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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巧偶

    “沃囸!”

    当李乾再一次醒来时,背后全是冷汗,现在人还在地上躺着。

    他环视四周,发现并不在设想中的小黑屋里,而是自己在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不过躺着看月亮有时候别有一番风味,至于西城这边除了西市,其他地方本都没有路灯,好在异世界没有光污染,能见度凑活。

    等等,大白腿呢?不对,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记不起来了!李乾本以为会看着残垣断臂的西城,但刹那间,他就先想刚发生的怪事,急忙站起身来,看着头顶的房檐,他又突然感觉自己的记忆变得悠久而空洞,然后就像断片似的想不起来了。

    难道是梦?不过那个女人确实漂亮,可她到底叫什么呢?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按理说以我的为人,死皮赖脸也会要一问名字和微信的呀。李乾摸着自己有些扎手的下巴,开始一边原地打转一边陷入沉思。

    “奇怪,被打晕后,醒来也不应该是这里呀。”李乾挠了挠头,不过他不敢把声音弄得太大,怕今惊扰可能隐藏在暗处的威胁,同时本能地迈步,打算离开这里。

    这是一条隐蔽的巷子,两边大都是单层的竹木矮房,极少数才有二层及以上,同时,整条巷子被隔出很多岔路,一般宽的有两米,窄的就只有二厘米,而越往前方走越显明亮,至少有朦胧灯光透着纸窗了。

    至于路灯是什么,李乾在东市买菜时见过,像孔明灯挂杆子上,据说是烧一种动物油,燃烧时间很长,且色呈明黄,不会把纸烧坏,比寻常人家用的焟油要好,但比不上随便一台现代电灯。

    当他从小巷子里走出来时,看着一位位衣着清凉的姑娘们蹲在墙角,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似的,可突然看到他时,又全都巧手以盼,其中胆大的,甚至跟他打起招呼。

    “嗨,小家伙过来玩呀!”

    “哦,各位姑娘们晚好啊!”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主动跟她打招呼,其实在这么冷的天气下,他手都冻得发凉了,不太愿意继续吹风,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所以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突然,李乾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身边还跟着一只橘黄色的小猫……这猫几日不见,看起来胖了不少。

    “李乾,你怎么在这种地方?”一位看起来飒爽英姿,身着红罩袍与白衫的少女走了过来,她一双杏眼微张,乌色短发随矫健的步伐飘散着,看起来对他碰面感到惊讶,又有些好奇,便先声夺人的质问道。

    在月光与灯光照亮下,身材修长,脸蛋红润的她比平常更美了三分,不过明显有一丝憔悴,像是经过一场剧烈的体育运动后,没有及时补充能量导致的,当然,看她左脸上的刮痕应该是跟人打架导致的。

    “萧凤……你受伤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李乾瞬间撇下的那些小姐姐们,毕竟对方是他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即使不是印象里最漂亮的女人了,也算名列前茅,好感度少说七十以上是有的。

    只是,他也许是反问的不对时候,就像同样是皮鞭,在不同场合抽在不同的人身上,有的人会瞬间叫出来,甚至叫的很……而有的人则会咬紧牙关,或面露惶恐,或神情坚定不移。

    刚刚那位跟他打招呼的,那个二十多岁,却浓妆艳抹不相宜的女人靠了过来,见气氛不对头,于是,她率先抢答道:“啊,是萧中士啊,听说您这次斩首乱党首领,可谓大功一件,奴家光一听好生钦佩了,今日一见果然英姿勃发,若是谁能得您的一点恩泽,那绝对是三生有幸了。”看得出她不仅胆子,也不泛阿谀奉承的嘴皮子。

    不过想来也是,这些普遍营养不良而有浓妆艳抹的青春少女,再尚湿润的空气,受着凉风打磨,连个被褥都没有,身上也不过是颇披着一些破布条……李乾无异于嘲笑她们,毕竟这是生活所迫,而出于尊重,他也尽量会将视线放在衣着休闲得体的萧凤。

    那些少女大多是奴隶,至于什么变成卖到这里的那就不是他可知了,不过看着她们泰半神情木然,手脚也被冻得红肿,就能够明白过的日子怕是不如猪狗,很大可能还是随便一个流浪汉过来,只要肯给钱,她们就肯脱,哪怕是当场也没关系。

