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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福祸相依

    李观尺皱眉看着门口的抬着腿的猥琐男子,往后一扫又看见四个同样猥琐的男子,浑身酒气,还有些许脂粉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还没等李观尺说话,一脸纵欲过度模样的钱西河鄙夷的看了眼李观尺,轻佻道:“你就是那些人说的神医,年纪不大啊,看着也不怎么样?”

    一边说着,钱西河自顾自上前伸手将李观尺推开走进屋内,其余四人紧随其后,进到屋里几人翻翻药柜,玩玩药杵,丝毫没有一点见外的意思。

    “昨天的姑娘真是不错,老大的春风楼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小雏的味道果真是让人回味,弟弟可是累得不轻啊。”

    “是啊,真是好,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老大你是怎么弄到的,我怎么就碰不到这好事呢?”

    钱西河哈哈哈一笑,模样更加猥琐,“那小娘子的老头子就是个贪财的,一点见实没有,我稍微使了点手段让那老头子背了笔债,还不起?小娘子不就落到我手里了吗,哈哈哈哈~”

    “老大英明,老大英明啊,不过老大,小娘子好是好可没有人妇有味道啊,你就说那个卖混沌的娘子,那滋味。”

    “哈哈哈~哎~你别看就老五年纪小,可这一口还可真是不赖。”

    “去去,二哥你还有脸说我,你也没比我差多少。”

    “可惜了,那妇人没几天就上吊了,真是的,又不是不给钱。”

    李观尺面无表情听几人说着干过的丧尽天良的事,出言打断嬉闹的五人,道:“几位,来我这医馆作何,看病?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钱西河扔掉药杵拍了拍手,起身一步三晃悠的看着屋内寒酸的布置,道:“听说你医术不错,有没有什么秘药,拿出来,少不了你的钱。”

    都不用细问,光看钱西河的样子就知道他嘴里的秘药所指何物,李观尺嘴里淡淡蹦出两个字,“没有。”

    “我就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一个穷成这样的大夫怎么可能是神医,算了算了,爷今日这个腰有点酸,你给抓点药吧。”钱西河抄起腰间的钱袋摇晃着说道。

    李观尺本来看几人的样子颇为厌恶,你那腰疼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不过……看见钱西河哗啦啦响着的钱袋子李观尺改变了想法。

    李观尺笑眯眯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李观尺这话让钱西河一脸诧异,“你不认识我?”

    李观尺摇了摇头。

    钱西河噗呲笑了起来,回头看向身后四个小弟,道:“呵,古源县还真有不知道爷名号的人,真是有意思。”

    钱西河身后小弟趾高气昂的往前一步,掺着钱西河的胳膊,仰着脑袋牛气道:“你听好了,这位我们老大,古源县钱家,钱西河,知道了吗?”

    钱西河?李观尺感觉有些耳熟,只不过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听过?想了半天李观尺眼前一亮,似乎之前街坊骂街的时候都拿这个名字赌咒,什么钱西河生儿子没屁眼,钱西河不得好死,每每到此时看热闹的街坊都乐不行,原来就是眼前这位。

    李观尺迈步走进珍案内,抬手道:“钱公子,可否此处落座。”

    “干嘛?”

    李观尺不紧不慢道:“腰疼的缘由很多种,药不对症吃下去轻则无用重则那就是毒药,药对症了则是药到病除,请公子到此处落座是想给公子号一号脉,好对症下药。”

    李观尺这一番话根本就是废话,不过钱西河大字不识几个,云里雾里一通解释让倒是让钱西河大为受用,看李观尺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丝欣赏,“好说,好说。”

    钱西河坐下,李观尺开始给钱西河号脉,没一会便发现钱西河不仅纵欲过度,他的根基已经被凶猛的虎狼之药毁的差不多了,要没补药撑着恐怕早就完了,好好调理还能多活个几年,要是再吃那些药绝撑不过两年。

    李观尺拿开手,想了一下说道:“钱公子的腰疼应该是老毛病了,想来每日清晨都剧痛难忍,走几步便觉得步伐沉重,整日也没什么精神,行房之时更是力不从心。”

