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气运之子

    气温渐渐转凉。

    大考之日，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疯长的青苔爬上阴冷的墙角。学生们清一色穿着校服，抱着书本，打着伞，匆忙迅速地走进考场。

    少年人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力量——莽撞，热烈，纯净，义无反顾。

    周瑾宁坐在最后一个考场。

    考场顺序是按成绩来排的。这个考场的学生无非三种——或是没有成绩的缺考生或者转校生，或是成绩极差的社会混混，又或是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

    “临海市真是太无聊了。”

    “让年哥带我们去天上人间玩。”

    “我上次在那里亏了几万块。”

    “天上人间的小姐叫的那是一个销魂，尝一次忘不了。”

    考场里嘈杂吵闹，烟草味弥漫，香水味浓烈。学生洁白的校服底下狰狞着大片的纹身，稚嫩的脸上画着精致的浓妆，头发烫成不同的款式，染成流行的颜色，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名牌。

    这些学生围成一个圈。他们最中间是一个俊美的少年，剑眉星眸，深邃冷峻却又玩世不恭，恶劣叛逆却又未脱稚气。他翘着课椅，嚣张地将修长的腿搭在桌子上。

    校霸段秋年，一个家里有钱有权有势的叛逆期人类幼崽。

    坐在角落里的周瑾宁听着他们说话，翻书的手顿了一下。

    天上人间？

    所以，她论道大比的邀请函是一个妓院给的？

    不知何时，段秋年的目光随意地落在了周瑾宁身上。

    这个女孩是整个教室里最突兀最引入注目的一个。只有她穿着校服，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

    “是新来的转校生？”

    他眯起了眼。

    “年哥我打听过了，这个转校生长的倒是好看，可惜是个乡里别，临海市的上流社会，可没有姓周的。”

    段秋年旁边的一个粉头发女孩斜眼看着周瑾宁，大声嘲讽道。

    考场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周瑾宁身上。

    神明有剑，不斩蝼蚁。

    周瑾宁关上书本，缓缓转头，望向粉头发女孩，笑中掺杂寒意。

    粉头发女孩又想开口，考试铃打响，监考老师走进了教室。

    周瑾宁回过头，目光不着痕迹地滑过段秋年，有一丝诧异。

    末法时代竟有气运如此浓厚之人。

    “请各位同学将书本，手表等物品拿出教室，否则，视作作弊处理。”

    监考老师很快下发了试卷。

    周瑾宁看着试卷，表情渐渐严肃。

    巫的学习能力超凡，三个星期的补课已经足够周瑾宁学完高二的所有内容。

    可因为斯盛中学是重点名校，精英荟萃，所以出的题目偏竞赛类型，周瑾宁做起来非常吃力。

    ……

    这场摸底考了两天。最后一声下课铃一打，考试结束。

    同学们回到班级后都开始讨论起考试题目。

    “周同学，我爸爸想请你去我们家坐坐。”

    云衍看向刚回来的周瑾宁，笑吟吟道。

    周瑾宁考砸了，心情不悦。

    “我们不熟。”

    “是有关论道大比的事。”

    周瑾宁一滞，似乎没想到云衍会这么直白，将两人最后的窗户纸彻底捅破。

    “什么时间？”

    云衍笑意渐深。

    “就等会。”

    周瑾宁无言。

    王老师很快走进了教室。底下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她轻咳了两声，郑重道：“这次摸底考将要决定和京都一中的交换生人选。”

    王老师有意无意地看向云衍，继续说：“这次交换生的名单将会在这个月公布，但是具体的启程时间还没通知。”

    ……

    此刻的京都风平浪静，一片安然。却不知底下已经暗流涌动。

    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平静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