    “姑娘,希望你能够自重,我是来例行公事的,只是恰巧碰到……熟人。”萧凤做着眉头看向这位很瘦,几乎像个竹竿似的素衣少女,在她记忆中,以往她是从不会跟这类人交集的,不过由于顾及到旁边人的感受,她说话还算客气。

    “是奴贼冒昧了,实在抱歉,奴贼这就走。”她本就苍白的脸上,现在更是吓得没有一丝血色,说话时满是青筋的手上不停的搓着,显然她是又冷又饿了。

    这很容易看出来,冷是因为先前下过雨,加上人穿的不多,不冷才怪,李乾自已穿着厚布衣都冷,饿是从她果露出的腹部得知,虽说一马平川有些令人无感,但那清晰可见的肋骨怪叫人可怜的。

    “呃……”李乾看着这位不知名的小姐姐失落地走了,本来还打算脱掉衣服给她穿,可链甲在身,脱下来太不方便了。

    鬼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身上的铠甲怎么还没坏,人家萧凤送的好东西都丢了,这玩意儿还跟新的差不多,除了摸起来有些湿滑,这质量真没糊弄人。

    “怎么,你觉得她们很可怜?”她有些面色不悦的看着他,这种凌厉的眼神,让某人又想起刚穿越时,差点被一箭钉死的恐怖。

    虽说被美女盯着挺令人暗爽,她又是他好几次一边写日记,一边遐想的对象,所以从再一次见面开始,难免会胡思乱想,所幸衣服够长,甲片也够硬……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李乾又觉得穿长衫也有好处了。

    “是又如何。”李乾有些迟疑的伸出右手,不过倒不敢竖起食指,只是手掌摊开指着人家嘟囔道,看起来很像握手,其实是从心的表现,毕竟打不过。

    当美女能一个吊打你一百个的时候,你都总会恨不得敬而远之,特别是当不知道她到底图谋你哪个部位时。

    但始料未及的是,一只细腻而有力的左手居然缓缓将他右手握住了,那感觉真特凉冰,不过第一次被女生牵手,李乾激动大于吐槽心,就差没有昂首挺胸,扬眉吐气了。

    当然这种时候要表现的淡定一点,不能像没碰过女人的童子鸡一样,不然容易掉好感……虽然他大概已经把好感刷下去了。

    萧凤倒是目光澄沏不少,只是周围还有吃瓜群众,她只好先长话短说了:“嗯,她们卖的,会传染疾病,还会倒卖各种物资与情况,不值得可怜,嗯,那些与奇兽作战的战士,生则力尽,死则体烬,胜则或尽死千人,败则无功枉死万众,他们值得尊敬,他们的家属更值得可怜。”

    在李乾看来,这是充满迷惑性的发言,国君为了私欲打战,搞得南方血流成河,家家披麻戴孝,都这样子,还不允许这些可怜的姑娘为了私欲谋生。

    也不知道她从那里听到的风评,这一下不比地图炮的打击范围要小,此刻他挺想自己能给她一记三观修正吻,可是考虑到他还没活够,就暂且先不作死了。

    萧凤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记友情破颜拳,人在危险的野外把他捡回来,固然是因为对方身上古怪的衣服材料,但后来即便托工坊大匠仿造出来后,发现这种异邦巧技不能普及后,也没了兴趣,可她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是一直有在帮助他,还喂给他了一颗秘宝珠,虽然那类秘宝并不珍重,可寻常人也弄不到的,结果对方居然在心里如此羞辱她……

    “咳咳,人人平等……呸,我想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恻隐之心,不管是奴隶也好,战士也好,我都对其中弱势的一方表示同情,但我对现状毫无改变办法。”李乾挺想继续牵手,但出于内心搞笑的正义感,他还是试图提出一下自己的意见,当然人人平等是搞怪了,奴隶制社会不讲这个,讲这玩意就是在挖奴隶制的墙角。

    看两人打了半天嘴炮,那些姑娘们兴许是腿蹲酸了,又或者估计知道,只凭站街没有办法让解决业绩问题,只有用一些激进的手段了,毕竟由于猪怪攻城,现在城内人心惶惶,流浪汉则死了大堆,就连城里较为高端的青楼都没了深吟。

    “李乾,可以松手了吗?”萧凤身体往前靠了靠,张开嘴巴一字一顿的说道,虽说这手是她先牵手,可对方时而揉几下,时而又摸几下,到最后都开始捏了,诚然,是她考虑不周的地方,但对方就真有点过度了。

