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斯人已逝孤影怜
“徐程不承认他说过这些话。”
“这孩子是校长妹妹的儿子。”
“学校不会委屈你的。”
系主任的话和那意味深长的表情让魏薇久久不能平静，她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她无力去思考。
女孩尸体的惨状让她连日失眠，夜不能寐。多次心理咨询和药物治疗也不见起色。
这一日，在魏薇离开心理咨询室后，两位助理悄悄议论：“这老师怎么比刚来咨询那两天气色还要差。”
“不会是咱们这大咨询师治疗失误了吧？”
这时候另一位咨询师韩默走过：“不要随便议论客户。”
两位小助理怏怏离开。
韩默扭头望向魏薇离去的方向，低声说了一句：“当一个人放弃自救时，或许要先让她看到希望。”这声音低的仿佛是在对自己说。
魏薇从心理咨询室走出来后，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这种疲惫、无意义的感觉不知还要持续多久。这时，手机响了两声，是一条来自系主任的短信，内容十分简洁：“明日复工，正常上班。”
“请问调查结果如何？”魏薇将短信发出后，便杳无音信。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意外还是有人蓄谋已久？林莉父母的赔偿是否到位？
一系列问题出现在魏薇的脑海里，可是主任这里她是得不到答案了。
魏薇接连给几个同事打了电话，都没有任何结果。
“这个，我最近出差没听说这个事儿呀。”
“听学校安排不会有错的，等明天上班就都知道了。”
“我这家里事情也多，学校好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直到林湘南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魏薇，我和你说，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校领导可是强调好几次不许外传，绝对保密，要不工作不保的。你说这不和你说，你的状态也确实让人担心。”
“调查结果是意外事故，因为林莉私自离队导致意外离世，咱们学校象征性赔偿了一些钱，林家爸爸当然不认可这么草率的结果，但是林妈妈重病，他也不得不暂时妥协回家照顾。”林湘南简单问候几句魏薇的情况便挂断电话。
那一夜魏薇又是整宿未眠。
虽然林莉的事情还没有得到满意的处理，但基地的事情也让她挂心。之前就有很多老师主张关闭基地，出了这档子事，会不会对调研基地有影响。魏薇越想越自责。
第二日，魏薇早早来到学校。校领导还没有到，魏薇来到调研基地专用调研室，调研室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大大的基地关停通知。
魏薇虽然预想到了最后的结果，但是头部还是像遭受重重一击一样。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连日来的疲惫，魏薇整个人往右侧倾倒，需要借助右侧墙面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立。
调研基地对魏薇来说是事业的全部，当年肖冉学姐力排众议坚持建设校外调研基地，从选址、筹备到各种勘探调研，都是她陪伴着学姐一点点艰难进行。
两人都是本校留校任教的学生，肖冉就像魏薇人生的向导，两人一见如故，有许多关于教育的理念不谋而合。他们的大学时光都是在教室里看着书本进行的，而肖冉在探索一个新的方向、新的领域。
“教育不应该只停留在书本、理论，虽然我们打破传统，会面对很多反对和质疑，但是我们相信这个坚持是对的，校外基地的建立，学生一代一代的成长都会是见证。”肖冉学姐在基地落成仪式上对着在场仅有的5个人真挚地表达着感谢。
这个当年的调研小组，也是在肖冉的力争下成立的，一开始自愿报名的只有魏薇和肖冉两个人，其余三人是肖冉软磨硬泡动员而来。当时办公室是一间仓库临时改造而成，人员也是少得可怜。
就这样，在调研小组的咬牙坚持下，调研基地不断建立、完善，调研小组由原来的5人变成如今46人，办公室也由原来的小仓库变成8间调研室。
曾经一度，小组成员也怀疑过、迷茫过。
“我不知道我们坚持的意义在哪里，学校不配合，学生不感兴趣，这些消耗掉的时间到底能得到什么样的成果？”
“是呀，没有资金支持，这个基地靠我们5个人徒手建，这不等同于愚公移山吗。”
肖冉笑一笑，她的信念从未动摇过。“或许我们的尝试最后会失败，但我们竭尽全力让学生们看到，学习不仅仅在于理论，让他们看到理论的意义、用途，让那些空想有具体的形象。即使最后没有成功，我们留下的尝试也是意义本身。”
魏薇知道，这只是肖冉教育理念走向实践的第一步，她此刻与她一样，对未来充满希望。
可是，这一切都变了。
望着大门紧闭的调研室，魏薇落寞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一个个空空如也的工位，被丢弃在地上的调研资料映入眼帘。前几日热烈讨论的声音好像还未消散，伴着这些余音只剩下物是人非和那些无人问津的调研教案。
调研基地关停，调研小组解散，小组成员被编入不同院系，魏薇暂时被安排在教务处，负责学生入学考察等事宜。
魏薇无力地坐下，面对着那块从调研小组成立开始就立在那里的白板，上面布满小组成员对未来基地建设的规划。“如果肖冉学姐还在，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魏薇心里想。