    钱西河瞪大了眼睛,这些话说到了他心坎上了,“对对对,就是这样。”

    李观尺点点头,又道:“钱公子的精气还是在的,只不过平日里饮酒操劳又加上吃了点不该吃的药才会这般,倘若精心调理一番,倒不是没有容光焕发的可能。”

    钱西河闻言眼睛冒出精光,面色一阵潮红,猴急的往前一探,咧嘴急切道:“可是真的,要是能让我恢复如初,赏钱少不了你的。”

    李观尺忍着扑面而来的酒臭,道:“九成把握,前天那些人来找我治病你是没亲眼见到那架势,古源县的大夫看不好的都让他劈了,我一出手还不是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几个货能找到自己这来不可能没听过当日的情况,街坊们添油加醋的传播之下他李观尺的医术早被穿的神乎其神,扯出这杆大旗钱西河不能不信。

    钱西河身后小弟听完凑到钱西河身边,道:“大哥,那天的事我亲眼见了,就那宋大夫说了句没办法当时就被那帮人拉倒街上砍了,血流了一地,现在一想腿肚子都哆嗦。”

    钱西河点点头,这事他确实也听说了,李观尺能活下来那应该是真有本事,说不定还真是个办法。

    “小神医~你说说我这个病得怎么医治?”钱西河正经道。

    “吃药,只需两年便可恢复如初。”

    “这~”钱西河稍一犹豫,两年时间,未免也太久了。

    李观尺又补充道:“且用药期间要禁欲,切不可行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啊~”两年时间就已经让他犹豫了,结果还要禁欲,两年时间不能碰女人,这怎么能忍得了。

    钱西河有些不甘心,瞪着眼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用这么长时间不用禁欲的那种。”

    李观尺丝毫不意外,钱西河要是能忍住身体情况也不会如此不堪,他要是欣然同意了那才是真的让人意外。

    李观尺闻言面露难色,思虑了良久,哀叹一声,“那就只能用另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先施针再吃药。”

    钱西河心生疑惑,怎么还得吃药,问道:“什么意思。”

    李观尺起身背对钱西河,背影中充满了沧桑,只听他说道:“想我李家虽不说是杏林世家,却也是精于此道,百年前我祖上出了一位医道天才,创出了李家针法,凭着这套针法治好了不计其数的疑难杂症。

    哎,可惜能人遭人妒,我家祖上这位医道天才遭人陷害,自此家道中落,李家针法传下来的也仅有十之二三。”

    李观尺这一套说辞不得不说完美符合了他小神医的形象,杏林世家,医道天才,家道中落,无不佐证了他的能力,更是显露了李家针法的高明。

    钱西河看着李观尺的背影无比信服,是了,只有这样的高人子弟才能有如此的气度和能力。

    “钱公子得的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虽只有十之二三却也是够了。”

    “那?”

    李观尺转身看着钱西河解释道:“我先给你施针,施针后只需药半年,不过用药期间还是要禁欲。”

    钱西河自己的身体他心里有数,光偏方都数不清吃了多少,各种补药当成饭吃,可都是成效甚微,如今只需半年就能恢复如初,他能不动心吗?

    果不其然,钱西河大手一拍,砰!“半年就半年,小神医你给我施针吧。”

    闻言,李观尺却扭捏了起来,掐着指头说道:“抓药简单,可针法太耗心神,稍有不慎便可能损耗根基,祖上曾留下规矩,开枝散叶之前不能施展,这~”

    总的来说就是得加钱。

    钱西河是明白人,这种情况下不论多少钱他都肯花,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推到李观尺面前,声量也矮了半截道:“这里有五十多两,不够的话我回头派人送来,多少都行!”