    片刻,李乾终于有些舍不得的放手了,这事他也意识到自己糟糕了,人家出于信任你,相信双方的男女关系是纯洁……不管怎么说,下次她肯定不会给机会了。

    “哈哈哈。”李乾总感觉越来越多的第一次离他而去,甚至节操也开始不断的丟下,所幸还没到底,不过眼下还是好尴尬,已经找不出除了微笑以外,其他的推测。

    与此同时,他估摸着她八成是把他记在本子里了,本子的名字叫什么不知道,不过大概是防狼一类,李乾是狼,也是狗,区别在于萧凤什么时候真动手。

    “对了,你不是还有任务吗?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不好吧!”正在想办法转移话题的李乾灵光一闪,而后脱口而出,心中暗暗得意这一定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不然,他也应该不会被解决……吧?

    庆幸,萧凤点了点头后,就转身离开了,顺带那只几乎不怎么叫的小橘猫,看到主人走后也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也自动跟了上去,估摸着是现在年纪还小,等以后压塌坑了就不能这么灵活了……虽说他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橘猫,说不定只是长得像。

    “小家伙,能不能……”他背后忽然传来了一道柔弱女声,有种故意装嗲的感觉,所以李乾转过头一看,是刚刚那位挺热情的姑娘,看她样子,大有一股今晚要么蹲着死,要么躺着活的决意……这纯粹是在老婆,其实这时候对方反而放不开,有些娇滴滴了。

    “我知道了。”李乾轻声说道,然后试着从身上口袋里排出几文钱,结果发现穷的只剩裤衩了,只好尬笑道:“先上还是后上啊?呸呸呸,我是说支持白……有什么我能帮助你们的吗?”

    李乾估摸着是有些飘飘然了,所以连嘴巴都有些飘了,虽说在梦里面他经常推倒各种扶桑老师,但是在现实中……听说到了30岁还是处男,似乎会变成魔法师,李乾不确定是真是假,因为他今年才二十五。

    “唉,你是个好人,不过最好的帮助就是照顾我们的生计,姐姐经验不多,多来几次是不会生病的,但看你身上这件身甲不便宜吧,哎,姐姐算你一次三十好了,再少就交不起养生费了,怎么样。”她叹息了一声,紧接着说了一大堆话,而后摊开双手,像给客人展示货品一样展示自己。

    她这一次想来应该非常顺利,一下子就能骗进去,当然,她可不敢拿李乾这种关系户怎么样,虽说人看着又呆又嫩,可认识一位贵族,八成还是人家的面首,只好绞尽脑汁想办法多骗一点小费了。

    “养生费?那是什么东西?”他开始不停开口道:“大家都是人,虽然我确实帮不了你们什么,但我想说,没有谁是天生的贞洁烈女,也没有谁天生就要下贱,环境所迫而已,不然谁不想要爱情与欢愉,谁不想要一帆风顺的命运与家庭,但现实只教会我们顺从与屈服,一眼望到头,幸福也好,痛苦也罢,怎么过啊,最终都只有一辈子。”

    同时,手也没闲着,正把对方的双臂给按下去,这是他第一次摸女人手以外的部位,但还是忍住了乱来,毕竟他还是喜欢丰满……对这种皮包骨真下不了手。

    “啊,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这回人家真用茫然的眼晴看着月亮,说实在,她听着感觉挺有道理的,又感觉听不大懂,什么爱与欢愉,什么幸福与命运,还有看不到头的屈辱生活,她感觉都没有填饱肚子重要,顺带一提,她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忠贞烈女,即便有也应该死光了,毕竟世人大多没有耐心,而烈女被强迫的过程中会死多少,谁又能知道……就像那些动则几小时的欧美动作大片,其实近乎都是剪切出来的一样,只是人们都只会有选择,有限度去记住自我情愿的事情。

    “哈哈,可能是因为我有一种天生的使命感吧。”李乾多少有些穿越者的自觉,就像同一滩死水里投进一粒石子,如果连一点波澜都没放弃的话,那为何要将这粒石子投下。

    作为穿越者,应该要有为何而穿越的觉悟,而且对于异世界而言,落后的时代意味着有许多可以作为的地方,那么随着他实力一步步的变强,命运女神一定会暴露在他的眼底,至于是将命运女神打昏,还是被命运女神打昏,那就是两说了。