思绪回到四年前。
连日的加班工作让大家都疲惫不已，再强烈地热情也抵不过连着15日无休的疲惫。肖冉让其他人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继续工作。
魏薇简单吃了口饭，为肖冉带来晚餐。肖冉正在认真研究基地的扩展计划，丝毫没有注意到魏薇进来，魏薇默默把晚餐放到肖冉的餐碗里。
看着桌上的碗筷，魏薇陷入沉思。肖冉自从基地建立以来，几乎把这里当成了家。为了更好地规划、建设调研基地，肖冉甚至有时不眠不休，这状态着实让魏薇有点担心。
这时候，肖冉抬头看到了魏薇，放下手里的工作：“辛苦你了，总让你给我带饭。”
“带饭这些都是小事儿，你的身体也得注意一下。昨天心脏又不舒服了，还是要多休息的。”魏薇为肖冉递上碗筷。
“我也知道得注意身体，但是一想到这个调研基地，止不住的兴奋和热情。而且咱们人手不够，总觉得一天24小时也不够用。”肖冉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手里的草稿。
魏薇正在清理的桌角的杂物，这时候突然听到玻璃碗摔到地上的声音。
一回头只见肖冉倒在地上，饭菜洒落一地。魏薇连忙扶起肖冉，要送她去医院。
“没事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薇薇，扶我到折叠床躺会儿就行。”肖冉虚弱无力，在魏薇地搀扶下缓慢挪向折叠床。
魏薇倒了点水，静静守在肖冉床边。不一会儿，一阵困意袭来，魏薇打了个盹，再醒来发觉肖冉状态不太对，她轻轻呼唤肖冉的名字，并没有任何反应。
魏薇一下慌了神，立马拨打120。急救人员赶到后对肖冉进行检查和抢救，最后宣布：“已无生命体征。”
魏薇愣在原地，她难以相信刚才还激情满满的学姐如今已失去生命的温度。而她，就这样眼见着这个亦师亦友的学姐，身体一点点冷却，却没有任何行动。
她本可以救她的。
她不愿意接受，以后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未来，包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林莉的死，基地的关闭。
“或许是生命的轮回，我总是眼看着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离去，却无能为力。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要是早点将肖冉学姐送去医院，我要是不把林莉独自留下，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是我的错。”魏薇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哭得不能自已。
“这孩子是校长妹妹的儿子。”
“学校不会委屈你的。”
系主任的话和那意味深长的表情让魏薇久久不能平静，她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她无力去思考。
女孩尸体的惨状让她连日失眠，夜不能寐。多次心理咨询和药物治疗也不见起色。
这一日，在魏薇离开心理咨询室后，两位助理悄悄议论：“这老师怎么比刚来咨询那两天气色还要差。”
“不会是咱们这大咨询师治疗失误了吧？”
这时候另一位咨询师韩默走过：“不要随便议论客户。”
两位小助理怏怏离开。
韩默扭头望向魏薇离去的方向，低声说了一句：“当一个人放弃自救时，或许要先让她看到希望。”这声音低的仿佛是在对自己说。
魏薇从心理咨询室走出来后，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这种疲惫、无意义的感觉不知还要持续多久。这时，手机响了两声，是一条来自系主任的短信，内容十分简洁：“明日复工，正常上班。”
“请问调查结果如何？”魏薇将短信发出后，便杳无音信。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意外还是有人蓄谋已久？林莉父母的赔偿是否到位？
一系列问题出现在魏薇的脑海里，可是主任这里她是得不到答案了。
魏薇接连给几个同事打了电话，都没有任何结果。
“这个，我最近出差没听说这个事儿呀。”
“听学校安排不会有错的，等明天上班就都知道了。”
“我这家里事情也多，学校好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直到林湘南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魏薇，我和你说，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校领导可是强调好几次不许外传，绝对保密，要不工作不保的。你说这不和你说，你的状态也确实让人担心。”
“调查结果是意外事故，因为林莉私自离队导致意外离世，咱们学校象征性赔偿了一些钱，林家爸爸当然不认可这么草率的结果，但是林妈妈重病，他也不得不暂时妥协回家照顾。”林湘南简单问候几句魏薇的情况便挂断电话。
那一夜魏薇又是整宿未眠。
虽然林莉的事情还没有得到满意的处理，但基地的事情也让她挂心。之前就有很多老师主张关闭基地，出了这档子事，会不会对调研基地有影响。魏薇越想越自责。
第二日，魏薇早早来到学校。校领导还没有到，魏薇来到调研基地专用调研室，调研室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大大的基地关停通知。
