着,天枢、瑶光和玉衡三人迅速跃上房檐,想要突破进府衙内部。张景怀怎能坐视不理?当即指挥着一百多把灵剑追击而去!可是开阳也不是看戏的,只见他目光一凛,猛然全力劈出一道剑气!

    “不好!”张景怀心中警兆大作,转眼间剑气已到近前......

    “轰——!”的一声巨响,数百把灵剑顿时漫天飞散。不过,总算是挡住了这一击。与之对应的,天枢等三人便毫不犹豫的冲进了府衙。

    开阳手握短剑,杀气冲天,冷冷道:“张景怀,给我认真起来,否则下一剑,就会取你性命。”

    张景怀也不敢托大,重新组织起了剑阵,小心戒备道:“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开阳扯了扯嘴角,冷酷地答:“你猜我们有什么企图。”说罢,整个人便突然如残影一般冲了过来!

    张景怀暗骂一声混蛋,却也只得操纵起漫天灵剑来迎战。双方实力都在伯仲之间,要想分出胜负并不容易,于是战局就这样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