    李观尺看着桌上的钱袋,脸上写满了为难,心道:应该不多了,再演下去可能就过火了。

    只见李观尺猛地一拍手,颇有豁出这条老命的气势,说道:“够了!我给你施针,不过不能在这,去后堂。”

    “走。”钱西河脸上露出亢奋的潮红,脑海中满是雄风犹在的样子。

    “先别~”四个小弟听了半天心里也早就有了异动,他们几人虽说身体比钱西河好点可也有限,一听真有办法哪还能忍住,拥上前来谄媚道:“小神医,要不受累顺便给我也给治一治。”

    “还有我。”

    “我是。”

    “我也是。”

    李观尺愣在当场,“这~恐怕…”

    “有钱,有钱,我这有四十两。”

    “我这也有。”

    “我有五十两。”

    “我钱不够,不过我这玉坠值一百多两。”

    李观尺看着桌上钱袋,神色纠结。

    几个小弟颇为紧张,生怕李观尺嘴里蹦出个不字。

    “好,治。”

    “走走,老大,小神医,你们走前面。”

    李观尺引着五人来到后堂吩咐几人先等一下,他去准备银针还有要喝的药,几人没有一句怨言老老实实在后堂等着,没一会,李观尺端来五碗汤药,解释了一下这是药引施,针前喝下能固本培元,五人一听不疑有他各拿一碗仰头灌下,李观尺摊开五张席子吩咐几人脱掉上衣躺在上面,待五人躺下李观尺掏出一条白布甩开,白布上满是亮闪闪的银针,左手抹过白布一根根银针吸在掌心,五人看的啧啧称奇,对李观尺佩服不已。

    右手捻住起银针,李观尺闭目而立,空气中静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刹那间房中一道亮光闪过,李观尺目光如电,右手飞快挥动出现道道虚影,一根根银针摇晃着插在了几人身上,动作之快五人没有丝毫感觉,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须臾,李观尺面色苍白汗如雨下,飞针逐渐慢了下来,最后一根银针落下之时李观尺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堪堪站住,苍白的脸色突然涨红,“咳咳咳!”

    老三抬头看了一眼,正要说话,突然瞥见上身扎了不少明晃晃的银针,什么时候扎上的?好像没感觉到疼?“老大你看,你身上什么时候插的针。”

    钱西河费力抬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银针,太快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身上也有。”

    “哎~我身上也有。”

    李观尺暗暗摇了摇头,费力挪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喘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脸色才逐渐正常起来。

    渐渐的钱西河感觉下腹一阵火热紧接着就是一阵冰冷,如此反反复复,钱西河有些担心,开口问道:“小神医,我这肚子怎么一阵热一阵冷的?”

    李观尺擦了擦脸上的汗:“此时正是针力和药力发作之时,有此番正说明是起作用了,千万别乱动,针力散了那可就麻烦了。”

    几人闻言再也不敢乱动,可嘴上却没闲着,“我这也是,那我这边也是有作用的了,哈哈哈。”

    “我这也热了,也热了。”

    五张嘴叽里呱啦,大约过来半柱香的时间李观尺缓缓起身开始将取针,没一会的功夫五人身上银针尽除。

    李观尺将银针收起做到一旁,道:“行了,起来把衣服穿上吧。”

    钱西河闻言喜滋滋的站起来对着身上上上下下的摸了半天,细细感觉身体上的变化。

    “我腰不疼了,身子也轻了不少。”

    “我也是我也是,我现在感觉身体好像恢复了几年前那般。”

    “哈哈哈~要不咱们今晚~”

    几人说的兴起,李观尺忙叫道:“不可,千万不可!”

    “对,听小神医的,听小神医的。”

    “药吃完前不可行房,尽量多休息切不可过度劳累,最好是待在家里静养,长久小心才是正道。”李观尺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原来如此,你们知道个屁,都听小神医的药吃完前切不可行房。”钱西河扭脸朝着几个小弟说道。

    “走吧,这就给诸位取药去。”李观尺撑着身体起来向外走去。

    抓完药之后李观尺又给了钱西河一张药方,道:“药方收好了,以后照着方子抓药就行,三天一副就可,每副药五碗水煮成一碗,正午时分吃,另外一定要禁欲。”

    钱西河五人对李观尺好一阵感恩戴德,出门之后各自拎着药意气风发的朝自己家走去。

    看着远去五人的背影,李观尺直了直腰身,小黑狗踱着步子走到李观尺身边,汪的叫了一声。

    李观尺蹲下身子摸着黑狗,笑道:“吃虎,想不想吃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