魏薇虽然预想到了最后的结果，但是头部还是像遭受重重一击一样。身体已经支撑不住连日来的疲惫，魏薇整个人往右侧倾倒，需要借助右侧墙面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立。
调研基地对魏薇来说是事业的全部，当年肖冉学姐力排众议坚持建设校外调研基地，从选址、筹备到各种勘探调研，都是她陪伴着学姐一点点艰难进行。
两人都是本校留校任教的学生，肖冉就像魏薇人生的向导，两人一见如故，有许多关于教育的理念不谋而合。他们的大学时光都是在教室里看着书本进行的，而肖冉在探索一个新的方向、新的领域。
“教育不应该只停留在书本、理论，虽然我们打破传统，会面对很多反对和质疑，但是我们相信这个坚持是对的，校外基地的建立，学生一代一代的成长都会是见证。”肖冉学姐在基地落成仪式上对着在场仅有的5个人真挚地表达着感谢。
这个当年的调研小组，也是在肖冉的力争下成立的，一开始自愿报名的只有魏薇和肖冉两个人，其余三人是肖冉软磨硬泡动员而来。当时办公室是一间仓库临时改造而成，人员也是少得可怜。
就这样，在调研小组的咬牙坚持下，调研基地不断建立、完善，调研小组由原来的5人变成如今46人，办公室也由原来的小仓库变成8间调研室。
曾经一度，小组成员也怀疑过、迷茫过。
“我不知道我们坚持的意义在哪里，学校不配合，学生不感兴趣，这些消耗掉的时间到底能得到什么样的成果？”
“是呀，没有资金支持，这个基地靠我们5个人徒手建，这不等同于愚公移山吗。”
肖冉笑一笑，她的信念从未动摇过。“或许我们的尝试最后会失败，但我们竭尽全力让学生们看到，学习不仅仅在于理论，让他们看到理论的意义、用途，让那些空想有具体的形象。即使最后没有成功，我们留下的尝试也是意义本身。”
魏薇知道，这只是肖冉教育理念走向实践的第一步，她此刻与她一样，对未来充满希望。
可是，这一切都变了。
望着大门紧闭的调研室，魏薇落寞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一个个空空如也的工位，被丢弃在地上的调研资料映入眼帘。前几日热烈讨论的声音好像还未消散，伴着这些余音只剩下物是人非和那些无人问津的调研教案。
调研基地关停，调研小组解散，小组成员被编入不同院系，魏薇暂时被安排在教务处，负责学生入学考察等事宜。
魏薇无力地坐下，面对着那块从调研小组成立开始就立在那里的白板，上面布满小组成员对未来基地建设的规划。“如果肖冉学姐还在，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魏薇心里想。
思绪回到四年前。
连日的加班工作让大家都疲惫不已，再强烈地热情也抵不过连着15日无休的疲惫。肖冉让其他人回去休息，自己留下来继续工作。
魏薇简单吃了口饭，为肖冉带来晚餐。肖冉正在认真研究基地的扩展计划，丝毫没有注意到魏薇进来，魏薇默默把晚餐放到肖冉的餐碗里。
看着桌上的碗筷，魏薇陷入沉思。肖冉自从基地建立以来，几乎把这里当成了家。为了更好地规划、建设调研基地，肖冉甚至有时不眠不休，这状态着实让魏薇有点担心。
这时候，肖冉抬头看到了魏薇，放下手里的工作：“辛苦你了，总让你给我带饭。”
“带饭这些都是小事儿，你的身体也得注意一下。昨天心脏又不舒服了，还是要多休息的。”魏薇为肖冉递上碗筷。
“我也知道得注意身体，但是一想到这个调研基地，止不住的兴奋和热情。而且咱们人手不够，总觉得一天24小时也不够用。”肖冉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手里的草稿。
魏薇正在清理的桌角的杂物，这时候突然听到玻璃碗摔到地上的声音。
一回头只见肖冉倒在地上，饭菜洒落一地。魏薇连忙扶起肖冉，要送她去医院。
“没事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薇薇，扶我到折叠床躺会儿就行。”肖冉虚弱无力，在魏薇地搀扶下缓慢挪向折叠床。
魏薇倒了点水，静静守在肖冉床边。不一会儿，一阵困意袭来，魏薇打了个盹，再醒来发觉肖冉状态不太对，她轻轻呼唤肖冉的名字，并没有任何反应。
魏薇一下慌了神，立马拨打120。急救人员赶到后对肖冉进行检查和抢救，最后宣布：“已无生命体征。”
魏薇愣在原地，她难以相信刚才还激情满满的学姐如今已失去生命的温度。而她，就这样眼见着这个亦师亦友的学姐，身体一点点冷却，却没有任何行动。
她本可以救她的。
她不愿意接受，以后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未来，包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林莉的死，基地的关闭。
“或许是生命的轮回，我总是眼看着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离去，却无能为力。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要是早点将肖冉学姐送去医院，我要是不把林莉独自留下，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是我的错。”魏薇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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